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麒麟喝飽了水,看向秦牧:“還有些餓……”
“我帶你去煉藥。”
秦牧帶着這頭龍麒麟向庫府走去,打算先買一些煉製赤火靈丹的藥材,而玉龍湖的對面有個道人向這邊張望,看着秦牧帶着龍麒麟離去的背影,喃喃道:“山門前的那頭龍獅子活了?怎麼跑到玉龍湖喝水?那個少年是誰?難道不知玉龍湖的水是上貢皇室的嗎?罷了,只要沒跳入湖中洗澡便好,喝幾口水不必理會。”
秦牧經過皇子苑時,只見許多士子圍在那裡,傳來陣陣喝彩。
秦牧遠遠看了一眼,連士子居的士子也跑了過去,還有神通居的神通者也來了不少,將皇子苑門前圍得水泄不通。
突然,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一個身影被打得飛上半空,腦袋向下栽在地上,一個聲音叫道:“又敗了一個!”
秦牧嚇了一跳,被打得腦袋栽入地面的,正是皇子苑的一位世子,世子是王爺的兒子,誰敢下如此狠手?
“我來領教!”
人羣中傳來一個女孩兒的聲音,秦牧已經走遠,突然又聽得一聲巨響,一個身穿綠衣的女孩兒倒飛而出,咔嚓一聲將他前方不遠處的含光殿牆壁撞穿,只剩下一雙修長的腿露在外面。
“好像是一位郡主……”
秦牧回頭向那人羣看去,心道:“這種招法有些熟悉,是霸山師兄的戰法。”
霸山祭酒開創出戰法絕技,將戰技流的招式與法術神通結合,威力比單純的戰技或者法術都要厲害。正是這個開創之舉,讓霸山祭酒躋身教主級的強者志林,當今世上在戰法絕技上,無人能夠超出他的造詣。
戰法絕技唯一的缺點便是招法沒有單純的戰技或者法術靈活多變,這也是霸山祭酒雖然達到教主級強者的高度卻沒能更進一步的原因所在。
“難道是毓秀妹子?她怎麼與世子郡主打了起來?”
龍麒麟餓得腳步虛浮,肚皮乾癟,秦牧按捺下去觀戰的衝動,繼續向庫府走去,買了藥材。庫府藥師將藥材給他,這纔看到秦牧背後的那隻龐然大物,不由看直了眼。
秦牧帶着龍麒麟原路返回,路途中便將藥材的藥力解析出來,煉成一爐的赤火靈丹。
龍麒麟連忙吃了,一爐靈丹沒有吃飽,又眼巴巴的看着他。秦牧只得再煉一爐,總算將這頭龐然大物餵飽。
龍麒麟精神抖擻,跟在他的身邊,賠笑道:“今後但有事情,只管說一聲,我很能打的。”
秦牧搖頭,走向皇子苑。狐靈兒冷笑道:“連頭牛都不敢打,你還敢說自己能打?”
龍麒麟頓時萎靡不振。
皇子苑前還是人山人海,人更多了,只聽有士子道:“皇子苑還沒有人能擊敗她嗎?自從七公主從外面歷練回來,像是換了人一般,本事進步飛速。”
“將法術和戰技結合,再加上皇家的九龍帝王功,七公主基本上可以橫掃皇子苑了。不知道她能否去士子居和神通居堵門?”
“神通居不敢說,但是士子居只怕不成,畢竟士子居里面有那個魔頭在。”
“是。那個魔頭有三個月不見他了,多半是死在外面了,也算是爲我士子居除掉一大禍害。”
“那魔頭的本事,不見得便能勝過七公主。”
……
“閃開,都閃開!”
諸多士子只覺後面傳來陣陣騷動,回頭看去,不由目光呆滯,只見一頭半龍半麒麟的龐然大物挪動着身子,將堵住去路的士子擠到一邊,有些士子被這頭龍麒麟擠了一下便被擠得立不住腳,被震得從人羣中飛了出去。
這頭龐然大物擠開衆人,一路擠到皇子苑的門前,擠出一條道路,將一衆士子看得呆了,不覺心生恐懼。
即便是皇子苑中的皇族見多識廣,但見到這頭威風凜凜的龍麒麟也不禁瞠目,挪不開目光。
龍麒麟晃了晃身子,抖了抖毛髮,回頭賠笑道:“公子,這些不開眼的已經讓出一條道路了,公子裡面請。”
秦牧邁步走到皇子苑門前,責備道:“太張揚了,太張揚了!以後不許這樣!諸位師兄,師姐,得罪了,得罪了。”
衆人面上表情凝固。
秦牧向皇子苑中看去,只見靈毓秀自封五曜神藏,正與閔月世子交手,閔月世子是霸山祭酒選的另一位士子,兩人交鋒沒幾招,閔月世子便抗衡不住靈毓秀那驚人的爆發力,被擊飛出去。
靈毓秀衝開五曜神藏,身前身後,九龍盤繞,當真是英姿颯爽,神采飛揚。
秦牧暗讚一聲,靈毓秀經歷了樓蘭黃金宮之行,修爲實力進步實在飛速,這三個月時間她便對其他士子形成碾壓性的優勢。
顯然,她在黃金宮堵門之後,又經過了勤修苦練,將九龍帝王功煉得更加精深,補上了自己根基不穩的弱點。
霸山祭酒因材施教,與太學院的國子監們傳授的東西不同,專門針對靈毓秀的弱點來栽培她,終於讓她獲得巨大的成長。
不過秦牧看向皇子苑,也被這位公主拆了近半,不知跟誰學的如此暴力。
“放牛的!”
靈毓秀見到秦牧,大眼睛亮了,向皇子苑的皇家子弟揮了揮手,笑道:“今日不打了,改日再論勝負。”說罷,向秦牧走來。
秦牧讚道:“毓秀妹子,這月餘時間不見,你的本事越發厲害了。”
靈毓秀有些埋怨:“你這些日子去哪裡了?讓我非常擔心。”
她連忙補充道:“霸山老師也很擔心你呢!不知道,大祭酒辭官去了,新來的大祭酒不是霸山祭酒,是那個被我和小秦將軍從大墟涌江龍宮救出來的那個冰封人。”
“冰封人?”
秦牧心中微動,難道是顧離暖?
靈毓秀見這裡依舊人山人海,都在望着他們,她畢竟還是臉皮薄,低聲道:“這裡人多,咱們去我房裡說。”
秦牧跟上她,秦牧點頭,兩人向皇子苑裡面走去,突然人影閃動,他們身邊出現一個丰神俊朗的年輕男子,沉着臉道:“七妹,女孩子的房間豈能隨便讓男子進入?還是去我房裡罷。”
靈毓秀臉色微紅,低聲稱是。
靈玉書黑着臉道:“秦士子,請。”
秦牧納悶,不知自己哪裡得罪過這位皇子,看自己的眼神像是要吃了自己一般。
他們來到皇子苑靈玉書的住所,只見這裡佈置得像是一個江南的園林,很是雅緻,假山雖無山之高卻有流水徜徉,花園雖無林之大卻也曲徑通幽,比起士子居來要好了不知多少倍。
這裡像是一個小皇宮,還有宮女往來穿梭,殷勤伺候。
這些宮女也多是神通者,不但長得好看,實力也是很強。
靈玉書引領着他們來到涼亭下,風景頗佳,地勢開闊。有宮女捧着香爐走上前來,放在亭邊,插上薰香點燃了,香氣嫋嫋。
又有琴聲從不願處傳來,這琴音緩慢,音律悠長,像是兩個老叟在慢悠悠的下棋一般,隔了段時間才彈出一兩個音調,讓人的心很容易便寧靜下來。
“二皇子真是雅興不淺。”秦牧讚歎道。
靈玉書面色稍稍緩和,道:“七妹前往塞外,還要多謝秦博士這些天的照顧,七妹已經將你們在樓蘭黃金宮的遭遇說了,知道你多次救護我妹,玉書心中感激不盡。”
靈毓秀笑道:“放牛的很厲害的,我還以爲他死了,害得我還在黃金宮的巫士面前哭了一場。”
靈玉書眼角抖了抖,哭了一場?這件事她可沒說過。
“沒事,只是同窗之誼。我這個妹妹以前養的一隻貓死了,她也哭了一場。”靈玉書心道。
“我們還遇到放牛的兩位長輩,那兩位長輩誇我懂事,對我很是滿意。”靈毓秀笑道。
靈玉書眼角又抖了抖,已經見長輩了?這件事七妹也沒有說過!
靈毓秀興奮道:“二哥,霸山祭酒的確厲害,這次帶我們出門我的實力大有長進,你也看到了。若是霸山祭酒能夠多帶我與放牛的出幾趟遠門,你也打不過我!”
靈玉書搖頭道:“我打聽過了,霸山祭酒下次出遠門,會帶其他幾位備選士子。”
靈毓秀有些失望。
靈玉書看向秦牧,道:“父皇任命顧離暖爲大祭酒,聽聞你與顧離暖有恩怨。顧離暖成爲大祭酒之後,也曾經向太學院的國子監打聽過你。”
靈毓秀笑道:“我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顧離暖的少保劍被放牛的騙了去,因此有些記恨。”
靈玉書道:“秦博士最好將少保劍還給顧離暖。此人出身魔道,是魔道中的大宗師,向來是小肚雞腸,父皇任命他爲大祭酒我不便說什麼,不過他的胸懷比上一任大祭酒差得太遠,難保他不會給你小鞋穿。我可以做東,讓你與他會一面,化解你們之間的恩怨,料想他應該會給我這個面子。”
秦牧搖頭道:“我們大墟的規矩,騙來的東西是不必還的。”
靈玉書似笑非笑道:“但是這裡不是大墟。他是大祭酒,想要拿捏你的話,很容易的。”
秦牧想了想,道:“我聽顧離暖說,他是太子少保,太子少保,應該是太子幼年的老師罷?二皇子,你覺得顧離暖會給你面子?”
靈玉書心頭微震。
秦牧繼續道:“二皇子,倘若他肯化解恩怨,我壞了大墟的規矩將少保劍還給他也是無妨。不過我覺得,就算我將少保劍還給他,他也不會給你面子,不會化解恩怨。而且,二皇子怎麼便不擔心他給你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