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滿和春生他們三人說笑着走了過來。
汪大滿看着汪氏和吳氏溫聲問道:“桂花嬸、姑,我們先去哪裡?”
吳氏笑着說道:“那自然是要先送你姑瞧大夫去,這事比什麼都要緊。”
汪氏本想推辭,但想想也是,自己看大夫可能花得時間要長些,可不要耽誤了其他人,於是點點頭:“行,那我就不推脫了,走吧。”
然後喊了二鳳三人,汪氏習慣性的用手去牽毛伢的手,手卻落了個空,她心頭一抖,忙看向身邊,哪裡還有毛伢的身影,前後左右都沒有見到毛伢。
“毛伢,毛伢。”汪氏忙大聲喊道,周圍人流涌動,可並得不到毛伢的迴應。
忙急切的向二鳳那邊喊道:“鳳兒,有沒有見到毛伢?”,聲音裡已經帶着哭意。
二鳳心裡暗叫一聲不好,忙跑過來:“娘,毛伢不是和您在一起嘛,我沒有見到他。”眼睛向四周細細的瞅着,一顆心也提了起來,這周圍全是人,可去哪兒找他啊。
衆人一聽這才發現毛伢不見了,都急了起來,不用汪氏說話,都已經提着嗓子大聲喊起來:“毛伢,毛伢……。”
汪氏拖着病腿拔開人羣如瘋了般尋找着,不停的詢問着:“大哥,有沒有見到一個這樣高的小男孩,穿灰色小褂。”她用手焦急的比劃着。
被問的中年男人搖搖頭,汪氏又忙去問下一個:“大嫂,你有沒有見……”重複着剛剛的話和動作,但換來的同樣是搖頭。
周遭的人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們,但都愛莫能助。
吳氏在一旁照料着汪氏,她的眼神也非常焦慮和擔心,也幫忙問着。本來今天賺了些錢,大家都很開心,哪料到會這一檔子事,吳甚至怪自己不該和汪氏說閒話,讓汪氏分心沒有注意毛伢。
二鳳和春生兩人甚至比汪氏再擔心,萬一毛伢有個閃失,那汪氏肯定會無法安心的活下去的。
兩人在人流裡穿來穿去細細的找着,突然前面的人羣中發出了驚呼聲,緊接着是尖叫聲,然後是馬兒的嘶鳴怒吼聲,只見本來向前面走的人羣都返了回來,向後退去。
二鳳忙逆着人流向前面拼命的擠過去,終於穿過了人流,眼前的一幕讓她的血液差點兒凍結。一輛馬車正像瘋了一般在街中間的青磚路上狂奔着,手拿長鞭的車伕一臉驚慌的大聲嚷嚷着:“快閃開,快閃開。”
看那馬的樣子,可能是受驚,已經不受車伕控制了。
最讓她接受不了是大家都在拼命尋找的毛伢正呆呆的站在青磚路中間,看樣子已經被那狂奔而來的馬車給嚇呆了,此時那馬車離他只有幾步之遙,路兩旁的行人也不敢上前去拉毛伢,怕會累及自己。
二鳳不管不顧的拼了命的向毛伢奔去,嘶聲吼着:“毛伢,快讓開,毛伢,讓開啊。”
“毛伢,快躲開!”隨後循聲趕來的汪氏和春生等人也見到了這一幕,衆人和二鳳一起撕心裂肺的大聲喊道,汪大滿兄弟倆和春生也一起奔向毛伢。
受驚的毛伢終於聽到了衆人的喊聲,回過神,向他們這邊看過來。
二鳳邊吼着邊用念力控制那馬兒讓它停下來,可已經來不及了,這其實只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情,馬車已經直直的向毛伢撞去。
“毛伢!”汪氏絕望的喊了一聲後,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就在二鳳也絕望的時候,一道如閃電般的人影將毛伢提起躍向一旁,馬車從毛伢先前的位置衝了過去,現在又向她奔來。
周圍的人羣中叫好聲一片,但立馬又開始替二鳳擔心起來,都捏了把冷汗。
見毛伢無事,二鳳心情一鬆,忙向旁邊讓了讓,凝神看着馬兒,憤怒的大吼一聲:“畜生,你給老孃停下來!”
“二鳳!”她的身後傳來了春生淒厲的叫聲,周圍也是唏噓聲一片,眼看着就要衝到她身邊發狂的馬兒終於揚起前蹄嘶叫着,然後在衆人驚訝的眼神裡停了下來。
馬兒鼻孔裡噴出的粗氣撲在了二鳳的臉上,她也重重的吁了口氣,她用手輕輕拍着受驚過度的馬兒,用念力安慰着它,馬兒漸漸的安靜下來,氣也順了些。
“小姑娘,你不想活啦,咋也站着不動呢,你是呆了還是傻了?”車伕抹着頭上的汗責問着二鳳,可嚇死他了,萬一出了人命啥的,自己可就要吃官司啦。
因此見了二鳳呆呆的立在馬車前,他很是惱怒的說道。
“喂,你這人講不講道理,是你的馬車差點將人給撞了,不但不賠禮,反而還罵人,有你這樣的人嗎?”二鳳瞪着馬車伕不客氣的反駁道,想想先前那一幕都後怕,要不是有人救了毛伢,那現在已經是慘劇發生了。
而且現在要不是自己用異能讓馬兒停了下來,那後面還不知道會撞上誰呢,討厭的人兒,啊呸!二鳳啐了一口。
對了,毛伢人呢?她心裡想着,正準備回頭時這時,她的後領突然被人緊緊提起,然後雙腳離地,被人用力一扔,給扔離了馬車旁邊。
“啊……”她原本以爲會摔跤的,她的身體落地後晃了幾晃,很快被衝過來的春生給穩穩的扶住了。
“鳳兒,你傻呀,毛伢是小不懂事,不懂得避讓,你爲何要眼睜睜的讓馬車撞?如果你也出了事,那娘該有多難受,這樣大個人兒,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體諒孃的難處,讓娘擔心受怕。原來以爲你是個懂事的孩子,現在看來你比毛伢還要不如……。”春生對着二鳳吧啦吧啦一通怒訓,雖然語氣是憤怒的,但不難看出這都是因爲關心。
二鳳笑着吐吐舌頭,沒有反駁,斜着眼睛輕聲問道:“哥,毛伢呢?剛剛是你將我扔過來的?”她當然不相信,這不是春生大滿這種有力氣但沒武功之人能做到的事情。
正在發怒的春生被二鳳打斷,怔了一下,搖搖頭:“不是我扔的,還沒見着毛伢哩。”然後他扭着頭四處尋找着毛伢。
“是我。”一個很冷冽的陌生男子聲音傳入二鳳的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