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大員密探

大員灣位於臺灣南部,屬於後來的臺南地區。

料羅灣海戰後不久,荷蘭人捲土重來,佔據了大員灣,並驅使島民爲苦力,修建了熱蘭遮和赤坎兩座堡壘。

此時,荷蘭人佔據大員已經有二三十年的時間,而因爲海上貿易,大員已經發展成了一座不小的城市。

熱蘭遮堡建築在海灣沙洲上,四周都是海水,易守難攻,是荷蘭人的主堡,爲了安全起見,周圍不許島民聚集。

赤坎堡建築在陸地上,在堡壘周圍,則形成了一片市鎮,聚集了不少給荷蘭人搬運貨物的苦力,以及商鋪和商人。

清晨,赤坎堡外碼頭上,一羣苦力正在荷蘭人的驅使下,將一箱箱的貨物,裝上一艘海船。

一名精壯的漢子,踩上船板時,腳下一滑,忽然失手,笨重的木箱子掉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箱子裂開,稻草和漆黑的火槍,從長條木箱中滾落出來。

監督的荷蘭人見此,瞬間大怒的走過來,拿起槍托,就像漢子砸來,“該死的中國豬,你是想死嗎?”

精壯的漢子後背被連砸兩下,卻不敢反抗,只是急忙將掉落的火槍塞入箱子之中。

這時一名老漢忙上前來,攔住荷蘭人,用帶着閔南口音的荷蘭話,急聲勸說道:“請您放過他吧,請您放過他吧!”

老頭是碼頭苦力的頭,叫李森,荷蘭士卒給他一點面子,見火槍被裝回木箱中,才收手站立到了一旁。

李森忙上前扶起精壯的漢子,“徐黑子,你沒事吧?”

“李頭我沒事兒!”漢子擦了擦嘴角血跡,露出一個放心的微笑。

李森道:“你壯得像頭牛,就是做事毛手毛腳的,既然沒事,後面小心些。那些紅毛鬼,可是殺入不眨眼的。”

徐黑子點了點頭,李森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便接着往船上搬運貨物。

一開始,搬運的都是方纔一樣的長條木箱壓倉,應該都是燧發火槍,後來又搬運了一些茶葉和瓷器,將木箱掩蓋了起來。

徐黑子他們幾十個苦力,忙了一個上午,纔將一船貨裝完。

中午,日頭正毒,苦力們坐在樹蔭下休息,恢復些氣力。

徐黑子坐到李森身邊,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臉,“李頭,方纔謝謝您了。”

李森抽着旱菸,“以後小心些就是。”

徐黑子隨口問道:“李頭,這艘船去哪裡的,怎麼還裝這麼多火銃?”

李森放下菸頭,打量了徐黑子一眼,才隨口道:“聽說是去北面的。我一直以爲是運些茶葉、象牙,今天才知道,紅毛鬼還運了火銃!”

說完李森便不多言,砸吧嘴,又開始抽起了旱菸。

這時苦力們休息一陣,一名漢子站起身來,大聲道:“大家都歇夠了,該去吃飯了。”

李森的菸斗在鞋底敲敲,衆多苦力紛紛站起身來,準備去市鎮裡的飯館裡吃午飯。

一羣人烏泱泱便往館子走,徐黑子卻道:“大夥兒先去吃,剛纔那紅毛鬼捶我兩下,我背有點疼,去找郎中看看!”

李森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笑道:“你去吧!今天下午沒活兒,大家吃完飯也就散了,下午不用來碼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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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得了,李頭!”徐黑子忙道。

他站在原地,看見衆人走遠,才一轉身,疾步離開。

........

赤坎堡外,有一片集市和百姓聚集地,形成了一片城市。

西方堡壘一般只是保護領主,不保護百姓,所以城市大多沒有城牆守護。

這與日本的城下町相似,與中國城池,將整個城市包裹起來,截然不同。

在赤坎城下的市鎮中,有一間藥鋪頗爲有名,起初他只是賣些樟腦丸,後來又陸續加入了一些其它的藥材。

臺灣氣候溼熱,蚊蟲鼠疫極多,人容易生病,所以藥鋪的生意很好,特別是他家的樟腦丸,連紅毛鬼也時常前去購買。

因爲買樟腦的人多,看病的人也不少,所以藥鋪裡不僅有郎中、夥計,還配備了一個賬房先生。

中午時分,天氣炎熱,藥鋪裡的客人較少,郎中還在忙碌的配置藥方,夥計研磨着藥材,賬房先生最爲舒服,正躺在藤椅上瞌睡。

這時,徐黑子走到店門口,裡面的火計看見他,不禁停住了手上動作,忙起身招呼,“客人需要些什麼,哪裡不太舒服。”

“背疼的緊,能否有勞,爲我看一看!”徐黑子說道。

藤椅上的賬房站起身來,微笑道:“客人先請進來,郎中先生稍後就爲客查看。”

徐黑虎遂即進入藥鋪,直接穿過大堂,進入裡間,一間診室內。

不多時,賬房先生挑帳進來,徐黑子立刻抱拳行禮,“舵主!”

賬房名叫孫開啓,天地會大員分舵舵主,這間藥鋪是真藥鋪,乃是張益達的產業,不過被天地會借用,作爲大員的一個情報據點。

孫開啓三十多歲,見了徐黑子,便問道:“查到什麼呢?”

徐黑子忙抱拳道:“回稟舵主,大帥神機妙算,果然是紅毛夷與韃子勾結。今日我在碼頭髮現,紅毛夷的海船,裝了近千條火槍,準備秘密運往北面。”

“豈有此理!”看上去十分文弱的孫開啓,身上卻散發出一陣讓人寒冷的殺氣,“大帥遲早會收拾這羣紅毛鬼。”

說完,孫開啓在房間內來回踱步,忽然問道:“那艘船離開大員碼頭沒有?”

許徐黑子道:“暫時還沒有,不過貨物已經裝完,隨時會走。”

孫開啓遂即沉聲道:“那好,你回去之後,要密切監視,船隻一旦離崗,立刻通知我!我要派人立刻去給總舵主稟報。”

徐黑子當即抱拳,“卑職明白了!”

說完,他又問道:“舵主,是想讓水師截住那艘海船麼?”

孫開啓道:“不該你問的,你就別問。”

徐黑子卻繼續道:“船上有個叫菲兒鐸的紅毛夷,驢日的攻搶託捶了我兩下,要是抓住他,還請亂棍打死,爲某出口氣。”

孫開啓不置可否,擺了擺手,“知道了。出去在大堂裡拿兩貼膏藥,有什麼情況,立刻向我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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