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姨舉起火紅的石榴裙給她看,“真漂亮,你摸摸看,這是最好的鏡花綾料子,看這顏色染的多好,這可是從登州傳來的,有價無市呢。”
慕容摸了摸,衣料柔軟如水般流過她的手指,她從來沒穿過這麼柔軟的衣服。她突然害怕了起來,連忙抽回手。“這真是給我的麼?”
“這是田中尉送來的禮物。”徐娘半老,可卻風韻猶存的蘭姨身材豐腴,嫵媚性感,對着慕容雪微笑道。她今晚的心情很好,“這火紅的顏色正好襯你這年青且塞雪的肌膚,穿上這石榴裙,真是立馬就漂亮了三分,跟換了個人似的。對了,你還得配戴些金銀首飾,還有有各式各樣的珠寶玉石,今晚,你將會和一個公主一樣的美貌與貴氣!”
公主?慕容雪心裡突然一陣觸動,其實她本來就是一個公主。她是懿宗的女兒,不過是一個並不被承認的女兒,因爲她的母親只是一個低賤的宮中掖庭宮洗衣的罪婦。因爲一次被懿宗意外發現了她的美貌,而被他強行臨幸,十月之後產下一女。但懿宗並沒有給予她們母女名份,她母親依然是一個罪婦,而她,很小的時候就被送走了,送到了麗競門中,成爲了一名秘密受訓的刺客。
蘭姨是她受訓時的師傅,不過還沒有等她正式爲麗競門做事,麗競門就沒了。她們整個秘密訓練基地的人都被神策軍包圍了,很多人都死了。但她和蘭姨活了下來。
“田中尉?他爲什麼要送我這麼好的禮物?”她問道,她到現在也還記得。兩年前正是田令孜下令,神策軍纔會圍剿了麗競門。雖然不知道當初神策軍爲何放過了她們倆,但這兩年來,她們一直呆在長安城中,吃住都靠的是這位田中尉。
慕容雪已經十六歲了,雖然這些年她基本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除了訓練還是訓練。但她繼承了她那位據說出身於晉時燕國皇室之後的母親的聰慧。很多事情並不需要別人告訴她,她自己就能分析的出來。
田令孜不是一個善人。而是一個地道的惡人,這些付出,定然都是需要她們加倍償還的。
“他想要我們替他做什麼,殺人嗎?需要殺誰?”
“田中尉當然不是一個專做善事的人。”蘭姨回答,她的身材很好,前凸後翹,水蛇腰。玉筍乳,密桃臀,加上天鵝頸,柳葉眉,櫻桃嘴,這是一個充滿着誘惑的女人。雖然年過三十。可歲月在她的身上根本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反而讓這個女人越發的充滿了成熟的味道。不過這樣嫵媚的女人的右半邊臉,卻戴着一張黃金面具。鑲金嵌玉的面具給她更增添了幾分神秘的嫵媚,但這不是她戴面具的原因。她戴面具,是因爲她的那半邊右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傷疤。
雖然慕容雪一直認爲,這條傷疤不但沒有破壞她的美麗。反而讓她更加的驚豔。但蘭姨在別人面前,卻從來沒有揭下過面具。
蘭姨的柳葉眉輕挑,“田中尉這樣做,是因爲他知道我們有這個價值。而現在,就是到我們向他展示價值的時候了。”
慕容雪沒有說話,在宮中生活了多年,對於田令孜她並不陌生。這個並不屬於宮中幾大宦官世家出身的許州陳姓小宦官,之前的人生沒有半點可講的。家中貧困,然後閹割入宮,接着按宮中的規矩,找了一個田姓老太監拜做義父改姓爲田。之後憑着那個老太監的幫助,花費了小半生的時間,才最後做到了小馬坊使的不入流小官,專門給宮中的小皇子小公主等養小馬。不過這個人很會把握機會,做小馬坊使時,接觸到了當時的五皇子,如今的天子。田令孜想盡辦法巴結了五皇子,兩人經常在一起玩耍,田令孜還要陪着普王睡覺。
等到最後普王意外成了天子,田令孜終於時來運轉。他憑着和皇帝的關係,最終把宮中宦官世家出身的西門思恭、楊復恭等大太監都擠到了一邊,最終登上了樞密院使、神策軍中尉、左監門大將軍等職。掌控朝政,呼風喚雨。
蘭姨把衣裙放在架上,笑着對她道:“我一會派幾個奴婢來伺候你沐浴,一定要把你身上的汗味洗掉,把你天生自帶的那股芬香展露出來。據說鎮國軍大帥李璟嬌妻美妾,都是天香國色,但我相信,她的那些妻妾都是世家小姐,或者鄉姑賤妾,一下沒有碰到那種奪人心魄,攝人心魂的女子。”她仔細的端詳着她:“你不要一直冷着臉,一定記得做出嫵媚的樣子。”
她伸手將她的圓潤的肩頭抓住往後挺,“一定要讓她一見到你就被迷住。”她的手掌微微掠過她已經發育的很好的胸部,眉頭皺了皺,“你的胸脯長的很美,如同一隻玉碗倒扣,這樣的美胸是你的資本,應當展露出來,而不是摭掩。”說着她直接伸手解開了她的衣襟,把慕容雪用布條緊緊纏繞起來的雪白鼓脹的蓮房解放了出來。
束胸的布條一去,慕容雪剛剛還只是微微隆起的胸脯,此時立即變成了兩座正彈跳着的豐碩雪白。
蘭姨看到這兩團跳躍的雪白,也不由的嘖嘖出聲。她的手掌撫上她的山峰,兩根玉指輕輕的夾住峰頂的一點鮮紅,輕輕一提。立即蕩起一陣波濤,豐腴雪白的兩粒櫻桃立即挺立而起,整個蓮房也鼓脹了許多。
“李璟要是看到了這兩團雞頭肉一定會迷醉其中,真是軟溫新剝雞頭肉,滑膩初凝塞上酥!連我都不由的心動了。”
慕容雪此時已經明白過來,自己的目標就是眼下長安中威武傳遍的鎮國軍節度使李璟。她雖然從沒有真正出過任務,但訓練之時,卻也參與過數次訓練任務,任務就是進入山賊的山寨,要不驚動賊人的情況下,直取賊首的首級。
“你能完成任務嗎?”蘭姨捏着那點嫣紅的兩根手指微微用力,慕容雪痛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會的。”她依然是那副冰冷的語氣道。
蘭姨笑了,“很好。”她愛憐的輕撫她的滿頭青絲,“那個李璟傳說中也是一個少年英雄,可惜,他的英雄傳說將會在今晚終結。”
隨後蘭姨離開,雪走到窗邊,望着庭前一樹早開的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她突然想起了幼時母親曾教過她關於桃花的詩句。除了詩經中的這首外,還有“天天桃李花,灼灼有輝光”。“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
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輕輕誦完一首桃夭,就在那一剎那,她好希望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她好希望和其它的女子一樣,在鮮嫩的桃花,紛紛綻蕊的時候,體會那些剛經過打扮的新嫁娘既興奮又羞澀,兩頰飛紅人面桃花般的感受。桃花盛開,自然結果,新娘子婚後也早生貴子,養個白白胖胖的娃娃。然後家庭和滿,如桃樹枝頭的累累碩果和桃樹枝葉的茂密成蔭般幸福美滿。
只做一個普通的女子,出嫁成親,結婚生子,相夫教子,普普通通的過一生。沒有仇恨,也沒有訓練,更沒有刺殺,不用穿上這華麗的衣裙,更不用卻刺殺那位京城中正四處傳說,無數人翹頸以盼的年青英雄。
在一直往的地方,在黃河的北岸,在陰山的更北,那裡有鮮花開滿草原,風吹草低現牛羊,藍天白雲,野馬奔騰的地方,那裡有一望無垠的大草原,有廣闊的藍天,潔白的白雲。
母親在她幼小時,曾一次次的講過那裡。她說那是我們的家鄉,每次母親說這個詞語的時候,目光明亮無比,透露着一股回憶與期盼,好像說的多了,她們就能擺開重重深宮,回到自由自在的草原上一樣。
她對於草原沒有半點印象,因爲她從來沒有見過草原。但母親說的多了,她便能在腦海裡將那一副副畫面組成一副草原的風景。蔚藍的天空飄着朵朵白雲,天空中不時飛過翱翔的雄鷹,大草原上鮮花盛開,青草翠綠,水草肥沃豐美,無數的牛羊自在的在草原上吃着草,偶爾還有野馬羣奔馳而過。而母親則穿着寬大的裙子,騎在一匹雄駿的白馬之上,自由的在藍天之下高歌。
敲門聲響起,“進來!”慕容雪從自己的遐思之中收回心神。幾名婢女走了進來,向她行禮,然後準備爲她沐浴。她們都是田令孜送給她們的奴婢,她清楚,這些人既是奴婢,也是田令孜的耳目。
幾個婢女將溫熱適中的熱水倒入大浴桶,然後灑上新鮮的花瓣。幾個奴婢有的爲她梳洗一頭青絲,有的爲她洗浴着身體,還有兩個幫她細細打磨手指甲和腳甲,並幫她磨去手上長期練武留下的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