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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家三口皮膚都有些黑,乾巴巴的,可能是長期在田裡勞作風吹日曬的緣故吧。
中年漢子黑黑壯壯的,面相憨厚,半大小子則有些瘦弱,看着有些營養不良的模樣。
但那婦人的皮膚則黑得不正常,黑裡好像透着黃,雙脣泛白無血色,深陷下去的雙眸也黯淡無光,更是瘦得皮包着骨頭,乍一看有些嚇人。
這一家人見到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二鳳三人,都愣了愣,停下了步子。婦人的哭聲也改爲抽泣,用袖子拭着眼鼻。
汪老漢客套的笑了笑,指指化們鼻後的牛問道:“爺們,咋得了,這牛想賣啊?”
他在問話之機,認真的看了看那水牛,深灰色的皮毛,體格粗壯結實,大而扁的牛角向後面彎曲成半月形,腿短蹄大,看得出是耕田的好幫手。他滿意的在心裡點點頭,這牛不錯,可能買。
那漢子看着汪老漢和二鳳他們也不像壞人,敦厚的點點頭,重重無奈的嘆口氣,有些警惕的說道:“老伯,你們是咋知道的?”
“呵呵,剛剛不是聽你們自己說的嘛,我們正巧聽見了,因此就過來打聽一下。”汪老漢依然帶着慈祥的笑容說道。
中年漢子心裡鬆了口氣,忙追問道:“老伯,難道你們想要買牛?”汪老漢點點頭,那漢子高興了,趕緊推銷起自家的牛兒來:“太好了,老伯您瞧俺家這牛,年輕力氣大,身體可結實着呢,以前是自家的母牛下的崽,才五歲,正是勞作的好時候啊。這幾年從未將它餓着一頓,天天都將它喂得飽飽的,幹活更不含糊,在我們村那可是數一數二的好牛啊。要不是因爲家裡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哪裡捨得賣啊。而且我們這牛也賣得便宜,老伯您您就給個三兩銀子吧,嗨!”三兩銀子買頭牛是真的便宜,一般的牛市上,這樣的一頭成年牛至少要賣五兩銀子的。看來要麼就是他們家真的遇到困難,等急着用錢賤賣了:要麼這牛不是他們家的,不曉得心疼。汪老漢見這三人臉上的表情和神色又不似有假,特別是婦人的臉色不似裝出來的,但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
“老伯,這牛我們不賣,請您去其他地方問問吧。”悄悄抽泣的婦人突然出多阻止着,瘦弱的能被風吹倒的身子擋在了牛的身前,眸子裡有着絕望。
二鳳則在一旁看着健壯的水牛用意念問道:“牛兒,他們可是你家的主人?還有他們說的是否是真話?、,
水牛搖着尾巴將身旁討厭的牛蠅趕了趕,從鼻子裡重重的噴出一口氣,然後重重的點了幾下腦袋。二鳳拍拍牛厚而結實的背部,現在可以放了心去幫他們了。
漢子忙使眼色讓鼻孩將婦人拉去一邊,也是一臉的沉重,汪老漢忙關心的問道:“這到底是咋回事?怎麼你要賣,她說不賣哩?”
中年漢子嘆口氣簡單說了下,原來他們家本來生活雖然不富足,但也過得安安穩穩的,能吃得飽穿得暖。可是從去年初開始,他的婆娘也就是眼前這婦人生了怪病,經常性的說胸部疼。有時候疼得在地上打滾兒,臉色一天天的難看起來,人也一天天的瘦了下去,嘴脣和十指都毫無血色。爲了替她治病,huā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能賣的都賣了。但她這病不但毫無起色,而且越來越嚴重,身子也越來越虛弱了,如今已瘦得只剩下骨頭了。
說着說着,這個敦厚的漢子竟然也抹起了眼淚來,讓二鳳等人更是心酸無比,她看着汪老漢。他也是一臉的悲溘之色,看着眼前的漢子,他想起了早早逝去的汪紅年,因此也想幫一幫他們。至於是否有用誰都不知道,但起碼自己的良心上安些的。
“家公,我們買了吧,多給些錢吧。
”二鳳在汪老漢身邊低語着,連一向視錢如命的春生也點頭贊同着。
汪老漢點點頭:“嗯,家公曉得。、,
他拍拍中年漢子的肩膀,重重呼出一口氣道:“爺們,別喪氣,你媳婦的病定能瞧好的,這頭牛我們買下了。只是,再多問一句,這牛真的是你們家的吧?”
中年漢子先喜後急,忙指着不遠處的牛市場說道:“老伯,我們一家人都是地地道道的種田人,再沒錢,也不會去做那種丟祖宗臉的勾當。這牛是我們從小犢子開始養大的,若您要是不放心的話,咱們可以去牛市場登記一下。”
汪老漢只是再次試探一下他的反應,去牛市場登記的話,這漢子得交稅錢的,他擺擺手:“呵呵,如此最好,我們相信你,鳳丫頭,給錢。”“噯,好的!”二鳳脆生生的應了,然後將先前汪老漢給的銀子拿了出來,拿了七兩銀子遞給中年漢子,軟聲說道:“叔叔,這些錢給您,趕緊帶嬸嬸去瞧病吧。”
中年漢子見到手心裡的銀子,以爲是自己huā了眼,以爲是自己想錢想瘋了,眼前這幾人曉得他們家的情況後,不但沒有趁機壓價,反而還多給了一倍還要多的銀子。他們若不是傻子就是天下最仁慈的好人,是救苦救難的菩薩派下來搭救他們一家的。
雖然他很需要錢,但還是信守着自己的承諾,忙推辭道:“老伯,我們說好的是三兩銀子,這錢太多了,我們不能要。”
一旁的婦人和男孩既驚又喜,沒有想到還會有這樣的好事落在他們的身上。
汪老漢真誠的將他的手給推了回去,故意的瞪着眼睛道:“別說許多,趕緊拿着,治病要緊。我們也得走啦,還要去給牛配個車呢。”
中年漢子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汪老漢的面前,婦人和男孩也跟在後面跪了下來,重重的嗑了三個響頭,滿眼羿水的說道:“老伯,您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是我們的大恩人,以後永不忘您的大恩大德。等我治好了婆娘的病,我一定要去您老家裡謝易的。”
汪老漢趕緊拉化起來,嘴裡罵道:“你這渾球啊,男人膝下有黃金啊,男人只跪天跪地跪父母,豈能跪他人呢,別說這些沒出息的話了,好好的給婆娘治病,我們走了。”
說着不管中年漢子他們,汪老治讓春生牽了牛就要走,婦人小聲的和中年漢子說了幾句話。中年漢子狠狠抽了自己一大耳光,忙起身上前說道:“恩人,你們不要去買牛車了,這牛本來我就配了車子的。是前年配的,當時用的可是最好最結實的的料子,如今還非常的結實。
反正我們現在也用不上了,若您不嫌棄的話,我將它送給你們。”
說着滿含期待的看着汪老漢,他是真心的希望二鳳他們能接受這個牛車,這樣他的心裡會稍微好受一些的。
“這敢情好,只是我們還着急回去,去您家可能會不太方便,有勞你的好意了,我們先去了。”汪老漢笑着應道。
中年漢子忙擺擺手道:“老伯,我家就在蔣樓村,離鎮子很近的,不會耽擱您的功夫的。”
二鳳他們回家時倒是要經過蔣樓村的,他們也明白漢子的心思,當下就應了。於是,中年漢子帶着婦人去瞧病,讓那個男孩帶他們去家裡拿車子。
汪老漢趕着牛車載着二鳳和春生,那個男孩則坐在了那頭水牛的背上,一行人向蔣樓村行去。路過一賣罈子婧罐的地方,二鳳買了幾個大口帶蓋子的酒罈子,回家去準備釀葡萄酒。
“娃兒,你叫啥名、今年多大啊?“麼老漢邊趕車邊問着那男孩。
男孩靦腆的笑笑,聲音輕輕的答道:“爺爺,小子叫蔣成寶,今年十三歲。”
“成寶,哈哈,這名字好,將來你長大了,可一定要成爲一個寶啊。”汪老漢笑着打趣道。
蔣成寶的家就在前面百米遠的地方了,而此時牛市上正有六七個臉色不善的年輕男子在人羣中穿棱着,一雙鼠目四處打量着身旁的人,彷彿在尋找着什麼似的。
不過,他們失望了,將整個牛市裡外尋了個遍,也沒有見到東家說的那帶着紅色小猴崽的祖孫三人。
“邱管事,沒有發現您所說的那幾人。”這夥人向邱管事彙報着。
“一羣廢物!”邱管事一拳狠狠的砸在八方桌上惱怒的罵道,銳利的眸子轉了轉,向他們招招手,讓他們走近些吩咐道:“你們幾人分兩路,一路去賣牛車的地方找找,一路去出鎮子的那條路找找,若發現他們的蹤跡,立馬將那隻猴給我搶回來,記住,一定要是活猴啊。”
“是,小的們這就去辦,管事,您放心的在家等着吧。”這夥人拱手同聲答道。
邱管事擺擺手,復又厲聲叮囑道:“你們幾個要是辦不好這事的話,就不要回來,快去!”
“是!”這夥人抹了把額上的冷汗,退了出去。
邱管事則是一臉的焦急之色,先前因爲收了一隻牙熊而帶來的喜悅心情一下就消失貽盡。有些氣死惱二鳳他們幾人先前怎麼不走快些,要不然他們掌櫃的瞧不見那隻什麼猴,也就不會起了這樣的心思,現在倒要讓自己去勞心勞力。辦成了還好,掌櫃的高興,若辦不成,掌櫃的只是生生氣也就罷了,若萬一惱怒之下怪罪於自己,那自己這份差事說不定就丟了啊。
唉,他有些無力的坐在椅子上,暗自傷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