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華路,中天花園,22棟2202房間。
一張鋪滿鈔票的牀上,穿了一身睡衣的馬思雨,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睡姿及其豪放。
對錢不感興趣的馬思雨,對花錢很感興趣,按照她的說法: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這段時間,吳駿借了又還,將她的100多萬還清,還很豪氣地給她付清了房子的按揭款,用她的話說,這次的投資案例,堪比股神巴菲特。
這會兒她已然成了存款百萬,還有全款房產的小富婆,再來輛車就完美了。
前段時間爲了湊錢,她把分期的寶馬X 1給賣了,這會兒手裡的錢,全款買都綽綽有餘,是時候入手一輛了。
今天替班別的主持人,明天倒休,下班的時候她把用於買車的錢取了出來,準備明天去買車,工作日一天就辦齊了。
睡得正香,馬思雨突然猛地從牀上直挺挺地坐了起來,捂着胸口劇烈喘息。
伸手拿起牀頭櫃上正在充電的手機看了一眼,這會兒已經晚上1點半。
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指紋解鎖手機,找到吳駿的電話,顫抖着手指按下了撥號鍵。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一連撥了三遍,都沒撥通電話,馬思雨騰地一聲跳下牀,衣服都沒來得及換,衝出臥室,抄起客廳沙發上放着的手提包就往門外衝。
剛跑到門口,又急匆匆折身跑回臥室,抓起牀上的鈔票就往包裡塞,將包裡塞滿後,再次衝出臥室,連門都沒顧上鎖,來到電梯旁按了下行鍵。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是我發神經了,我大半夜的發神經了,一定是這樣。”看着正在往上走的電梯,馬思雨緊張地說話都顫抖。
電梯上來,衝進門,按下1樓的按鍵,電梯門關閉,電梯開始下行。
電梯裡,她在手機上叫了出租車。
下樓後,等不及出租車來樓下,撒開丫子往小區外面跑,跑起來才感覺腳底板生疼,她這才發覺沒穿鞋,也顧不上再回去穿鞋了。
剛跑出小區,一輛出租車從左側過來。
“師傅,我叫的車!”馬思雨慌忙朝司機師傅擺手。
出租車朝她靠近,還沒停穩,馬思雨就咔地一聲拽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司機師傅被馬思雨的生猛嚇了一跳,差點一腳油門開溜。
“大姐,你什麼情況啊!”看到竄進車內,頭髮亂糟糟,穿着一身睡衣的馬思雨,司機還以爲遇到神經病了,一臉警惕。
“去天苑小區,有多快開多快。”馬思雨也不跟司機廢話,直接從包裡抓了一把鈔票放在中控臺上,語氣急促地說道。
“你是,你是,你是雨姐對不對,我是你的忠實聽衆,你絕對是雨姐!”司機越看馬思雨越眼熟,從遇到神經病的驚嚇中回過神後,又陷入遇到偶像的驚喜,指着馬思雨一臉激動地說。
“開車,趕緊開車,GOGOGO!再敢嗶嗶開除你粉籍!”馬思雨這會兒急的火急火燎,又抓了一把鈔票放到中控臺上。
司機師傅看到馬思雨一臉焦急的模樣,知道雨姐肯定是遇到什麼急事兒了,對她的粗暴對待渾不在意。
“雨姐坐好了。”掛擋,鬆離合,一腳油門啓動。
出租車朝着天苑小區駛去。
“快點,再快點,怎麼開這麼慢。”副駕駛上,馬思雨不斷催促。
司機爲難道:“雨姐,市區內已經飆到100了,換了別人我可不給她這麼開。”
路口亮起紅燈,司機慌忙踩下剎車,準備停車。
這個點兒,路上很少看到車,馬思雨看到路口各個方向都沒有來車,而等紅燈還要等50多秒,扭頭朝司機說:“一個紅燈1萬塊,衝過去。”
“雨姐,你認真的?”司機師傅聽到馬思雨的話,一臉震驚地問。
馬思雨催促道:“現金現結,快點兒的。”
“好,爲了雨姐,拼了!”司機師傅不知道是爲了偶像,還是爲了錢,一腳油門衝出路口。
半小時的車程,出租車開了十來分鐘就來到了位於天苑小區的小超市樓下,路上闖了4個紅燈。
出租車還沒挺穩,馬思雨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一下車,看到被燒得面目全非的超市,兩腿一軟癱在地上。
“雨姐,咋了這是!”出租車司機看到馬思雨突然摔倒,緊跟着推門下車,上前攙扶。
馬思雨擺手推開司機,有氣無力道:“別管我,幫我喊人,問問樓下超市老闆去哪兒了。”
“這……深更半夜的,不合適吧。”聽到馬思雨的話,司機有些爲難,感覺這種擾民的事兒幹起來壓力很大。
馬思雨說:“一聲1千塊。”
“雨姐太小看我了,我是爲了錢嗎!”司機義正言辭地說了一句,一擡頭,兩手擺成喇叭狀,開始喊話,“有沒睡的嗎!誰知道樓下超市老闆去哪兒了!”
“有沒睡的嗎!誰知道樓下超市老闆去哪兒了!”
“有沒睡的嗎!誰知道樓下超市老闆去哪兒了!”
“老闆被送燒燙傷醫院了,剛走沒一會兒。”司機喊了三遍後,樓上一扇窗戶打開,有人迴應他了。
司機轉身看向馬思雨,說:“雨姐,三聲。”
得到地址後,馬思雨跌跌撞撞上車,繼續乘車趕往燒燙傷醫院。
晚上2點30分,穿着一身睡衣,披頭散髮,赤着雙腳的馬思雨,推門進到了石門市燒燙傷醫院5樓的一間病房,把送吳駿過來的徐菲等人嚇了一跳。
“你,你,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崔志深剛要上前攆人,徐敏麗拉住他,一臉緊張地朝馬思雨問道。
“我找吳駿。”馬思雨邊說邊走,撥開病牀前擋着的三人,看到了病牀上躺着的吳駿。
“小姨媽?你怎麼過來了?”吳駿見馬思雨竟然這麼快找過來了,一臉納悶地問。
馬思雨紅着眼,擡腿來到病牀前,揚了揚手,最終還是放下了。
馬思雨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過來的匆忙,也沒帶啥東西,沒燙壞哪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