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北京震動

河北大地,狼煙滾滾,一道道的煙塵沖天而起。

吳越軍自大沽登陸後,一路燒殺搶掠,摧毀旗人莊園,屠殺旗人、包衣,向北京方向挺進。

河北之地,本是旗人大本營,不過,福臨西撤,帶走了絕大多數旗人,使得河北旗人力量空虛。

阿濟格的老巢在徐州,到北京後,又遣走六萬精兵去,攻擊山西,留在河北的兵力要把守山海關、北京,還有各州各縣,平坦下來,兵力捉襟見肘。

各地旗莊,留守的都是些旗人老弱,還有奴才包衣,根本不堪一擊。

通州,京杭大運河的終點。

南方的貨物,沿着運河,運到通州後,再轉運入京。

明朝和清朝,在這裡都修建了大量的倉庫,來儲備糧食和物資。

當年,瓦刺攻擊北京,于謙主持北京保衛戰時,通州糧倉便儲備了二十萬石糧食。

此時,通州同樣儲備了大批糧食和軍資,其中有福臨沒來得及運走的,也有阿濟格佔據北京後,勒令屬下從徐州老巢,調運的軍資。

大戰過後,隨着福臨帶走了十餘萬消費能力較強的滿人,北京城中的富裕階層,幾乎空了大半,導致通州這邊,貨物積壓,商鋪生意慘淡。

這時,通州城外,沿着京杭大運河兩側的商鋪和倉庫區內,苦力、夥計和商人,都是百無聊賴。

巡視附近,管理周邊區域的清軍巡檢,也正坐在桌前,與幾名屬下抽着香菸。

“頭兒,您說這次,到底是順治爺能贏,還是崇武爺能贏?”一名清軍美美的吸了一口香菸,將煙吐到空中。

這些煙都是南面,華興捲菸公司生產之物,通過走私渠道,進入北方,很受清軍士卒的歡迎。

不過這一包煙,並不便宜,一般就是把總也抽不起,這羣清兵能抽,主要是因爲他們是收取過路稅的巡檢,有商人爲了少交稅,給他們送了不少香菸。

巡檢是個四十多歲的老兵油子,吐出一口煙氣,眯眼看着消散的煙霧,滿不在乎道:“這十多年來,從崇禎爺,到闖賊,再到順治爺,還有現在的崇武爺,那位爺上來,都不影響咱們吃飯,你想那麼多做甚!”

清兵聞語,不禁道:“還是頭兒看着得透徹!不過,這天下這麼亂,總是不安穩,何時是個頭啊!”

老巡檢呼出一口煙,目光深邃,而就在這時,街道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緊接幾是便見人羣,紛紛驚恐的向北跑來,沿街的店鋪和酒樓都在關門,挑着擔子和推着車的小販,拼命狂奔,東西掉在地上也無暇理會。

北面通州城方向,陣陣警鐘敲響,到處都是慌亂奔跑,倉惶入城的身影。

巡檢和身邊的清軍,忙站起身來,看見周圍之人,都愣着看向東南方,只見遠處幾道濃煙,沖天而起,頓時大驚失色。

“怎麼回事,京畿重地,怎麼會遇見敵襲!”巡檢目瞪口呆。

這種場面,他已經有十多年沒見,最後一次見,還是崇禎十五年,那一年清軍破關而入,縱橫河北,在直隸和山東,一待就是大半年。

巡檢不禁打了個寒顫,滾滾的黑煙,換起了他的記憶。

崇禎年間,六次入寇,除了一次去了宣化、大同,其餘每次都必經河北,而清軍所過之處,必定血流成河,無數人家家破人亡。

巡檢的老父母,還有婆姨,都是死於清軍入寇之是。

“快跑!”雖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敵軍,但巡檢卻驚恐的一聲怒吼,拔腿就往通州方向跑。

而這時,道道濃煙,卻越來越近,從香河到武清、東安,通州東南方几十里的天空,到處都是濃煙。

老巡檢拔腿就跑,隨着人流,跑到通州城牆下,城門卻已經緊閉,城外聚集的人羣,如何叫罵,城頭清軍都充耳不聞,怕有斥候混入趁機詐城。

這時,人羣又是一聲驚呼,聽見身後炮聲隆隆,頓時一鬨而散,繞過通州,奔向北京。

老巡檢混在人羣之中,路上到處都是逃難的身影,在他們身後,越來越多的煙柱,沖天而起,直衝天際。

北京,紫禁城。

剛辦完登基大典沒幾日的阿濟格,正在寢殿內熟睡。

這時,殿外忽然一陣嘈雜,幾名太監,你退我,我退你,都不敢入殿吵醒阿濟格。

阿濟格雖不好夢中殺人,但是脾氣暴躁,將他吵醒,後果卻依然很嚴重,輕則一頓板子,重則直接被殺,也不是沒有可能。

范文程見此大怒,“軍情緊急,貽誤軍機,你們誰擔待得起?”

見大學士發怒,其中一名太監,只能硬着頭皮,進入寢宮,在簾子外,小聲稟報:“萬歲爺,有緊急軍情!”

太監喊了一聲,沒有反應,不禁回頭看了范文程和其他太監一眼,范文程頓時露出怒色,太監見此只能又換了幾聲。

阿濟格正誰得香甜,忽然被喚醒,不禁怒道:“何事,誰在那裡碎嘴?”

太監聲音不大,阿濟格並未聽清,范文程聽見阿濟格醒來,顧不得許多,疾步搶進殿來,跪地急報:“皇上,大事不妙,趙雜毛殺來呢?”

阿濟格聞語一驚,猛滴從牀上坐起,愣了半響,回過神來,“你說什麼?”

范文程忙又道:“皇上,緊急軍情,趙雜毛快打到北京了!”

范文程話音剛落,便見一個身影,飛快的從寢宮內竄出,一把將他提起,唾沫星子直飛的吼道:“趙雜毛兵臨北京,怎麼可能?”

趙雜毛剛從山海關撤軍,怎麼可能突然兵臨北京,況且山海關有何洛會鎮守,阿濟格沒收到一點動靜,難道趙雜毛飛過來不成?

范文程急忙解釋道:“皇上,趙雜毛真來了。他是突襲了大沽口,從海上來,奴才豈敢妄言!”

阿濟格聞語,鬆開范文程,臉色猙獰起來,怒吼道:“好個趙雜毛,朕剛登基,你就兵臨城下,簡直豈有此理!”

阿濟格剛做皇帝,崇武朝纔開張,趙銘就殺到北京城下,這無疑是在打臉,令阿濟格威嚴掃地,成爲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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