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祖人皇這才鬆了口氣,諄諄教誨道:“這口刀大凶,是帝座強者的頭顱所煉,你根本掌控不了,能夠不用還是不要動用。”
靈毓秀驚魂甫定,正在自己身上亂摸,發現自己的腦袋還在這才放心。
班公措也在摸自己的腦袋,發現沒有掉下來,也長鬆一口氣。
“沒能趁機斬了大尊,真是可惜……”
秦牧收好匣子,蹲下身子檢查地上的火鴉神人的屍體,只見這尊神人身首異處,一身氣血消失得乾乾淨淨,半點血跡都找不到,彷彿在被斷首的一瞬間他體內的神血便被吸光,變成兩截乾屍!
“的確是大凶之物。”
秦牧心驚肉跳:“只要中刀,便沒有活命的可能!最可怕的是這匣子裡的神刀如果沒有砍中對方,多半要去砍主人……不過也的確很好用,砍瓜切菜般便斬殺了一尊神……”
初祖人皇不解道:“我沒有看到你修煉我的印法,爲何你卻偏偏煉得如此精純,甚至還能指點我這個印法的創造者?”
秦牧站起身來,舒了個懶腰,笑道:“我是霸體,當然一學就會。”
初祖人皇臉色黯然,散發出一股憂鬱的氣息。
秦牧連忙道:“我雖然沒有直接修煉,但是卻在腦子裡過了千百遍了。初祖,你的印法的確不壞,不過你在面對戰陣時的經驗太少,我覺得我可以教你如何衝鋒陷陣,以最快的速度破陣。對於破陣我跟隨我家的瞎爺爺學過,也經歷過不少次戰爭。”
初祖聽了,黯然神傷:“你教我……”
他像是打焉了的茄子,頹唐不振。
秦牧道:“破陣,需要目中無人。剛纔的火鴉陣看起來很厲害,四千八百尊火鴉神人陣法不斷變化,攻首尾至,攻尾首至。你陷入陣法之中便會眼花繚亂,無法鎖定其中任何一個敵人。這時候你便需要把他們當成一個個數字符號,總共就是四千八百個數字,這些數字移動變換方位,很快你可以看出陣法的端倪。”
初祖不禁來了興致,將剛纔那一幕回想一番,火鴉陣在他腦海中重現,將那些火鴉神人替代成數字,果然火鴉陣的一切奧妙都被他看破!
這樣一來,火鴉陣便有跡可循!
“不過這些火鴉神人的陣法變化太快,他們之間有一種奇妙的心靈感應,讓他們陣法的破綻一晃即逝,這樣該如何破陣?”初祖人皇很快發現不對之處,虛心求教道。
秦牧循循善誘道:“我教你使出哪一招破陣的?”
“天旋地轉心不易!”
初祖恍然大悟,笑道:“天地旋轉,空間錯亂,數字打亂,陣法也就破了。原來如此!”
秦牧笑道:“現在你明白了嗎?”
“弟子明……”
初祖人皇說到這裡,突然醒悟過來,連忙閉口,老臉羞紅,提着袖子掩住自己的臉。
秦牧教導他讓他不知不覺以爲有一位老師在殷勤指點,循循善誘,導致他不自覺的想要說出弟子明白這句話。幸虧他反應的快,沒有把這句話說完。
赤溪清掃樓船,收回被打落的各種寶物,將船上的火鴉神人屍體丟下船,走過來道:“火鴉神人有一種奇妙的心靈神通,隔着極遠的距離也可以聯絡,這些火鴉神人尋到我們,也就是說大日星君也不遠了。被拋下的火鴉神人追不上我們,但大日星君一定可以。我們須得儘快走!”
秦牧走到甲板上,向後方看去,只見被初祖人皇掀飛出去的那些火鴉神人還在窮追不捨,不過這次他們無法藉助太陽加速,以至於與樓船的距離越來越遠。
“棄船吧。”
秦牧突然道:“飛到火鴉神人看不到的地方,然後棄船,乘坐另一艘船離開,留下這艘船吸引大日星君的注意力。我們有沒有其他船?”
赤溪搖頭,初祖人皇也搖了搖頭。
“赤溪前輩,你明知道會有敵人追殺,爲何不多備一艘船?比如我煉毒的話,便會多備一份毒,以備不時之需。”
秦牧搖頭道:“你們做事太不成熟了。”
班公措急忙取出個小冊子,將秦牧這話記下,心道:“對他了解得越多,對付他才越是容易!”
赤溪道:“我赤明神朝毀滅,能保留下來這樣一艘船已經很了不起了。”
初祖人皇思忖道:“不能棄船,只能硬拼。大日星君雖然厲害,但我們也並非是易於之輩!只有將大日星君重創,我們纔有甩開他的機會!”
赤溪有些猶豫,初祖人皇剛纔的表現,明顯是沒有上過戰場,面對戰陣圍攻時有些不知所措,還被秦牧教訓了一通。
當然,赤溪也並非戰場上的將軍,也不知該如何應對戰陣。
若非秦牧經歷過戰陣廝殺,又精通初祖人皇的功法神通,那麼僅僅是火鴉陣只怕都會讓他們灰頭土臉。
大日星君是鼎鼎有名的神聖,他久負盛名,實力高深莫測,被他追上,以初祖和赤溪的實力,恐怕無法抵擋。
靈毓秀突然道:“你們看那輪太陽!”
船上衆人急忙看去,只見他們飛離的那輪太陽竟然在變化!
那輪太陽發生奇妙的變化,太陽的表面竟然在塌縮,形成一層又一層的複雜圓環,不斷內扣,細細看去,那些圓環是由複雜無比的符文組成的陣紋!
很快,從太陽表面到太陽內部組成了一個複雜無比的陣勢,圓環紋理收縮,遠遠看去有如一個巨大的眼瞳!
“大日星君到了!”赤溪緊張無比,聲音沙啞道。
初祖人皇長長吸氣,腳步不丁不八站在船尾,沉聲道:“單對單,未必沒有一戰之力!既然難以逃出大日星君的追蹤追殺,那麼便索性將他重創,不敢追擊!”
秦牧看着不斷變化的太陽,不禁怔然,突然他立刻飛速取出自己的太陽玉眼,打量一下玉眼,又遙望一下太陽,失聲道:“來者真的是大日星君?”
“絕對是大日星君!”
赤溪將鎮天樓拋在樓船上空,鑽入鎮天樓中,直奔第一千層,將鎮樓的重寶取下,沉聲道:“除了他,沒有人擁有調動太陽威能的能力!”
秦牧腦中有些意識錯亂,喃喃道:“可是,爲何太陽玉眼的陣法結構,與這輪太陽的陣法結構大部分都是一模一樣……玉眼是上皇時代的屈山神殿中的寶物,大日星君應該是龍漢時代便存在了吧?他爲何會施展上皇時代的陣法……”
靈毓秀道:“大日星君經歷過上皇時代,可以學習上皇時代的陣法神通,這有什麼值得驚訝的?”
“不,不對!”
秦牧搖頭道:“神通依存於道法,自己的功法確定之後,基本上就是沿着自己的道路繼續前行,學習其他人的神通道法無論如何都達不到巔峰。大尊便是一個例子。”
班公措怒不可遏,喝道:“姓秦的,你舉例子是否可以照顧一下他人的感受?好歹你我現在也是一條船上的!”
“大尊原本是修煉巫法,在巫法神通上是天下少有的大宗師,他在靈魂和元神的造詣即便放在今天也是天下少有。然而他分了心,又去學道門道劍,大雷音寺佛法,天聖教的功法,小玉京的功法,以至於他的本事馬馬虎虎。”
秦牧自顧自的分析道:“倘若我是大日星君,我會學上皇時代的陣法,但是要加以改變,變成最適合自己的。而大日星君幾乎沒有任何改動,這不合理。而且,聽赤溪前輩和初祖的意思,他是從太陽中誕生的神聖,那就更加不可能去學習上皇時代的神通了。因爲根本學不會!”
靈毓秀不解,道:“爲何學不會?”
“他從太陽中誕生,體內的大道已經固定,而變法則是從改變神通開始,變神通而變法,變法而變道。道法神通改變了,大道也隨之改變。”
秦牧解釋道:“大日星君體內的大道不變,去學改變了的道法神通,自然無法學會。就像土伯,土伯也是先天的神聖,他應該無法學會閻王的道法神通。”
遠處,太陽的陣法已經形成,突然一道無比粗大的光芒衝破空間束縛,向樓船照耀而來!
那道光芒經過一顆星辰,那顆星辰在瞬息間便被光芒打穿,破開一個大洞!
這股威能,比太陽玉眼的威能強大了不知多少倍!
船尾,初祖人皇和赤溪緊張萬分,秦牧卻在揪着下巴的茁壯鬍鬚走來走去,思索道:“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那麼就有一個可能,這位大日星君或許並非是原來的大日星君,而是上皇時代的一尊神祇。若是猜測屬實,那麼真正的大日星君去了哪裡……初祖,你能否弄到一點大日星君的血,讓我研究研究?”
赤溪氣急敗壞道:“保住性命便算不錯了!”
初祖人皇高聲道:“趕快進樓藏好!”
秦牧奔向樓宇,靈毓秀站在樓門處,班公措打算關門將秦牧鎖在外面,被靈毓秀單手抓住脖子重重的砸在地上。
秦牧飛速衝入樓中,剛剛關上門戶,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接着劇烈的震盪傳來,將樓中三人高高拋起,撞來撞去!
船尾,初祖人皇拔出腰間佩劍,催動所有法力迎着光芒一劍斬下,玉明劍暴漲,破開無比濃烈的神光,但隨即被燒得赤紅!
初祖被恐怖的力量壓得身形不斷後退,赤溪催動鎮樓重寶,是六口神劍,也自劈向神光,他的實力不夠,但是這六口神劍的威力太強,硬生生將他的實力拔高了一大截。
兩人聯手,總算擋住了太陽神眼的威能,濃烈至極的火光和神光被他們一分爲二,擦着樓船邊緣呼嘯而過,在宇宙星空中留下兩道長長的痕跡,明亮無比。
就在此時,樓船突然重重一頓,一尊鳥首人身雙翼三足的神人已經乘着神光而來,落在船尾,正是大日星君!
樓中,秦牧高聲道:“初祖,記得弄他一點血!”
“你別說話!”初祖氣急敗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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