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歸根本不知道他們二人在聊着什麼,他只能感覺到自己的修爲還在提升之中,一呼一吸,都感覺到澎湃磅礴的力量在體內滋長。
這短短時間內,他的修爲實力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今他若是想元神飛昇天宮,只怕也是輕而易舉!
誰能想到,他竟會成爲世間第一個做到一重神藏飛昇天宮的人?
他很快便遇到了自己這次大突破之後的第一個難題,連忙詢問道:“天師,神橋境界如何修煉?”
老農臉色漲紅,說不出話來。
他也沒有神橋,不曾有過神橋這個境界,自然不知道該如何修煉,但是他生性自傲,讓他在晚輩面前承認他也不懂,他拉不下臉。
過了片刻,老農訥訥道:“這個,你應該去請教秦牧和虛生花他們……”
胡不歸看向秦牧與虛生花,只見這兩個少年又湊到一起,嘀嘀咕咕,寫寫畫畫。
他走上前去,卻聽不懂兩人在聊些什麼。
秦牧和虛生花將適才改良後的建木先天神橋訣撰寫下來,各自抄錄一份,又在撰寫途中生出許許多多的想法,覺得五曜、六合、七星、天人、生死、神橋等境界,都可以修煉建木先天神橋。
不過建木樹苗需要有大有小,因此需要對功法做出更多的改良。
基本上,每一個境界的建木先天神橋都與其他境界有所不同。
而且境界越高,修煉起來便越是危險。
到了生死境界,便需要胡不歸這樣強大的肉身元神才能承受了。
到了神橋境界,想要修成建木先天神橋幾乎沒有可能!
“我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解決這個難題!”
秦牧突然想到一種可能,眼睛一亮,道:“西土真天宮熊惜雨宮主的萬神自然功,能夠做到萬物有靈萬物有神,她對元氣的控制也達到了道妙還真的境地。倘若她能將控制真元的法門融入到建木神橋中,控制壓力,那麼便可以讓神橋境界的神通者生還的機率大大增加。”
虛生花也不禁眼前一亮,笑道:“我上蒼學宮與真天宮是鄰居,正好可以請教她!”
兩人鑽研起來便心無旁騖,對外界的事不聞不問,等到他們整理出各個境界的建木先天神橋訣,已經是十多天之後的事情了。
上蒼學宮已經建成,宮闕重重疊疊,鱗次櫛比,長廊橫空,西土的女孩子對美很有獨到的見解,將這座學宮裝扮得充滿了詩情畫意。
秦牧與虛生花抄錄的紙張堆積如山,每個境界的功法都很是厚重,而且還有許多細節問題沒有解決。
“虛兄不是要建上蒼學宮嗎?那就讓上蒼學宮的士子來修補這些境界的功法,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考驗。”
秦牧舒個懶腰,笑道:“我答應帝譯月姐姐要陪她去見天陰娘娘,而今也該走了。”
虛生花有些不捨,道:“你倘若能夠多留幾日,那麼我們便可以研究出更多的東西,那樣的話,我上蒼學宮便會有更多獨到的東西吸引西土士子。”
秦牧笑道:“還有胡兄留在這裡教導武學,齊九嶷也躲到了上蒼,你把他請出來,他的本事也是極高。”
虛生花搖頭道:“齊九嶷是域外天庭的人,怎麼會幫我建立學宮?”
“他是龍胖的把兄弟,又與田蜀天王拜了把子,讓龍胖陪你前去,他就推辭不得了。”
虛生花大喜,連忙看向龍麒麟:“那就借龍道友幾日!”
龍麒麟聞言,心中歡喜異常,卻不動聲色,道:“借我可以,不過一日三餐要管飽。教主已經餓我多日了,工錢先結算。”
虛生花道:“我對醫術丹術也有研究,短不了你的好處。”
龍麒麟這才放心:“今後若是再餓肚子,倒可以向虛生花討要些口糧。是了,虛生花好說話,不知道他是否願意與我結拜爲兄弟?倘若他與我結爲兄弟,這輩子的口糧都有了……”
他目光閃動,暗暗盤算。
老農走來,咳嗽一聲,道:“我也要留在這裡幾日。虛小友幫了我鬥牛宮這麼大的忙,我也需要有些表示。虛小友在法術神通上頗有建樹,但是我觀你在肉身的造詣上有些欠缺,我留下來的這幾日便指點你肉身上修行。”
虛生花躬身稱謝,請教道:“我的確有些疑難要請教前輩。秦教主將祖龍太玄功、三元神不滅神識、無漏造化玄經和帝釋天王佛經都傳了出來,我也研究了這些功法,但是儘管我也修煉了,但不知爲何肉身上的造詣卻還是比不上秦教主。前輩可否爲我解惑?”
秦牧目光閃動,停下腳步,道:“我突然想起來,我離不開龍胖,不如我也留下幾日。”
他顯然是動了蹭聽的念頭。
畢竟老農是開皇時代的武鬥天師,戰力第一的天師,開皇時代有數的幾個帝座之一。
即便樵夫也說,武鬥天師在武道上的造詣無人能及,縱橫幾百萬年都尋不到他這樣的武道造詣。
倘若能夠聽他講課,自己肯定獲益匪淺。
老農瞥了他一眼,道:“你已經以武入道,我的道路你不適合,強行學我的道路反而會讓你誤入歧途。你走。”
秦牧不走,訥訥道:“聽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胡兄能夠修成一重神藏,我也有很大功勞,我就聽聽,我又不練。”
老農額頭冒出青筋:“你是砍柴的弟子,我不會教你,否則又會被砍柴的冒領功勞。”
秦牧還待再說,老農向老牛道:“三多,你把他送去見天陰娘娘。”
老牛應聲稱是,一股法力涌出,秦牧身不由己落在牛背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老牛把自己駝走。
上蒼學宮越來越遠,秦牧暗歎一聲,有些悶悶不樂。
遠處有西土的女孩們載歌載舞,唱着對心儀的男孩的愛慕之情,但秦牧也提不起精神。
老牛笑道:“秦師弟,老爺其實沒有那麼不堪,他不是不願傳給你他的功法,而是從前着實被大天師噁心過。”
秦牧好奇:“樵夫老師從前冒領過武鬥天師的功勞?”
老牛道:“大天師倒沒有冒領功勞,只是大天師的名頭太響,別人總喜歡把所有的功勞都歸功在他的頭上。一次兩次倒也罷了,老爺還不至於生氣,但次次功勞都歸他,老爺自然是忍不住了。”
“原來如此。”
秦牧試探道:“三多師哥,你修煉的功法,是否是武鬥天師的功法?他不教我,你可以教我。”
牛三多遲疑一下,道:“我的功法傳你也不是不可,不過我並未學全老爺的武鬥天功。我是妖,只是看他練功的時候領悟出自己的道路,然後越走越遠,這才修成凌霄境界。你是人族,你學我的功法,多半是沒用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道路,沿着別人的道路走,是永遠也趕不上別人的。虛生花是肉身成就太差,所以老爺教他。而你的成就已經是年輕一輩中數一數二的了。”
秦牧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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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靜下心來,元神測量自己的神藏,記下一個個數據,等到老牛離開了西土來到大墟,秦牧已經將自己的神藏數據整理出來。
老牛載着他繼續前行,太陽西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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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連忙加快腳步,心道:“倘若趕得及,還可以在太陽落山前回到老爺身邊。”
他是凌霄境界的存在,縱觀整個開皇時代,這樣的強者也是數量不多,速度自然是快得難以想象。
就在此時,老牛突然心有所感,連忙放慢腳步,扭頭向背上的秦牧看去,不由吃了一驚。
只見秦牧此刻神藏開啓,一株建木生根發芽,正在飛速成長!
老牛嚇了一跳:“他自己一個人就敢這樣修煉?倘若出了差錯,我根本救不了他!回去,回上蒼學宮!”
他剛剛想到這裡,秦牧靈臺大陸上的建木已經生長到六合神藏,將一座座神藏打通,三座神藏直接連爲一體。
接着建木徑自穿過天人神藏壁壘,將天人神藏貫穿,五大神藏,融爲一體!
秦牧氣息暴漲,不斷攀升。
老牛緊張地看着他,沒有發現他有多大危險,這才放下心來,心道:“我忘記了,他的修爲境界是天人境界,比胡不歸低了一個境界,因此危險性要小了許多。不對!他既然是天人境界,那麼他的修爲實力爲何不弱於胡不歸!有危險,他一定有危險!”
轟隆——
秦牧身軀大震,另外五大神藏突然間顯現出來,那是魔道的五大神藏!
那五大神藏中竟然也有一株魔道建木,此刻這株建木也已經生長到了天人神藏之中!
秦牧悶哼一聲,整個人突然變得乾癟下來,幾乎沒有肌肉,只剩下皮和骨!
牛三多正欲回頭奔向上蒼學宮,卻在此時,秦牧周身符文翻飛,不斷向他自身烙印,讓他幾近崩潰的肉身和元神很快穩定下來。
“他能夠自己給自己治療?”
牛三多難以置信,這才放下心來,繼續載着他向前方奔去。
天色漸晚,他距離太皇天越來越近,心道:“天陰界在哪裡?這個地方我只聽說過,卻沒有去過。不過秦師弟現在正值關鍵時期,不方便叫醒他……”
他來到大墟的斷崖,只見天色黑暗下來,老牛跳下斷崖,周身散發出神光,逼開黑暗,但見斷崖上一條條瀑布從山崖的半山腰出流出,被他的神光照耀,飛瓊泄玉,煞是好看。
那些瀑布在山腳下匯聚成流,化作一條大江沿着太皇天的隧道向東奔流而去。
“這裡是涌江,開皇時期最有名的詭異之地。”
老牛停步,警覺的四下張望,心道:“當年開皇和天師來過這裡,弔唁先賢,緬懷過去的時代,便遇到過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突然,黑暗中一股股迷霧涌來,他身體四周的神光照耀,雪白的霧氣竟然絲毫也不懼他的神光,很快將他和背上的秦牧淹沒。
老牛謹慎的看着四周,迷霧越來越淡,只見迷霧中隱約有人影晃動,只聽有笑聲傳來:“今日的天庭倒是熱鬧,人來人往的,連這天河也到處都是畫舫。”
老牛擡頭,只見一艘巨大的畫舫正在向他們行駛而來,他急忙躲過,卻見四周的景色忽然間變得絢麗多彩,彷彿色彩一下子變得鮮活起來!
“這是哪兒?”
老牛心頭大震,向四周看去,但見無數畫舫千帆競發,行駛在一條大河之上。
而大河兩岸,天宮重重,神聖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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