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食魄

????知道有情況發生,查文斌以極快的速度衝到橫肉臉的身邊。只見他目光呆滯的看着遠方,右手筆直的指向前方,順着他所指的方位,有一塊碩大的冰柱佇立在地面之上,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沒有女人!

“大塊頭?”查文斌小聲的喊道。

沒有反應,卓雄當即就急了想要去拍打,卻被查文斌厲聲制止:“千萬別動他!”

卓雄一時間就急了,這橫肉臉要論身體,絕對是這波人裡最結實的,跺着腳喊道:“到底怎麼回事?”

這邊的查文斌已經在地上迅速的打開了八卦帶,掏出一隻七彩小碗來,然後抓了幾把米鋪在手上一塊黃布條子上,再把那隻小碗放在米堆上。雙手迅速合攏布條子,把米和碗緊緊紮在了一起。

查文斌吩咐道:“你們幾個站在我後面,別說話,也別亂動。”

拿着這布袋子,走到橫肉臉的跟前,單手倒着拿碗迅速在他身邊左右各轉了三圈,然後退回到原來的位置,打開布條子一看,那碗裡已經有了半碗米。

“丟魂了,這種地方也會中招。”查文斌看着那碗裡的米說道。

一聽是丟了魂,幾個人立馬急了,老王連忙說道:“你給弄回來啊!”

查文斌指着那碗裡的米說道:“我已經收了,沒能成,只有這碗裡的米是滿了才代表能回來。一準是他剛纔看見什麼了,在我眼皮子底下還能發生這種事,別急,丟個魂沒多大個事,我自然能找回來,先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把他弄成這樣了,不然一會兒可能還得有人中招!”

“他說有個女人。”超子一邊拔出手槍一邊說道,現在手裡頭有傢伙,這小子底氣也足了好多,馬上就準備要去幹架的姿勢擺了出來。

查文斌這回可一點好臉色都沒給他看,立刻吼道:“你給我退到一邊去!”說完拿去七星劍就快步獨自一人朝着不遠處那塊巨大的冰柱走去。

超子這回可不幹了,自己好歹也是來出力的,怎麼就莫名其妙的還捱罵了,心裡頓時一股無名火就冒了起來,嘴裡嚷嚷道:“我當你是我大哥,但我也沒做錯什麼吧,幹啥這樣兇?”

查文斌沒有搭理他,超子就要上前去理論,邊上的老王怕要出事,就順手拉了一把超子。不想這一舉動卻換來超子用力的一甩手,直把老王給推倒了一邊。

因爲那地上都是冰凍,本來就滑的很,老王一個趔趄沒站穩,身子頓時往後一到,在他的身後,一根從地上拔起的冰棱正對着他的後背。說那是遲也那時快,邊上的卓雄一把攬過老王的腰部,他自己一吃力,兩人“啪嗒”一下全部摔到了地上。

老王看着身後那尖尖的冰棱,額頭上的大汗頓時冒出,掙扎着就爬了起來對超子大吼道:“何毅超,你小子的是不是瘋了,想殺我嗎?”

超子可能是有火沒地出,加上本來就對這老小子沒啥好印象,一把沙鷹果斷的舉起頂着老王的腦袋冷冷說道:“早在四川我就想幹掉你這個卑鄙小人。”

雖然何毅超是偵察兵出身不錯,但人老王真的就是泥巴捏的?在那種神秘組織裡混的人身上要沒幾把刷子,早就死上千百回了,他毫不示弱的從兜裡也拔出一把微型手槍頂在超子的腦門上吼道:“別那麼不識擡舉,你王叔混江湖的時候,你個娃娃還在穿開襠褲!”

超子一聲冷笑:“那就看我倆誰出手快了!”話音剛落,他的手指已經微微向後彎曲。

“呯。”一聲巨響過後,在這冰洞裡引起一陣顫抖,沙漠之鷹的威力果然不是吹出來的,頭頂上幾根小的冰棱當即被震落地,砸在地上一陣噼裡啪啦的亂響。

就在這一聲槍響過後,隨之響起的還有類似玻璃的爆裂聲和碎片散落到地上的聲音,距離查文斌不到十公分的巨大冰柱瞬間被轟得粉碎,而此時距離他雙眼不到五公分的一雙潔白的雙手也慢慢離開了,一具身着白衣的女子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煞那間,整個世界都醒了。

超子和老王各自看着眼前那黑洞洞的槍口,都呆住了,他們兩人不可思議的看着對方竟然會拔槍相見,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們在幹嘛?快把槍放下!”橫肉臉一聲大喊,把他們拉回了現實。

兩人趕緊收回各自的槍支,然後把目光轉過來,只見卓雄的手臂還在微微發抖,一個標準的手槍射擊軍姿,槍口正對着查文斌的方向還在冒着青煙。

查文斌看着那女屍的手臂直挺挺的倒下,黑色的指甲猶如一柄柄的剪刀,手掌心都開始冒汗了,這是怎麼了!

“你們都瘋了嗎!”卓雄衝着他們大喊道,“文斌哥只差毫釐之間就被那女人給殺了你們居然還要自相殘殺?都是自家人,拔槍的拔槍,傻了的傻了,你們到底怎麼啦!”

查文斌像一隻鬥敗了公雞,拖着疲軟的身子一言不發,臉色鐵青的回到人羣中。老王和超子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靜靜的等待衆人的批判,而橫肉臉則乾脆一頭霧水的看着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只有卓雄漲紅着臉看着每一個人。

“中招了,全部中招了,沒想到我查文斌也會中招,一步走錯差點滿盤皆輸把大夥兒葬送在這個地方。”查文斌收起七星劍,癱坐在地上半響才說道。

“究竟怎麼了?”卓雄是唯一一個清醒的目睹這風雲突變的人,他迫切的想知道這個團隊怎麼了。

查文斌本想拿起地上的水壺狠狠得澆在自己的頭上,但這裡的溫度何其的低,水壺裡已經成了一坨冰凍,他突然狠狠把水壺砸到了地上,爆了一句粗口:“媽的!”

見查文斌發了脾氣,大家都不在做聲,等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道:“是我大意了,險些釀成大禍,好在卓雄兄弟出手,不然今天全部都得栽在這兒,那東西叫做食魄,我們都被迷了心智。”

“食魄?”老王插了一句嘴,“在哪呢?”

查文斌用手指指前方那具女屍說道:“就是大塊頭兄弟看見的,在他說看見有女人的時候,我就該起防備了,沒想到因爲自己託大險些在這個東西手上栽了跟頭。她不是什麼女人,其實是一具穿着女人衣服的行屍走肉,最擅長的就是幹些迷人心智的勾當,若不是卓雄那一槍後果不堪設想。”

卓雄看着橫肉臉問道:“你之前說看到一個女人?”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說道:“剛纔我看你們都在研究那些條條線線的東西,覺得挺無聊的,就往前面走了幾步,然後就看見一個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衝我笑,還勾着手指讓我過去。我可不傻,這冰天雪地裡,哪有女人會穿那麼薄的衣服,就喊了一聲想讓你們來看。然後,然後就看見他們兩個拔槍相對,再然後,文斌哥前面。。。”

查文斌轉身看着超子問道:“你們兩個呢?是怎麼回事?”

超子紅着臉說:“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聽見你吼我立刻就來了火氣想找你理論,然後老王拉我,我就更氣了,接着就動手了。”

“你呢?”查文斌毫不客氣的看向老王。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被超子推了一把,就立刻想揍他,然後就拔槍了。”

“哎。”查文斌嘆了一口氣說道:“食魄是在人死後被人下了蠱專門用來害人的東西,這種歪門邪道我在師傅留下的《鬼怪精傳》裡有見過,是道家裡一種煉屍術,據說早就失傳了。

這東西最早是用來看護陵墓的,爲的是阻止盜墓賊進入墓室破壞墓主人,後來被一些歪門邪道拿來謀害人的性命。我以爲大塊頭是被小鬼勾了魂,收完之後卻發現他的命魂在身,地魂卻不見了。這命魂本就是依託天、地二魂而生,只要人死後還沒進入輪迴,地魂都會呆在地府裡,怎得會不見?

他說看見個女人,我這時才發現前面放着一具冰棺,裡面確實若隱若現的有一女子,以爲那是元兇,便想過去看看。只走了幾步,超子說了一句話,我當即心頭大火就斥責他,其實那時候我早在給大塊頭兄弟收魂的時候就中招了自己卻渾然不知,若不是卓雄一槍打爛了那冰棺,估計我也命喪當場了。”

查文斌的這一席話讓大家都不禁一身冷汗,要知道他查文斌是什麼人物?蘄封山裡斗的惡鬼一打一打的,外面收拾掉的凶神數都數不清,竟然會被迷了心智。如今這鬼地方纔走了半截,就出了這樣的事,這下面的路還能走嗎?

老王是組織者,他小心的問道:“那東西很厲害?”

查文斌這人一生都是坦蕩蕩,說話也從不拐彎,只是這一次,他欲言又止,幾次掙扎過後才說道:“也罷,我就實話說了,其實怨不得那東西,這次得怪我們自己。食魄不過是一個低級傀儡,它的本事就是對付三魂七魄中的魄,但是隻要我們三魂尚在,七魄是不會離體的。但這東西很會利用人的弱點,那便是我們互相之間的猜忌和不滿。

我們大家既是兄弟,便照直了說。超子幾次三番魯莽行事,都差點闖了大禍,其實我心中也有怨言,只是礙於面子一直不提,所以纔會被那畜生得了手,利用這一絲弱點迷了我的力魄,力魄管心智。而超子一直又對你老王上次的事情有些不滿,心中一直有隔閡,老王你估計也看不慣超子這個晚輩一直對你的不尊重。

我們幾人之中,最沒機會被控制的便是大塊頭兄弟,因爲他天性單純,但是那畜生卻用了最大的力氣封了他的地魂之氣,但頂多撐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便會自行恢復,卻瞞過了我的眼睛。

卓雄兄弟反倒成了唯一沒有中招的人才救了大夥兒,可能是因爲他的正直和陽剛之氣才能夠壓住那邪惡之氣,我們都應當自我檢討,實在是太過慚愧,如果大家的心結不解,那麼這一趟必敗無疑。”

查文斌此話一出,直接點中了大家的要害,尤其是何毅超,他知道自己的最大的缺點便是意氣用事,當初在連隊的時候就因爲這沒少挨連長批評,沒想到時至今日還是闖了大禍,險些送了性命。

他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人,超子先是給老王作了個揖,然後又朝衆人作了個揖,說道:“文斌哥說的沒錯,我做事確實是太魯莽,幾次三番差點害了各位,這便是不義;文斌哥是我大哥,我卻時常違揹你的叮囑,到處惹麻煩,這便是不忠;王叔,我是您看着長大的,您也是我入門的師傅,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我卻對您幾番猜忌和不滿,這便是不孝。我這個不忠不孝不義的罪人,給各位賠不是,還請大家原諒!”

超子把腦袋沉的很低,眼眶中的淚水不停的打着轉,到今天他終於知道自己的臭毛病有多少了,如果剛纔真的出事,那麼即使到了地下,他也沒臉再見各位。

老王率先扶起他,連連說道:“孩子,雖然我身份有別,但也與你父親是好朋友,說句別的,你都可以算是我侄子。當初蘄封山我確實考慮的也不妥,也要跟你們賠罪,特別是文斌。”

話說到這,心結也算是解了一半,查文斌乘着這場面,拿出那隻七彩小碗,擰開橫肉臉從石頭爹那拿出來的玉米稈子酒,往碗裡倒了大半碗,然後端起酒碗說道:“一人喝一口,從此各種不愉快的過去全部拋棄,齊心協力的走下去!”他帶頭喝了一口把碗給了老王,老王接着碗沒有猶豫也喝了一大口。接着是超子,他像個罪人一般,雙手託碗喝完給了卓雄,接着是橫肉臉。

就這樣,他們這支隊伍的凝結力達到了一個新的巔峰,也爲後來的艱難之旅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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