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夜色,船隊悄悄入港。爲了行蹤隱秘,原本經大謝島三大羣島直接南下兩個時辰的距離,因爲李璟帶船隊先往東駛向黃河入海口,然後在那裡沿岸不遠折向登州,最後從登州黃縣再折向北,最終到達沙門鎮的南面牛砣子島。距離翻了一倍,時間也多用了一倍有餘,到達牛砣子島時,黎明即將到達。
李璟沒有直接把船開進沙門島上的四個碼頭中的任何一個,雖然四個碼頭如今早已經爲沙門鎮兵所控制,可爲了防止消息走漏,李璟不敢絲毫大意。船隊最終停在了台山碼頭對面的牛砣子島小碼頭,包括海賊和奴隸工匠在內的五千多人馬等船一靠岸,立即就開始卸貨。
留守的林威和張宏等人第一時間趕到碼頭,看着碼頭上那一片熱鬧的景像,特別是碼頭停着一百多艘海船的時候,趕來的衆人都是一臉的震驚。特別是張宏這個老財迷,看着船上不斷卸下來的一堆接一堆的貨物,高興的嘴完全就合不攏了。
鎮東海的一衆海賊頭目們也是四下打量着牛砣子島,特別是白鬍子等幾人,他們縱橫遼海數十年,對於登州港塘灣的繁華是早聞其名。不過限於身份,他們還是頭一次進入這塘灣的中心。特別是茱麗和梅根二人,自上島開始,就不斷的打量着四周,彷彿自己就是降臨的女主人一樣。
“將軍,怎麼這碼頭和島看起來都沒有多大啊,還不如我們家隨便一個臨時備用的地盤大呢。與之前你說的可大不一樣啊。”梅根右手夾着一把出鞘的匕首在手指間如蝴蝶穿花一般的轉動着。嘟着嘴不滿的說道。茱麗也是輕皺眉頭。對這裡感到不甚滿意。
李惠兒一路上早就看不慣這兩個鬼一樣的胡女了,特別是見梅根經常不知羞恥的去挽李璟的手臂,嗲聲嗲氣的裝出那副噁心的狐媚樣子勾引李璟,幾次她都看到那個黃毛狐狸精拿着那兩團豐碩無比的肉團團故意去摩擦李璟的胳膊和背部。那個紅髮胡女也不是個好玩意,表面上裝着一副大家閨秀的淑女模樣,可暗地裡居然被他撞見有次在甲板上無人時主動親李璟的臉。
姦夫淫婦,狐狸精,臭男人。
幾次她都想要找李璟質問。家裡妻妾平時都顧不上關照,怎麼在外面還要沾花惹草,而且還找這麼兩個難看的狐狸精,也不知道他看上這兩狐狸精什麼地方,難道是她們那胸口跟塞了兩個柚子似的鼓脹,還是她們如妓女一樣的恬不知恥?
再加上李璟自在那島上見到她們到來起,就對她們不冷不熱,目光中總是充滿着責備,這讓她更加的心中不爽。此時終於回到了沙門鎮,卻見這兩個女人如此表情。頓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笑聲道:“這裡不過是沙門鎮的附屬三個外島之一而已。平時只是用來做備用的訓練場。虧你們還是被三郎請回來的艦隊指揮,就這樣子,也不怕讓人笑話。沙門鎮如何,一會你們去了就知道,現在還是少說些話吧,少說少錯,省得別人笑話你們。”
於幼娘連忙在一旁拉了李惠兒一下,李璟這兩天對她的態度,讓她也知道自己之前跟前遼海的舉動太過莽撞。對這個師弟,一開始她還總能佔據主動,可是漸漸的,李璟在她的眼中越發的成熟起來,竟有了幾分父親的氣質,慢慢的,對於李璟,她有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上次一聽李璟居然孤身前往遼海與海賊聯手攻打封家的島嶼,驚惶之下顧不得太多,拉着李惠兒和蕭玉樓一起調了幾十條船就去了遼海。現在想想,當時的舉動太過瘋狂了。
看着幾個女人在那裡明爭暗鬥,李璟嘴角抽動了幾下,以前李惠兒她們在島上雖然經常胡鬧,可好歹還算好。現在倒好,梅根和茱麗這對充滿了性格的女人來了,一來就互相看不上眼鬥上了,以後還不知道怎麼雞飛狗跳呢。
遠遠的,李璟就看到林武正帶着一夥人扛着許多草袋從碼頭趕來,不由上前疑惑道:“你這是幹什麼?”
林武一把將肩頭的草袋扔在地上,抓着李璟的手激動的道:“三郎,聽說你弄回來三百匹最上等的草原戰馬,在哪呢?快先把戰馬給牽下來,在船上憋久了還不得憋壞了?戰馬可都是最金貴的寶馬,這在那小島上呆了幾天,又在船上呆了這麼久,估計都得瘦了不少。現在就得牽下來,先喂一些大豆、精料,最好還要喂一點雞蛋給補一補,然後牽着好好遛一遛。”
看着他那副激動的樣子,李璟不由的一陣好笑。林武當初是神策軍的騎兵出身,普通人可能無法理解他對戰馬的這種狂熱喜愛。不過李璟估計島上也沒有人比他更懂如何照料戰馬了,當下笑着道:“這方面你是行家,三百匹戰馬都是一等一的戰馬,我就把他們都交給你了,我記得上次我們招募的流民中不是還有一個馬牙子嗎?他說自己會相馬,還會養馬餵馬,甚至還會簡單的醫馬。你再到鎮裡找找看,還有沒有其它的這方面的人才,不管是養馬的還是趕馬的,或者是相馬的,乃至獸醫都要。把他們單獨弄一起,專門照顧這些寶貝戰馬。咱們的騎兵,可全靠這些馬了。”
恰在此時,裝馬的那條船靠岸,奴隸們將戰馬牽上岸來,林武一看這些馬目光就離不開了,手摸着戰馬,眼冒精光,喃喃道:“三郎,要不你還是調個其它人去輔兵營當十將吧,你讓我來當騎將吧。”
李璟搖了搖頭,拒絕了林武想要把騎兵單獨組建的提議。現在的騎兵還太少,單獨組建根本形不成戰鬥力量,還不如按眼下花裝隊的編制,把騎兵編入各個隊中,平時有任務時可以隨隊出戰。如果有大的戰鬥時,到時還可以把各隊的騎兵集合起來使用。但單獨弄一個騎兵編制,現在根本沒那個必要。
“你就好好當你的步槊步兵營的十將吧,放心,等我們將來實力壯大了,你的步兵營滿編的時候,還會配備一支投矛兵和一支輔兵,另外還會配備一支輕騎兵,那時步槊輕步兵營將會是一個強大的集團,誰也不能小覷。”
“真的嗎,到時那支騎兵能有多少人?”剛有些失落的林武,馬上精神一震,追問道。
“一個標準的步槊方陣營,按我的計劃,將有八千人,其中步兵將是現在的四倍,達到四千餘人,然後是輕裝盾兵兩千餘人、輔兵千餘人,輕騎兵千餘人。先把你現在的步兵營帶好吧,以後騎兵自然就會有的。”
林武點了點頭,帶着一臉憧憬招呼着手下扛着草料先去餵馬了,雖然這些戰馬不屬於他的步兵營,但他現在卻還兼任着騎術教頭。
林武剛走,林威又走了過來。他欲言又止,“大哥有什麼話就直說,我們既是兄弟,你又娶了四姐,都是一家人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剛聽老三說起你們這次攻打貓島的經過了,實在是有些太過冒險了,萬一子俊他們的偵察都沒能及時打開城堡門,那你們可就兇險了。”他頓了頓,轉頭看了看正在碼頭四處指點的白鬍子等人,接着道:“而且,我覺得你不該把鎮東海他們帶到沙門鎮來。萬一他們的身份被泄露,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李璟笑了笑,“這事情也是不得已,鎮東海他們回家的路上現在全是都裡鎮的巡邏艇,那一帶現在全是都裡鎮、青泥浦和卑沙城的兵馬,根本過不去。他們如今也是我們的盟友,我把他們帶來島上,也沒什麼大事。難不成他們還能搶了我們的地盤不成,再說,只要我們把這些海賊都留在牛砣子島上,嚴加把守,別人也不會知道這些人的身份的。”
“對了,我不在家時,家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有!”林威點了點頭,“你走後,我們島外四周海上,就有許多可疑的船隻和人員,我估計是封彰派來的人,估計是想看我們跟王進鬧起來。後來你們攻下了貓島後,這些人就又都撤走了。封彰的家將頭封林來過幾次,說是想要見你,打着賣材料的藉口。不過都被我打發了,只說你忙着築城的事情。後來封彰又派了封尋過來,說大謝砦有軍令下達,讓你前去大謝砦參加軍議。我說你着涼發燒不能前去,就代你去了。”
李璟沉吟,半晌後道:“封彰可能是有些懷疑我與貓島之事有關,不過他可能只是懷疑而已,畢竟咱們的人馬都在島上。你去大謝砦這件事有些太冒險了,以後咱們儘量不要離開沙門鎮,管他什麼軍議不軍議,找個藉口推掉就是,難不成他還能撤我們職不成?你去參加軍議,具體說的是些什麼?”
“封彰說最近海賊猖獗,說什麼海賊居然都敢偷襲大謝砦的沙門鎮城,這是在對大謝砦的挑釁。因此,他決定出兵掃蕩海賊,要求五堡七戍全都出兵集合,還特別要求我們派兵出戰。”
“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這事我得先回來稟報你才能回覆。”林威道。
李璟思考了一會,“這樣,你就派個人去回覆封彰,說我們上次受襲之後,將士們傷亡慘重,現在補充的新兵還在招募之中,武器裝備也都不齊備,暫時無法派兵參戰。”
“嗯,這樣也好,上次的傷亡是衆所周知的,拿這個做回絕藉口,估計封彰也挑不出刺來,等天亮我就派人前去回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