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漢王:C!這賺錢的速度,比我貪污都快!
聽到朱瞻基的話,這小太監當場便愣住了。
“長孫殿下,這.”
瞧着那小太監爲難的模樣,朱瞻基沒有給他任何迴旋的餘地:“站着幹什麼?”
見長孫殿下臉色一沉,那小太監趕忙便起身告退一聲,朝着皇宮之中而去。
而太子府中的朱瞻基心知這小太監回話後,而是肯定還要自己來,朱瞻基沒敢多留,徑直便朝着府外走去。
他是要躺平,二叔在那監國的位置上也對自己躺平有好處。
可是,不能爲了躺平而瞎忙活,這不成了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
所以,趕緊跑纔是正道。
可就當朱瞻基剛剛走到大院門口時,迎面便撞見了自己的二叔朱高煦。
“大侄子!”
聽到二叔的聲音,朱瞻基頓時感覺腦子疼。
瞧着正準備出門的朱瞻基,朱高煦趕忙捧着個笑臉過來,說道:“大侄子,你這是要躲二叔啊。”
聞言,朱瞻基也只能是笑了笑,說道:“二叔這叫說的什麼話,侄兒我躲二叔做什麼,這不是出門有點事情要辦嗎。”
可朱高煦卻說道:“那爲什麼二叔派人來找,你不去?”
朱瞻基也說了:“那二叔你怎麼自己來了?”
這叔侄倆對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就當朱瞻基發愁怎麼推脫之時,那朱高煦卻說道:“大侄子,伱說老爺子這不是故意折騰人嗎,他明知道這朝廷的戶部沒有銀子,他還非要你二叔我去籌備軍餉,還兩百萬兩銀子,你說,二叔去哪給他變出點來?”
對於二叔的話,朱瞻基也只能是笑笑不說話。
可朱高煦顯然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繼續說道:“大侄子,你腦子轉的快,這事還得你幫二叔我想想辦法,不然二叔沒辦法給老爺子交代啊。”
面對二叔的話,朱瞻基只能是無奈的說道:“二叔,你把侄兒這腦子當什麼了,二百萬兩白銀啊朝廷一兩銀子沒有,侄兒又不是神仙,又不能憑空變出這兩百萬兩銀子。”
還真不是朱瞻基不肯幫忙,這件事就這麼擺在這,兩百萬兩銀子,他去哪裡給變出來,又不是在修仙,腦子一動,多少銀子也能變出來。
聽着朱瞻基的話,一旁的朱高煦也不由皺起了眉頭,他也清楚朱瞻基說的話是事實,兩百萬兩白銀,不是兩百兩,他二叔來賣個笑臉,大侄子說給就給了。
可就算是清楚這個道理,朱高煦也是沒有辦法了。
“大侄子,二叔這次是真沒招了,你說什麼也得給二叔琢磨琢磨。”
聽着二叔的話,朱瞻基沉默了片刻後,說道:“二叔,這國庫裡沒有銀子,老爺子知不知道?戶部沒有銀子,老爺子知不知道?既然老爺子都知道,那爲什麼他還要讓你籌措軍餉呢?”
朱瞻基這話也只能說到這裡了,再多,可就說透了。
然而,在聽到朱瞻基這話後,那二叔朱高煦卻說道:“大侄子你的意思是,老頭子在考驗我?”
朱瞻基的眼角一抽。
頓時感覺自己這個二叔算是沒救了。
看來小時候擠那一下不輕啊
“我的意思是,有多少錢辦多少的事兒,既然沒錢了,那就不辦事兒,回去跟爺爺說吧。或許就讓爺爺親自教教你這差該怎麼當。”
聽着這話,朱高煦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好嗎?”
朱瞻基無奈的拍了拍二叔的肩膀:“二叔,老爺子是你爹,沒錯吧?你是老爺子的兒子,這也沒錯吧?那兒子去跟爹請教請教這治國的策略,總沒錯吧?”
在朱瞻基仔細的教導下,二叔朱高煦終於是回過味兒來。
“對啊!監國王爺不能說沒錢,也不能說辦不了,可兒子去跟爹請教一下,總沒錯吧!”
在想通這個道理後,二叔朱高煦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驚喜之色。
“你瞧,就說你小子的腦袋瓜轉的快吧。”
在笑着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後,二叔朱高煦便直接說道:“我這就去請教老爺子這治國的辦法。”
瞧着二叔一臉高興的離開,朱瞻基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起身也朝着外邊走去。
雞鳴寺。
隨着朱高煦的到來,很快他便在那雞鳴寺的廂房中見到了自家老爺子。
正坐在地上與那老和尚下着圍棋的朱棣緩緩開口,問道:“你不去籌措軍餉,來老頭子我這裡做什麼?”
聽到老頭子的話,朱高煦趕忙便捧上了笑臉,說道:“爹,兒臣初次監國,在這監國的時候遇到些困惑之處,想請爹指點指點。”
聞言,朱棣頓時一愣。
這是他家那老二能說出來的話?
他還會請教了?
可在細細想了想後,便明白了怎麼回事,不由笑着說道:“哦?老二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老大那一套了?什麼困惑,說來聽聽。”
朱高煦趕忙接話道:“爹,您叫兒臣在朝廷籌措兩百萬兩的銀子用作軍餉,可是兒臣思來想去,這戶部無錢,國庫無銀,還要整整兩百萬兩銀子,兒臣實在是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還想請爹您指點指點兒臣,兒臣辦差時也好有個方向不是。。。。”
在聽到朱高煦這話後,老頭子朱棣頓時便明白了他這話中的意思。
這意思是我讓你籌措軍餉,你不知道去哪辦,我拋給你的問題,你現在又重新拋回來了嗎?
朱棣一眼便看透了這小子的心思。
可他朱棣是什麼人,他能讓你這計策給如意了?
緩緩轉過頭,故意沉着臉看向了朱高煦問道:“這事情還得老頭子我教你嗎?老頭子我要是把這事兒給辦了,還要你來監這國做什麼?怎麼辦不了了?要是辦不了就把位置讓出來,讓能辦的上去。”
老頭子朱棣看似在用商量的語氣與那漢王朱高煦說着話,可這話中威脅的意味已經是顯而易見了。
那老二朱高煦自然也是聽的明白,一時間被老爺子這麼盯着,腦門上都泛起了汗珠。
“爹你知道的,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兒臣就是”
可還不等那漢王朱高煦將話說完,老爺子朱棣便當即打斷了他的話,問道:“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哪個意思呢?讓你爹我幫你把這事兒給辦了,然後你坐龍椅?要不咱們爺倆換換位置?你做皇上,我來當漢王?”
說這話時老爺子朱棣的臉上沒有半點生氣的表情,反而是異常的平靜,好像說這些話時真的不清楚那漢王朱高煦的意思一般,很認真的在詢問朱高煦的意思。
可這些話落到那漢王朱高煦的耳中,就不得了了。
頓時慌張的說道:“爹,你知道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到底是哪個意思呢?”
聽到老頭子的話,朱高煦便明白,今兒這事是問不下去了,再問,老頭子就要發飆了
“爹,兒臣先退下了”
聞言,朱棣還故意問道:“沒事了嗎?”
“沒事了”漢王擦了下額頭上的汗,說道。
“嗯,下去吧。”
“是。”
隨着那漢王朱高煦從廂房之中趕忙離去之後,屋內突然響起了老頭子朱棣的憋笑聲。
坐在他對面的老和尚姚廣孝,在下棋的同時,也是忍不住的搖頭一笑。
這漢王在他家老頭子的面前,終究不是個對手啊.
這要是換了太子過來,這個辦法倒是可行,太子在這朝政之事上也頂的住壓力。關鍵這招,他太子朱高熾用的也非常嫺熟了。
你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你讓籌備軍餉,那我籌措就是了。
但我有多少銀子做多少的事情,你要非逼我,我就上街賣傢俱去。
你不怕丟人,咱們就一起丟人。
你要嚇唬我,我就哭,哭的同時還要跟你嘮嘮儒家的那些個道理。
反正不管幹嘛,就是一句話,沒銀子,辦不了。
可漢王的脾氣和秉性,註定了他不可能像太子那樣。
說白了,不是辦法不行,是人不行.
而出這主意的朱瞻基,似乎也早就知曉了這個結果,所以當那漢王朱高煦帶着滿臉的愁容再去找自己那大侄子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大侄子早就不見了。
問遍太子府,也沒人知曉人在哪。
雞鳴寺內。
老爺子朱棣在下了一步棋後,含笑對面前的老和尚姚廣孝說道:“那小子的第一步棋沒走通,老和尚你來猜猜,這小子下一步會怎麼樣?”
面對朱棣的詢問,老和尚姚廣孝緩緩說道:“兩百萬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別說漢王與長孫,就是朝廷自己也難以籌措出來,這一步走的原本不差,但漢王並不適合來做這樣的事情,若是太子來,怕又是一番情景了”
聽着老和尚姚廣孝的話,朱棣想了想這種可能,又回憶了一下以往自己與那老大朱高熾之間的談話。
頓時感覺頭皮發麻。
顯然他也清楚,這件事如果真是自己家老大來辦,他朱棣雖然依舊能用這種辦法嚇唬他,可老大顯然不會吃這一套。
瞧着他磨磨唧唧,唯唯諾諾的模樣,這最後的結果也一定是自己妥協。
畢竟那副模樣,他朱棣是真看不下去。
否則此番他想要北征,也不會故意將那老大給留在太子府中,而換那老二上來了。
歸根結底,正是這個原因。
自己實在纏不過那老大朱高熾。
不過,這只是如果。
如果也只會是如果。
“那你的意思是,那小子沒什麼辦法了嗎?”
姚廣孝對此並沒有否則。
而朱棣顯然也是這麼想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準備收網吧。”
說着,將手中的一枚棋子放在了那棋盤之上,老和尚姚廣孝一瞧,頓時笑了起來:“皇上,你到底是在商議事情,還是在說這棋局啊。”
朱棣得意笑了笑。
可還不等那朱棣得意一會兒,老和尚姚廣孝的一步走下,整個棋盤上的局勢風雲變幻.
朱棣頓時瞪眼看了下那老和尚姚廣孝,隨即將那手中的棋子往棋盤上一扔:“不下了。”
眼瞅着勝負已分,朱棣直接不玩了。
夜晚。
隨着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下來。
早早便出去的朱瞻基,終於是在這時候回來了。
進門前,他還仔細瞧了瞧家門口有沒有人在蹲他,見無人,這才放心的走了進來。
回到自己的小院內,朱瞻基一拐彎便進了胡善祥的屋子。
瞧着那坐在牀上正一臉高興的擺弄着什麼物件的胡善祥,朱瞻基不由笑道:“什麼事兒啊?這麼高興。”
走近一瞧,在看到那牀上擺放了一堆的金銀首飾和玉器小玩意兒後,朱瞻基不由疑惑的問道:“娘還真捨得啊,給了你這麼多的東西。”
聽到朱瞻基的話,胡善祥頓時便笑着說道:“這些可不是太子妃賞的,而是漢王妃給的。”
朱瞻基一愣,趕忙問道:“漢王妃?什麼時候過來的?”
“就傍晚的時候啊,來的時候帶了不少東西呢,我這兒收了些,娘那兒也收了不少。”
瞧着胡善祥那一臉高興的模樣,朱瞻基卻皺起了眉頭。
自己這個二叔啊.
他明知道自己不想管這些事情,卻偏偏非要讓漢王妃再過來一趟。
這不擺明了要打感情牌嗎?
在瞧見朱瞻基臉色沉重的皺起了眉頭後,胡善祥的臉色不由一呆,瞧了瞧手中的這些物件,趕忙開口問道:“殿下,善祥是不是辦錯了事啊?”
聞言,朱瞻基瞧了眼胡善祥的臉色後,擺了擺手說道:“沒事,又不是光你一個人收了,再說這是二叔母賞賜的,不收也說不過去。”
可胡善祥還是問道:“要不我去把這些東西還了吧。”
朱瞻基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擔心:“收着吧,沒事兒。”
見此,胡善祥才猶猶豫豫的將這些東西又收了起來,可那臉上哪還有之前那股子的高興勁兒。
甚至還拉攏下了腦袋,有些自責的說道:“以後善祥不會隨便收人東西了。”
見胡善祥如此模樣,朱瞻基也只能耐心的勸說起來。
其實就算胡善祥不說,他朱瞻基也很清楚。
以胡善祥這個小妮子的性格,若不是老孃在一旁鼓動着,她怕是說什麼都不會收的。
“行了,不就是些小物件兒嗎,又不值什麼錢,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收着就是了。”
揉了揉胡善祥的小腦袋後,朱瞻基也轉身走出了屋。
我剛準備去老爹那裡問問情況,看二叔和二叔嬸下午來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
卻迎面便碰見了那帶着一臉笑意的二叔。
二叔頂着一張大笑臉的說道:“大侄子,等你可真不容易啊。”
朱瞻基在內心嘆了口氣的同時,也不好意思在人家如此示好的情況下駁了面子,說道:“二叔,你現在怎麼也學會搞出其不意這一招了?早上沒個話就來了,你這又是在府裡蹲侄兒呢?”
聽着朱瞻基的話,朱高煦的臉上也頓時愁容滿面。
語重心長的說道:“大侄子,真不是二叔非來麻煩你,可你也知道,這事非得你來幫忙啊。今兒這去了老爺子那一趟,讓老爺子嚇了個好歹,又灰溜溜的跑回來了。這老頭子他不講理啊,你和他說東,他就往西那兒扯。你和他說西吧,他又給你往東走。”
“總之這話裡話外就是他有理,我這個做監國的沒理。他就是想要讓他天上的月亮,我這做兒子的,也得去給他想辦法摘下來。”
說話時,朱高煦還不斷的攤手錶示自己的無奈。
對於自己二叔的感受,他朱瞻基又怎麼會不清楚呢?
那老頭子是什麼人,他能不知道嗎?
可他也很爲難啊。
兩百多萬兩的銀子,這是說句話就能搞回來的嗎?
這中間還不知道要費多大的勁兒。
就當朱瞻基面對二叔的話,頗爲無奈時。也不知什麼時候,自己那老孃也走了過來。
她笑看着朱瞻基和朱高煦這叔侄,說道:“這就商量起來啦。對嘛,這叔叔和侄子之間就該好好談一談嘛。也別站着了,到屋裡去坐吧。”
瞧着自己老孃那熱情的表情。
朱瞻基當即便明白過來,看來自己這老孃怕是收了不少銀子和好處啊
不然以老孃平日裡對着二叔的態度,怎麼可能說這樣的話。
雖然話裡話外都沒有說讓他幫二叔的事兒,可這談話的地方都安排好了,不就是讓他們自己去好好說說嗎。
就在這時,朱瞻基的老爹太子朱高熾也露面了。
在感受到朱瞻基投來的目光時,老爹朱高熾也是滿臉無奈地攤了攤手。
顯然老爹朱高熾對這件事也看得明白。
可有什麼辦法呢?
他又能怎麼辦呢?
攔不住呀。
朱瞻基顯然也明白這件事情賴不到自己老爹朱高熾的身上,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是按照老孃的話,對着一旁的二叔朱高煦說道:“行了,走吧二叔,我老孃都發了話了,這做兒子的還能怎麼辦呢?”
在聽到朱瞻基這話時,朱高煦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高興的表情,對着朱瞻基的老孃太子妃說道:“這次可多虧了嫂嫂,我那府上還有些些地方上送來的好玩意兒,明天弟弟就給嫂嫂送過來,瞧瞧能不能看上。”
聞言,朱瞻基的老孃太子妃便立馬說道:“這是怎麼好意思呢。”
可朱高煦卻一擺手,說道:“俗話說長兄如父,長嫂爲母,要不是自家老頭子還在,弟弟給嫂子磕一個都行,這送些玩意兒又能算的了什麼,嫂嫂喜歡就是了。”
此時的朱高煦算是看出來了,自己這大侄子,老爺子管不了,他爹太子也管不了,唯獨對他的老孃是百依百順,言聽計從。
往後與自己這大侄子打交道,還得倚仗着這位嫂嫂呢。
這話自然是怎麼好聽怎麼說,連這磕個頭的話都說了出來。
這場中不管是朱瞻基還是那太子朱高熾,在瞧見那老二這一副德行後,都是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他。
這老大,真是什麼話都能說的出來。
這當漢王的臉面,是真不要啊……
就當那朱高煦傻樂了一會兒後。
最終還是轉身與大侄子朱瞻基一同朝着那大堂之中走去。
而在這二人離開之後,太子朱高熾也是忍不住對自己身邊的太子妃說道:“你就作吧,你明知道兒子不想幫老二這個忙,你還非得往上湊。”
可這太子妃也有話兒了,瞅着太子翻了個白眼後,說道:“你以爲兒子跟你一樣啊,死腦筋。這老二好不容易往這府上送了點兒東西,我再不收着,以後你和兒子這吃喝,怎麼辦?”
“再說了,我說什麼了,我不是什麼也沒說嗎?我就是給他們找了個地方讓說話,這就說錯了。”
“你瞧老二那架勢,他是那不讓他來就能不來的主嗎?到最後這人還不是得見,這忙若是能幫也就幫了,要是幫不了,兒子可不是你,打腫臉充胖子,幾萬兩的差事,你說攬就敢給攬回來,要不是兒子,我看你這7萬兩銀子去哪裡湊!”
說話時,太子妃那模樣就好像一隻貓似的,恨不得把太子這隻胖老鼠給咬死。
聽着自己夫人的話,太子朱高熾也是一臉的無奈:“得得得,你說的都對,你做的也都對,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不管了,總成了吧?反正受牽連的是你兒子,你自己看着辦吧。”
聽到太子朱高熾的話,瞧着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太子妃翻了個白眼兒。
可這一轉頭,想着與那老二一同去談事情的兒子朱瞻基。被太子這一番話說的,還是有些擔憂起來。
畢竟能讓那老二爲難的事情,應該也不簡單。自己這麼做不會真讓兒子爲難了吧?
心裡憂着這件事,太子妃也是放心不下,站在原地來回的走動了兩圈後,便來到了那大廳之外,尋思着聽聽動靜。
而那還沒有走遠的太子朱高熾,這轉身瞧見了自己夫人的模樣兒後,頓時便是一樂,隨後雙手一背笑着朝屋裡走去。
而此刻太子府的大廳之中。
朱瞻基與朱高煦一邊喝着茶一邊商議的事情。
“大侄子,今兒你給出的這個主意不行啊,老頭子不吃這一套,你還得給二叔我再出一個主意。”
聽着二叔的話,朱瞻基也是朝着身後的椅子一靠,說道:“二叔,我算是發現了,你這是賴上你大侄子了。”
朱高煦顯然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件事和他這位大侄子並沒有直接的關係,而自己這邊出的事卻一直找他,說起來還真有些不合適。
可事已至此,他又能怎麼辦呢?也只能是厚着臉皮繼續說道:“你二叔這不也是沒辦法了嘛,你大侄子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見自己二叔算是賴上自己,甩也甩不掉了,朱瞻基也只能是順着說下去:“這解決的辦法倒也不是沒有,不過這事有些麻煩,二叔你也知道,侄兒我是最怕麻煩的……”
俗話說聽話聽音,朱瞻基這口風已經是漸漸軟下來,朱高煦當即便順杆爬:“大侄子你儘管開口,有什麼事情是需要二叔辦的,二叔二話不說!”
見二叔給了這樣一個承諾,朱瞻基也不含糊,說道:“既然二叔都這麼說了,那侄兒我也就不客氣了。二叔也知道,侄兒那裡用銀子用的緊,剩下那十二萬兩……”
聽大侄子提起此事,朱高煦當即說道:“大侄子儘管放心,那些銀子二叔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你三叔那邊也不急,你儘管用,什麼時候有了閒錢再還就是了。”
在有了之前的那些經歷後,這二叔朱高煦對自己大侄子在銀子上邊還是非常信得過的。
也不怕這小子不還。
可顯然,朱瞻基的意圖並不止這些。
“還得還啊……”
聽到這話的朱高煦,頓時一瞪眼。
可正當他準備說什麼時,氣勢又立馬弱了下來。
“大侄子,倒不是你二叔我小氣,但這可是整整十二萬兩銀子啊……”
顯然在經過之前幾次的花耗,這些銀子已經成了二叔府上最後的一點家當了。
雖然宅子、地契、土地這些自然不會少。
可這畢竟是整整十二萬兩的銀子,一句話說不要就不要了。
他朱高煦就是再有錢,也經不起這麼霍霍。
最近這些日子霍霍的銀子已經不少了,再霍霍,他那漢王府都得給霍霍沒了。
他漢王朱高煦這麼想自然沒有錯,可對於朱瞻基而言,這買賣也不能虧本兒了。
畢竟自己接下來說的這個辦法可是價值連城的。
別說是區區十幾萬兩銀子,就是再多的錢也能賺到,就看這中間怎麼操作。
“二叔,侄兒可以跟你保證,侄兒說的這個辦法,價值絕對超過這區區十幾萬兩的銀子,你想想,憑空變出兩百萬兩銀子的主意,還不值個十幾萬兩?”
見朱瞻基如此的自信,一旁的朱高煦也不由得有些猶豫起來。
尤其是在聽到朱瞻基說出可以憑空變出兩百萬兩銀子的時候,那二叔朱高煦便心裡狂跳。
頗有些激動。
畢竟,這件事就是派誰過來都沒轍,要是他這個漢王爺給辦妥了,真弄出來了兩百萬兩,這份功勞.
自然是不必多說了。
想到這裡,朱高煦在慎重的考慮了一下後,咬着牙說道:“成!二叔就賭你這個主意了,那十二萬兩的銀子二叔不要了,至於老三那裡,二叔去交到。不過,大侄子,你說的這個辦法要是不成,那二叔這十幾萬兩的白銀,可也不能白打了水漂。”
“二叔放心!”
說着,朱瞻基便將自己心裡的那個辦法講了出來。
其實這個辦法也非常的簡單,就區區兩個字,國債!
國債這個玩意兒在後世並不算什麼稀奇的東西,可若放在這古代,卻是開天闢地頭一回了。
儘管在古代也有朝廷欠債這麼一說,就比如之前老爺子命地方官府在當地調用糧食和資源賑災,之後再補,說白了也是朝廷的負債。
可是,像正式的,正規化的發行國債,卻從未有過。
大多數的時候,朝廷沒錢了,都會直接通過增加賦稅的方式來獲取自身需求的銀子。
但按照朱瞻基的辦法,此次發行的國債將會明確的標註未來可受益的份額以及兌現的時間期限。
以國家信用爲背書,對外發行國債,以滿足短期之內朝廷的需求。
可在將朱瞻基這個辦法聽完後,那朱高煦卻有些質疑。
“大侄子,這不就是讓朝廷去找人借錢嗎?這玩意兒能成嗎?”
面對自己二叔的這個問題,如果放在以前,朱瞻基還真不敢打包票。
因爲整個大明朝的那些官紳集團是最有錢的,也是最有權勢的人。朝廷的國債雖不敢說不面向尋常的百姓,但是那些尋常的窮苦百姓能夠發揮出來的作用卻寥寥無幾,真正可以在短期內籌措出大量銀子,發揮巨大作用的,一定是那些有閒錢的富貴羣體。
但是,這個羣體,他們卻壓根不缺少‘理財’的途徑。
最簡單的一個,那就是購置土地!
通過花錢購置土地,讓錢不斷的生錢。
但現在不一樣了。
隨着官紳一體納糧,以及攤丁入畝,火耗歸公,等策令漸漸的在整個應天府乃至於整個南直隸貫徹下去後。
這個一本萬利的買賣已經就此中斷了。
尤其是那度田令貫徹下去之後,所有官紳包括百姓的土地都在朝廷當中有了詳細的備案,他們已經不可能再瞞報或者謊報名下的耕地數目。
也就意味着他們投入土地和耕地的那些銀錢已經無法像以往那樣,獲取到超出想象的回報。
儘管整個大明朝當中,也不乏有其他行業可以滿足他們暴力的需求,但這些行業的體量都太小了,無法滿足所有人的需求。
也就將導致,一大部分的羣體以及社會的財富資源出現閒置的狀況。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朝廷以朝廷的信用爲背書,發行國債,滿足對方相應數額的財富增長。
相信絕對會有不少人會接受的。
當然,在這個國債初期發佈出去後,也一定會面臨沒有人購買的窘境。
畢竟對於這種新興事物,不是所有人都敢拿自己的身家和財富去嘗試的。
那麼,唯一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就是增加朝廷的信譽度。
制定出凡購買國債的金錢銀兩可以隨時隨地的取用。
但是也提前寫明,凡在規定的時限內提前取用這些銀兩的,其承諾的預期收益將全部清零。
當然爲了滿足更多人的需求,朝廷的國債將發佈不同檔次的國債形式。
如一年期,兩年期,三年期,五年期乃至於十年期。
而時限越長的國債自然收益率越高。
並且,以朝廷信用爲背書,不僅僅侷限於口頭上,還是在實際行動上。如果在購買了這些國債之後,需要隨時隨地的取用,國債本身無法滿足取用需求的情況下,朝廷國庫將直接調派。
但此次國債與之前給官員服務的‘五險一金’不同的是,此次國債所獲得的金額不用於投資,而是直接以國家借貸的形式來完成。
給予百姓的回報金額以及國債本身的金錢,全部從來年朝廷戶部直接取用。
不涉及內庫。
這樣一來就可以保證這些國債收益的穩定性。
當然,朝廷之所以敢給出這樣的承諾,也是基於目前朝廷在整個南直隸當中推行新政所獲得的成效。
這些事情都是有目共睹的,新政推行並且徹底貫徹下去後,對整個朝廷能有多大的幫助,相信那些聰明的官紳集團一定是可以看到的。
在對朝廷來年的賦稅財政有足夠信心的情況下,國債發行的底層邏輯是完善的。
這是一款基本上不可能發生意外的投資產品。
即便來年朝廷的財政以及賦稅徵收不盡如人意,對於這些國債本身的收益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儘管當朱瞻基將這些道理以及辦法全部詳細的講述給那二叔朱高煦後,這二叔朱高煦依舊有些糊里糊塗。
畢竟這個事情對於他那顆簡單且被門夾過的腦子而言,自然是有些難理解的。
所以朱瞻基也只好簡單的給他舉了一個例子。
“按照之前二叔從府中所取用的銀子來看,應該不少於三十萬兩白銀吧。”
二叔朱高煦在聽到後點了點頭。
“那既然這三十萬兩白銀放在二叔的府內,放着也是放着,與其讓他落灰,現在侄兒給二叔一個承諾,取用其中二十萬兩白銀,一年給予二叔四分收益回報,並且保證二叔這二十萬兩銀子在任何時候都可以隨時取用,並且朝廷爲二叔擔保,有任何損失,由朝廷來保證。”
“這買賣,二叔做不做?”
聽着朱瞻基的話,朱高煦仔細的計算了一下。
這二十萬兩銀子一年下來便有八千兩銀子的收益。
雖然他也可以通過其他渠道去拿着這筆銀子獲取利益,但最近聽自己的夫人說,那些耕地所帶來的利益似乎減少了許多。
畢竟新政是他們自己推行的,他們各自的王府自然是率先執行的。
甚至於都有了心思是不是將這些土地變賣的想法。
因爲如此大數目的土地,其不光可以帶來收益,還將帶來不少的麻煩。比如僱傭農夫,每年的耕種種植秋收等等一系列。
這些事情都是需要王府當中的人專門去處置的。
而這中間所產生的耗費,人力物力等
擁有的土地面積越多,中間產生的損耗就越大。
這零零總總的加到一起,每年獲得的收益不敢說沒有,但是也遠遠少於往年。
這還不敢說,這中間有沒有人去貪污,
王府當中的人也還得每年去查賬等等。
費時費力,卻沒有那麼大的收益。
可若是按照朱瞻基這小子的話,將其中的20萬兩白銀拿去到朝廷,每年可以穩定獲得8000兩白銀的收入。
聽起來似乎還不錯。
這還是僅僅購買一年期國債的情況下。
若是購買5年期的國債,以六分收益計算,每年可以獲得12,000兩白銀的利潤,5年算下來就是整整6萬兩白銀。
在聽到這個數字後,即便是家財萬貫的漢王朱高煦,此時的臉色也不由得一變。
整整6萬兩白銀
如今他這漢王府中幾十萬兩的白銀家產,可是他經過了十幾年,甚至於二十多年的積累,纔有了這樣的規模。
就這還是費了不少的心思,用了很多不法的渠道。
算得上是不能露面的銀子。
最重要的是,他可是大明朝的漢王爺啊,若是換了尋常人,誰能有這樣的途徑和人脈可以獲得這些收益。
5年便是整整60000兩的白銀,10年便是將近15萬兩的白銀,二十年便有將近30萬兩的白銀,這還僅僅只是收益。
這生財的速度幾乎趕上了他漢王爺貪污的速度了。
可如今朝廷卻給了他一個合法且收益很高的渠道,自己還不需要爲了這件事而煩心,收益有保障,本金有保障,什麼事情都不用管,關鍵還安全,不怕被人查到犯了律法,自己又何樂而不爲呢?
在想到這裡的同時,朱高煦突然之間對自己大侄子口中所說的國債,有了大致的瞭解。
反正不管別人怎麼樣,如果這個事情擺在自己的面前,他朱高煦是絕對會去做的。
這麼好的事情,傻子纔不做。
再將這件事情以及大侄子朱瞻基所說的國債搞清楚後。
朱高煦當即便說道:“大侄子!這辦法好啊!有了這個辦法,還愁朝廷沒有銀子用?!”
瞧着自己二叔突然之間變激動的表情,朱瞻基還是好心的提醒道:“辦法看起來好,買的人也不用發愁。但是有一點,國債畢竟是欠債,不是白得,不能光考慮眼前的事情,如果發行的太多。朝廷現在是有錢了,可日後該按照約定兌現這些銀子的時候,又該怎麼辦呢?”
聽到這話的朱高煦頓時一愣。
是啊,找人借錢的時候爽了,日後怎麼辦?
中間給予對方的收益,又該從什麼地方弄回來?
可就當朱高煦有些不知該怎麼回答時,他卻突然臉色一變,說道:“這不是有大侄子你在嘛,你想辦法就行了。”
聽到這話的朱瞻基,眼珠子一瞪,差點沒一腳踢死他這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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