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延康雙雄

秦牧辭別司婆婆,帶着皇帝步行,讓龍麒麟在後頭跟着。秦牧將大育天魔經中的造化靈功傳授給延豐帝,又將自己的霸體三丹功也傳授給他,道:“兩種功法一起練,邊走邊練,對你身上的傷勢大有益處,最低也可以強身健體。”

延豐帝將信將疑,試着修煉他的霸體三丹功和造化靈功,不知不覺間氣色好了一些,笑道:“這功法好,竟然能走着修煉,我覺得力氣也恢復了些。”

“你先練着,等你有所小成,肉身上的傷便可以痊癒,體魄強健。我再傳你造化鬼神功煉魄,可以讓你魂魄穩固,再用治療魂魄的藥,雙管齊下,你的魂魄上的傷便會痊癒。”

秦牧突然出神:“我將大育天魔經中的功法傳給了皇帝,皇帝是否要入我天聖教?給他一個什麼職務?”

他瞥了延豐帝一眼,有些不懷好意:“我還差一位天王,若是能讓皇帝入夥,成爲天聖教的天王,整個延康國便都是天聖教了……”

延豐帝勤修苦練,身子骨強壯了一些,也練出了些許元氣,只是沒有了神藏,修爲着實有限。

秦牧也在不緊不慢的修行,霸體三丹功催動,便見空中五道光芒照射而來,那是他體內的五曜與五曜星辰相連,引來五曜星力提升自己的修爲。

延豐帝微微一怔:“他還是五曜境界?”

他一直以爲秦牧已經是六合境界的神通者,畢竟秦牧的實力已經足以與神通者媲美,他的修爲甚至已經與六合境界的神通者不相上下,沒想到秦牧還是五曜境界。

“天魔教的大育天魔經的確不凡。”

延豐帝心中讚歎,卻不知秦牧的元氣主要來自霸體三丹功,而延豐帝現在修煉的也正是霸體三丹功。

秦牧的修爲確實也到了五曜境界的巔峰,距離六合境界並不遙遠,只待神藏中的五曜星君穩固下來,便可以試着突破。

兩人走了四天,風餐露宿,到了下一個城市,秦牧帶着延豐帝進入城中,買了一些藥材。延豐帝還是有生頭一遭吃這麼多的苦,兩隻腳都被磨破,長滿了水泡。

客棧中,秦牧將他放在木桶裡用藥水泡了一夜,皇帝在木桶中睡着了,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腳上的水泡統統消失,只覺身體輕便了不少,嘖嘖稱奇。

兩人繼續趕路,到了蘄州境內,只見許多神通者正在驅趕村民,鞭打呵斥。

“這裡土地是我蘄山派的!”

那些神通者應該是蘄山派的弟子,修煉的是雷法,操控一陣亂劈,將十里八村的村民趕到一起,喝道:“皇帝有命,恢復祖制,宗派的土地歸宗派所有!今後你們不必交皇糧,只需向蘄山派進貢!”

一個村莊的里正不服,剛剛爭辯兩句,便被一道霹靂劈死。

秦牧停下觀看,微微皺眉,延豐帝臉色鐵青,冷冰冰道:“倒行逆施!”

他們經過其他州郡,一路看到宗門勢力死灰復燃,四處搶奪地盤,洗劫財富,瓜分地盤,一時間亂上加亂。

本來這場雪災已經造成了很大的破壞,再加上宗派的實力捲土重來,瓜分土地,抓捕民衆當成自己的佃農,更是火上澆油。

而原本各地官府在賑災,此刻賑災也停了,凍死餓死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延豐帝沉默不語,更加刻苦修煉,試圖能夠修復自己的神藏,恢復修爲。

到了雍州,秦牧徑自來到城主府,雍州府尹連忙來迎,瞥了延豐帝一眼,沒有認出來,目光又落在秦牧身上,道:“教主……”

“裡面說話。”

秦牧走入府中,讓龍麒麟隨便找個地兒趴着,看了餓得飢腸轆轆的皇帝一眼,道:“淨衣堂主,給這禿……給這位師兄一碗飯吃。”

雍州府尹正是天聖教的淨衣堂的堂主,叫做端木靜,揮了揮手,讓人帶着皇帝下去吃飯,笑道:“教主怎麼帶着一個大和尚?”

秦牧沒有多說,問道:“京城裡的局勢如何?”

“京城情況不太好。”

端木靜道:“道門和大雷音寺的許多道士和尚都去了京城,道主和如來各自下旨,敕封太子爲清淨皇帝,等到三月初六便會登基。而今還有太子的探子四處活動,尋到長得像皇帝的人便一刀砍了。”

秦牧靜靜點頭,與他猜測的差不多。

端木靜繼續道:“還有,太子監國,權勢極大,許多世家都被佛道兩家控制了,京城裡的大世家有些已經倒戈,有些家裡住着許多和尚道士,賴着不走。這些世家也不敢翻臉,只能任由他們住着。而今京城裡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可以說不再是皇帝的天下了。”

“太子還下達旨意,說要恢復祖制,頒佈了供律,將各門派的土地還給各門派,其他的土地歸延康,還有……”

端木靜遲疑一下,道:“狼居胥國來使,說起邊疆戰事,與太子講和,太子割讓雲麓十六州給狼居胥國。蠻族那邊也來了使者,正在談論割地賠款一事……”

“敗家真是容易。”

秦牧笑道:“太子這個皇帝做得窩囊了。”

端木靜有些不解,秦牧絲毫沒有憤怒的意思,反而像是沒事人一般。他卻不知秦牧從未把自己當成延康國人,他自始至終都是大墟的神之棄民,根本談不上憤怒。

“三月初六登基,的確是個黃道吉日,適合殺人。”

秦牧問道:“打探到國師的消息了嗎?”

“打探到了。”

秦牧精神振奮,取出幾頁紙,道:“堂主,這幾頁紙上的藥材備好,放在欽州城。”

端木靜稱是。

秦牧叫上延豐帝,喚上龍麒麟,道:“我們出城。”

延豐帝慌忙道:“我還沒吃飽。”

秦牧笑道:“我帶你去找國師,路上再給你弄些吃的。”

延豐帝連忙將饅頭放下,面色肅然,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過了片刻,延豐帝道:“朕想問一問他,這些日子他到底去了何處!”

秦牧將他抱起來,放在龍麒麟背上,然後縱身躍起,站在龍麒麟的腦門上。

龍麒麟腳踏火雲,奔騰而去,延豐帝被吹了幾口冷風,連打噴嚏,秦牧突然周身燃起熊熊火焰,延豐帝這才覺得好受一些。

龍麒麟奔行了兩日,秦牧示意這頭異獸降落,來到一片山中,這裡熱氣騰騰,谷中有霞光飛起,不斷向上蒸發,又散在空氣中。

“神光!”

延豐帝面色凝重,嗅了嗅空氣,道:“血腥氣。這片山谷中有神血!”

秦牧帶着他走入山谷中,果然看到一片血湖,血湖旁邊是一個木屋,木屋後面是一條小河,河水被神血烤得有些溫熱,一個身着雪白貂裘的女子小腹微微隆起,站在河邊。

她腳邊是個中年男子,拿着一個棒槌,正在石板上錘打衣裳,男子身邊放着一個竹筐,竹筐裡是洗好的衣裳。

秦牧從龍麒麟背上跳下來,延豐帝也從龍麒麟背上跳下,卻立腳不穩,噗通一聲大字型趴在地上。

那一對男女聽到聲音,回頭看來,秦牧面帶笑容,走上前去。

“你也不扶朕一把!”延豐帝爬起來,慌忙跟上。

那中年男子放下棒槌,在衣襟上擦了擦溼漉漉的雙手,站起身來與那女子站在一起,面色有些蒼白,笑着看向走來的秦牧和皇帝。

“國師!”

延豐帝腳步越來越快,正要衝上前去興師問罪,突然注意到延康國師的胸口冒出血跡,臉色也很不好看,不由心頭大震,落淚道:“朕的國師,何至於落到這等田地?”

延康國師迎上皇帝,也注意到他修爲盡失,心中惻然:“陛下又何嘗不是如此?”

那女子連忙道:“你也有傷在身,不要亂了心神。”

秦牧愕然,延康國的兩大最強者,竟然都受了重傷!

“天聖教主見過國師夫人。”秦牧向那女子見禮。

國師夫人看到皇帝的頭光禿禿的,心中納悶,連忙道:“你們別站着了,到屋裡坐。”

“我離開小玉京後,想要探查天災來源,然後遇到了一尊神,手裡拿着一個葫蘆。”

小木屋中,延康國師淡然道:“天災是從他的葫蘆裡放出來的。他受傷了,我傷得更重,再加上內子有孕在身,於是便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

他說的雖然輕鬆,但可以想象那一戰必然極爲兇險!

延豐帝看了看他身上的傷,又看向秦牧,露出詢問之意。

秦牧檢查一番,搖頭道:“神留下的傷,內藏神意,我根治不了,想要根治,須得回村請藥師爺爺出手。”

延康國師道:“我也知道你無法根治,所以沒去找你。我如今傷勢太重,不能回京城,否則必死無疑。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受傷。不曾想陛下你……”

兩個中年男子相視一眼,突然齊齊哈哈大笑,延康國師笑得咳嗽不已。

延豐帝看向外面,道:“外面的血湖?”

“那尊神留下的,他很強,受了點皮外傷。”

延康國師胸口的傷又破了,秦牧給他敷了些龍涎,傷勢剛好隨即便被神藏在他傷口中的殘留神通撕破。

這種傷,藥石已經無法醫治了,哪怕是能夠讓人還魂的靈丹也去不了神的神通殘留。

秦牧思索一下,取出啞巴贈給他的那枚劍丸,輕輕催動,劍丸中一道道劍光生長出來,秦牧向前一扣,刺入延康國師傷口四周。

國師夫人低呼,延康國師與延豐帝都沒有動。

秦牧伸出食指,指尖元氣氤氳,有如一個雲團在他指尖旋轉,輕輕點在劍丸上,只聽嗤的一聲,劍丸中又有一道劍光射出,從屋子裡穿過,插在血湖中。

轟隆——

血湖劇烈震盪,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連震三聲,劍丸的劍光被震得粉碎,劍丸也變小了一些。

“神醫國手,真是巧妙萬分。”

延康國師讚歎道:“竟用神血威能抵消神的殘留神通。”

秦牧再敷上龍涎,他的傷口終於不再流血,秦牧道:“你體內其他神通我引不出來。陛下,國師,現在有兩條路,一條是我把你們送到大墟治傷,第二條便是前往京城。你們選擇一條路罷。”

延康國師看向延豐帝,兩個中年男子心靈相通,異口同聲道:“京城!”

秦牧拔出殺豬刀,將延康國師的腦袋按在桌子上,國師夫人驚呼道:“秦教主,你做什麼?”

延豐帝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道:“夫人,你看我便知道了。”

秦牧刀法靈活,眨眼間便將延康國師剃成光頭,然後取來香在他頭上燒了幾個戒疤,然後從饕餮袋裡取出一套黃色僧袍,端的是輕車熟路,笑道:“我多做了一套,便是給國師預備的。等一下,我再給國師臉上畫上半邊臉的青色胎記……”

他弄好延康國師,然後看向國師夫人。延康國師連忙道:“教主,我夫人有孕在身,天寒地凍的沒了頭髮……”

“那就做個道姑吧。”

秦牧取來一身道袍,交給國師夫人,突然眨眨眼睛,笑道:“對了,三位要入教嗎?我天聖教吃好喝好,若是沒本事還可以教你們一些手藝活,保管餓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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