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他是差點死了的。”
蘇霓忽然想起外婆曾說過的,“在醫院躺了大半年吧,陸氏那段時間動盪的厲害。每天都有許許多多小道消息。”
“要不是他醒的及時,恐怕就真被那老太太搶走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他醒了之後,很快就重新掌權,後來這幾年,就漸漸居於幕後了。”
蘇霓咬着脣,想起剛剛在電腦屏幕裡瞧見的男人。
“他身體還沒痊癒?”
一早便有這個猜測,畢竟常常能嗅到他身上的藥味,外套口袋裡被她摸出過不知名藥物。
時不時的,還會顯露疲倦。
可他昨晚,畢竟那樣的……
勇猛。
第三次他還想再來的時候,她還紅着臉問了。
可那男人只是抱緊着她,在她耳邊輕笑,“想把這幾年的都補回來,這次辛苦你忍忍。以後咱們就按正常頻率。”
“一週三次?”
蘇霓還記得,這是往上說的正常頻率。
“不,你已經不是二十幾歲的人了,我看一週一次差不多……”
她說完,第三次便已經開始。
……
“到了。”
終於到了醫院,申楠卻仍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兩個男人徑直離開,她們倆則落在後頭。
桃枝輕嗤了幾聲,也不在意。
“就讓他們走,擺哪門子的臉色。”
“擺給我看的,不是你。”
蘇霓撫額,想起慕言之離開時的欲言又止和桃枝此刻的憤憤不平,不免生出些同情。
“昨天我就讓他換個衣服給我拍個照,他還甩臉給我看好麼?”
衣服?
不用細想,蘇霓便已苦笑,“你那些衣服,就這麼幾片布料,裡面還什麼都不穿。專業的模特自然不覺得有什麼,可你想想看慕二哥的出身……很難接受吧?”
桃枝嗤笑,“是啊,我理解啊。可他還想睡我不是,想睡就得穿,否則……”
“算了不提這個。我聽他倆說,昨晚這麼大的事,陸長銘愣是整晚沒出現。周弋怎麼聯繫都聯繫不上。”
“是不是你乾的?”
她可沒有申楠和慕言之考慮的多,只是雙手插在褲兜裡,細細地朝蘇霓擠眉弄眼。
“怎麼做到的你?”
兩人就站在醫院走廊上,人來人往的桃枝卻沒有顧忌。
她行事一貫大膽,“他們倆都是陸氏的股東,自然是擔心陸氏前途。可我不是啊,我就是你閨蜜,你女兒的乾媽。反正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站你的隊。”
蘇霓“嘖嘖”兩聲,“行了,我感激你好吧。”
“那你說說,怎麼弄的他連這麼大的事都不管。”
蘇霓翻了個白眼,走進電梯,“我把她手機關機了。”
“就這樣?還幹了什麼。”
“幹了他一晚上。”
桃枝愣了愣,立刻跟上,“厲害,佩服。”
……
海城第一醫院
老太太住在vip病房,因爲是從警察局直接送出來的,誰也不知道里面發生的情況。
醫院安保設施不錯,兩人上樓時還差點被攔下。
電梯“滴”的一聲停下。
兩人一起走下去,入眼便是格外通透的走廊。
一盡頭窗戶的光直直照射進來,乍一看過去,竟還有些晃眼。
“怎麼這麼巧。”
身邊的桃枝喃喃出聲,蘇霓這才睜開,正好瞧見那朝自己走來的一對男女。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裝,領口開了兩顆釦子,明明是有些慵懶的打扮,在他身上卻看不出任何閒適,反而因爲冷厲的一雙眼,透出格外疏離的氣息。
而在他身側站着的女人,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短裙,頭髮挽在耳後,姣好的面容上染了一抹顯而易見的疲倦。
兩人並肩朝這邊走來,快到蘇霓面前的時候,便都不約而同停下腳步。
“你們來幹嘛?”
莫雅薇眯着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哪怕在醫院這種地方,也仍舊保持者風情萬種。
只是眉眼裡染了的些許猙獰,終究落了下乘。
“我們和慕言之他們一塊過來的。陸長銘你們家老太太不是暈倒了麼,人怎麼樣?”
“還好。”
他冷冷撇了一眼,只答了兩個字。
隨後視線緩緩往一旁移動,宛如深潭一般的眸落在蘇霓臉上,濃眉微蹙,“你不該過來。”
“我在陸家時老太太對我也算照顧,她住院於情於理都應該來探望。”
蘇霓有些意外他的冷靜。
原本準備好了承受他的怒火,可當對方只這樣深切平靜地注視她時,那些原本被忽略掉的情緒,漸漸卻細緻地竄到身體裡。
彷彿無處不在。
“你的情和理,昨晚還用夠?”
他輕聲開口,聲音平穩低沉,除去因爲忙碌造成的沙啞之外,並未有任何不悅的情緒。
可蘇霓偏偏就是察覺到了,那掩藏在尖銳眉眼後的疲倦和尖銳。
昨晚……
莫雅薇臉色忽的有了改變。
“長銘你昨晚在哪?剛剛不是說,昨晚你應酬結束宿醉,才錯過的消息麼?”
氣氛忽的有了改變。
桃枝的眼滴溜溜掃過,瞧見那兩人還定定瞧着對方,彷彿不當她們存在。
便乾脆挽着莫雅薇的手。
“莫小姐是吧?你還記不記得我?我是桃枝,就是海大學生會那個桃枝……”
“記得,有事?”
莫雅薇粗粗掃過這人,只覺得穿衣風格十分不同一般,搭配大膽不說,配色也是以強烈衝突爲主。
這樣的人站在人羣中,說有多惹眼就有多惹眼。
她自然還記得,這是蘇霓的閨蜜,慕言之喜歡的女人。
“我這不剛回來沒多久麼,打算在海城開一家小店。聽說莫小姐自己也成立了兩家品牌,或許可以讓我取取經?”
她那兩家店,女式成衣是陸氏名下的子品牌。兒童品牌則是因爲陸長銘年初帶着陸安知上過一期親自節目,藉着陸安知名氣炒起來的。
她哪有什麼經驗可借鑑?
可桃枝是什麼樣的人,她要把莫雅薇拉走,自然有千百種理由。說是討教,不過是給她面子而已。
半拖半拉的便把人帶到角落,格外熱情地湊了過去。
……
“昨晚……一個巴掌拍不響。”
蘇霓最終還是悶悶地甩了這麼一句話。
本來嘛,她存了誘惑的意思,可最後主動的人還是他啊。
再說,一次兩次怪她,第三次她已經拒絕了好麼?
可陸長銘細細凝着她,面色神情微冷,他忽的朝她靠近,沁涼指尖落在她下巴上。
不算重地捏了下。
“就爲了這事心甘情願爬上我的牀,嗯?”
蘇霓微愕,沒料到他言語這樣放蕩。
下巴被他捏的有點疼,她被迫揚起視線,正好對上男人冷冽的一雙眼。
“說什麼爬,便宜不都是你佔了麼。”
她脣畔還露出那淺淺的梨渦,被他捏着的下巴有些嫣紅嫣紅的印記。
男人低頭覷着她,正好瞧見領口下的紅痕。
忽的鬆開手。
蘇霓咬緊脣,素手捏了捏下巴那塊肉,只覺得火辣辣的疼。
“睡你一晚,陸氏五個百分點。你這身子,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金貴?”
蘇霓眼眶驀地泛紅。
明知道見着他定然是會被羞辱的,這男人嘴裡從來沒句好話。
她怎麼就能因爲最近待她和氣了些就生出不該有的期待。
明眸閃了閃,眼眶卻越發通紅。
“是,我這個年紀的女人,還生過孩子。哪比的上外頭嬌滴滴的小姑娘。可誰讓陸先生要對送上門的女人照單全收呢?”
她心下微酸,說不出的憋悶,小臉一下變得通紅。
男人微怔,瞧着她這幅模樣,甩開手,臉色立刻沉下!
“處心積慮鬧了這麼一出,目的達到,人也爽了,你還委屈了?”
她仰起頭,想着自己連走路都還疼的下身,心裡越發的憤憤不平。
一雙清亮的眼裡,跟着染上絲絲豔紅。
她掐了掐掌心,卻努力深吸一口氣,笑容婉轉清雅。
“是啊,本來打算睡一次。結果被你連睡了三遍,能不委屈麼?”
尤其後來,他還拿着她的手……
蘇霓搖搖頭,沒去想那些畫面。
可面前的男人,臉上卻再看不到任何笑意。
那落在袖口的修長手指,摩挲的動作忽的頓住。
看向蘇霓時,似有些不敢置信,深藏在眉眼裡的,卻又是再涼不過的冷漠。
那雙好看的眼上下掃過她,帶着放肆的打量。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不要臉?”
她不要臉?
蘇霓呼吸一窒。
男人那低沉醇厚的聲音便一遍遍在她耳邊迴響,腦袋忽然一疼,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擊。
蘇霓覺得裡頭一片空白。
“是啊,我就是不要臉。反正不過是各取所需,你受我誘惑,因私廢公,陸氏股票下跌形象受損,都是你自作自受。”
“陸先生以後可要離我這樣不要臉的女人遠點,免得平白受波及!”
她心裡氣,看着男人戲謔的眸,又是一陣心虛。
可反而還挺直了背脊,直直對望過去。
誰都知道是她過分,可女人麼,因着這樣的羞辱,還不準生氣了?
蘇霓狠狠甩完話,拔腿便要走。
那男人沒去拉她,甚至雙手插在褲兜裡,格外悠閒淡定的模樣。
只是在她經過他身側時,冷冷地甩了幾個字。
“這麼得罪我,不怕日後沒了牀技好的交易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