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第241章 撲克局四王擡棺(求月票)

季尋在一百年前遇到了一個熟人,這種看着離譜又合理的相遇,讓他心中思緒久久不能平息。

你敢相信,一個人一百年都沒變過?

這徐老頭到底什麼情況?

季尋覺得,這是比他穿越時空都難以理解的事情。

一旁宋漁看着他駐足原地,也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撲克占卜鋪?

終歸不是什麼不正經的鋪子了。

宋漁隨口問了一句:“季尋先生對占卜感興趣?”

季尋可不是對占卜感興趣,但也不知道怎麼說,只能隨口道:“算是吧。”

宋漁一聽,眨了眨眼很疑惑。

季尋先生這麼有智慧的人,竟然相信這個?

看着那門牙豁風的猥瑣老頭,這面相一看就不靠譜,宋漁不忘提醒道:“可是我聽老師說過,市面上的流浪的占卜師,基本是騙子。畢竟占卜代價很大的,通常都是壽命,又或者影響自己的命格。真正的占卜師,纔不會爲了一點錢就來出來給人占卜”

廣告語還這麼粗糙,一聽就是騙子。

還不準不要錢?

誰信吶。

“.”

季尋聽着笑笑不語。

別的占卜師還真不好說。

但這位.可是真正頂了天的高人啊。

遇到熟人,季尋肯定是要去打個招呼的。

但他也本能地想到一個問題:能不能讓宋漁接觸徐老頭這個“大因果”?

萬一被牽扯了,命格不夠,可是會死人的。

就在季尋還在猶豫的時候,那簾子後,一雙精明小眼一溜轉,也看了過來。

隨即,那張蠟黃老臉笑得像是一朵雛菊,皺紋擠在了一起,越發猥瑣。

宋漁想走,可看着季尋沒動,她也就耐着性子站在身邊了。

難得遇到一個感興趣的客人,餓了頭暈眼花的徐老頭連忙迎了出來,熱情嚷嚷道:“哎喲,小兄弟,我看你這氣度,英武非凡,必定是英雄之才.噢唷,這小姑娘也了不得,眸有靈氣慧光,未來也必是大富大貴之人。二位男才女貌啊,當真般配啊。來來來,進鋪子我給你們仔細占卜一下.”

這諂媚的樣子,渾身上下都看不出半點高手氣質。

反而臉上“騙子”兩個大字越發照人。 ●ttKan ●C 〇

可聽到這話,季尋微微一眯。

這老頭隨口兩句話,開門就暴擊,一語中的。

一旁的宋漁就不這麼想了。

老師都說過,這些占卜騙子都喜歡用好聽的話來吸引顧客。

但.

這些話聽起來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宋漁突然就改觀了。

騙了就騙了吧,花點小錢聽點吉祥話也挺好。

季尋看着徐老頭主動應了出來,就不再糾結了。

宋漁能弄出這麼大個黑金商會,必然也是有大命格的人。

能遇到這位,未必是禍。

想到這裡,季尋跟着徐老頭走進了那簡陋的占卜鋪子。

帳篷裡什麼都沒有,一塊破布上擺着一副已經舊得發黑的紙質撲克。

老頭剛盤腿坐下,肚子裡就“咕咕咕”冒出聲響。

季尋看着徐老頭這手腳虛浮的樣子,哭笑不得。

昨天不是看着這傢伙領了麪包了嗎,怎麼一副餓了好多天的樣子了。

季尋看了身邊的宋漁一眼。

這姑娘也很懂事兒,拿出了一塊黑麪包,遞出了過去,客氣道:“老先生,這是給您的。”

雖然宋漁認爲這是個“假占卜師”,但都是混口飯吃的平民,她也沒半點不好的念頭。

權當幫忙救濟了。

徐老頭接過了黑麪包,一臉大喜,連連道謝:“哎喲,謝謝小姑娘。”

還沒占卜就給了報酬,這是來大活兒了啊!

季尋仔細觀察着徐老頭的言行舉止,果然形象氣質和一百年後一模一樣。

他隨口問了一句:“前輩,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徐老頭一臉茫然:“啊?這個.老頭子記憶不太好。我們見過?”

“.”

季尋笑着搖搖頭。

果然不該抱什麼期待的。

一百年前的徐老頭肯定是不認識自己的。

即便是認得,就他那記憶力,也必然忘了。

咦.也就是說,我一百年前就遇到過這位了?

這念頭一起,季尋腦子裡一個複雜的因果邏輯又冒出來:會不會百年後的我,也受到了這次見面的某些影響?

沒等多想,徐老頭已經開口了:“兩位想占卜什麼?要不,先抽兩張牌?”

畢竟已經收了報酬,這傢伙還是挺有職業道德,熱情想顯擺自己的技藝。

宋漁雖然不相信這位先生真是占卜師,但也對這種民間占卜很好奇。

她看了季尋一眼,得到了默許的迴應之後,開口道:“要不,我先抽一張?”

徐老頭也把撲克洗了一遍,麻溜地呈扇形鋪開在了黑布上:“好嘞!小姑娘,伱隨便抽。”

宋漁伸出了手去,隨手就從撲克裡抽出了一張“黑桃 8”。

徐老頭笑的眼睛一眯,解讀道:“哎喲,這是好牌啊。貴氣逼人,命不缺財。”

宋漁聽着雖然覺得這話好聽,可她宋家本來就不缺錢,也談不上多驚喜。

徐老頭那精明小眼一轉,似乎看出了這客人沒盡興。

他啐了一口口水在手掌上搓了搓,又道:“小姑娘,你可以再抽一張,多一張,占卜更準確。”

宋漁也很聽勸,又抽了一張。

翻看一看,是一張“紅桃 8”。

徐老頭看着也忍不住驚歎道:“雙 8,正應了撲克局【成雙配對】,命格有大財啊!哎喲,小姑娘不得了將來必掌權貴。”

又是一通吹噓。

“.”

宋漁聽着依舊沒什麼波瀾,眉頭彎彎。

雖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抽到了兩張 8。

但她現在薔薇商會就已經不錯了,倒也應了這占卜詞。

她可不笨,怎麼聽,都覺得這些話術是套路。

徐老頭看着眼角一抽,這客人有點難搞啊,提議道:“要不,你再抽一張?”

宋漁也覺得可以。

隨手一翻,一張“梅花 8”赫然出現。

看到這牌,徐老頭也看了宋漁一眼,倒吸了一口涼氣:“嘶【國賓登城】之局,命有鉅富!小姑娘未來怕是得富可敵國呢”

“哦?”

宋漁聽到這話,眨了眨眼,這纔有了興趣。

雖然知道是故意說給自己好聽的,但喜歡聽啊。

她腦子裡也沒想什麼,隨口問了一句:“我可以再抽一張嗎?”

徐老頭一看客人上頭了,一口應下:“當然。”

宋漁再次抽出一張撲克,一張“方塊 8”就翻開在了黑布上。

四次抽牌,抽了四張 8。

宋漁自己也覺得很神奇。

占卜詞可以亂說,但抽卡卻是自己抽的呀,怎麼就抽到四張 8了?

徐老頭表情也古怪了起來,神神叨叨道:“這是【女皇接見】,少有能與之匹敵的大牌了。若不奢求巔峰權利,已經是潑天富貴啊。”

“.”

看到這裡,即便是一旁的季尋眼角都微微一跳。

這可不是運氣好就能解釋的了。

何況他是知道百年後宋家情況。

家產說是“潑天富貴”也不爲過。

老頭這前三張牌的占卜詞,都是應驗了的。

這占卜之精準,細細一品.當真妙不可言。

然而徐老頭看着這四張撲克,卻眉頭一皺,話鋒陡然一轉:“不過.”

正常來說,這就是江湖騙子的套路話術了。

先來一些好聽的,突然一轉,說些轉折,潛臺詞是:得加錢了。

通常來說,占卜師可不都是胡謅,而是有察言觀色的本事,料定了顧客的一些情況。

這種方法也屢試不爽。

宋漁也好奇道:“老先生,不過什麼?”

她雖然也意識到自己可能被套路了,但就是想聽聽。

說着瞥了一眼季尋,看懂了他的神態,又拿出一條黑麪包。

季尋默不作聲,靜靜地看着。

換作別處,這隨手從儲物戒指裡拿出麪包的舉動怎麼都會被懷疑。

可這位老前輩,就不必避諱了。

徐老頭看着黑麪包,笑着滿口黃牙咧開,這才道:“牌是頂好的牌局了,可宇宙萬物皆有缺憾,這是法則定律。這牌局【女皇接見】又叫【夢中的祈願】.換句話說,即便是你得了滔天富貴,終究有一些遺憾,只能在夢中達成。”

“啊?”

宋漁聽着不太能理解。

她現在的財力情況,要什麼幾乎都能得到的。

她這個年紀,更不知道遺憾是什麼。

徐老頭繼續道:“小姑娘你這一生富貴不缺。但若求權利,最終是會差一步,牌局就是【虛無的王冠】;若求姻緣,牌形就可解讀爲【夢中的婚禮】.你這命格財富不缺,必然壽也長壽.只能是這二者之一了。”

說着,老頭子的餘光瞥了一眼她身邊的季尋,意有所指。

“.”

宋漁聽着微微努嘴,完全沒體會這話中深意。

權利她現在是沒什麼興趣的;

至於姻緣,明明還早吶。

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那雙晶眸中也閃爍了一抹異色。 ωωω★ тт kán★ ¢ ○

一旁全程沉默的季尋,聽着這話,更是陷入了久久沉思。

這老頭斷言了一個百年之局啊。

徐老頭看着突然沉默的兩人,悄然把兩條黑麪包收了起來,還以爲自己說錯話了,又說了一句彌補的:“老頭子再送小姑娘一句卜詞,且記得:時光漫漫,山花爛漫,終有花開花落;這煙火人間,事事遺憾,事事也值得。”

“.”

宋漁聽着,眨了眨眼。

這話,好有道理的樣子。

那一剎那,恍惚命運正因爲這次際遇,冥冥之中與某些因果牽扯了。

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襲上心頭。

她第一次覺得,這老頭子好像說的有點道理。

抽了四張牌,占卜也結束了。

宋漁突然就沒了的興致。

那些話是喜歡聽的,但都聽得差不多了。

她看向了一旁面無表情的季尋,還以爲自己貪多,耽擱了時間,略顯歉意:“季尋先生.?”

季尋恍然從夢中醒來,眸光這才聚焦。

看着宋漁,微微一笑。

能有這經歷,這姑娘現在還不明白到底遇到了什麼。

不過,季尋也沒想多說的意思。

因爲他自己都很疑惑:命運是定數,還是變數?

徐老頭四張撲克斷言了宋漁一生,那麼,真就不可改變?

這彷彿牽扯了某種人類眼界看不到的高維規則。

季尋知道徐老頭不認識他,直接道:“前輩,能幫我占卜一下嗎?”

徐老頭一副來者不拒的諂媚笑容:“當然。”

立馬“嘩啦啦”地將撲克重新洗了一遍。

季尋問道:“我抽幾張?”

徐老頭想想,問道:“你占卜什麼?”

季尋一口說道:“就佔‘超凡之秘’吧。”

徐老頭琢磨道:“那就也抽四張?”

季尋也不墨跡,直接就抽出了一張、第二張、第三張,然後是第四張。

黑桃 K、紅桃 K、梅花 K、方塊 K。

很神奇的是,季尋也和宋漁一樣,抽到了四張點數一樣的撲克。

不過卻是國王牌。

如果不是親眼看着撲克沒問題,連季尋都要以爲這撲克被做了手腳了。

看到這裡,宋漁也驚訝了,眸光好奇地在四張牌上來回看了看,似乎想看看是不是魔術牌。

一旁的徐老頭臉皮也莫名跳動,遲疑道:“這”

他雖然記不得自己“大號”。

但他是真懂占卜的。

看着四張撲克,再看着季尋,又瞥了瞥他身邊的宋漁,這老頭表情古怪極了。 今天什麼日子,盡遇到些怪胎?

季尋也沒催促,看着徐老頭,靜候下文。

徐老頭覺得,那兩塊黑麪包拿虧了。

但終究得了報酬,也只能硬着頭皮解釋出了卜詞:“如果單一張兩張 K牌,都是絕好的牌,位極巔峰,不是貴族都是大領主的命格。三張國王牌,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是了。可你這個牌型,已登巔峰,盛極必衰,在占卜裡有個說法叫【四王擡棺】.”

這名字一聽就不吉利。

季尋卻全然不在意。

他也是第一次聽到這說法,淡然笑道:“哦?前輩儘管直說,有什麼我都能接受。”

徐老頭看着撲克,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幽幽道:“不是不好,也不是好。這牌型頂天大,可也命運多厄難.老夫說不清楚。即便說得出,你也聽不明白。”

宋漁話聽着這話,覺得這話就有些故作高深的嫌疑了。

但季尋卻知道,這是真高深。

聽了,就仔細琢磨着。

“多謝前輩。”

季尋聽出了徐老頭不願意多說,也沒想多問。

如果自己的未來是無法改變定數,他還真沒興趣知道結局。

知曉結局人生,對他來說就真就少了太多樂趣。

但這也是困擾他的問題。

這個世界恐怕沒人能解釋。

如果真有。

季尋覺得自己認識的人裡,徐老頭就是唯一。

不問不快,他直接道:“前輩,能冒昧地問一個問題嗎?”

看着老頭投來的詢問目光,他直接道:“您說.占卜出來的結果,是可以改變的,還是定數?”

徐老頭直接道:“所謂命數,自然是避不開的,才叫命數。”

說着,這老頭像是嘴瓢了,後面的話竟聽着有砸自己飯碗的意思:“很多人喜歡占卜,哪怕提前知道了結果又如何?預言的本質是‘觀察’。就像是你知道了未來會發生什麼,無論你做什麼,結果都註定會走向那個定數。就像是生命的盡頭是死亡一樣,這其實就是某種宇宙法則定數。”

季尋:“也就是說,是改變不了的了?”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是好事兒。

也就是說,至少宋漁和小斑鳩,能活到百年後,再遇到自己?

不過,對於這種無法改變的未來,季尋總覺得沒有期待。

人生如果是定數,那麼一切的努力、冒險、機遇,意義又在哪兒?

氣氛突然變得有點沉寂。

一旁的宋漁也察覺了他突然變化的情緒。

但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只能靜候一旁。

“也不是。”

徐老頭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又道:“這是對普通人的一生來說,這確實是改變不了的。低等生物的位格,有什麼能力去改變創造他們的宇宙法則?像是你畫了一幅畫,會讓畫裡的人物改變了你的念想?人如螻蟻,渾渾噩噩一生,甚至從未思考過活着的意義,定數與否,也無意義。當然,你既然佔的是‘超凡之秘’.那就有例外。”

季尋聽着眸光一亮,期待道:“哦?”

“觀測本身就是某種程度上的‘干預’。只是當局者無法理解而已”

徐老頭清了清嗓子,說出了一些普通人聽似故作高深的話來:“除非你領悟了高於你現階段生命層次的宇宙法則,才能窺破當前命運法則的桎梏。就像是‘畫’足夠好,好到了讓你不自覺地想讓它變成它想變成的樣子不過,這問題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多說無益。甚至問題本身就沒有意義。這個問題你無論問誰,都給不了你答案,只有你自己站的夠高,這個問題於你纔有意義。”

說着,他看了季尋一眼,這才最後說道:“超凡的意義在哪?在我看來,就是通過超凡這條途徑窺探宇宙的終極.”

一旁的宋漁已經聽得迷糊了。

明明那些話她覺得自己都聽懂了,它們卻像是會走動,又從自己耳朵裡又跑掉了。

好像聽到了一堆話,但一句沒記住。

完全沒在記憶裡留下任何內容。

這姑娘表情滿是疑惑,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季尋,卻發現他已經陷入了無比深邃的沉思。

一時間,帳篷裡沒人開口。

半晌之後,季尋自嘲一笑,搖搖腦袋,揮去了那些現在他完全無法理解的思緒,躬身一禮:“多謝前輩指點。”

徐老頭一副悠然神態,很有高人氣質。

但下一瞬,他那眸光裡的嘚瑟和搓搓手的小動作,就讓這氣質瞬間崩塌。

那表情很真實的表達了他的想法:客人您看,聽高興了,是不是得加錢?

季尋對這老頭的性格也不陌生,且很理解。

他笑笑就示意宋漁:“能幫我再給這前輩一塊麪包嗎?”

不用太多,足夠就好。

這老頭是有點喜歡貪小便宜,但他可不是真在乎什麼金錢。

他要找的是他要找的東西。

宋漁也很乖巧地又拿出了一塊麪包。

徐老頭一見這兩個客人如此闊綽,忍不住得意忘形,伸手一把接過了麪包。

可就是這一伸手,衣袖裡突然就露出了一個很特殊的傷口。

兩個血洞,像是毒蛇咬的,但更大。

季尋突然意識到什麼,問道:“前輩,您被吸血鬼咬了?”

徐老頭老臉一慌,連忙掩飾了自己的袖子:“你可別到處亂說,我我.我沒變怪物。”

季尋看着這老頭一副怕事的樣子,非但沒擔心,反而輕鬆笑道:“前輩,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說,如果你.你需要更多食物,可以給我說。”

他可不擔心這老頭會死。

誰死了,這傢伙都不會死。

只是好奇,不是說被咬了會變成吸血鬼嗎?

這老頭怎麼沒變?

再一想麪包就想得通了。

看上去,被咬的副作用好像就是吃的多點了?

當然,季尋也覺得不變才正常。

畢竟吸血鬼未必比這位更神秘。

一旁的宋漁聽到這話,也才意識到事情不簡單。

她可是親眼見識過那些吸血鬼的恐怖的。

這老者.竟然被咬了?

她心中本能地有些慌亂。

但看着季尋依舊一副淡然的神態,宋漁這才壓制那種想立刻離開帳篷的想法。

徐老頭一聽季尋這話,那精明的小眼轉了又轉,彷彿經歷了複雜的心理抉擇。

他看着季尋二人確實沒什麼惡意的樣子,這才解釋道:“噢,抱歉,我確實.遇到了一點小意外。但我不記得這傷口怎麼來的了。只是昨天聽說難民營裡有人被怪物咬了會感染瘟疫,所以才擔心你們誤會”

“.”

聞言,季尋也不奇怪。

這老頭經常性的失憶,再正常不過。

但如之前猜測的那樣,徐老頭出現在這裡,註定就不簡單。

季尋想着正好問問那污染源頭,便問道:“前輩,你知道那‘吸血鬼’到底怎麼回事兒嘛?”

“我哪兒知道?”

徐老頭本能地就不想多說。

但看着季尋又遞出來的麪包,他這才道:“我覺得可能是某種古代封印的瘟疫泄露了吧?聽說這些天一些黑衣人正在找源頭.”

“果然是瘟疫嗎。”

這話出自徐老頭之口,季尋也基本可以確定了,那吸血鬼血脈污染就是一種瘟疫。

他又問道:“您覺得源頭在哪兒呢?”

徐老頭白了他一眼,“這誰知道.”

但看在黑麪包的份兒上,他一臉很努力地回想後,這才憋出了幾句話:“不過我在古書上看過,秘銀是封印瘟疫最好的手段之一。朗姆郡這附近大片都是稀有金屬礦層,如果你想找,可以朝着這方向去試試”

“???”

季尋本就是隨口問問。

可沒想真問出了關鍵線索。

秘銀?!

一聽到這個關鍵詞,季尋腦子裡立刻冒出了一個念頭。

那就是,宋漁手裡那張“藏寶圖”不就是說,這附近有一個秘銀礦嗎?

這種特殊的魔導金屬確實大量用在了超凡用途。

沒想還能封印瘟疫上。

季尋看了宋漁一眼,也看出了她的震驚的。

兩人顯然是想到了一起去了。

而且季尋腦子裡還聯想到了更多。

他不僅僅是聽說秘銀礦井,還見過!

之前他在獲得狼人血脈的《貪婪礦井》那個異維空間,他就親身遇到過一個完全用秘銀做的封印祭壇。

他手裡的第二個【咒文陶罐】,就是在那個祭壇裡拿到的!

“咦”

季尋腦子裡思緒飛轉。

如果徐老頭沒出現在這裡,他還覺得可能是巧合。

畢竟這地底世界像是【秘銀】一類的稀有金屬礦脈並不少見。

老頭+吸血鬼+秘銀礦脈,三個加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但現在這情況就是,波頓鎮附近那條秘銀礦和吸血鬼污染極大可能有直接關係!

不過。

已經說了這麼多,從徐老頭嘴裡已經打聽不到更多的消息了。

季尋也沒強求,離開了帳篷。

兩人走出了帳篷。

宋漁的表情也古怪極了。

之前聽着那一通莫名其妙的占卜,她心裡就覺得很奇怪了。

現在又意識到自己的秘銀礦和吸血鬼瘟疫又牽扯上了,事情就變得非常複雜。

如果真是那樣。

她現在要考慮的就不僅僅是獲得領主契約的問題。

還得考慮污染。

真要是那秘銀礦脈是封印瘟疫用的,可就很危險了。

說不定還不能開採,白白浪費了一大筆錢。

想到這裡,宋漁的表情都愁成了一團。

苦思冥想也想不出結果,她只能詢問道:“季尋先生,你認識剛纔那位老先生?”

季尋也在思考那些問題。

他最疑惑的是,徐老頭被什麼咬了?

雖然咬了肯定死不了,但能咬那老頭一口的,來頭必然不簡單。

聽到宋漁的問題,他點點頭:“嗯。”

想着既然都已經牽扯上了,季尋直接道:“那位前輩是很厲害的高人。”

“啊?”

宋漁一聽也非常詫異。

她萬萬沒想到剛纔那一看就是民間混子的占卜師,竟然是高人?

別人說她肯定是不相信的,但開口的是季尋。

宋漁表情就更糾結了。

如果是高人,那就是說,自己即將到手的礦脈真有問題?

季尋知道她在想什麼,笑笑寬慰道:“沒事兒。真遇到事兒了,再解決就好。”

之前的占卜也不是完全沒聽懂。

但至少得出了一個結論:他現在的層次是改變不了命數的。

也就是說,這位宋家小姐,大概率能活到百年之後。

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宋漁看着季尋的表情,嘟了嘟嘴:“哦。”

兩人回到了帳篷,又繼續混在難民裡隱匿了起來。

雖然打聽到了一些情報,但現在兩人什麼都做不了。

宋漁的計劃是,還是等聯邦那邊把領主交接檔案拿回來,先把這個波頓鎮領主當上再說;

而且那時候,宋家派來的增援,應該也差不多到了。

她也有足夠的力量去解決問題。

計劃就是不變應萬變。

這位財閥家的小姐就和季尋一起每日窩在了帳篷裡,也沒什麼抱怨,反而越來越適應。

兩人每天除了冥想修煉,就是出去打聽消息。

兩人漸漸熟悉。

日子倒也過得安穩。

但漸漸的,波頓鎮這邊的難民也越來越多。

聽說是戰場局勢發生了大變,費利蒙伯爵和伯恩議員之間的戰爭似乎要分出結果了。

費利蒙伯爵大有潰敗的架勢。

季尋也發現了,難民營裡明顯多出了一些潰逃的軍士和一些可疑的傢伙。

直到第五日,就發生了一個大問題。

季尋在棚戶區看到了之前遇到的 X局那三人組。

不過,是屍體。

有人殺了 X局的人!

死三個人事兒是小。

但背後牽扯的事故卻大了。

那三人是調查“吸血鬼事件”而來,現在被殺了,也就意味着,瘟疫污染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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