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林錫花,你別亂來!

“秀才,趕緊下來找你大姐二姐玩去,小孩子多啥嘴。”林氏有些慌亂,趕緊去抱林錫山懷裡的康秀才。

她想了想曉嫺的話,一時之間也有些爲難,到底對不對兩位哥哥說真話呢?

說吧,眼下康家出了這些的窩心事,所有人心情都不好,很難心平氣和來處理自己的事兒,最多拿到一紙休書。不說吧,心裡的那口氣又咽不下去。

林錫山向一旁讓了讓,將康秀才摟得緊了些。

林家兄弟倆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眸子裡的疑慮之色更濃。

他們不明白爲何林氏對康宜富的事支支吾吾,還有那康宜富,明明就在裡屋,知道他們來了,爲何不出來相見?

“秀才,你爹怎麼了?”林錫山這次沒有問林氏,反而繼續問康秀才,孩子不會說假話。

康秀才年紀雖小,倒也曉得看臉色了,向林氏看了了眼,見她正瞪着自己,頓時垂了頭,沒有作聲。

“大哥,我們進去瞧瞧不就知道了。”林錫江在一旁說道。

林錫山點點頭,然後抱着康秀才走向裡屋。

林氏趕緊上前去攔着說道:“大哥二哥,宜富生病了,會過人的,你們還是莫進去的好。”

林家兄弟倆人盯着林氏的臉上瞧,從她眼裡看到了慌亂,頓時不信她說得話。

林錫江將她向一旁拉了拉,說道:“我們不怕。”

然後倆人執意進了裡屋,一進屋子。他們的眉頭就擰了擰,因爲屋裡有濃濃的藥味,還隱約有着血腥味。康宜富換來來的衣裳上有血,林氏未將它們拿出去。

康宜富聽到了外面的動靜。頓時也緊張和害怕起來,趕緊將眼睛緊緊的閉上,裝睡着了。

林錫山一眼就見到康宜富下巴處貼着厚厚膏藥。他身上蓋着被子,沒有瞧出下身受的傷。

“錫花,你不是說他得了過人的病嗎?那這地方怎麼貼了膏藥?”林錫山指了指康宜富的下巴處,臉色越來越陰沉,直覺林氏有事瞞着自己。

林氏嚥了咽口水,看了眼死氣沉沉的康宜富,心中涌起的是稠得無法化開的恨意。真想上前將他大卸八塊,方消她的心頭之恨。

“錫花,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可是你的親哥,難道還有什麼話不能和我們說的嗎?是康宜富欺負了你,還是別人欺負了他?告訴我們。我們替你出氣,你現在不說,可別到時後悔。”林錫山的眼睛瞪和如同牛眼,額上的青筋突起。

他見林氏那副憔悴的樣子,還有康宜富那蠟黃的臉色,他倒並不真的認爲是康宜富欺負了她。他想着可能性最大的是康家人欺負了她兩口子,她可能現在是礙着家裡人的面子,一時不好說出來。

康秀才大概被他這副模樣給嚇着了,無辜的大眼睛裡有了淚花。在他懷裡掙扎着,向林氏伸了了胳膊,稚聲道:“娘,我要娘抱。”

林氏伸手接過康秀才,他立馬伸手一把摟住了她的脖子,將小臉貼在她的臉上。一聲不吭,連大氣兒都不敢出,他也感覺到了房間裡緊張的氣氛。

看着康秀才稚嫩的臉龐,感受着他溫暖的氣息,林氏眼睛一熱,淚水又流了出來,要真是將事情捅破了,孩子們可怎麼辦啊?他們都這樣小,要是沒有自己的照顧,他們能否吃得飽飯,能否有乾淨的衣裳穿……

在這一刻,林氏的母性被激發了出來,摟緊了懷裡的康秀才,彷彿要與他分別似的。不捨得三個孩子啊,康家如今沒有其他的東西令她留戀,唯獨這三個孩子是她的牽掛!

林家兄弟倆見她哭了,咬着牙吼道:“錫花,你有話就說啊,光哭頂個屁用啊。”

“大哥,二哥,我們不是被人欺負了。昨夜,宜富在一朋友家喝多了酒,走路時不小心摔了一跤,下巴磕到了石頭上,那塊肉被磕穿了,郎中說可能往後會影響說話。我擔心他會變成啞巴,所以才哭的。”林氏將眼淚抹去,編了個謊言。

在母愛的作用下,林氏將所有的委屈一人獨自承擔了下來。

“真的?”林錫山兄弟倆分明不信她的話,同時反問道。

“當然是真的,這種事還能說謊不成?你們想想,要是真有人欺負了我們,不要說你們正巧來了,我可能早就跑回去喊你們來幫忙了。大哥二哥,你們先回去吧,等宜富身子好了,我們倆人回家去看爹孃,你們暫時也莫說這事兒了,省得他們擔心。”林氏說道,急着送客。

林家兄弟倆想想林氏的爲人,也是,她要真是受了什麼委屈,早就跑回家去哭訴了,哪兒會替人遮掩。

“那行,我們就先走了,對了,我們去給親家伯伯去打聲招呼。”林錫山說道。

林氏忙擺手道:“算了吧,你們別去,昨夜因爲宜富這事,爹數落了他幾句,我不服,與他頂了幾句嘴,如今他老人家正氣着我呢,你們就別去添堵了吧。”

謊話說到後來,倒利索了,她神態自然,一點兒看不出來有做作之嫌,這也與她平日喜歡說謊也有關。

“那不成,若真是這樣,你們更該去替你們向他賠個禮。親家伯伯數落得對,宜富要不是貪酒,會傷成這樣嘛。”林錫山擺着手說道。

“啊呀,大哥二哥,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們別去摻和不好。你們又不是不曉得,爹是個好面子的人,他要是知道你們曉得了這事,他心裡定會更難受的,你們還是裝着什麼都不知道,等這事過了後再說吧。”林氏使了小性子來,語氣有些不耐煩了。

兩位哥哥又注意瞧了瞧她的神色,見她神色自然,不像在說假,這才放了心離去。

送走兩位哥哥,林氏重重的吁了口氣,放下康秀才,摸了摸他的頭髮說道:“秀才,要是外人再問起你爹怎麼了,你就說生病了,其他什麼話都莫要對外人說,知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康秀才點點頭,眨了眨眼睛。

“秀才乖,去找你大姐她們玩去吧。”林氏在他臉頰上親了下,柔聲說道。

康秀才哼了聲後,撒着腳丫子出了屋子。

林氏看着牀上裝死的康宜富,感覺有血向腦門子上衝着,眸子眯了眯,有戾色閃過,出門去了廚房。

當她回來時,手裡拿了把菜刀,鋒利的刀鋒在陽光下泛着寒光。進了裡屋,將房門給關了起來,站到了牀前。

“康宜富,我知道你是醒着的,剛剛我說的話你可都聽見了。你對我不仁,我沒有對你不義。你欠我的這一輩子都還不清,還有你們康家人也欠我的,就算我將你殺了,也難消我這心頭之恨。我是看在孩子們的面子上,纔沒將你的醜事告訴我大哥二哥,不然的話,他們今天非把你揍死不可。

康宜富,你不是人,你是畜生啊,你要是早聽了我的話,不再去找那野女人,你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嗎?我和孩子們會跟在後面受苦嗎?你已經成了廢人,我不可能跟着你守一輩子活寡,可是我離開之後,孩子們又該怎麼辦啊?你這畜生啊,你不是人啊,我恨啊……”林氏咬牙切齒的說着,說到最後,這眼淚又流了出來。

今天她流得眼淚,差不多是前面二十多年之和。

罵得還不解恨,她伸手右手,毫不客氣的搧向康宜富的臉。

她一番痛罵,讓康宜富睜開了眼睛,看着她搧過來的手,本能的想要躲。可下身太痛,身子不能動彈,哪兒能躲得開。林氏左右開弓,狠狠的打了他四耳光,頓時他的臉紅腫了起來。

“林錫花,你瘋了啊,好狠的心啊。”康宜富忍着痛,含糊不清的罵着。

不過,林氏卻聽清楚了,她冷笑道:“康宜富,我狠?和你比,我還差得遠吶。我要是真狠,就該一刀捅死你。不對,一刀捅死你也太便宜了你。我應該將你的肉用刀一片一片的切開,然後在每個傷口之間再撒上鹽,然後再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鼻子,切掉你的耳朵,慢慢的折磨你,這樣才能消我的心頭之恨。”

她一邊說着,一邊用手裡的菜刀在他的臉上和胳膊上比劃着,臉上的表情猙獰可怖,如同那地獄中的勾魂幽靈。

康宜富看着她的樣子,不由想起了昨夜李廣茂家如狼似虎的家丁們,他渾身發冷,聲音顫抖着說道:“林……林錫花,你瘋了嘛,你別亂來啊。”

“哈哈,瘋了,對,我就是瘋了。”林氏突然仰頭大笑了幾聲,眸子一寒,手中的菜刀猛得在他胳膊上劃了一刀,頓時被拉了一道血痕出來。

“啊……”康宜富啊了一聲,看着她那猙獰變異的臉龐,額頭上的汗珠如雨下,沒死在李廣茂的手上,可不要到頭來反死在她的手下。

雖然受了傷害,可他並不想死。

忙聲音軟和了下來,求饒着:“錫花,錫花,我以前對不住你,你就手下留情吧。”

“康宜富,你現在說這些,難道不覺得太遲了些嗎?”林氏眼睛瞳孔放大,舉起了菜刀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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