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和胡豔梅的電話。
吳駿的臉色變得鐵青,都快趕上包青天。
自始至終,他感覺自己和高建雄之間也算不上什麼深仇大恨。
兩人之間只是一點小摩擦,小衝突罷了。
對方先是仗着自己身份破壞自己公司的晚會。
現在竟然又想出這麼歹毒的計劃。
如果是針對自己或者針對駿亨集團,自己也敬他是條漢子。
沒想到他竟然把目標盯準了今天現場的無辜觀衆。
通過以暴力手段製造混亂傷害他人來拖自己下水,這和恐怖分子有什麼區別!
姓高的心思也太歹毒了一些吧!
正在一旁沙發上手拉着手,說着悄悄話的馬冬梅和馬思雨被吳駿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
兩人同時轉身看向窗口邊站着,臉色陰沉的吳駿。
活了三十多年,吳駿還是第一次在兩人面前表現的這麼失態。
更是第一次當着兩人的面破口罵人。
馬冬梅剛纔聽到吳駿喊對面二嬸了,來到窗前一臉關心地問道:“怎麼了兒子,是你二嬸那邊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出什麼事了,我和你一起去。”馬思雨也來到吳駿身前,胳膊一伸,小手便拉住了吳駿的大手,要跟他一起去平事兒。
吳駿長長吐了口氣,臉色擠出幾絲笑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微微用力從馬思雨手裡抽出手。
感覺到吳駿的動作後,馬思雨臉色的表情更加凝重。
她和吳駿從小一起玩耍,一起成長,一起長大。
對於吳駿的心思她最是瞭解。
她知道,吳駿越是表現的若無其事,事情肯定是越嚴重。
他只是不想讓自己和三姐擔心罷了。
果不其然。
吳駿勉強笑了一下,開口道:“一點小事兒而已,你們不用擔心,你倆久別重逢,就在家裡好好嘮嘮,一會兒晚會開始的時候我來叫你們。”
吳駿不想因爲這件事影響老媽和小姨的心情,對胡豔梅電話裡說到的事情閉口不談。
兩人跟着的話,有些手段他也不好施展。
吳駿可不想破壞自己在兩人心中乖寶寶的形象。
而且,這事兒處理起來說不得還潛藏着什麼危險。
他更是萬萬不能讓自己最在乎的兩個人跟自己去冒這種沒必要的險。
對方十幾個人可都不是什麼良民,要不然也不會參與到這麼兇暴的計劃當中。
萬一對方狗急跳牆暴起傷人怎麼辦?
事情緊急,吳駿一句話說完便不再和兩人多說什麼,大步流星地朝着外面院子裡走去。
馬思雨和馬冬梅對視一眼,拔腿就要去追吳駿,卻是被馬冬梅一把拉住了。
馬冬梅死死攥着馬思雨的手說道:“老五你回來!你去幹什麼!”
“姐,你鬆開我,他肯定是有事兒,我跟去看看。”馬思雨一邊掰着姐姐的手指,一臉焦急地說道。
“我是他媽,我能不知道他有事兒嗎!”馬冬梅臉色一沉教訓一句:“咱倆在家裡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了,外面全是咱家公司的人,好幾千號人,咱倆就別去給他添亂,去了只會讓他分心了。”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馬思雨扭頭看到吳駿已經出了門,走得沒了蹤影,眼神更是一陣焦急。
“我反倒是對你更不放心。”馬冬梅拖着馬思雨的手坐回沙發上,語重心長道,“相信小駿吧,不管遇到什麼麻煩,他肯定能處理好。”
馬冬梅苦口婆心一頓勸,這纔打消了馬思雨追出去幫忙的打算。
……
吳駿出了門,一邊朝村外走着,一邊撥通了安琪兒的電話。
在電話裡把胡豔梅反應的情況和安琪兒轉述一遍。
安琪兒也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瞬間警覺起來。
今天本是駿亨集團打響公司知名度的一場盛會,萬萬不能成爲翻車現場。
花了那麼多錢請明星搞晚會,最後要是搞得臭名遠揚,那可就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
安琪兒二話不說,召集了十幾名被吳駿召喚出來臨時維持秩序的農夫便朝村外趕去。
吳駿剛此時,胡豔梅也已經把車牌號發到了吳駿手機上。
吳駿匆匆看了一眼記在心裡,加快腳步朝着村外走去。
“讓讓,讓讓,大家讓讓!”
小吳莊的街道上還是一副人擠人的擁擠模樣。
今天本來不是小吳莊的大集,但還是有很多小商販瞅準了人多,在道路兩旁支起了各種攤子。
更有商業嗅覺靈敏的村民不知道從哪兒緊急進了一批看明星演唱會時場館外面賣的那種熒光棒和閃着各色燈光的卡發之類的小事物。
這些攤位面前圍攏的年輕男女最多,賣的最是暢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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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吳駿再怎麼招呼,能聽到他呼喊的也就是身周幾米範圍的人,遠處的人也聽不到。
他再急,腳步也快不了多少。
切身感受了一番街上人潮擁擠的實際狀況,再想到高建雄針對自己的歹毒計劃,吳駿內心更是一陣後怕。
他頭上的汗,一半兒是急的,一半兒是後怕嚇得。
還好胡豔梅提前得到消息。
雖然提供消息的王洪亮以前和自己有過不小的怨隙,但吳駿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他一次。
正如胡豔梅說的那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不管是真是假,總要出去驗證一番,這件事非同小可。
由此及彼,吳駿記起幾年前南方某城市的一次踩踏事故。
幾年前,因很多遊客和市民聚集在一個廣場上一起迎接新年。
事件調查報告,認定這是一起對羣衆性活動預防準備不足、現場管理不力、應對處置不當而引發的責任事件。
那次還只是遊客不小心跌倒引發的意外事故引起的,就已經引發了那麼嚴重的後果。
小吳莊這次卻是有人蓄謀製造混亂。
兩相比較,小吳莊這次如果不及時制止,後果就不是吳駿能承擔的起的了。
出了村外,吳駿剛好和匆匆趕來的安琪兒等人碰了個正着。
胡豔梅跟在安琪兒身後,額前的劉海兒已經汗溼貼到腦門兒上了。
看到緊隨安琪兒身後的十幾名農夫,吳駿這才安心了一些。
這幫農夫帶來安全感簡直了。
此刻,三人也顧不上閒聊了,齊齊朝着村外那兩輛可疑麪包車撲過去。
……
小吳莊村外。
爲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懷疑,王洪亮給胡豔梅通風報信後便又重新回到麪包車上。
一上車,王洪亮感覺別人看他的眼神有些異樣。
坐在前排副駕駛上的輝哥也是回過身,目光直直地盯着他。
王洪亮的心一下緊繃起來。
剛剛給胡豔梅通風報信,做了內奸叛徒。
這會兒他心裡正忐忑心虛呢。
被衆人這麼一看,頓時就好像被看穿了一樣。
王洪亮看看衆人,又看看前面的輝哥,尷尬笑笑問道:“怎,怎麼了這是,大夥兒怎麼這麼看我。”
輝哥往上推了推鴨舌帽的舌頭,一臉好奇地問道:“王洪亮,你剛纔是去解大手了?”
王洪亮一聽輝哥這話又是吃了一驚,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兒了!
難道自己暴露了?
輝哥他們知道自己去幹嘛了?
不對,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去通風報信了,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淡定。
王洪亮想通這個道理後,強裝鎮定地擠出幾絲微笑:“是,是啊!肯定是啊!輝哥怎麼突然問這個。”
王洪亮一句話剛說完,坐在他旁邊,之前給他拿包的那個小鋒從屁股下面掏出一疊廁紙,忍俊不禁道:“亮哥,你下車後我才發現你把廁紙落車坐兒上了,你解完大手拿什麼擦的屁股?”
衆人聽到小鋒的發問後,一個個努力憋着笑,看向王洪亮的眼神更是戲謔。
王洪亮聽到小鋒的話後,這才暗自鬆口氣,只要不是發現自己去通風報信,其他的什麼都好說。
“我,我……”王洪亮心念一轉,急中生智道,“我這不是走的急嗎,當時也沒注意,拉完了才發現沒帶紙,大冷的天兒,我也不好意思麻煩兄弟們去給我送紙,野地裡抓了幾把土將就了一下。”
王洪亮一句話說完,車內衆人再也憋不住了,爆發出一陣鬨笑。
“我去!我說怎麼你一上車就那麼味兒呢!老王,你屁股擦乾淨沒有啊!”
“王洪亮真有你的啊!痔瘡沒沒土坷垃刮破了吧!”
“哈哈哈……”
王洪亮聽着衆人的嘲笑,臉色越發地陰沉,但也沒辦法和衆人講什麼禮儀道德。
說難聽點兒,這幫人就是傳說的渣滓,混子。
你和他們聊娘們兒還行,和他們講禮儀道德完全就是對牛彈琴。
衆人笑得正歡快,突然傳來極其突兀的噔噔噔的聲音。
車內的笑聲戛然而止,就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一樣。
這幫人都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如果被逮着了是什麼後果,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些心虛。
唰地一下!
衆人幾乎是同時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然後便看到了驚駭莫名的一幕!
一隻蒲扇大小的手掌,五指張開按在一扇車窗上。
這隻手掌幾乎佔滿了整個車窗,視覺衝擊力不是一般的強!
什麼叫大手子,這纔是特麼名副其實的大手子啊!
衆人眼神直愣愣地看着這只不似是人類的手掌,只是條件反射般驚訝地長大了嘴巴,其餘的念頭一概沒有了。
突然,只聽嘭地一聲,車窗上的玻璃嘩啦一聲碎成碎渣掉進車內,大手一下伸進了車內!
大手伸進車內後,手腕一轉,一撈,拽住一個人的脖子後唰地一下拽出車外!
“我的媽呀!”
“鬼呀!”
衆人被眼前這無比暴力震撼的一幕驚呆了,同時驚叫起來哭爹喊娘地抱成一團!
又是咔地一聲!
麪包車的車門毫無徵兆地被撕扯掉,嘭地一聲被丟在一旁。
幾名壯漢堵住麪包車車門,大手往裡面一掏再掏就跟掏小雞兒似的掏人。
幾秒鐘的功夫,車內一幫人全都掏了出來,啪嗒一聲丟在地上。
緊接着,衆人感覺背上一沉,被一隻五十多碼的大腳踩在了後背上。
一幫人驚叫連連,全都被突入其來的異常狀況嚇傻了。
什麼情況啊……
自己等人還沒開始行動呢,大事未成呢,這就團滅了?
吳駿一一過數,兩輛麪包車裡掏出來十四個人。
人數和王洪亮通風報信的人數一樣,一個不多一個也不少。
看到這幫人被一窩端,吳駿提着的一顆心這才放回肚子裡,臉上的神情緩和了很多。
安琪兒和胡豔梅見此情景,也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看到幫人果然如王洪亮所說,所有人胸前都掛了一隻圓滾滾的雙肩包。
雙肩包裡面的事物從外面看是一個方墩兒,上面帶着一個個圓圈圈。
得到了王洪亮的情報,衆人也不難看出來雙肩包裡面的事物是什麼東西。
吳駿接觸煙花爆竹這東西尤其的多,近一年以來,每個月1號晚上他都要燃放幾百萬上千萬的煙花爆竹。
估計他自稱一句全球燃放煙花爆竹最多的男人也不算誇張。
只一眼,吳駿便確認了這幫人包裡揹着的東西肯定是大型的煙花爆竹,絕對錯不了!
吳駿已經聞到了濃重的火藥味兒。
“哎呦哎!你們幹嘛啊這是!光天化日之下想綁架啊!”
“我們是來這兒觀看晚會的遊客,有你們這麼待客的嗎!”
“哎呀,殺人啦,救命啊!”
輝哥等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哀嚎連連,從震驚中回過神後開始裝無辜,扮可憐。
小吳莊村口此時還有好些四面八方趕來的賓客。
衆人看到村口的動靜後一下圍成一個大大的人肉圈子。
吃瓜羣衆們同樣是一臉驚奇地看到圈內站着的十幾名壯漢,口中嘖嘖稱奇!
“怎麼了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當街就打上了!”
“我的媽呀,這幫人的平均身高應該在兩米以上吧!”
“今天這是怎麼了,一下出現這麼多巨人!”
有些諷刺的是,圍攏上來的吃瓜羣衆對輝哥等人的呼救不聞不問。
他們好像對一幫大漢更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