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魔女蘭陵斯特

第368章 002號頭等車廂

其他賭客都願賭服輸,拿出了之前下注的籌碼。

季尋此刻看着的那老狐狸的目光就格外刺眼。

打也打不過,耍賴嘴硬的藉口也站不住腳。

更何況幽冥列車的列車員開口了。

胡七爺的臉色一陣陰晴不定。

但終究是傳奇強者,還得給自己留點顏面。

不僅僅是爲他自己,還有白家和一衆仙家。

胡七爺冷哼一聲:“好,願賭服輸!”

說着,他擡手一招,就準備拿起剛纔散開的咒文繃帶重新將右臂給封印起來。

可這時候,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胡七爺認輸的那一瞬,那股心氣一下子就滅了。

命格的重創,冥冥中打破了什麼契約,立刻失去了對那禁忌魔器的控制權。

驀然間,黑色手臂突然膨化,當即就要畸變。

胡七爺面色猛變,竭力想要控制手臂畸變的事態。

可還是晚了!

依靠這件【黑魔】,他纔有了今天的傳奇境界。

也因此早就被這件禁忌魔器污染,成了器奴。

他完全控制不了右臂那股失控的狂暴魔神之力,陡然間,手臂上的七張黃色符籙齊齊亮起,像是要自行揭開,同時一股難以描述恐怖黑氣井噴而出。

“不好!”

胡七爺面露大駭,左手死死卡住右臂肩膀,看着是想將手臂扯斷。

可黑色手臂彷彿有一股邪魅靈性,根本沒給宿主壓制封印自己的機會,冒出的黑氣瞬間逆流,“嗖”的一剎那,胡七爺的身體就像是漏氣的氣球乾癟了下去。

靈魂、肉體,連帶着他身後的狐仙虛影,一併被吸入了手臂。

黑色手臂吸收了宿主血肉,兇性絲毫沒有收斂,給人感覺像是手臂中封印的無數恐怖存在要時空脫離。

車廂裡,一衆仙家們也如臨大敵,似乎對這手臂非常忌憚。

然而沒等手臂肆掠,像是觸動了什麼禁制,車廂裡靈光一閃間,手臂上躁動的魔氣一下子就被壓制了下去。

符籙靈光頃刻黯淡,纏繞的繃帶被一股無形之力捲起,轉眼將黑色手臂包裹的嚴嚴實實。

外溢的魔氣頃刻一掃而空。

“哐當!”

手臂落在了車廂的地板,全然沒了動靜。

雖然有點小小意外,但結局還是,賭注擺在了眼前。

不遠處,全程看着這一幕的季尋,眼裡也滿是驚訝:“噬主?吃掉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邪門的遺物。

他剛纔很清楚地感受到了一股邪惡暴虐的氣息,所以,【黑魔】肯定有器靈的。

不過它好像並不被主人操控,還把主人當養料給吃了。

像是一頭根本沒被馴服的野馬,摔死了想要駕馭它的騎士。

季尋目光微微一眯,想到了一種可能:“不會這手臂封印的那些能力,就是‘吃人’得來的吧?”

想到這裡,他嘴角微微拉扯弧度,心中嘖嘖稱奇:“有意思.”

面對這種邪物,季尋非但不覺得恐懼。

反而覺得有種很對胃口的感覺。

就剛纔那畫面,他彷彿和那手臂有了共鳴,

聽懂它吃人時的桀驁不馴的表態了:沒本事,就別當我主人!

車廂裡鴉雀無聲。

哪怕是秦如是,看着這繃帶重重封印的手臂,都一臉嚴肅。

功效強是強,可這東西噬主,讓人一下子就沒了興趣。

季尋倒是全然不在意,走過去拾起了地上的手臂,還很客氣地問了一句:“這遺物是我的了,諸位沒意見吧?”

當然沒有意見。

車廂裡的旅客們看着季尋的眼神有點古怪。

渾身黑氣的列車員也沒說什麼,只提醒了幾句:“東西既然是你贏的,你當然可以拿走。不過這【黑魔】是白家傳承下來的,至少近幾代宿主,都是被反噬了。閣下自己小心。”

季尋聽着垂下眼瞼,露出了一抹認真的思索。

沉吟了一瞬,他笑着迴應了一句:“嗯。多謝告知。”

雖然不怕,但他也沒大意,隨手又從儲物戒裡拿出了個盒子,把手臂裝了進去。

然後又貼上了封印咒文符籙,隨身背在了後背。

鬧騰了這麼一番,車廂裡的氣氛已經很奇怪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季尋兩人。

好在剛纔還贏了一張【霓虹頭等廂車票】,不用繼續待在這普通車廂裡。

列車員看着季尋手裡的車票,沒等他們詢問,道:“你們可以去頭等車廂,需要給你們換座位嗎?”

季尋看了秦如是一眼,看着她點點頭,便迴應道:“當然。”

列車員:“你們跟我來吧。”

季尋和秦如是兩人就跟着列車員穿過了幾節普通車廂。

和之前那節一樣,車廂裡都塞滿了人。

直到現在,季尋其實已經看明白了,這些乘客都是仙家。

氣息強弱不一,其中不乏一些深不可測的存在。

這【霓虹】幽冥列車,其實就是仙家專列。

季尋之前爲什麼白家的仙家爲什麼扎堆在這列車上,以爲是衝他們兩人來的。

但現在看來,並不是。

他們兩人還不值得這麼多的仙家扎堆。

剛纔一路走來,除了仙家,季尋還看到了車廂裡還有幾個帶着小孩明顯是人類的旅客。

秦如是之前也說過,她小時候在長輩的帶領下乘坐過一次。

但家族裡的長輩也沒給她說這列車是怎麼回事兒。

想到這裡,季尋隱隱有些明白了。

白家的子嗣到合適的年齡都會乘坐這趟列車,其實這就是一次試煉。

是讓身懷絕技的仙家們挑選宿主。

這也是季尋之前爲什麼從紅隼那裡得到了精氣卡,又從小偷那裡得到【仙法·妙手空空】。

其實都是列車上默許的規則。

仙家們會出一些小考驗,給乘車的白家子嗣一些機緣。

但這種試煉不能明說。

不然也就失去了意義。

這也是秦如是之前應該猜到了,但沒給季尋明說的最重要原因。

季尋現在猜到了,也同樣沒說出口。

只是感慨白家的底蘊。

兩人就這樣一路走,很快就走過了嘈雜的車廂。

列車的頭等座都是有獨立包廂的。

季尋好奇包廂裡都是些什麼乘客。

想着之前的普通車廂是給白家子嗣試煉的,那麼這些車廂呢?

門關着,什麼都看不到。

走過了十幾個密閉車廂,兩人這才走到了黃銅銘牌上寫着002的包廂。

聽了聽呼嘯聲,這裡應該在列車靠前的位置。

距離車頭還有幾節車廂。

渾身黑氣的列車員全程沒有廢話,打開了車門,示意道:“二位,這是你們的座位。”

季尋:“好的,謝謝。”

秦如是也禮節性地點點頭。

看了一眼,包間裡一盞橘黃色燈光照出一片古典奢華的內飾傢俱。

雖然面積不大,

可有牀有沙發,還有獨立的衛生間。

比硬座好太多了。

就在兩人以爲換作就是這是一次普通的換座位行爲的時候,列車員提醒了一句:“還有,二位無論聽到什麼,又或者看到什麼.沒到站之前,都不要打開包廂門。儘量不要出來走動。”

“???”

季尋立刻偏頭看了列車員一眼:什麼意思?

這句話的信息量好像很大。

秦如是顯然也不知情。

列車員彷彿完全沒想多解釋的意思。

只把自己告知的職責履行了,轉頭就走。

留得面面相覷的兩人。

秦如是想到了什麼,身上仙靈之氣一漏,朝着那已經轉身離開的列車員道了一聲:“多謝前輩指點。”

這聲客氣,讓那列車員止步了一瞬,還真多了一句提醒:“噢,多說一句。你們剛纔贏下的遺物【黑魔】,曾經就是007號車廂乘客的”

說着,再沒回頭,走着走着,身影像是幽靈一樣漸漸透明,消失在了車廂裡。季尋和秦如是目光觸碰,齊齊靜默一秒。

他們這才意識到,這寬敞的特等座,似乎也不那麼好坐的。

那些包廂隔壁,還有別的乘客。

但只是一瞬,季尋就輕笑一聲,打破了這種沉默。

秦如是知道他的性格,自己也同樣不懼,兩人就走進了包廂。

關上了房門,陰氣陰森的感覺立刻就隔絕開來。

季尋琢磨了一句:“聽那列車員的意思是,007號車廂的旅客還在車上?”

人類肯定活不了這麼久。

大概率是什麼特殊存在。

而且這樣的特等座包廂隔壁還有十幾個。

有得熱鬧了。

說着,他坐在了沙發上,又嘀咕了一句:“這幽冥列車秘密很多啊。”

雖然意識到可能有危險,但他臉上卻看不到半點怯色。

反而,他對這充滿了秘密的列車騰起了十分好奇。

上次夏牧城遺蹟也乘坐過一輛幽冥列車,就是不知道兩趟列車有什麼聯繫沒有。

“我也不知道。”

秦如是搖搖頭,迴應道:“這【霓虹】列車的權限很高,除了白家少數幾人,沒人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兒。不過就我目前知道的情報來看,這‘002車票’原本是白家家主持有。”

她對這趟列車知道的最準確的信息來源,就是小時候乘坐過的那次了。

季尋聽着也不奇怪。

甚至他覺得,如今東荒白家的高層,也不見得完全知道這列車的秘密。

畢竟僅僅是剛纔那【黑魔】,品階之高,連傳奇卡師都不能駕馭。

作爲原主人的007號包間的乘客,一定高於傳奇境很多。

所以,只能是當年塔倫時期白家傳承下來的了。

想到了什麼,季尋又嘀咕了一句:“嘿這麼看來,那老狐狸拿出這張車票,似乎就是想着萬一輸了,也能擺秦姨您一道.”

“嗯。”

秦如是也想到了這點。

既然她想要拿到另外兩件傳承至寶,還得到白家一衆仙家們的認可。

所以這趟列車也必須乘坐。

而且對方也是規矩之內使的手段,她如何都得接下。

兩人都沒在意。

反而都覺得這頭等車廂讓人身心很放鬆。

秦如是坐在了牀邊,高開衩的旗袍坐下之後,白皙修長美腿露了出來。

她優雅地將雙腿迭起,偏頭看着季尋正興致勃勃地把玩繃帶裹着的斷臂。

想着,她還是提醒了道:“這遺物很危險。你小心點。”

“嗯。”

季尋當然想得到。

惡魔能引誘人墮落,是因爲惡魔給出誘惑讓人無法抵抗。

這手臂在任何卡師眼裡,都有讓人難以抗拒的誘惑。

僅僅是那“技巧+99”和“元素親和+50%”兩個詞條,對修行都有巨大的效率提升。

在季尋手裡,他自信能提升數倍的修行效率。

以至於,哪怕是知道這東西很邪門,都會讓人有種覺得值得冒險賭一把的念頭。

越是危險,越是詭異神秘,就越是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這對季尋的性格來說,更是如此。

秦如是正是熟悉他,纔會開口提醒。

季尋也知道。

嘴上雖然沒說,但他心裡無數個念頭篤定,自己一定會要試試的。

如果換作之前,他一定會一心鑽研各種方法,試着嘗試解封那件遺物。

但現在不同。

除了這個念頭,「我即世界」也會自動推演風險。

季尋沉吟了片刻,想到的一些別的思緒,輕鬆道:“相比遺物本身的危險。背後那佈局人的目的,才更值得注意呢。”

秦如是看了他一眼:“哦?”

季尋推演到了一些有意思的結果,笑道:“看上去,某個傢伙分析過我的心態,專門做了一個局呢.”

看上去是季尋靠賭命贏下這條手臂。

過程也毫無破綻。

但其實,還有一種可能:假如對方料到手臂會輸出去呢?

季尋局的如果是自己設局的話,就一定會考慮A方案失敗之後,B方案如何繼續達成目的。

賭博贏了,這是就A方案;

不過要是賭博輸了,武力也輸了,那麼就該啓動B方案了。

所以逆推回去,事情的因果也不那麼難被理解了。

“某人希望我使用這【黑魔】,然後控制我的身體。雖然不知道要怎麼辦到,但想着應該是遺物本身具備的一些特殊能力。比如‘惡靈附體’又或者‘仙家降神’的手段”

季尋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他又繼續道:“爲此,之前那老頭還丟了性命,倒是捨得花本錢。不過我估摸着,他未必知道自己在局中.”

秦如是聽着也覺得有道理。

她知道季尋精通「我即世界」這門魔神秘法。

只要情報足夠多,任何邏輯上問題,都不可能瞞得過他。

季尋得出了結論:“所以,未來某一刻,我大概率會使用這手臂。現在要考慮的是,真要動用了這件危險的遺物,怎麼能讓風險降到最低.”

秦如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嗯?”

知道了有人佈局,還上當?

季尋眼底掠過一抹躍躍欲試,完全看不到對風險的退縮,解釋道:“只要不立刻放棄遺物,遲早都會面臨這個問題的。何況,如果是我,一定會給對手製造這種機會的。”

知道是被人算計,越是激起了好勝心。

對方高明的地方就在於,正是把他這種心態也算計其中。

佈局的人是個高手啊。

就是想到這裡,季尋才覺得有意思。

秦如是看了他一眼,沒再多勸說。

就是因爲清楚季尋的性格,沒勸說,也知道勸不了。

她覺得自己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地分擔一些風險。

季尋看了看車廂,道:“不過,眼下更要緊的是,我們是否能安穩下車呢。”

停頓了一瞬,他看着牀上坐着的秦如是,問道:“秦姨,伱有沒有發現,這個包間對靈魂有特殊的溫養效用?”

秦如是點點頭:“嗯。”

她更明白這意味着什麼,直言道:“不僅僅是車廂裡,整趟幽冥列車,可能就是白家溫養仙家的特殊秘境。”

季尋聽着陷入了沉思。

之前夏牧城那趟列車和“時間法則”有關。

而這一趟【霓虹】,似乎是和“靈魂”有關。

有什麼關係嗎?

與此同時。

極盜城白家。

奢華莊園的某個小樓裡。

一個俊秀的青年正在悠閒地下棋。

他對面不是人類,而是一隻雙瞳妖異的【金瞳仙狐】。

俊秀青年正是白巍。

正下着棋,有人匆匆來彙報了一條急訊。

“剛纔七叔公的命牌碎裂了。”

“哦。”

白巍聽着眸光有些許顫動,但神情沒有任何異色。

他依舊和對面的金瞳狐狸下着棋,嘴裡呢喃道:“能擋得下有那件遺物的七叔公,看上去,我那位姑姑應該是破七階了。嘖嘖,還真是讓人意外呢看來上次泰隆機械城一站,她撞到了大機緣呢。”

金瞳狐狸:“上次瘟疫沼澤,巍小子你喚醒我們的時候,我就察覺了應該有位更強大的仙家存在。現在看來,可能就是那人的契約仙家了。有那位庇佑,能破七階也不奇怪。”

白巍輕鬆笑道:“都是白家的血脈。哪怕真是哪位祖靈大人真的還在,也不會隨意插手的。何況沒拿到【仙法密卷】和【萬仙燈】,我那位姑姑也溫養不了一位祖靈大人的。”

白家能延續這麼久,家族內部的競爭機制一直都在。

越是強大的仙家,越是希望有一個強大宿主和日益昌盛的白家。

所以幾乎不會干預這種內部競爭。

想到這裡,白巍挑眉道:“不過話說回來,我們白家出了這麼大力,才讓月神順利降臨。也該讓那位幫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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