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京城在望,只見許多神通者正在擴建城池,翻修城牆,那些城牆被神通者們修建得很高,許多神通者用獸血在城牆上烙印防禦符文。
秦牧來到城下,詢問一番,負責修繕京城的是天工堂的弟子,道:“前不久有半神化作神獸,攻擊京城,打壞了一段城牆。於是國師命我們擴建京城,把城牆加固,加高。這些符文是陣堂設計的,教主看看還使得嗎?”
秦牧從他手中接過陣法符籙,細細查看一番,只見陣勢精妙,圖案紋理也很具美感,笑道:“很不壞。陣堂的陣法造詣,已經超過我了,我需要學習一段時間才能追上你們。”
“教主謬讚。”
那弟子笑道:“這些日子是槍神在各地傳授陣法,還有樵夫聖人整理了許多開皇時代的陣法交給他,槍神傳授給我們,讓我們獲益匪淺。”
他口中的槍神便是瞎子。
秦牧四處闖蕩,而瞎子聾子等人卻在各個學院學宮傳授自己的所學所悟,再加上樵夫聖人、漁翁天師、帝譯月等人將開皇時代的知識傳授給他們,因此延康的神通進展神速。
倘若按照正常的軌跡,延康肯定會愈發興旺,然而這一次元界破封,重現於世,導致延康四分五裂。
而今延康對原本的疆域的統治力已經很低。
過了不久,他們來到國師府,延康國師剛剛從皇宮回來沒多久,疲倦不堪,正在休息,國師夫人將他叫起來,向秦牧道:“外子先前在外平叛,回來後又被皇帝叫去,在皇宮中幾十日,着實疲憊。”
秦牧歉然道:“打攪了師弟歇息,愚兄心中甚至不安。”
延康國師道:“二師兄客氣了。國難當頭,理當如此。皇帝也瘦了,只剩下一把骨頭,國君尚且如此,更何況我?你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一定有要緊的事。”
秦牧遲疑一下,說明來意,道:“我來請教你如何生孩子。”
國師夫人原本以爲他要說正經事,聞言臉色羞紅,慌忙起身離開,轉而又回來,牽着公孫嬿便走,笑道:“讓他們兩個男人聊去,咱們姐妹兒說會子話。”
延康國師等她們走遠,這才勃然怒到:“國難當頭,你還有心情生孩子!秦牧,枉我敬你爲師兄,你卻如此荒唐胡鬧!”
秦牧連忙解釋一番,道:“我已經請武鬥天師毀掉我的神橋神藏,便是想重新開闢神橋,爲延康子民尋找出一條可以徹底解決神橋斷裂的道路。之所以想到生個孩子,是因爲我想看看我開闢第七神藏,是否可以遺傳給子孫後代。倘若可以遺傳,延康子民的神橋之憂便可以徹底解決了。”
“我錯怪你了。”
延康國師起身,向他長揖到地,誠摯道:“我還以爲二師兄荒淫,沒想到二師兄纔是真正的以天下蒼生爲重,負重前行,高風義骨!你主動毀掉神橋神藏,我便沒有你這種魄力!你做師兄,我心服口服!我替天下人謝你!”
秦牧連忙攙他起身,笑道:“折煞我了。師弟,那麼怎麼才能生孩子?”
延康國師原本正經,此刻卻臉色突然紅了,咳嗽連連,有些不爽利。
秦牧狐疑:“你知道,卻不肯說,你果然藏私!”
“不是藏私,只是不好直接說出口。”
延康國師連忙道:“小學士子都懂,小學裡就有這方面的課程,你去聽聽便知。”
秦牧搖頭道:“我沒有上過小學,我從大墟里出來便直接去了太學院。”
延康國師皺眉,左右看了一眼,低聲道:“我去取些東西來,你看看便知。”說罷匆匆而去。
過了片刻,他又慌張趕回來,從袖筒裡取出一卷書,塞到秦牧手中,道:“我原本也是不太懂的,對男女之事所知不多,後來皇帝讓我成親,我也是摸不着頭腦。皇帝便給了我這卷書,我看了之後才明白。你拿去看,肯定能解你之惑。”
秦牧看了看書皮,上面寫着《京城豔聞錄》的字樣,翻開看去,裡面卻是圖畫,畫的是男女,而且還會動,顯然畫道高超,不止做到了栩栩如生,其人畫道已經臻至書生所說的畫道第一重境界,很是不凡。
秦牧看了一眼,臉色漲紅,急忙把書蓋上:“怎可以如此?好不羞恥!我不生了!”
延康國師道:“我原本覺得好羞恥,好髒,有辱聖賢。但後來嘗試了倒覺得還不壞,有些樂趣的。”
秦牧痛心疾首,鄙夷道:“師弟,你墮落了!”
延康國師爭辯道:“這是人倫,怎麼是墮落?你若是不看那就還我!我不借你了。”
秦牧正要還給他,突然又收回來,道:“我先看看,我要批判這種行徑……咦,這畫道有些熟悉,京城豔聞錄的作者是誰?”
他越看越起疑心,翻到扉頁,又翻到最後一頁,沒有找到署名。
“這種筆鋒,這種畫道造詣……”
秦牧怒不可遏,結結巴巴道:“聾爺爺,你已經墮落到這種程度了?”
延康國師連聲咳嗽:“的確是天圖畫聖的手筆,否則我也不會昧下來,皇帝問我要過好多次了,我說弄丟了沒有還他。這是孤本,天圖畫聖只畫了這一本,而且是當年窮困潦倒的時候畫的。現在他富甲一方,再讓他畫,他就不肯了。你看完須得還我。”
秦牧翻看一番,面紅耳赤,心怦怦亂跳,慌忙將京城豔聞錄還給他。
延康國師小心翼翼的把書一頁一頁展平,收好,道:“忘記問了,你和哪個女子生孩子?”
秦牧腦中轟然,呆在那裡半晌沒有說話,過了片刻,這才試探道:“我倒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幾個月我都在思考開闢第七神藏的事情,我想出二十六種第七神藏,八個月的時間,我也整理出了二十六種方法,打算逐一試驗。我的原計劃是,每成功一種便生一個孩子。我現在才知道沒我想的那麼簡單,須得找二十六個女子……”
“出去!”
延康國師面色陰沉,擡手指着國師府的大門。
秦牧訥訥道:“我是你師兄,怎麼對我說話呢?”
“阿福,阿福,快點過來把這廝叉出去!”
延康國師怒道:“荒淫無恥,你也配做二師兄!”
秦牧連忙道:“生孩子一事暫且放下,我事情多,的確沒時間生,而且也麻煩。我尋你還有一事。你看我腦後的光暈,這是地母元君的賜福,地母想要讓我復活她,賜福於我,還贈給我一個地元道果,否則我也不能這麼快便修煉到生死境界。地母復活非同小可,她用這兩件東西用來監控我的動靜,遲早會再度找到我。你幫我看看,如何破解這地母賜福。”
延康國師面色緩和,仔細打量他腦後的光暈,面色凝重,來回審視,過了許久,他踱步來去,沉吟不決。
突然,一道劍光滿室動盪,刺向秦牧。
秦牧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聽叮叮叮的碰撞聲不絕於耳,國師在剎那間刺出不知多少劍,每一劍都妙到毫巔,準確無誤的刺在他腦後的光暈之中,而每一道劍光的劍尖都刺在光暈中的符文上!
這一刻,劍光縱橫,滿庭竄動,如驚鴻如游龍。
然而秦牧腦後的光暈卻隨着他的劍光而迸發出各色光芒,把光暈染得色彩繽紛,光暈不斷旋轉,將他的劍光擋下。
延康國師收劍,秦牧腦後轉動的光暈也徐徐停止。
“地母賜福,極爲強大,也是一種自保的手段,你倘若能夠催發賜福的力量,擋下真神攻擊輕而易舉,甚至連天神也未必能夠奈何你。”
延康國師查看自己的神劍,卻見劍尖上有一個小小的豁口,道:“這種賜福大有用處,你真的要抹去?”
秦牧點頭,道:“所謂賜福,也有可能是賜禍。地母被子兮天師重創,早晚會捲土重來。她若是擒下我,我便不得不復活她。她復活之後,滅掉延康,滅掉赤明,滅掉開皇,輕而易舉!”
延康國師沉吟良久,沉聲道:“那麼,需要請樵夫老師以及延康所有智慧高絕之人前來,還有司婆婆,一定要請過來。她精通元磁符文。他們都在外地,趕來需要一段時間。”
秦牧神情微動,道:“武鬥天師在京城嗎?”
“武鬥天師原本去南海與赤明神子談判,赤明神子懾服,暫時不會反叛,前不久他又去了草原說是要拜會大黑天,算算時間,應該也快回來了。”
延康國師嘆了口氣,道:“東海海底也有異動,天上的諸天也有異動,北海,冰原,還有延康境內各種遺蹟,都有些蠢蠢欲動的力量。我們與大墟,與西土,都已經斷絕了聯繫,數月之前打造傳送門戶,而今只是能護住最爲重要的二三十座城市。多事之秋,我恨不得能分身億萬。”
秦牧心中微動,道:“何不將京城打造成天上神城?將京城化作飛行在空中的神城,一個是威懾,另一個也是可以提振延康人的信心。”
延康國師道:“這次我在陛下那裡數十日時間,便是商討設計建造神城一事。只是國庫空了,沒錢了,而且現在商貿斷絕,沒有這麼多神金神料來打造天空之城。”
秦牧笑道:“延康境內出現許多遺蹟,裡面神兵利器不少,或許可以弄來熔鑄了,用來建造天空之城。”
延康國師笑道:“你無需來想這些煩心事,你現在最關鍵的就是開闢第七神藏!你在京城裡沒有住所吧?不如就現住在我這裡,等到人齊了便可以解決掉你的地母賜福。”
秦牧搖頭道:“我在京城裡有幾棟宅院,靈兒掌管錢財,說京城的房產一定會漲價,所以就多買了幾棟院子放着。我住在你這裡,多少有些不便,你也沒什麼錢,吃穿用度都成問題。”
延康國師瞠目。
秦牧告辭,喚來正在偷吃水麒麟靈丹的御天尊,又喊來公孫嬿。
公孫嬿慌忙跑過來,悄聲道:“問清楚怎麼生孩子了嗎?”
秦牧臉色微紅,輕輕點頭。
公孫嬿聲音放的更低,唯恐被其他人聽到:“其實我知道,你問我便是。等到咱們開花的時候,授花粉就可以生孩子了。”
秦牧錯愕。
公孫嬿用拂塵在國師府的水池裡攪了攪水,拎起來在秦牧頭上灑水,認認真真道:“你要勤澆水,然後你就會長得快一些。等到我開花了,你也開花了,你就可以用雄花給我的雌花授粉。”
秦牧木然,過了片刻纔回過神來,催促道:“龍胖,還不走?藍御田,你還吃?聖王把你交給我時輕輕瘦瘦,你吃成這樣以後怎麼去見他?他肯定會埋怨我,他交給我一個御天尊,我還給他一個藍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