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蔣郎中嘆口氣搖搖頭,臉上神色凝重。
郭氏的臉頓時變得煞白,眼前一黑,雙腿發軟,人開始站不穩向一邊倒去。
汪氏和二鳳趕緊扶住了她,蔣郎中接着說道:“弟媳,阿牛兄弟的脈像太微弱了,趕緊送阿牛兄弟去月山鎮德仁堂找方老先生瞧瞧吧,幸許可以治得好。我的道行太淺了,告辭。”
說着這郎中連診金都沒收,揹着箱子就快步離開了,他的話和舉止已經明確了蔣阿牛的病可能無治了,去找方老先生能否治得了也是個未知數。
郭氏受不了這個打擊,終於還是暈了過去,蔣成寶和蔣huā兒哭成了一團,場面既混亂又悽慘。二鳳強忍着心中的悲傷,在努力的想着辦法。
蔣成寶家離向陽鎮很近,但要去月山鎮卻非常遠,可能要huā兩個時辰左右的時間。不說蔣阿牛現在病情嚴重,就是病情輕微的病人,經這樣長時間的道路顛簸,病情也許都會加重一分吧,何況還是蔣阿牛這種情況。
她的腦子裡突然靈光一現,昨夜在空間裡發現的那枚紫赤色的靈藥會不會有用呢?靈藥的味道和顏色都特別像靈芝,而靈芝自古就有起死回生之功效,雖然這話有誇大之嫌,但它是空間裡的神奇產物,會不會真有此效呢。
她糾結了一會兒不管了,眼下只能試試瞧了。也許不一定能救命,但起碼不會害命的,畢竟自己先試吃過的,要不然也不敢輕易拿給蔣阿牛吃,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
她趕緊跑去了蔣成寶的廚房拿了一個大碗,然後從空間裡取一碗空間水端進了房間裡。先不說這枚靈藥的功效,空間水本身就具有神奇的功用。
不過,在喂藥之前她還是徵求了一下汪氏的意見:“娘,我這裡有一枚藥丸,是前些日子古大哥給的,他說此藥吃了可以強身健體,長命百歲的。也不知是真是假要不先給蔣大叔吃一顆下去試試?”
“成成成鳳姑娘,有勞了,趕緊喂。”汪氏沒有作聲,倒是倒在她懷裡的郭氏醒了過來,聽見二鳳的話,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了,並快速的從汪氏懷裡爬了起來,慘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希望。
二鳳微微領首但想着郭氏抱得希望太大,若這藥丸沒有起起她想要的效果,怕她會更加的失望或對自己有所怪罪,因此提醒道:“嬸子,這藥丸吃下去不能保證能治好大叔的。”
郭氏搖搖頭,淒涼的笑了一下說道:“鳳姑娘,你大叔眼下都這樣模樣了,還能壞到哪裡去。不管能否治得好,都試試吧,沒事的嬸子不會怪你的。”
二鳳這才放心的在春生和蔣成寶的幫忙下,用空間水將藥丸給蔣阿牛餵了下去,接下來就是焦急而又漫長的等待時間。
很快,懂事的蔣huā兒端着幾碗熱水過來了半垂着頭將碗放在了二鳳他們的面前,同時輕聲招呼着:“大娘姐姐,你們喝口水吧。”
大家的心思都在蔣阿牛的身上,只是微微點頭哼了聲,沒有說話。
“有勞姑娘!”只有汪明浩接過水,溫和的輕聲道了聲謝。
可能是他的聲音太過溫潤吧,蔣huā兒微擡起頭飛快瞧了一眼汪明浩,瞧見他俊逸的臉龐和淡淡的笑容,她的臉刷得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根,頭垂得更低了,忙將水放好,頂着發燙的臉站在了郭氏匠身後。
幸好此時屋子裡的焦點不在她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窘態。
等待是漫長而又煎熬的,過了約有一刻鐘左右的時候時,牀上的蔣阿牛好像動了動。郭氏立馬竄了過去,柔聲喚了句:“寶他爹。”
二鳳他們幾人也都圍了過去,蔣阿牛雖然眼睛還是閉着,但臉上的顏色明顯好看了一些,嘴脣好像也沒有方纔那般烏青,看起來正常了很多,只是他的額上滲出了細微的汗珠。
二鳳的心裡微鬆了口氣,還好沒有向壞的方向發展,郭氏細心的讓蔣huā兒拿來了幹巾,替蔣阿牛將汗給拭去。
“水,喝水。”暈迷的很長時間的蔣阿牛終於吐出了一句話來,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個字,這三個字卻給了他的妻子兒女莫大的勇氣和希望。
二鳳自告奮勇拿碗去倒水,然後端着水走了進來,碗裡的水一半是空間水,一半是huā兒剛剛燒的開水。空間水原本可以涼着喝的,但考慮到蔣阿牛在生病,還是喝溫水舒服一些吧。
蔣阿牛喝了水,又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時間,他終於不負衆望,在大家驚喜的眼計裡睜開了緊閉的眼睛,只是眼神有點兒茫然而已。
“我這是在哪裡,是不是在陰曹地府?”蔣阿牛低聲慢慢道,要不細聽,根本聽不見他的話音,身子看來還是虛弱。
衆人都一陣驚喜,郭氏和兩個孩子都圍在了他的身邊,連聲喚着:“寶他爹!是我啊。”“萋,爹!”
二鳳一家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鬆了口氣,眼睛裡終於有了笑意,真是太好了,終於醒了過來!
蔣阿牛聽到了親人們殷切的呼喚聲,眼神漸漸清亮了起來,他眼前衆人的臉也清晰了起來,心裡欣喜了起來,看來自己是從鬼門關轉了圈又回來了。
特別是看到二鳳一家人時,化眼神裡閃過驚訝和激動之色,身子動了動,看樣子想要起來。
汪氏忙勸着:“阿牛兄弟,你剛醒,趕緊躺着吧。”二鳳也輕聲附和着。
“鳳姑娘,我感覺好多了,沒事。”蔣阿牛聲音很低的說道,還非常虛弱,然後看向郭氏:“扶我起來。”
郭氏和蔣成寶倆人將他扶了起來靠在牀頭,並用一箇舊枕頭墊在了他的背後。
二鳳又讓蔣huā兒端了一碗溫熱的空間水給蔣阿牛喝了下去,替他補充一下體力。
郭氏替蔣阿牛擦了擦他的嘴,軟聲問道:“寶他爹,身子有沒有舒服一點兒?”
蔣阿牛微微領首:“嗯,好多了。”雖然聲音還很輕軟,但精神明顯好了很多,雙脣的水色正在恢復着。
“鳳姑娘,你們咋來啦。”蔣阿牛看着二鳳忙問道。
二鳳微笑着將先前對蔣成寶說的話又說了一遍,並介紹了一下汪氏。
而郭氏在一旁對蔣阿牛將二鳳喂他吃藥的事說了一遍,哽咽着道:“他爹,今兒要沒有鳳姑娘,你……你就……”
郭氏說不下去了,捂嘴哭了,想想先前蔣郎中的那番話她的心就揪着難受,若蔣阿牛真的就此撤手而去,那自己該怎麼活下去,還有孩子們該怎麼辦?幸好老天有眼,又派了活菩薩來到她家,救了夫君一命。
“他娘,快帶孩子們謝恩。”蔣阿牛的聲音也哽咽了,沒有想到自己夫婦倆人的性命全是二鳳所救。
郭氏領會,立馬從牀沿上起身,來到二鳳的面前,再次拉住她的手,抽泣着道:“鳳兒姑娘,活菩薩啊,我們賤夫婦的命要不是遇着你們賢祖孫,恐怕都沒救了。
鳳兒姑娘,現在婦人家窮,無以爲報,等你大叔身子好了以後,去你家做牛做馬來報答,現在只能磕頭以謝恩情。”
說着郭氏鬆開了二鳳的手,身子竟然向下矮去,旁邊的汪氏瞧着清楚,連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她阻止道:“妹妹,你怎麼又這樣。你的心思我們都懂,那是我們應該做的,可千萬別放心上啊。”
二鳳這才曉得郭氏竟然又想要向她下跪,忙也勸了幾句。但蔣成寶和蔣huā兒倆人卻實實的向汪氏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他們也已是淚流成河。
雖然蔣阿牛醒了,但二鳳還不敢肯定他到底是不是脫險了,對郭氏道:“嬸子,讓huā兒去請郎中再來瞧瞧大叔。”
郭氏一聽立馬應了,內疚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些。不過,也難怪,
猛得見到暈迷的蔣阿牛醒來,她一時高興給忘了。
二鳳蹙眉問道:“嬸子,前些日子見到大叔時,他還挑幾百斤的擔子呢,咋好好的染上了風寒且還這般的嚴重?他還在地主家做活嘛?”
郭氏替蔣阿牛掖了掖被子,嘆口氣搖搖頭道:“唉,你大叔前些日子累死累活的替李地主家挑穀子,可能是被汗水溼透的衣裳未及時換,拭了風。你大叔因爲我的身子不好,他吃不好睡不安,身體也弱了許多。這一拭了風,竟然感染了風寒,他又捨不得huā錢請郎中來瞧。
原以來扛扛就過去了,誰知這次的風寒竟會這般的兇狠。”
汪氏也嘆了氣說道:“阿牛兄弟,生了病可一定要去瞧,要不然你瞧瞧妹妹和孩子們多擔心多難受啊。錢huā沒了沒關係,只要人好了,還可以去掙的。”
她也是感同生受,纔有了此番感慨,想着要不是孩子們堅持讓她去看病,現在的自己哪裡會過得這般開心,自己不開心,孩子們也跟着受罪呢。
蔣阿牛無奈而又愧疚的嘆口氣,沒有說話,其實生病了他也想去瞧啊,還不是想省幾個錢嗎?唉!
二鳳將話題轉移了問道:“大叔在地主家幹活,每日的工錢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