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通聚將戰鼓敲畢,漢軍帥帳內,大將雲集。
趙銘身穿金甲,外罩錦繡戰袍,頭戴獸頭金盔,手按寶刀,振臂而呼,“今廣州不行仁義,軍隊如匪,洗劫百姓,孤決議立起大軍,兵發廣州,解民倒懸!”
“吼!”衆將聞語,齊齊振臂。
不多時,趙銘安排妥當,十萬漢軍,步騎盡出,兵發廣州。
惠州,陸豐縣。
焦璉率領一萬兵,駐紮於此,監視撤退到潮州的漢軍。
這時在大營內,焦璉正書寫書信,催促廣州押送糧草過來。
他寫玩書信,忙喚來心腹,沉聲道:“速去廣州,務必親手交給粵王殿下。”
焦璉已經去了數到書信,建議朱聿鍔,與惠州築造一座銃城,用來抵擋漢軍。
因爲就眼下時局來看,廣州明軍並沒有實力,將漢軍驅離潮州,收復福建,廣州將長期,遭受漢軍威脅,而粵東之地,多年未經戰事,城池年久失修,根本無法抵擋漢軍。
因此焦璉建議,在粵東修築一座足以抵禦漢軍進攻的銃城,來防禦漢軍,以免漢軍長驅直入,威脅廣州。
建造城池,費錢費糧,焦璉考察粵東地形,決定建城於陸豐,可是上書幾次,都不見廣州將糧食運來,而沒有糧食,城池自然也無法動工。
隨着天氣轉涼,加上漢軍已經休整兩個多月,焦璉內心便越發焦急起來,只能不斷去信催。
“卑職遵命!”護兵雙手接過書信,揣入懷中,便大步離去。
他剛將帳簾挑起,迎面一將搶入,兩人撞個滿懷。
那將一個踉蹌,穩住身形,不理會被他撞倒在地的士卒,疾步喪上前,“大帥,大事不妙,漢軍殺過來了!”
焦璉聞語大駭,噌的起身,“你說什麼?”
將領驚惶道:“大帥,漢軍攻殺過來,前鋒以過葵潭,趙副將一營兵,已經潰散了。”
焦璉大驚失色,呆立半響,“是小股人馬越境,還是?”
將領慌張道:“漫山遍野,大舉入侵!”
焦璉心中期盼破滅,一時無語,腦中迅速思索權衡,忽然他拿起配刀,大步出帳,親衛立時連忙取了頭盔,跟着出帳。
焦璉站在帳外,呼出一口濁氣,接過頭盔戴上,恢復鎮定道:“陸豐小縣,擋不住漢軍,傳令大軍立時拔營,退往府城堅守。”
“遵令!”將領慌忙領命,抱拳而去。
焦璉遂即讓護兵,將信件交回,撕成兩半,沉聲道:“你依舊去廣州,告知粵王殿下,趙賊大舉犯境。”
這時,營中將士,得知軍令,顧不得收拾軍帳,已經急忙涌出營盤。
焦璉遂即翻身上馬,領着手下兵士,向西疾奔。
萬餘將士,一路狂奔,行至海豐縣之東的沱津水岸邊,卻發現前面,一支兵馬已經展開陣線,等候多時。
焦璉不禁勒住馬繮,身後士卒連忙停下,看着前方旌旗招展如牆而列的士卒,不禁驚呼,“是漢軍!”
趙銘撤到潮州,除了判斷廣州必生內亂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引明軍離開廣州,前出至惠州與他對持,並伺機圍殲惠州明軍。
這樣一來,即可削弱廣東明軍勢力,又可震懾廣州,打擊守軍士氣。
在趙銘率領大軍出征前,水師已經運送六千漢軍,於陸豐後方登陸,截斷了焦璉退路。
這時,漢軍陣中打開一條通道,大將黨守素挺槍拍馬而出,朗聲笑道:“焦璉,本將以奪取海豐,斷汝歸路,還不下馬投降!”
焦璉見此大怒,揮刀怒吼,“給我殺!”
萬餘明軍,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狂奔數十里後,身體疲乏,但還是發起了衝鋒。
這時黨守素見此,冷笑一聲,拔馬退回陣中,漢軍火槍手立刻擡槍射擊,而後弓箭齊射,最後大軍一擁而上,與明軍殺在一起。
與兩廣大多數明軍不同,焦璉部還是比較能戰的,曾經平定過靖江王叛亂,後又曾支援贛南和湖廣,算是久經戰陣。
兩軍激烈拼殺,而就在這時,身後一陣馬蹄聲傳來,漢軍追兵殺至。
“殺!”王朝先大喝一聲,領着三千漢軍騎兵,殺入明軍之後,頓時將明軍連連撞飛。
明軍本就倉惶而退,如今遭受兩面夾擊,立時就垮了。
“大帥,敗了!”一員明將急聲怒吼。
焦璉見此,懊惱的一拔馬繮,“向北突圍!”
語畢,領着近百親衛,向北突殺,王朝先見此,頓時一扯馬頭,率領三百騎兵在後追擊。
兩廣明軍之中,能打的人不多,解決了焦璉,甚至下都是土雞瓦狗。
焦璉一路疾馳,奔出二十餘里,來到沱津水上游,一處渡口,卻沒有船支過河,而就在這時,王朝先領着騎兵殺至,三百漢軍騎兵成扇形將焦璉和十餘名屬下,圍在了河邊。
王朝先用馬槊指着焦璉,得意喝道:“焦璉,此時不降更待何時!”
焦璉看着江水,又看着漢軍騎兵,不禁仰頭長嘆一聲,遂即翻身下馬,丟棄了兵器。
沱津江邊的戰鬥,很快結束,一萬明軍死傷三千餘人,剩下兵馬全部投降。
畢竟不是生死存亡的民族戰爭,而是漢族內部權力爭鬥,上層新舊權貴之間鬥爭殘酷,可對於中下層的士卒和將官,以及平民百姓而言,戰爭其實還比較溫和,誰贏了都差不多。
這時,趙銘在衆人的簇擁下,來到河邊,漢軍士卒正在搭建浮橋,清理戰場,一隊隊的明軍俘虜,押向後方。
“殿下!”王朝先徒步走來,抱拳行禮。
趙銘微微頷首,微笑道:“焦璉部全軍盡沒,做的不錯!”
說着,趙銘目光看向王朝先後方,見漢軍士卒押着幾人。
王朝先立時上前,低聲道:“此焦璉也!”
趙銘聞語,當即翻身下馬,大步走到焦璉身前,微笑道:“焦總兵被擒,可願歸降!”
焦璉看了趙銘一眼,先是單腿跪地,而後雙腿一起跪下,垂首道:“願降漢王!”
“哈哈~”趙銘朗聲大笑,“粵地孤所慮者,將軍也!今將軍降孤,廣州唾手可得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