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接班人

趙銘在南京,宴請了江南士紳商賈,痛斥了商賈干涉朝政,賄賂大臣的事情,同時告訴了商人,安心經商,安定商賈人心。

在國宴之後,江南商賈大該明白,像當年東林那樣的時代,回不去了。

一些商人,便絕了干預政治的心思,按着朝廷的意思來做,反正賺得也不會少。

一轉眼,除夕來臨,夜晚的南京城,萬家燈火。

南京外郭,棚戶區,居住着幾十萬,來南京討生活的平民。

近些年來明朝經濟發展,地方上興起大莊子種植,許多佃戶失去耕種的土地,只能進入城市謀生。

高義歡原本是河南的佃戶,地主家改變耕種模式,大量使用工具和牲畜,提高生產效益,不需要那麼多佃戶,高義歡一家便從河南流落到江南,轉轉來到了南京,在一家工坊工作。

作爲底層的工人,高義歡看到的世界,與那些上層的士紳商賈,王公貴族,有所不同。

在那些富人眼中,大明商業繁華,娛樂豐富,物資充足,可以說是盛世天堂,世界是彩色的,但是對於社會底層的高義歡來說,他看見的大明,卻是灰色的。

他看見的是貧苦百姓,失去土地,流落到城市,只能擠在城市邊緣的貧民窟,每日每夜的給工廠上工,但是所得的工錢,卻難以維持開銷。

村裡沒了地,失去土地的人已經回不去,他們沒有退路,只能在工坊內給工廠主剝削,所得卻永遠也無法在城中安家,一旦有家人病倒,那整個家就徹底完了。

高義歡所在的工坊,工坊主人對他們這些工人,極爲惡劣,乾貨時能連續八個時辰,不讓休息,卻又不肯多給工錢。

這讓高義歡十分不滿,便與幾個共友一起,結成一個小團體,準備和工坊主談判,卻被工坊主,趕出了工坊。

前不久,朝廷發告示,挑選工人代表,參與提高工人待遇的商討會。

因爲高義歡在工人中,有些名氣,便有二百多名工友,聯名推薦他,遠超過朝廷要求的一百人推薦。

高義歡本來以爲,自己能夠進入會議,爲工人發聲,不想最後參與會議的,卻沒有他的名字,而參與之人,都是一些工頭,還有工廠主的親戚,而最後結果出來,也是令工人大失所望。

當天,高義歡便召集工友,秘密商議,決定靠自己與工廠主鬥爭,卻不想幾天過去,情況卻又出現極大的改變。

主持徵詢會議的內閣大佬黃宗羲下馬,不少官員和商人被下獄,工廠主們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他原來的工廠主,不僅給他結清了拖欠的工錢,而且還同意給他漲薪,讓他回去上班,但卻被高義歡拒絕。

棚戶區內,高義歡的老孃和媳婦,忙活着準備飯菜,幾個孩子一邊圍着竈臺,一邊流着口水等待開飯。

高義歡則坐在屋前院子裡,不時有人過來,與他交談,大概都是討論最近報紙上的一些事情。

臨近開飯,漢子們各回各家,家人們已經在院子內,擺了一桌還算豐盛的年夜飯。

這時高歡坐下來,看見有肉有魚,不禁笑道:“很豐盛啊!”

妻子笑道:“這不是聽說攝政王處置了貪官,又讓東家給俺們百姓漲薪,纔敢這麼花嘛!”

高義歡也笑着點頭,“這次攝政王抓了不少人,不然馬老財也不會把欠俺的工錢結清,還想請俺回去繼續給他幹事。這次老財主們,確實都嚇壞了。”

妻子問道:“馬東家答應漲薪,那你還回去上工嗎?”

高義歡搖搖頭,“哼!要不是攝政王壓着,馬老財會那麼好心?俺是不會再給他幹了!”

“嗯,不給他幹,咱就不幹,去別家也行!”妻子將一塊紅燒肉夾在高義歡碗中,“隔壁劉家嬸子說,官府規定每天干四個時辰,多上要多給五成的工錢,好多原本不招人的工坊,都準備招人,準備輪班了。”

高義歡卻道:“俺不上工了!”

妻子一愣,“不上工,那能做啥?”

“俺要加入國社黨,爲攝政王效力,爲百姓說話!”高義歡道。

“加入國社黨?”妻子震驚道:“他爹,你沒瘋吧!”

高義歡拿出一封報紙,放在桌子上,“攝政王說了,要在工人中招收社員,只要通過政治審查,表現好就能加入國社黨。”

因爲趙銘的這次行動,南京城中,原本日子過得緊巴巴的百姓,都過了一個好年。

這並不是說大家突然有前,而是因爲他們看見了一個日子變好的可能。

因爲對未來有了美好的預期,所以百姓們敢花錢,倒是一下又刺激了南京的商業。

除夕夜,萬家燈火,百姓們紛紛感嘆,“希望往後日子一年比一年好,不僅能吃飽飯,還要有肉有魚有酒。”

南京城中,各家各戶,充滿了過年的氣氛。

在南京攝政王府邸,趙銘一家,也正吃着連夜飯。

現在趙銘有五個妃子,生了十多個子女,其中長子趙建成十七歲爲漢王世子,次子趙建治十六歲,三子趙建隆十五歲,剩下的都比較小,最小的才三個月大小。

這幾個兒子,趙銘平時基本沒怎麼管,趙建成早早封藩,接替他治理漢國,由楊文聰帶着,另外幾個兒子,都是放在幾座帝國大學培養。

這時,幾個兒子,給趙銘說着祝福的話語,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兒子太多的緣故,趙銘對這幾個兒子,都沒有什麼感情。

雖說,這幾個孩子,對趙銘百般討好,但恐怕對趙銘同樣沒有多少感情,想得最多的是,應該是怎麼繼承趙銘的地位。

現在趙銘其實也已經有意識地尋找,能夠繼承他政治理想,保住他改革成果,還有繼續推行他制定的國策的接班人。

趙銘已經年近半百,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他看着自己有些肥胖,有點像某國領導人的長子,沉聲問道:“寡人想讓你到寡人身邊,出任國社黨中央委員,你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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