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無比忐忑地按下了接聽鍵。
他太想知道母親和姐姐的消息了,做夢都想。
吳駿是姐姐同學的概率很大,兩人有聯繫的概率也很大,李言不想錯失這個機會。
哪怕電話對面的吳總不是姐姐的同學,打電話過來是質問自己從哪裡得到他的個人信息李言也認了。
駿亨集團董事長辦公室內。
吳駿收到關於李彤的信息後,想了想還是決定打電話過去問清楚。
電話接通後,吳駿皺眉問道:“你是哪位?打聽李彤幹什麼?”
“呼呼呼……”
對面沒有立即迴應吳駿的問題,傳來一陣粗重的喘息聲。
過了好幾秒鐘,對面傳來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您,您真的認識李彤嗎?”
男人說話的聲音,聽上去還很年輕。
吳駿心裡不禁納悶:“難道里李彤的小粉絲?”
也不對,對方都能搞到自己的電話,沒理由搞不到李彤的電話。
吳駿換了姿勢,繼續問道:“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打聽李彤幹什麼。”
“那個,我,我是,我是李彤的弟弟李言。”
“吳總,今天在建華大街汽車城寶馬4 S店裡咱們見過。”
“你是……李彤的弟弟?”聽到對方的回答後,吳駿有些驚訝。
李言,李彤?
聽到對方自報家門,吳駿也想起來了,李彤確實有個叫李言的親弟弟。
今天在汽車城那家寶馬4 S店裡,維修部經理介紹噴漆工人的時候,好像也是這個名字。
要不是接到李言這個電話,加上他自報家門,吳駿甚至都不記得有這麼個人了。
吳駿對李彤那個弟弟李言的印象,還停留在十來年前,根本沒把兩人往一塊兒想。
李彤和李言姐弟倆歲數差的比較多。
吳駿依稀還記得,李彤高中畢業那會兒,李言纔剛上小學。
李彤剛讀完高中,父母的婚姻也走到了盡頭。
高中畢業後李彤就開始帶着母親北漂。
從那以後,李彤和所有同學,包括吳駿斷了聯繫。
這一晃十來年過去,吳駿沒見過李彤,更不用說她這個弟弟了。
今天上午和李言面對面呆了那麼長時間,吳駿愣是沒認出他就是當年總跟在姐姐屁股後面壞自己好事兒的跟屁蟲。
出於謹慎,吳駿追問道:“你不知道你姐電話?這些年沒聯繫過?”
李言說:“我媽和我姐走的時候,我剛七歲,沒有她們的聯繫方式。”
吳駿一想也是,當初趙春榮和丈夫離婚的時候,李言還是個小屁孩兒,沒有兩人的聯繫方式也不奇怪。
農村和大城市不一樣,夫妻兩個離婚後,基本上一輩子就成了路人,很少有還繼續來往的例子。
再加上當初離婚的原因有些令人寒心,李彤母女倆被那個男人傷透了心,繼續保持聯繫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吳駿還有些好奇:“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李言說:“我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拿了我姐的高中畢業照,照片裡有您,今天一見到您,拿照片對比了一下,我這纔給您發信息確認。”
吳駿說:“我記着高中畢業照上好像有六十多個人吧?你還記得上面有我?”
李言說:“主要是您長得太帥了,給人的印象深刻,我記得那會兒您和我姐關係很好,經常來家裡找她玩。”
聽到李言最後這句話,吳駿相信他不是騙子了。
這句話的重點是前半句。
兩人在電話裡聊了有十來分鐘,這才掛斷電話,吳駿把李彤和趙春榮的電話都發給了李言。
聽到李言說起自己這些年的經歷,以及他爲了尋找母親和姐姐的努力,吳駿對他深表同情。
趙春榮和丈夫離婚的時候,李言剛上小學。
兩人離婚不到三年,李言的父親娶了一個帶着孩子的寡婦進門。
關鍵是,寡婦帶的還是個男孩兒。
從那以後,李言就有了一個傳說中的惡毒後媽,經常不給飯吃,打罵成了家常便飯。
李言做什麼在後媽眼裡都是錯的,做的越多錯的越多。
什麼也不做也是錯,她會罵你懶驢。
一直熬到小學畢業,連初中都沒上,李言就從家裡跑了出來找同村的村民在建築工地上打黑工。
同村的村民對李言家的情況也瞭解,勸他回家就是勸他跳火坑,好心收留了他。
直到李言年紀大點兒了,才接觸了汽修行業去跟着師傅做學徒。
李言從13歲出家門開始打黑工,上次回家是在兩年前,要不是因爲辦理身份證需要戶籍證明,那個家李言這輩子都不想再回去。
兩年前李言回家那次,親爹和後媽表現的都很平靜。
也是,他離家出走五年多,兩人都沒想着找過他,已經當做沒他這個人了。
……
建華大街汽車城,衆城寶馬4 S店內。
結束和吳駿的通話後,李言伸手抹了一下眼角。
李言以爲自己已經很堅強了,回憶起自己之前的經歷,還是忍不住落淚。
更多的是因爲得到母親和姐姐的聯繫方式而開心。
看着手機上吳駿發過來的兩個電話號碼。
前面一個是母親的電話,後面一個是姐姐的電話。
李言等這天,盼這天,已經盼了十幾年,今天終於如願以償。
李言很想現在就撥過去,和母親還有姐姐相認。
不過,想到吳駿昨天臨走時的交代,他把這個衝動忍住了。
如果此刻給母親和姐姐打電話,肯定完不成吳總交代的任務了。
李言知道,這輛寶馬X 1 對吳駿來說應該很重要,要不然他也不會那麼着急。
自己十幾年都等了,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李言雖然文化不高,但也知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答應下來的事,一定要做到。
吳總幫了自己的大的忙,自己不能“恩將仇報”。
更何況,吳總走的時候,還給了三千多塊錢的加班費。
想到這裡,李言整理一下情緒,轉身回到操作間和小組的兩人一起開始忙活。
李言在操作間忙的熱火朝天的時候。
李彤和趙春榮正在駕車回平山的路上。
之前一些年,因爲給趙春榮治病,這娘倆自顧不暇,自己顧自己都顧不過來,沒能聯繫留在家裡的李言。
剛離家的那兩年,兩人時常會想念留在家裡的李言,後來也就習慣了思念。
如今結束北漂迴歸石門,生活條件大大改善,離着家也近了。
趙春榮對兒子的思念開始氾濫,這陣子晚上連覺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