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畫中老人

深淵入口,班公措與一衆大巫、巫王趕到這裡,數百位蠻狄國神通者而今只剩下不到百人,其他人都死在詭異莫測的冥谷森林之中。

即便從前已經有不知多少波樓蘭黃金宮的大巫探索這裡,但這次大規模探索,還是令他們死傷慘重。

對於班公措來說,死多少人對他來說都是無關緊要,只要不是自己的性命。這些將士和大巫,乃至於巫王的性命,本來便是隨時可以犧牲的,他帶着這些人的目的,便是讓這些人來保護自己,用這些人的屍體堆出一條通往冥谷中心的道路。

作爲一個活了萬載歲月的老怪物來說,他已經可以忽略忽視其他任何人的性命,唯一讓他珍視的,唯有自己。

“終於來到這裡了。”

班公措站在深淵旁向下看去,目光有些癡迷,十六年前冥谷才進入他的視線,那次天外飛船事件,天外來客駕着寶船墜入冥谷,引起了三方勢力的注意。

樓蘭黃金宮,天魔教,大雷音寺都將視線集中於此,當時的天魔教沒有教主,大雷音寺的如來知道一些隱秘,都沒有深入探索此地。

而那時他也已經垂垂老矣,因爲愛惜自己的性命沒有親自前來,而是躲在黃金宮中等待自己的轉世聖童。不過樓蘭黃金宮的巫王從冥谷帶來的那口斷劍,卻讓他意識到這個天外飛船非同小可。

而現在他已經成功轉世,終於可以來到這裡。再加上攣鏑可汗準備對延康國用兵,所以他可以借攣鏑可汗的兵力進入這裡。

“貢木,你們感受到了麼?”

班公措低聲道:“這裡充斥着靈魂的力量,破碎的靈魂蘊藏的力量孕育了這些古怪的生命,這裡是我們大巫修煉的最佳聖地。”

他的身旁,這些大巫巫王只覺靈魂傳來一陣陣悸動,這裡的氣息讓他們的魂魄元神也跟着歡騰。

這裡充滿了靈和魂的力量,靈力和魂力充沛到甚至遠遠超過樓蘭黃金宮的地步!

一路上他們已經見到了冥谷生命的奇特,冥谷生命對於蠻狄國的將士來說是夢魘般的存在,而對於他們這些大巫來說,卻是一個個行走的大補丹,當然,這種大補丹有些危險。

大巫,本身便是以其他生靈的靈魂爲修煉手段!

貢木巫王貪婪的呼吸着從深淵中傳來的氣息,那裡的靈力魂力更強,讚歎道:“我黃金宮倘若能夠在此立足,可以壯大我們大巫的實力,修煉起來事半功倍!這裡的靈力魂力,對於元神的提升極大!”

樓蘭黃金宮本來便強於魂魄,強於元神,他們在魂魄和元神上的造詣很深,其他聖地即便是大雷音寺在元神的造詣上也要稍遜一籌。

只是他們的修煉方法詭異,用生靈的魂魄修煉,所以很是被人詬病。倘若能夠佔據此地,藉助此地的靈力魂力修煉,樓蘭黃金宮必然發展壯大到從前不敢想象的境地!

這個草原聖地崛起,必然可以問鼎中原,一舉壓過中土的聖地!

“冥谷最重要的還不是這個,而是那艘天外飛船。”

班公措目光有些癡迷,輕聲道:“吸引我的,不是如何藉助此地的靈力魂力修煉,而是如何突破,突破人與神的界限。這艘船應該有我想要的東西。它是從天外來的……”

他沒有多說,縱身躍下,其他大巫巫王和僅存的蠻狄國將士也紛紛躍下,守護在他的四周。

班公措畢竟是活了萬年的存在,知道的秘密極多,其他聖地如大雷音寺道門,都是靠聖地中的典籍記載歷史,典籍記載可能會有偏頗。

而他是靠記憶記載歷史,他經歷的事情極多。

而且,儘管他的壽命沒有大雷音寺和道門的歷史那麼漫長,而班公措卻曾經成爲道門和大雷音寺的高層,甚至還曾經去過小玉京,見過那裡記載的秘密。

“這艘船,有可能是來自那個神秘的地方,那裡只怕是世間唯一一個能夠成神的地方,無論如何,我也要得到這艘船前往那裡!”他心中暗道。

半空中,他們又遭到了深淵中的各種稀奇古怪的生靈的襲擊,諸多將士、大巫和巫王各自出手,竭盡所能保護班公措,又丟下了十幾具屍體,這纔來到深淵底部。

寶船上,秦牧看向那不斷退卻的魔氣,心中有些遲疑。

這魔氣中肯定有一個十分可怕的存在,不知是否是幽都的生靈,實力極爲強大,他的實力甚至超過了兩隻白蝠,僅憑秦牧一句幽都語言,這個存在便就此退去,這裡面似乎有些蹊蹺。

魔氣退去之後,縈繞在這裡的淒厲慘叫聲也突然間消失,四周變得無比安靜,那些從幽都世界涌來的古怪生靈此刻也統統不見蹤影。

因爲安靜,所以才顯得更加詭異。

“累死那兩位高僧的可怕存在,只怕已經來到這艘船上!”

秦牧皺了皺眉,現在這艘船安靜得有些可怕。

“龍胖,玉春,雨秋,咱們進去看一看,如果遇到危險,便立刻退走!”秦牧沉聲道,當先一步向前走去。

福玉春和福雨秋連忙上前,振翅飛起,兩隻白蝠無聲無息飛行,頭下腳上飛在秦牧的前方,龍麒麟在跟在秦牧後方,嚴陣以待。

他們從這艘寶船的左側前進,走到寶船中央時遇到了蜂巢封印,這裡的蜂巢封印還十分緊密,只有一道道裂紋中隱隱有魔氣溢出。

突然旁邊的樓宇發出咯咯吱吱的聲響,一扇門戶咯咯吱吱開啓,裡面有幽幽的燈光傳來。

兩隻白蝠急忙閃身,倒掛在門戶兩旁,探頭向房內張望。

這間房是這艘寶船的甲板上的樓宇中的一間,房子長寬各有七丈,屏風玉幾,玉几上的燭臺竟然還亮着燈光,銅鶴嘴裡銜着香爐,香爐裡也飄着嫋嫋的煙氣。

房間裡沒人,但是從燭臺還香爐來看,似乎剛纔還有人在這裡。

“這裡安全!”福玉春道。

秦牧張開青霄天眼看去,沒有看出什麼問題,又以丹霄天眼掃了一遍,還是沒有看出什麼不妥的地方。

他們走入房間中,四處看了一遍,福雨秋道:“奇怪,從前這扇門從來沒有開過,今天怎麼打開了……”

“從前沒有開過?”秦牧微微一怔。

兩隻白蝠點頭:“這艘船上的門打不開,用盡所有力量也無法打開,古怪得很。”

這間房裡的東西不多,屏風上繡着青山綠水,江心一葉扁舟,有老人坐在舟頭垂釣。一隻白蝠來到玉幾前,想要拿起一個燭臺照明,卻怎麼也拿不動,只得作罷。

秦牧將這裡看了一遍,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注視着他們,卻感應不到目光來源,心中暗暗警覺。

他目光審視,掃向四周,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還在,秦牧猛地轉頭,還是沒有看到什麼東西。

他的元氣涌出,化作一面鏡子映照四周,突然看到屏風的畫中那個正在垂釣的老人悄悄的轉過頭來,偷偷打量他們。

秦牧急忙轉頭向那面屏風撲去,那正在垂釣的老人驚慌失措,連忙丟下魚竿,兩蹦三跳,靈敏至極,從這幅屏風中跑到牆壁上,撒開腿順着牆壁鑽到另一扇門戶中。

秦牧立刻追上前去,打開門衝了進去,突然他身後傳來嘭的一聲關門聲,秦牧心中一驚,急忙後退,背後的無憂劍騰空而起,化作雲劍式護住周身,同時探手推開身後的門戶,沉聲道:“福家兄弟,龍胖,快點進來!福家兄弟……”

秦牧轉頭看去,微微一怔,只見房門打開處,卻並非是他來的那間房,而是另一個房間,這間房像是女子的繡房!

而剛纔他進來的那個房間已經消失無蹤!

兩隻白蝠和龍麒麟也急忙推開房門,但是卻不見秦牧蹤影,不由臉色劇變,急忙打開其他房門,但也沒能尋到秦牧蹤影。

“不對!”

龍麒麟用爪子拍開身後房門,探頭看了一眼,失聲道:“不是我們進來時的那個房間!這艘船的房間有古怪!”

兩隻白蝠掩上房門,再推開看時,房間已經發生了變化,又換了另一個房間。如此再三,每一次閉合打開房門,房間都不一樣!

“完蛋了!”

福玉春面色如土,顫聲道:“不尋到他,等着毒性爆發,我們白蝠神族就要絕種了!”

“不要慌。”

龍麒麟道:“這裡的房間肯定有着總數,不可能有無窮無盡的房間,只要尋到同一個房間,便可以尋出其中規律。對了,你們哥兒倆的術數造詣如何?”

秦牧心頭一跳,立刻走入這件繡房,掩上身後房門,四下打量,心道:“我是從這個門進來的,從這個門進來再出來,怎麼就變了一個房間?這裡面肯定用了空間摺疊的手段。這艘船儘管很大,但是樓宇中的房間卻不可能無窮無盡,必然有限。只要房間數量有限,便可以尋到其中規律。”

他安下心來,四下打量,這間繡房點着壁燈,牆上掛着幾幅女子的刺繡,下方是一個桌臺,桌臺上一旁放着龍戲風的帕子。

書檯在較矮的地方,臺上放着筆墨紙硯,下方有一個蒲團是坐着的地方,紙上墨跡未乾:“露浥嬌黃風擺翠。人間晚秀非無意,仙格淡妝天與麗。誰可比?”

寫到這裡時突然斷去,應該是遇到了急事,沒能繼續寫完。

秦牧查看字跡,心中暗贊:“筆法比我也毫不遜色,只是秀氣了些。”

正在此時,那釣魚老者突然鑽入他面前的字畫中,向他眨眨眼睛。秦牧冷笑,提筆向下抹去,那老者連忙縱身跳到桌子上,又跑到牆上,從另一扇門戶中逃脫。

秦牧立刻提筆追過去,那畫中老者進入另一個房間便消失不見,不知躲在哪裡。

秦牧進入這個房間,四下看去,這間房是書房,書房裡的書籍很是古老,秦牧抽下一本書想要打開,卻怎麼也掀不開。

突然那畫中老者從他的書裡跳出來,鑽到另一本書裡。

秦牧急忙將那本書抽出,這次卻能掀開書籍,他翻開書看去,卻是一本族譜。

“一世,開皇秦諱業,天下共主……”

秦牧怔了怔:“一劍開皇血汪洋的開皇?這位開皇也姓秦,與我是一個姓呢。”

這族譜很厚,用寥寥幾個字記載着一個個秦姓人物的生平,婚嫁,秦牧快速翻看,尋找那個畫中老人,待翻到最後一頁,只見上面寫着:“一百零七世曰漢珍之子,鳳青。”

寫到這裡,族譜斷去。

————宅豬人還在上海,昨晚下了飛機,租了個旅店,然後就感冒了,今天沒能回家。現在喉嚨發炎,留在旅店裡,計劃明天回家。離家有十多日了,想家想孩子了。感覺人有點飄,晚上儘量第二更,辦不到的話只好病好之後再加更補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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