衆人一片歡呼,趙大帥說要解決西夷,那就必然會找西夷報仇。
趙銘揮了揮手,在一片歡呼聲中,走進官丁,卻見徐孚遠匆匆而來。
“都督!”徐孚遠作揖道。
趙銘擺了擺手,“進去說!”
步入官廳後,衆人落座,趙銘問道:“聽說西夷又襲擊了幾座屯莊,先生處理好了嗎?”
徐孚遠點了點頭,沉聲道:“有四個百戶所被攻破,被西夷擄走了一千多人,逃過來的人已經被卑職疏散安置了。”
趙銘皺起眉頭,“島上有多少西夷?”
徐孚遠看向王大拿,王大拿道:“回稟都督,具體數目不太清楚,但至少有一千多人。”
“不清楚?”趙銘冷聲道。
王大拿忙解釋道:“都督,我們的人和西夷區別太大,細作無法進入西夷堡內探查,只能探知一個大概。”
趙銘沉聲道:“這可不行,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王大拿低頭道:“卑職這就派人前去探查!”
趙銘點了點頭,這時一名士卒卻悄悄進入官丁,附耳對王大拿說了幾句。
王大拿眉頭一挑,臉上露出驚色,趙銘見了皺眉道:“莫非又有屯莊被襲擊!”
王大拿站起身,有些激動的抱拳,“都督,是卑職屬下一個屯長,抓了個白藩!”
“哦?”趙銘眼睛一眯,站起身來,“正好,從這白藩身上,摸清西班牙人的情況。”
官廳外,剛散去了軍民們又圍了起來,在他們中間站着幾名漢子,正是張益達一行人。
軍民對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着他們提的白藩人頭,還有押着五花大綁的一名白藩,各人聽了軍民們的議論,稱他們爲好漢,不自覺的都高昂起頭,挺起了胸脯。
“都督到!”正當衆人議論之時,外圍忽有聲音喊道。
軍民們忙讓開一條通道,便見趙銘在一羣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各人忙齊齊行禮,趙銘大笑着走來,朗聲說道:“是哪位勇士,力擒白藩!本督要見一見,我東海軍的好兒郎!”
張益達幾人沒想到既然能在這裡看見趙銘,都是習慣性的腳跟一併,挺起小胸脯。
“都督,是淡水衛八里莊右百戶所下的一個屯長~”旁邊有人介紹。
趙銘舉起一隻手阻止了軍官的報告,目光上下打量着張益達一行人,忽然微笑道:“本督沒有記錯的話,你叫張益達!”
趙銘打量幾人,覺得有些眼熟,而張益達這個名字讓他映像很深,所以記下了。
趙銘目光落在張益達的身上,這人一張黑臉,粗人長相,眼睛卻甚爲靈動,不像是老實人的樣子,應該是面厚心細的人。
張益達沒想到,趙銘居然會叫出他的名字,挺起胸脯,撅起屁股,站了個標準的軍姿,“回稟都督,俺是張益達!”
趙銘微微頷首,看了他們腰間掛着的人頭,又瞟了被押着的白藩一眼,微笑道:“給本督說一說,這是怎麼回事?”
“是!”張益達挺直了腰桿,一五一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敘述了一遍,不過他也留了個小心思,沒將收樟腦的事情說出來。
張銘聽他講述,其中摻雜了一些演義的成份,不過事情倒是說清楚了。
“好,幹得不錯!”趙銘微笑的點頭,然後對他道:“此前你頂撞教官,于軍中私鬥,被逐出戰兵。今日你們斬首西夷,也算是將功補過,本督讓你們重回戰兵,你們可願意?”
趙銘現在的軍事體系,可以說是全民皆兵,屯軍算是預備役,維持地方持續,戰時也能輔助作戰,戰兵則從屯軍中補充,都是野戰精銳。
兩者雖都是兵,不過區別還是很大,屯兵沒有餉銀可拿,還需要種地繳稅,而戰兵有錢糧拿,家屬也能獲得一定額度的賦稅減免。
兩者間待遇差別很大,畢竟屯兵和餘丁有近三十萬,而戰兵卻只有三萬人,許多屯軍都想被選入戰兵。
張益達聽了趙銘的話,卻雙腳一併,給趙銘行禮,大聲道:“回稟都督,俺還是想留在屯寨裡。”
張益達身後幾個兄弟聞語頓時急了,大當家咋回事,周圍的將領和軍民也都愣住了。
“張益達你瞎說什麼,還不謝過都督!”王大拿急了,自己屬下怎麼有這麼不識相的東西,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趙銘沒想到張益達會拒絕自己,不過卻並未生氣,而是問道:“哦,這是爲何?”
張益達道:“回稟都督,卑職的性子,不適合當戰兵,在屯軍中反而能幹得更好一些!”
趙銘臉上看不出喜怒,淡淡道:“好,既然如此,那本督就不勉強你們。你們先下去休息,本督會論功行賞的!”
當下張益達等人,上繳了首級,行禮轉身,排成一排,齊步離去。
“都督,這廝不識擡舉,末將回頭就收拾他!”王大拿忙道。
趙銘擺了擺手,“無妨,他現在是個屯長,給他個百戶所,本督想看看他怎麼幹得更好。”
說完,趙銘看了看,那被五花大綁的西班牙人,扭頭問道:“你們這有懂西夷話的通譯沒有?”
徐孚遠搖了搖頭,趙銘微微皺眉,遂即吩咐道:“派個人去碼頭,讓揆一過來!”
西班牙曾經統治過荷蘭,揆一那小子應該能懂西班牙話。
自從金塘島一戰後,荷蘭人就沒找過趙銘麻煩,不過趙銘這次將揆一帶來,卻想主動找一找荷蘭人,想與荷蘭修復一下關係。
畢竟海上現在是西方人的天下,趙銘想要加入大航海,瓜分世界,不能把如今最強大的荷蘭、西班牙都給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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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益達一行人,離開了衛城,鍾業顯等人就問道:“大當家,趙大帥讓咱們回戰兵,你咋不同意呢?”
衆人臉上都是質疑,還有些埋怨之色,你不能因爲趙大帥曾經將咱們踢出來,便來這麼一出啊。
這麼給臉不要臉,讓趙大帥難堪,今後穿小鞋,可怎麼辦?
拒絕了趙銘,讓張益達心頭暗爽,不過他確實也比較擔心,趙銘會給他穿小鞋。
不過這些,與他看見的商機相比,都不算什麼,他嘿嘿笑道:“做戰兵有什麼好的,就你我幾人的性子,哪能受那些束縛。咱們把樟腦的生意做起來,把屯寨發展好,不比當戰兵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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