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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砸。”在場的幾人非常難得的異口同聲嚷嚷了起來。
康慶昌夫婦和康宜富夫婦四人都向前走了一步,盯着原先那張牀,同時面露不捨之色。
而砸牀的工人們也不解,好好的一張牀砸了做什麼,太奢侈浪費了。
康宜貴擡擡手,示意工人們暫莫下手。
“爹孃,大哥大嫂,怎麼了?”康宜貴微蹙了下眉頭問道。
秦氏搶着說道:“宜貴,剛剛娘不是說了嘛,趕緊將這張牀給退了去,你瞧這張牀還好端端的,就丟了,也太可惜了。”
“娘,這是迎芬的主意,您就別阻止了。”康宜貴低聲說道。
秦氏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想想也是,反正又不是花她的錢,換就換唄。不過,砸牀她可就不許了,不能眼睜睜的瞧着好東西被損了。
“哎,你們的事,娘也管不着。這牀你們既不稀罕,那就留娘用吧。娘活了這大把年紀,和你爹還沒睡過這樣貴重的牀吶。”秦氏立馬換了口風說。
林氏神色大變,暗罵秦氏過份,這大把年紀了,黃土都埋到脖了了,還跑來和自己搶張牀做什麼。
她也顧不得其他,腆着臉上前對康宜貴說道:”是啊,二弟,這張牀還好好的,砸了也太可惜。你瞧,秀萍他們三人越來越大了,正巧我們房裡少張牀,要不,就給了我們吧。”
她算計過了,這張牀就算自己不睡,轉手賣出去。也能值些錢的。大好的機會,可不能失了去。得爭取下。
爲了錢,她不惜得罪秦氏。
秦氏果然狠狠的瞪了眼林氏,將她向一旁拉了拉,斥道:“你懷了身子,別什麼事都挺肚子上前。回屋歇着去,要是在哪裡不小心磕着碰着有個閃失,看宜富怎麼收拾你。”
“娘,您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林氏是怎麼也不會舍了這機會,笑着回了句秦氏,並未依她的話回屋。繼續待在這裡,生怕賒了份子。
康宜貴也爲難起來,他也不願意砸牀的,不管是賣,還是送給家人。都比砸了好。可方迎芬說的話,他又不敢不從,有些爲難。
吳媽在一旁聽到了這些話,立馬回屋告訴了方迎芬。
“吳媽,那您說這牀留還是不留。”方迎芬反問吳媽的意思。
吳媽摸透了她的心思。知道這張牀是她的恥辱,看到這張牀。自會想到今兒那不堪的一幕。
“小姐,我覺得還是砸了好,省得常常瞧見,污了您的眼睛。”吳媽說道。
方迎芬眸子閃了閃,立馬起身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堅定,走向院子。
“二弟,這牀就給了我們吧,怎麼樣?宜富,趕緊將家裡收拾下,將牀搬進去。”林氏在一旁纏着康宜貴,並不等他答應,就自顧自將牀歸了自己所有。
秦氏瞪了她一眼,對康宜貴說道:“宜貴,這點兒小事,你還在遲疑着什麼。娘平日裡可沒向你要過東西,這一張你們不要的牀,難道寧願砸了,也不願意給爹孃?”
康宜富非常爲難,不知如何作答,躊躇着是不是該去方迎芬商量一下。
“砸了。”方迎芬冰冷的聲音兀的衝進衆人的耳間。
有了她肯定的話語,康宜富也不再顧及其他。現在這關鍵時刻,寧願得罪爹孃和兄嫂,也不能惹火方迎芬,當下讓工人們下錘子。
秦氏一見這勢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子就躺在了拆卸下來的牀板上面,身手矯健靈活得如同二十來歲的小夥子。
“老婆子,你這是做什麼?”康慶昌趕緊上前去拉,不知秦氏又鬧哪一齣,他可不想她在外人面前丟康家人的臉面。
他是不捨得這樣好的一張牀被毀掉,可也很快想通,東西是兒子媳婦的,他們這樣做自有他們的道理,自己哪有資格去阻擋,畢竟這東西是人家方家的。
秦氏掙開康慶昌的手,嚷嚷着:“你們要想砸牀,就先砸了我這老婆子。”
所有人沒想到秦氏會使出這一沷招,工人們哪裡敢下錘,全部傻傻的看向康宜貴。
康宜貴暗暗撫額,我的親孃噯,你又來添啥亂喲,哎!
方迎芬水眸眯了眯,見秦氏勸不起來,她輕移蓮步上前,從一個工人手裡拿過鐵錘,費力的用雙手舉了,在所有人驚詫的眼神中砸了下去。
“啪……嘩啦……”隨着幾聲響,有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秦氏的身體傾斜,向地上滾去。
方迎芬砸中的是最下面的牀部件,下面鬆動了,躺在上面的秦氏自會受到了牽連。她是以此舉來表自己的決心,這張牀今兒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她也得毀了。
秦氏嚇了一大跳,幸好被康慶昌及時扶了起來,不然還真摔在了冰冷的地上。
“方氏,你瘋了呀你,好好的東西,你爲何寧願毀了,也不願意留給我們用。”秦氏指着方迎芬的鼻子罵。
方迎芬冷笑了一聲,輕輕拔開秦氏的手,冷聲說道:“原因去問你家兒子。”
然後向房間走去,只丟下一句話:“趕緊砸。”
康宜貴將頭垂了下去,揮手讓工人們動手,這次倒沒有人再阻止了。就算是林氏也不敢去造次,方迎芬的那招嚇住了她,不要說有孕在身,就算好好的,也不敢。
牀在衆人的眼裡變成了一堆爛木頭,這些爛木頭也讓工人們給帶走了,連進康家竈膛的機會都不給它們,可見方迎芬對這張牀的憎恨。
康家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惋惜,特別是秦氏和林氏,倆人心痛得差點兒吐血而亡。
而康慶昌也終於知道方迎芬換牀砸牀的緣由,一張黑紅寫滿滄桑的臉膛沉了下來,怒氣開始上涌。
“宜貴,你跟我進屋來。”康慶昌悶聲說道,然後一言不發的向臥房走去,原本挺直的背脊有些佝僂。
康宜貴身子抖了下,眸子裡有懼意閃過,知道父親喊他進去意味着什麼。嘆一口氣,緊緊抿着雙脣,邁着沉重的步伐跟上康慶昌。
秦氏擔心康宜貴,不再去想那張已成破爛的牀,忙小跑着也進了臥房,
林氏滴血的眸子裡紅色終於褪去,看着康宜貴的背影偷笑了,這下又有好戲看了,老二要倒黴了,慢慢踱到滴水檐下聽動靜。
康宜富看了一眼康宜貴的背影,什麼話都沒說,而是轉身回了屋。
“爹!”康宜貴顫巍巍的喊了聲。
“畜生,別喊我爹,我沒養你這種不知廉恥的畜生。跪下!”康慶昌胸膛心劇烈地起伏着,手裡的煙桿重重敲了下桌子,煙桿應聲而斷成兩截。
康宜貴屈膝跪在了地上,低垂着頭說道:“爹,您聽我解釋,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
“別跟老子解釋,你要解釋找迎芬去。”康慶昌黑着臉吼道,眼睛四處瞅着,在找什麼東西。
秦氏進了屋子,忙去拉康宜貴:“宜貴,趕緊起來,這大冷天的,地上涼。老頭子,有話好好說,宜貴又不是孩子了,發那樣大火做什麼。再說,這件事本就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你給我滾一邊去,只要老子還有一口氣在,他康宜貴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我康慶昌的兒子。他犯了錯,我做老子的就該教訓他,這種事都不算什麼,那何事算什麼?
我說這畜生怎麼這德性,原來都是你教的,難道你非要等他殺人放火了,你才高興嘛。今天我要打死這畜生。”康慶昌怒指着秦氏罵道,同時操起了放在牀底下的一根粗木槓了,不分青紅皁白就像康宜貴的腿上打去。
秦氏也顧不上生氣,忙去拉,被康慶昌給搡去一邊,頭撞在了牀柱子上,痛得她牙一呲。
“娘,您別管我,讓爹打,是我做錯了。”康宜貴在一旁羞愧的叫道。
康慶昌手裡的木槓子不客氣的落在了康宜貴的腿上,胳膊上和背上,幾次將秦氏給推去一邊。
“畜生,青天白日的趁老婆不在,和小丫環在房間裡胡鬧,你腦子裡裝得是屎啊,你是連畜生都不如哦。畜生做這種事也曉得醜,也曉得揹着人,你這是將我們康家的臉都丟光了,你往後在孩子面前怎麼擡頭做人哦。”康慶昌是邊打邊罵,額上青筋突起,樣子很駭人。
秦氏乾脆將康宜貴一抱,用自己的身子護住了他,衝康慶昌吼道:“兒子是我生的,你不心疼我還心疼,你要打,今天就先將我打死。”
“娘,您讓開,這是我罪有應得。”康宜貴眼裡已經開始流淚,現在是真正的後悔了。
先前對方迎芬的懺悔是流於表面,只是爲了錢財着想,並非是真心。甚至想着,等往後他真正當家作主後,一定要娶很多美妾來伺候自己,一個小蓮算什麼。
但現在父親的盛怒,母親的袒護,皮肉上的痛苦,深深震憾了他的靈魂深處,真正意識到了自己的荒唐。
康慶昌見秦氏不但不責怪康宜貴,總是護着他,心中怒火更甚,手裡的槓子真的落在了她的腿上。
而後用力一拉,就將秦氏給拉去一邊,並用腿踢了一下。
秦氏見已打紅了眼的康慶昌,心裡暗道一聲壞了,顧不得身上的痛楚,忙出了屋子,大聲嚎起來:“宜富,宜武,宜財,你們快來哦,你爹要打死你二哥喲,快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