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夕陽西下,殘陽似血。
落日的光照在蕭軍的臉上,映襯着他的臉也變成了金黃色。
他站在高大的石油城圍牆之上,穿過交易集市,看到了遠處的地平線出現的車隊,迅速拿起了對講機聯繫居天睿:
“營長,城主他們回來了。”
居天睿此時還在內城之中,一個小時之前他收到李宇的消息,讓他和李鐵等人調查關於劉昭鵬的事情。
居天睿看了看旁邊的李鐵,然後回覆蕭軍:“好的,知道了。”
站在居天睿旁邊的李鐵臉色極爲難看。
房間內,不僅僅有居天睿和李鐵兩人,還有凃文坦和劉昭鵬、幾個涉及到的南方樂園人員等人。
劉昭鵬聽到城主回來,此時也有些慌了,趕緊對着凃文坦說道:
“老凃,你得幫幫我啊,都是那幾個南方樂園人的錯,我不過就是看不慣他們.”
說着他又看向李鐵哀求道:
“李鐵隊長,我和凃塗也很熟悉,她也喊我一聲大哥。
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讓你幫我的,咱們這關係,只需要像上次那樣把這幾個南方樂園的人踢回去就行了。不用搞得讓城主知道吧.”
李鐵聽到這番話後,不但表情沒有緩和,反而更加難看。
那幾個南方樂園的人聽到劉昭鵬這番話後,也有些擔憂地看着李鐵。
關係。
他們畢竟是外人,而這個劉昭鵬和凃文坦與凃塗相熟,而凃塗現在正好與這個李鐵在談對象。
他們怕.李鐵不分青紅皁白,然後將責任都推給他們。
其中一個南方樂園的人說道:
“明明是你動的手,我們都沒有還手,你還要怎麼樣?”
聽到他這麼說,劉昭鵬看了一眼李鐵,然後趕緊辯解道:
“放屁,誰看到了?你這是抹黑我!”
啪!
劉昭鵬驚恐地看着李鐵,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臉,臉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巴掌印。
“你你.你竟然敢這樣做,你不知道我和凃文坦的關係嗎?”
啪!
旁邊又是一巴掌揮舞過來。
凃文坦的面沉如水地說道:
“劉昭鵬!我警告過你多次了,你還是不聽。”
然後對着李鐵說道:
“李鐵隊長,我沒有管理好手下,我有錯,請您責罰!”
“劉昭鵬交由您處理,我絕不插手。”
李鐵看着凃文坦,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
借用自己的名義,然後不幹活也就罷了,還敢挑起事端,敗壞自己名聲,敗壞他們大樟樹基地的名聲。
偷懶打架鬥毆,還想要利用關係偏袒!
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在整個大樟樹聽到,最關鍵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這一點,讓李鐵極爲憤怒。
而且,這件事還是從大哥那邊傳過來的,這意味着大哥已經知道了。
丟臉,太丟臉了。
看着劉昭鵬,眼神中滿是厭惡。
連帶着他旁邊的凃文坦也有些厭煩。
“沒有管理好手下?他救過你命啊?你之前還要那樣維護他!?”李鐵盯着凃文坦質問道。
凃文坦尷尬地點了點頭道:“他真的救過我命,所以.”
“不過,李鐵隊長,他是自作孽,不可活,您要懲罰他,我絕無意見。”
李鐵幽幽地說道:“你敢有意見?”
凃文坦趕緊搖頭道:“不敢不敢.”
瑟瑟發抖地看着李鐵,他看到李鐵如此生氣,心中對於劉昭鵬的怨念就越深了。
本來想着能夠攀上李鐵這根高枝,可現在被劉昭鵬這麼一整,很有可能就成不了了。
凃文坦讓他妹妹多跟李鐵接觸,本就有比較強烈的功利心。
只是因爲李鐵和他妹妹暫時關係沒有確定,所以一直都比較低調。
誰曾想,被劉昭鵬這孫子.
看着凃文坦唯唯諾諾的樣子,李鐵沒有再搭理他。
他現在很煩,這種事情被大哥知道了,讓大哥怎麼看自己。
雖然他對凃塗有點喜歡,但也不能因爲這種都還沒確定的關係關係,他們凃文坦的人就亂來吧?這要是自己以後真的和凃塗在一起了,他們是不是敢上天?
自己都不敢徇私枉法,這個劉昭鵬,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關係,卻頂着自己的名頭,爲非作歹。
草了。
如果不敲打,如果自己和凃塗真的成了,那麼凃文坦他們會不會藉着自己的名義,做更多過分的事情。
即便這一次凃文坦沒有做什麼,但就是因爲沒有做什麼讓他很生氣。
管控不好手下,任由手下用自己的名義抵抗巡邏隊的命令。
哪怕是這個劉昭鵬對於凃文坦有救命之恩,但在石油城這塊地方,也得守規矩!
一瞬間,他有些厭煩地看着凃文坦和劉昭鵬,
連帶着他對於那個凃塗的喜歡也消退了許多。
深深地看了凃文坦一眼,他對着居天睿說道:
“居隊長,把那個劉昭鵬關押了,我出去一下。”
居天睿點了點頭,然後對着左右兩邊的作戰隊員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把劉昭鵬帶走。
兩個作戰人員立刻走上前,將劉昭鵬一扣。
劉昭鵬奮力掙扎,對着門口的李鐵不斷求饒:
“李鐵隊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饒了我吧”
然而,李鐵並沒有搭理他,頭都沒回地地走了出去。
等到李鐵離開後,居天睿看向那幾個南方樂園的支援人員,輕聲說道:“你們回去吧。”
幾人有些吃驚地看着居天睿,他們本以爲會受到責罰。
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是並打算對他們進行處罰。
於是猶豫了一會後說道:
“我們.我們,那我們走了。”
說完,另外兩個作戰人員便把他們帶回了南方樂園駐石油城的住所去了。
這件事,從根本上來說就是劉昭鵬的錯。
居天睿也不知道後續城主會怎麼做,於是先讓他們回去。
等到他們也離開後,凃文坦有些忐忑地看着居天睿問道:
“居隊長,我”
居天睿瞥了他一眼,思索了幾秒後說道:
“你也先回去吧。”
“那我會不會受到處罰呀?”凃文坦有些緊張地問道。
居天睿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按照我對城主的瞭解,你固然有管教不嚴的錯誤,但錯在劉昭鵬,你應該不會受到太大的懲罰。”
不會受到太大的懲罰,並不意味着不會受到懲罰。
不過聽到居天睿這樣說,讓凃文坦瞬間鬆了口氣。
之前李部長他們殺的太狠,以至於到了現在他還有些陰影。
李宇坐在車上,逆着夕陽緩緩進入到了交易集市。
剛剛到了石油城門口,便看到了李鐵在那邊等待。
李宇看到他之後,拍了拍車頂,示意駕駛員將車停下來。
嘎吱——
車輛瞬間停下,李宇翻身下來。
“你們先檢查進去。”李宇對着正在觀望這邊的李正平說道。
李正平點了點頭,然後帶着車隊排着隊在門口檢查進入石油城。
李鐵臉色有些尷尬,走到了李宇旁邊。
甕聲甕氣地說道:“大哥。”
“劉昭鵬的事情,我不知道竟然會有這種事,我已經關押了劉昭鵬,大哥,您打算如何處置劉昭鵬和凃文坦?”
李宇將頭上的頭盔摘下,額頭帶着一層細密的汗水。
用手擦了擦後,看了李鐵一眼,隨意地說道:
“這件事交給你來處理,你想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
讓鐵子自己解決,一個是想看看他有沒有被愛情衝昏頭腦,另外一個則是尊重他。
李鐵聽到李宇讓他自己處理,有些愕然。
“啊?大哥,我自己處理嗎?我”
李宇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說道:
“對啊,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他便朝着石油城內走去。
李鐵呆在原地站了好一會,過了足足有三四分鐘,他才擡頭來。
眼神中滿是堅定的意味。
讓自己處理,這是大哥給予的信任,也是尊重。
和那些人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說過這邊的規矩,但那個劉昭鵬還是敢違背。
這樣的人,必須死。
不死無法立威。
至於凃文坦,從本質上來說並沒有太多的過錯,最大的問題在於管教不嚴,需要略施小懲即刻。
南方樂園的那些人,屬於是無辜之人,倒是不用懲罰。
想清楚之後,他便下定了決心,四處看了看本想找到李宇,但李宇的身影早已消失。
無奈,他只好朝着石油城走去。
進入了石油城後,他便找到了居天睿。
“居隊長,你剛剛有沒有看到城主?”
居天睿聞言搖了搖頭道:“沒有。”
“你剛不是出去迎接城主了嗎?沒看到他嗎?”
李鐵回答道:
“額沒事,劉昭鵬現在關押在哪?”
居天睿開口道:“就在2號廠房旁邊的那個小雜物間。”
李鐵點了點頭。
然後帶着幾個戰鬥人員往關押劉昭鵬的地方走去。
居天睿一頭霧水,沒搞懂李鐵到底這是什麼操作。
於是趕緊跟着李鐵走去。
李鐵看到居天睿跟過來,也沒有阻止。
很快。
他們便到了關押劉昭鵬的地方。吱呀——
房門被打開,房間內的一個戰鬥人員看到李鐵進來。
迅速說道:“李鐵隊長。”
“嗯。”
李鐵微微點頭,徑直看向那個劉昭鵬。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一旦確定了應該怎麼做之後,就不會有任何猶豫,直接執行。
走到了劉昭鵬跟前,從腰上拔槍。
看到李鐵的動作,劉昭鵬趕緊求饒道:
“我我我,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
砰!
一發子彈穿透了劉昭鵬的腦門,瞬間死亡。
跟過來的居天睿滿臉懵逼。
這就結束了?
這麼快!?
李鐵殺完後,對着旁邊的兩個作戰人員說道:
“幫我把他的屍體處理好。”
說完,他便轉身往凃文坦他們所居住的地方走去。
“是。”兩個作戰人員點了點頭,有些懵逼地點頭道。
居天睿眼神中帶着不解,這李鐵要殺人都沒有和城主說過啊。
於是開口問道:“李鐵,這件事不要詢問城主的意見嗎?”
李鐵看了他一眼說道:
“城主說讓我來解決。”
居天睿這才明白過來,點頭道:“哦哦,原來是這樣。”
只是他感覺李鐵的動作有些太快,本以爲李鐵會遲疑一陣子。
然後糾結許久再有所行動。
可就這麼一槍殺了?
倒是沒有啥問題,就是感覺有些太快了。
隨後,李鐵又朝着房間外走去。
“你去哪?”居天睿見狀連忙問道。
“去找凃文坦。”李鐵毫不猶豫地說道。
“嘶”居天睿感覺腦子有些不太夠用。
“難道你要把凃文坦也給殺了?不是,他罪不至死啊。”居天睿趕緊說道。
李鐵看了他一眼,認真地說道:
“我知道,我不殺他。”
說完,他便帶着其他兩個作戰人員離開了房間。
居天睿站在屍體旁邊,感覺腦子有些亂。
這什麼跟什麼啊。
難道李鐵並不喜歡那個叫做凃塗的女人?
他不知道的是,李鐵的性格從來是快刀斬亂麻的那種。
接收到什麼命令,便立刻執行。
如果是需要他自己做決定的時候,他會很快想清楚,然後立刻去做。
現在他已經想清楚了。
劉昭鵬必須死,略懲凃文坦。
如果凃塗因此對自己有意見,那麼就說明這個女人並不適合自己。
再喜歡也沒有用。
他不是戀愛腦,一個分不清楚孰輕孰重,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人,他對這樣的人也會喪失興趣。
這個時候正是那些建造人員,返回石油城的時候。
整個石油城中,熙熙攘攘的人羣,列着整齊的隊伍返回各自的地方。
很快。
李鐵來到了溶洞勢力所在的住所。
找到了凃文坦。
凃塗正好也在凃文坦旁邊。
似乎凃文坦已經和凃塗說過了,凃塗看到李鐵之後趕緊解釋道:
“李鐵,那個劉昭鵬的確做的太過分了,我哥之前被他救過,所以.”
“我知道。”
李鐵開口打斷了凃塗的話,繼續說道:
“他已經被我殺了。”
“啊?!”凃塗震驚地捂住了嘴巴。
李鐵看到她這樣的表情,心中微微嘆息,他有種感覺。
自己的愛情火花或許還沒真正開始,可能又要熄滅了。
嘆了口氣,然後對着凃文坦說道:
“凃文坦,雖然你沒有做什麼,但是管教不嚴是事實。”
“理當接受處罰。”
“懲罰:減去你未來三天口糧,另外調崗到搬運工崗位,不準換崗。”
“另外,今晚們溶洞的人都沒有晚飯。”
話音剛落。
凃塗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李鐵,質問道:
“憑什麼,我哥明明沒有做錯什麼,他還極力勸阻那個劉昭鵬,爲何要給我哥這麼嚴重的懲罰,搬運工是最累的,你讓他三天不吃飯,還要幹那麼重的活,他的身體會出問題的。”
“何況我們其他人都沒有做錯,爲什麼還要懲罰我們其他人?”
李鐵看着凃塗一臉憤怒的樣子。
心中對於凃塗的那種喜歡,消散所剩無幾。
這只是最簡單的懲罰,餓三天又不會死人。
至於爲何要懲罰其他人,敲山震虎懂不懂?
凃文坦拉了拉凃塗,低聲說道:
“凃塗,不要再說了。”
然後對着李鐵說道:
“我認罰。”
李鐵點了點頭,然後就要離開這裡。
豈料。
凃塗直接跑了過去,氣鼓鼓地攔住了李鐵。
“李鐵,你不是說喜歡我嗎?你只要取消對我哥和我們的懲罰,我就考慮和你在一起。”
李鐵聽到這句話,對於眼前的這個女人失望不已。
之前因爲喜歡給她自動帶上的一層濾鏡,也瞬間破碎。
不知輕重!
在這一刻,他瞬間明白了爲何大哥讓自己處理了。
就是爲了讓自己試探,看清這個女人。
李鐵此刻對於這個女人喜歡,徹底消失,反而有些厭煩。
但畢竟之前喜歡過,他不想和這個女人計較。
就要繞道離開,但這個凃塗不死心又攔了過來。
雙手伸開,一臉憤怒地看着李鐵說道:
“口口聲聲說喜歡我,但現在卻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你到底還要不要跟我好了?”
李鐵深吸一口氣。
“我不喜歡你了,讓開。”
凃塗不可置信看着李鐵,罵道:“渣男!”
李鐵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和這個女人在這逼逼賴賴了。
伸出手,撫向凃塗的右臉頰。
凃塗以爲李鐵知道錯了,想要安慰自己。
豈料。
李鐵像是推開垃圾一樣。
瞎幾把將凃塗推開。
“滾一邊去。”
然後大步往外面走去。
跟在李鐵旁邊的那幾個戰鬥人員,呲呲呲地憋不住笑了。
這鐵子哥,真是鋼鐵直男啊。
“你!太過分了,李鐵,你王八蛋!你個臭渣男!”
李鐵腳步一頓。
他本來覺得自己好不容喜歡一個女人,雖然最後看清了她。
但不管怎麼說,都不想搞的太難看。
就想靜靜離開。
但這女人像是瘋婆子一樣罵,徹底讓李鐵沒了耐心。
嘩啦!
李鐵拔槍,頂在凃塗的腦門上。
語氣森然道:
“再說話,我斃了你。心裡沒點逼數嗎?”
“知不知道這是在哪裡?”
“啊!”
“搞清楚自己身份!”
槍口用力往前一頂,將凃塗往後一推。
轉身離開。
西格瑪男人,永遠不會掉在女人的陷阱裡。
而那幾個同行的作戰人員,無比敬佩地看着李鐵。
心中暗道:
我去,真男人!
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