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皇?”
秦牧似乎沒有聽清,笑道:“哪位開皇?”
牛三多還是沒有從震驚中完全清醒過來,夢囈般喃喃道:“開皇當然只有一個,還能是哪個開皇?他是那樣奪目,即便是茫茫無際的芸芸衆生中,你也能一眼看到他。無論其他人是如何的光彩奪目,你的目光也會被他一下子吸引,他天然便有一種領袖的氣質,其他人再出衆也像是星辰環繞着他……”
秦牧清醒過來,立刻向那艘畫舫看去。
開皇!
開皇時代的創立者,他的老祖宗!
開皇也在這裡!
難道說這裡是開皇時代的初期?
他心中頓時生出一個無比強烈的念頭,那就是去見開皇!
去見他,見自己的這位老祖宗,無論如何都要見到他!
秦牧從畫舫上縱身而起,向開皇所在的畫舫追去,老牛見狀,連忙跟上他,畫舫上那女子驚訝,笑道:“好弟弟,怎麼又走了?”
“姐姐,我遇到了一個熟人!”
秦牧在半空中轉過身來,躬身施禮,道:“那人對我極爲重要,倉促之下忘記告訴姐姐一聲,恕罪!姐姐住在哪裡?我的事辦妥之後,我登門賠罪。”
那女子揮手笑道:“你有急事的話,那就先去忙罷。姐姐姓朱,名叫雀兒,住在朱雀宮,有空來找我便是。朱雀宮在天庭的南方!”
秦牧稱是,轉過身去速度加快,直奔那艘畫舫而去。
“還有人叫朱雀兒。”
老牛跟上秦牧,甕聲甕氣道:“朱雀是四帝之一,舊日的天庭有四帝,南帝便是朱雀。這女子叫朱雀兒,也不怕折了壽。不過這女子的實力倒是不弱,與老爺有的一拼。”
秦牧微微一怔:“南帝是朱雀神族?南帝不是齊暇瑜嗎?”
老牛道:“齊暇瑜是南天赤帝,九頭鳳凰,與南帝不是同一人。這個齊暇瑜,傳聞是上皇時代的一個神聖,後來投敵了,風頭很勁,權勢不小。不過因爲有南帝在,她就不能稱作南帝了,所以只能被稱作赤帝。”
秦牧心中微動,回頭遙望那個女子,只見畫舫已經遠去。
“朱雀兒?朱雀宮?朱雀兒與南帝有什麼關係?”
他追趕開皇心切,先將此事放下,全心全意追趕開皇的那艘畫舫。
朱雀兒目送秦牧遠去,幾個使女走上前來,道:“娘娘爲何對那個小哥兒這麼好?那個小哥兒連名字都沒有通報呢!”
“縱使百年無人識,一朝成名天下知。我看他便是這樣的人。”
朱雀兒眉目修長,笑道:“我看他不是平凡人物,將來一定會有所作爲。而且被他稱作師兄的那頭牛很強很可怕,即便是天庭這樣的存在也是不多。那老牛如此強橫,竟還能跟着他,形影不離,他自然不是池中物。我們走吧,開船去天庭,不知道土伯、天公他們是否已經到了。不能讓他們和陛下久等。”
天河上畫舫數量很多,穿梭交織,河中一頭頭巨獸興風作浪,拉着一艘艘畫舫,秦牧四處搜尋一番,一時片刻間無法找到開皇所在的那艘畫舫。
突然,長長的低鳴聲傳來,雖然低沉,但是聲音卻極爲宏大,震得人胸腔嗡嗡作響,一頭長達十多裡的大鯤巨大的魚鰭震動,從水下躍起,掀起巨大的浪濤。
秦牧側身,大鯤掀起浪花飛上天空,大鯤的魚鰭像是翅膀,在空中震動飛行,口中發出長鳴。
這個時代雖然沒有延康那樣驚人的創造力,但是卻有着各種稀奇古怪的巨獸,用來代步很是不壞。
“畫舫已經靠岸了!”
秦牧眼睛一亮,隔着浪花看到停靠在一片玉臺的畫舫,只是開皇卻不在畫舫上,剛纔與開皇一起的那幾人也不在船上。
玉臺旁邊也停靠着幾艘畫舫,有些穿着充滿了古意的裝束,正在從畫舫上下來,玉臺邊沒有其他建築,而在水下卻浮起一個巨大的青背大魚。
只見從畫舫上下來的人們登上魚背,像是站在一片小島上。
“那是船塢,換乘的地方!”
老牛慌忙道:“他們換乘大鯤了!”
秦牧立刻沖天而起,向剛纔破水而出的那頭大鯤追去,他的身後老牛腳踏空氣,踩得天空咚咚作響,飛速追上他,輕輕一拱,秦牧落在牛背上。
老牛發力,轟隆一聲前方空間幾乎炸開,一道青光直奔那頭大鯤而去。
牛三多馱着秦牧距離那頭振鰭飛行的大鯤越來越近,那頭大鯤也是非同一般,飛行速度極快,只是比老牛還是遜色不少。
他們距離大鯤越來越近,秦牧反而漸漸冷靜下來,低聲道:“三多師哥,先不要追上去。”
老牛連忙放慢速度,不解道:“你不是要見開皇嗎?”
“肯定要見他,但是這個時代不知道是什麼時代,我們不知道來到了何地,也不知道來到了何時。我懷疑……”
他面色古怪,低聲道:“我懷疑,我們來到了過去的某個時間點。這個時代不是開皇時代。”
老牛點頭,道:“的確不是開皇時代。開皇時代雖然也極爲宏偉,但沒有這個時代的規模,而且這裡太落後了。我懷疑是上皇時代……”
秦牧繼續分析道:“也不會是上皇時代。我對上皇時代瞭解得不多,但也知道上皇時代末期極爲動亂。這裡也不是赤明時代,赤明時代三頭六臂者居多,而這裡的神魔則是千奇百怪。”
老牛瞪大牛眼,失聲道:“難道咱們回到了無比久遠的龍漢時代?”
秦牧面色古怪,輕聲道:“師哥,淡定一些。涌江極爲古怪,我曾經也在涌江遭遇迷霧事件,還曾經在涌江源頭的一個沙漠諸天中回到了四萬年前的上皇時代末期。這點事情,不用大驚小怪。”
老牛的牛嘴張得老大,吃吃道:“你遇到過詭異?”
秦牧盤算道:“我帶着箱子和龍麒麟,與大尊一起躲避星犴追殺,誤入四萬年前,遇到了白璩兒他們,經歷了上皇覆滅的戰爭。但那只是一夜,等到天亮之後,白璩兒和整個上皇時代便像是黑沙一樣流逝消失。這個世界是否也會與那次一樣,到了天明之後便會消失,回到大墟……”
老牛咳嗽一聲,打斷他的遐思,道:“師弟,這裡恐怕沒有晚上。”
秦牧怔然,看向天空,只見天上一輪輪太陽高高掛在那裡,這個古老的天庭的確不可能有黑夜!
老牛道:“開皇說過,他曾經也經歷過詭異事件,消失了幾個月。我懷疑咱們這次遭遇的詭異事件,與開皇遭遇的詭異事件,是同一件事!也就是說,我們恐怕要與年輕時期的開皇一樣,會被困在這個時代幾個月的時間。”
秦牧沉吟道:“開皇遭遇詭異的時間,應該是三四萬年之前,他與我們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我不知道我們遇到他,是否會出現什麼更加詭異的事件。三多師哥,開皇認得你嗎?”
老牛微微一怔,道:“當然認得。開皇對我很好,他好幾次請我來主掌一座天宮,不過我怕麻煩,就推辭掉了。”
“你們何時相識的?”秦牧繼續問道。
老牛想了想,道:“我一直追隨老爺,老爺早年時給大戶人家放牛,我就是他放養的牛。我見老爺偷學拳法,自己也跟着學,有一天我開口說話,把老爺嚇了一跳,於是便成了好友。大戶人家知道家傳絕學被放牛的學了去,便要殺他。我就馱着老爺跑,逃了很久,遇到了開皇。他打敗追兵,我和老爺就跟着他了。那時候他也只是一個七星境界的神通者。”
“那就是很早了。他肯定會認出你。”
秦牧從他背上跳下,打開饕餮袋,取出一張黃表紙,道:“三多師哥,你先化作人形。”
老牛化作牛首人身的神人,秦牧將黃表紙貼在他的額頭上,道:“這是幽都府君的黃表紙,貼在身上別人便看不出你的真容。如此一來,便不用擔心被開皇認出你了。我也只有這麼一張,我搶走這張黃表紙時,天齊仁聖王還追趕我好久,所以肯定是好東西。”
老牛掀開黃表紙,好奇道:“貼在其他地方,是否也有效果?貼在腦門上,感覺怪怪的,而且阻擋視線。”
“貼在其他地方我倒沒有試過。”
秦牧打量他,果然看不到他的面容,試探道:“要不,你試試看?”
老牛揭下黃表紙,貼身藏好,道:“能看到我的臉嗎?”
秦牧還是無法看到他的臉,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他似乎是一位老者,笑道:“府君黃表紙竟然還能這麼用?他貼在我的臉上,我還以爲只能貼在臉上呢。現在,我們追上開皇!”
他催動造化功,改變自己的面容,渾然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老牛法力運轉,帶着他風馳電掣,很快追上前方的那頭大鯤,一道光芒閃過,兩人落在大鯤背上。
大鯤被牛三多壓得急劇下沉,從空中飛速墜落下去!
“哪尊上神給小神開這個玩笑?”
那大鯤驚叫道:“快下來,快下來!上神的身軀太重,小神承受不起!”
老牛臉色微紅,連忙運轉法力,以元氣托起自身,那大鯤眼看便要落在地上,突然壓力一輕,急忙震動魚鰭將身形拉起,從一尊鳥首人身羽翼如雲的偉岸神祇旁邊斜斜劃過。
那尊神祇周身聖火熊熊,如同身處在一輪烈日之中,好奇的看着魚背上的衆人,正是秦牧先前所見的那個大日星君。
大鯤從一座座宮殿之間穿過,又俯衝下來,鑽過一道飛橋,再度將身體拉起,衝上高空雲層,這才穩住身形,笑道:“上神,你半道上來,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付賬,靈丹須得多給一些。”
老牛臉色漲紅,訥訥道:“什麼靈丹?”
魚背上的乘客們都在看着突然出現的秦牧和牛三多,其中一位年輕男子笑道:“鯤喜食玉龍丹,天庭太大,因此鯤神載客遨遊天庭來收一些玉龍丹果腹。兩位若是沒有玉龍丹的話,我這裡倒有一些,可以爲兩位墊付。”
秦牧謝道:“那麼便多謝師兄了。師兄如何稱呼?”
那年輕男子英俊非凡,笑道:“我姓陰,叫做朝槿。師兄怎麼稱呼?”
秦牧目光閃動:“陰朝槿?陰這個姓氏很少見呢。陰師兄是否認得一個叫做陰天子的人?”
那年輕英俊的男子驚訝,失笑道:“我這麼有名氣麼?實不相瞞,我在我們那個小地方便是自稱陰天子。不過都是鄉野之間,大家相互逗樂而已。這位是秦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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