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三章 天都開天篇

秦牧眼前景象陡變,只見四周混沌之氣瘋狂涌動,恐怖無比,他彷彿站在宇宙破滅大劫的中心。

他感受到無比強大的壓力和熱力!

這裡已經沒有了終極虛空,整個宇宙都變成了一團混沌,壓力無量,熱力無量!

在那滾滾的混沌之中,只有少數成道者存活下來,他看到了混沌之中的玉京城,應該是彌羅宮主人和他的追隨者,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漂浮在這最終的混沌之中,如世界樹,如歸墟大淵。

秦牧“看到”彌羅宮主人的身姿,遙遙屹立在彌羅宮前,道樹迸發出絢麗的光芒,守護着第六紀宇宙的玉京城。

那裡紫氣瀰漫,算是混沌宇宙的一片安寧之地。

他還“看到”自己的四周是一片宮闕,格局與彌羅宮彷彿,他腳下的祭壇還在,是以混沌石鑄就。

他四下“看”去,看到自己的周圍站着一個個成道者,他們露出期待的目光。

這時,秦牧驚駭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凌天尊!

秦牧腦中一片轟鳴,他竟然看到了凌天尊!

凌天尊竟然也在這座神城的成道者之中,這怎麼可能?

不過,他對凌天尊是何等熟悉?兩人互爲師友,早年秦牧指點凌天尊造化之道,鼓勵她開創不易神通,後來凌天尊傳授他道法神通,並且送他回到龍漢初年!

他斷然不會認錯!

祭壇旁邊的那個女子,第六紀宇宙的成道者之中的那個女子,就是凌天尊!

“凌怎麼會出現在過去?”

然而他的“視線”不受他自己控制,他應該是雙腳落在這個叫做天都的人的腳印上,因此視野變成了天都的視角。

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看到自己手中的斧頭。

秦牧怔了怔,覺得這把斧頭有些熟悉,他在太易的手中見過這樣的斧頭。

太易化作巨人砍斷世界樹,用的便是類似的斧頭,世界樹新生之後,秦牧向太易借斧伐樹,曾經試圖將這斧頭研究透徹,雖然沒有研究出所以然,但是他不會認錯!

不過他“手中”的斧頭與太易的斧頭還是有所區別,並不完全一致,但可以看出一脈相承的特質。

“難道這個天都,就是太易?”

秦牧剛剛想到這裡,突然他看到“自己”傾盡所有力量,揮起那柄神斧!

與此同時祭壇下的成道者也傾盡自己的一切力量,與“他”一起合力將神斧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這一刻,混沌開闢!

秦牧以開闢者的視角去看這一切,心中的震驚震撼無以倫比,沒有比他此刻所見更加波瀾壯闊的情景,也沒有比他此刻所見更加激動人心的情景!

他見到了一個宇宙的誕生!

他看到這些成道者以自己的力量開天闢地,揮灑着自己的道法神通,從混沌中開闢出一個新的宇宙!

這種壯闊場面,秦牧曾經在自己的靈胎神藏中演化了不知多少次,但“親眼目睹”時,才知道自己所演化的並非是真正的開天闢地,他在神藏中的演化,沒有超乎他的想象。

而“天都”與這些成道者所做的,卻是真正的開天闢地,演化宇宙洪荒!

他們將混沌開闢之後,無窮的能量迸發出來,無量熱,無量光,無量空間,向外膨脹!

這時候沒有物質,整個原始宇宙都是一團急速膨脹的能量熱液,這時也沒有道。

然而就在下一瞬間,太易、太初兩種先天之道次第涌現!

這兩種先天之道的演變速度驚人,甚至連一瞬間也沒有,便演化完成,虛空也在同時誕生!

虛空的力量推動着整個宇宙飛速膨脹,讓能量彼此遠離。

秦牧站在那裡,只見這團原始宇宙還在演變,整個宇宙都是一團太初一炁,只有一炁形態,沒有其他物質。

大約過了三十萬年,原始宇宙這纔在虛空的力量推動下進入太始形態,太始之道從太初一炁中誕生。

一重又一重虛空誕生,推動着宇宙物質演變,從太始進入太素,又從太素進入太極。

等到星辰演變出來,日月星辰相互運轉,星河星斗星系形成,太極之道開始演化天下萬物,終極虛空也徑自出現,宇宙宏圖展開,從原始狀態進入初生狀態。

而這已經過去了千萬年之久。

當然,秦牧是站在祭壇上,以“天都”的視角去看這一切,真實時間並未過去這麼久。

他清醒過來,耳畔傳來“自己”的聲音,欣喜道:“第七紀已經開闢,諸位道友,我們天都終於將這片宇宙開闢出來了!”

“我們天都?”

秦牧驚訝,他原本以爲石碑上的天都指的就是這個開天闢地的人,天都是其名號,沒想到聽這人的意思,天都並非是指某一個人,而是指他們這一批成道者!

其中,便包括凌天尊!

天都,指的是這座神城中的成道者,或許這座神城也叫做天都!

“凌天尊不是在元界嗎?怎麼會來到這裡?來到第六紀宇宙的末期,與天都的這些成道者一起開闢宇宙乾坤?”

他腦中渾渾噩噩,實在想不明白凌天尊是何時去的第六紀。

四周混沌漸漸散去,秦牧悵然若失,心中卻有些歡欣鼓舞,開天闢地的情境實在震撼,對他的啓發啓迪極大,讓他在短短時間經歷了宇宙開闢的五太演變,對他的功法神通有着極大的提升!

他現在對五太的領悟,也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感覺到,自己倘若可以吸收這次觀摩開天的所得,霸體三丹功便可以再進一步,或許用不了十幾年的時間,自己便可以修爲盡復,甚至再上一重樓,達到更高的境地!

但是,這次觀摩天都的諸位成道者開天闢地,時間又太短了,他很想一遍又一遍的參悟,可惜只有一次。

他閉目凝神,細細參悟,自身道韻翻騰,入道越來越深。

這次觀摩天都開天闢地,對他的提升實在太大了,他不僅僅提升了自己對五太的認知,同樣也提升了自己的道境神通的威力。

無論是虛形賓太極,還是混元一炁道同遊,或者是太極衍變陰陽行,或者是五太合一,威力都大大提升!

不僅如此,他對於自己的神通入道有着更深的領悟,隱約之間要進入神通道境的第三十三重天!

秦牧體內傳來的道韻濃烈到極致,突然只聽轟隆一聲震動傳來,他的神藏中竟然也在演化開天闢地的情形,重新開闢混沌,演化五太,演化天地乾坤!

秦牧的神藏中天地與混沌一遍又一遍演化,而他則站在那兩個腳印之中,取出劫劍,劫劍模仿着天都開天闢地時施展的斧法,虛虛斬去。

他手中的劍越來越沉重,大巧若拙,沉重而簡單,但是簡簡單單的一劍,卻蘊藏着無上的奧妙!

他嘗試着融合鴻蒙符文,融合鴻蒙紫氣,將這一招完善。

他演練了一遍又一遍,這一招也越來越完善,任何精巧,任何道妙,悉數藏於一劍之中。

這一劍彷彿不是神通,而是天然的道,他像是進入一個全新的境界,一劍蘊藏一道。

不知過了多久,秦牧又是一劍斬出,這一劍中蘊藏的道韻濃烈道極致,一劍斬出,像是大道橫行,所過之處,祭壇四周的混沌開闢,被他一劍斬開,浮現出天開地闢的異象!

秦牧收劍,張開眼睛,天都城中天地開闢的異象緩緩散去,通往外界的道路浮現出來,再無混沌之氣阻擋。

秦牧吐出一口濁氣,低聲道:“這一劍已經不能用招式來形容了,這並不是招,而是道。當年開皇在其劍道進入三十三重天道境時,以太清境道劍來命名。他知道,自己的劍道三十三重天不再是劍法劍招,而是道。我的這一劍,比太清境還要濃烈,用境也很難形容,便叫做天都開天篇吧。”

他悟出天都開天篇,神藏領域中乾坤開闢,三十三重虛空浮現,自身道境愈發精神,修爲也漸漸提升,元神也在漸漸成長。

不僅如此,秦牧的身材也在漸漸增高,兩條腿不再那麼細小,而是在緩緩生長。

“倘若天都之主便是太易的話,那麼他當年說見到我放棄自己的道路流下了一滴眼淚,是什麼意思?”

秦牧沒有悟道後的大喜悅,反而陷入沉思。

“太易說他悲傷於我放棄自己的道路,那麼現在,我是否回到了我放棄的那條道路上?或許並沒有……那時我的道路,應該也是他的道路,所以他見我放棄,纔會化作一滴眼淚吧……”

秦牧收拾心情,擡起右腳,準備從腳印中離開,突然天都城再變!

他遲疑一下,把右腳放了回去。

在他眼中,天都城不再是一片廢墟,彷彿剛剛被創造出來一般,金碧輝煌,道光條條,屹立在宇宙的最高處。

然而這座天都城正在崩塌!

秦牧的視線又變成了腳印主人的視線,他看到的最後一幕,是彌羅宮主人的鴻蒙紫氣,是彌羅宮的道樹,以及道樹後坍塌的天都城,和自己倒下去的身影!

混沌神斧,從他的手中滑落。

秦牧也跟着倒了下去,道心一片死灰。

“道友,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他聽到彌羅宮主人的聲音,越來越模糊。

過了良久,秦牧清醒過來,視線漸漸恢復,這時才發現自己倒在祭壇上,他慌忙起身,四下看去,這裡依舊是天都廢墟,一切沒變。

他露出茫然之色,走下祭壇,渾渾噩噩的向廢墟外走去,腦海中只有一個莫大的疑惑在盤旋不休。

“彌羅宮主人,爲何要殺天都之主?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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