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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擺在書桌上的信箋,曉嫺有些意外,不曾想到康宜文會給自己留下信。
白皙秀氣的手指輕滑過信封,將它拿了起來,有些厚實,在椅子上坐下,將裡面的信紙給抽了出來。
拿出信紙一瞧,她才發現,這裡面裝得不光是信紙,還有三張銀票。細細一瞧,正是自己以前替康宜文所兌換的銀票,共三張,正是之前他推脫不要的,他給悄悄留下來了。
看着三張銀票,曉嫺寒冷的心漸漸稍溫暖了一點兒。
將銀票放在一旁,她展開信紙,認真的看着上面所寫的內容。
“曉嫺吾妻,見信如見人,此行一別至少一年半載,甚是不捨,奈何……此番前去京城,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最擔心的是你與母親之間的關係。母親不識字,爲人處事的風格有些欠妥,我知道母親對你有時說話做事過了點兒,請你寬宏大量,能看在她給了我生命的份上,暫且忍耐她一下,等我回來。
我知道這個要求於你來說,有些過份,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我不願意你受委屈,更不想因此而失去你。可對於母親,我是兒子,只能與她說道理,不能以下犯上去與她決絕。
人生充滿了無奈,有些事情,上天不給你任何選擇的權利。今生能與你結爲夫妻,是我莫大的榮幸和福氣,我會好好的珍惜與你之間的緣份。也懇請你能如我一樣有這份熾熱的心。我鄭重的承諾,我會用十輩子來報答你對我的好……”
信中主要是說了對曉嫺的不捨和不放心,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與秦氏之間緊張的關係,特意一再叮囑。希望她能忍耐。
曉嫺眸中的霧氣化爲了水,沿着眼角緩緩的向下流淌着,這封信終究是看遲了些。原來他一直對這事惴惴不安的。
他說得沒錯,在自己與秦氏這件事當中,他也是無奈的,他無法選擇他的出身,無法選擇他的母親,這不是他的錯。要真說他有錯的話,那就錯在他不該有這樣一個不講道理的母親。錯在他不該娶自己。
這可能就是命吧,誰也不能怨,只怨自己命中註定與他無緣。
曉嫺自嘲的笑笑,自己這樣矯情做什麼,與他和離應該是一來這裡就該做得事兒。只怨自己當初太心軟,性格太拖沓,以至於讓自己淪落到如此境地。
她用力的抹了把眼淚,可是淚水卻越抹越多,怎麼也止不住。
哭到最後,她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乾脆趴在桌子上放聲慟哭了起來,哭盡這些日子的苦楚,哭得迷迷糊糊的。然後不知不覺竟然睡着了,並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她見到了康宜文,他一如平日那樣溫和的對她笑,柔聲對她噓寒問暖,說他會愛她一生一世。然後她還隱約聽到了孩子歡樂的笑聲。她大概被孩子的笑聲感染了,也笑了。可就在她笑的時候,突然康宜文變了臉色,開始怒罵她爲何要出爾反爾,爲何要離開他。
她想解釋原因,可是發現自己開不了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康宜文離她越來越遠,但罵聲卻越來越大。
“沈曉嫺,你這大騙子,沈曉嫺,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纔想到要拋棄我的,是不是啊,你這騙子……”
“啊,我沒有……”曉嫺尖聲喊道,替自己辯護着。
這一叫,讓她從夢中驚醒過來,發現自己還在書房中,並有重重的敲門聲傳來,還有着吳天蘭的聲音。
現在什麼時辰了?是晚上,還是第二天早上?剛醒過來的曉嫺眼睛澀得發痛,一時之間也搞不清現在的時辰。動了動發麻的腿,然後慢慢的扶着牆壁去應門。
‘吱呀’一聲打開院門,一臉焦色的吳天蘭正站在門外,身旁是珠兒。
吳天蘭見敲了這樣久的門,曉嫺都沒來開,心裡十分的不安,此時見到開門的曉嫺,眼睛發腫,神情疲憊,不由大驚,關心的問道:“曉嫺,你怎麼了?”
曉嫺搖搖頭,出聲問道:“大嫂,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一說話,她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聲音好黯啞好粗。
“曉嫺,你怎麼了,現在已經是未時了啊,平日裡咱們都該去鋪子了。”吳天蘭疑惑的應道。
見曉嫺一臉茫然的樣子,吳天蘭終於覺出了不對來,忙和珠兒一起硬推着曉嫺進了屋子。
“曉嫺,你生病了?”吳天蘭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然後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鬆了口氣,不燙。
曉嫺暗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一點兒,笑着搖頭:“沒有,昨晚睡覺被魘到了,沒睡好,因此精神頭有些不足。”
吳天蘭這才放心的點點頭:“那就好,嚇死我了,怎麼樣,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我和珠兒先去鋪子吧。”
曉嫺這纔想起來昨晚因爲和離@?一事,連餃子餡料都沒準備,現在再準備的話也太趕了,今天正好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大嫂,咱們今兒不去開鋪子吧,我要搬家,家裡的東西要處理,明天咱們再開吧,今兒歇一天。”曉嫺說道。
吳天蘭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看出來曉嫺有很重的心事,看了珠兒一眼,溫聲道:“珠兒,去幫曉嫺嬸嬸燒些熱水去。”
珠兒溫順的點點頭,吳天蘭拿着燭臺去了廚房,將廚房的燭臺點燃,並告訴她東西放在哪裡,然後回到堂屋找曉嫺。
“曉嫺,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因爲我的事。康二嬸爲難你了。”吳天蘭直接問道。
曉嫺搖頭道:“大嫂,你別多心,與我無關。實不相瞞,我與婆婆之間的矛盾並非一天兩天的事兒。自從我嫁到康家的那天因爲被人陷害而暈死過去後。我就成了她口中的不祥人,被她處處挑刺。現在宜文正好走了,我和爹說了下。不想住在這裡,準備搬到鋪子裡去住,這樣可以離她遠點兒,同時幹起活來更方便。”
她簡單說了下與秦氏之間的矛盾,並沒有說和離一事,不想嚇吳天蘭。
“什麼,這康二嬸真不是人啊。哪有這樣待兒媳婦的。曉嫺,你可真是個能忍的,天天見你笑呵呵的,還以爲你是個沒心事的人呢,誰知道心裡竟然藏了這些的委屈。”吳天蘭紅着眼睛說道。
曉嫺抿嘴一笑道:“哪有。人生在世,哪會都一帆風順啊,難免會有這樣或那樣的煩心事。啊呀,反正都過去了,咱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兒了,對了,大嫂,你幫我想想家裡的這些畜生該怎麼處理。這些豬啊雞啊,我都準備賣掉。田地裡的莊稼由我爹看着倒沒事的。只是往後可能要麻煩大嫂你一件事兒了,就是咱們餃子餡中的白菜需要你來摘和洗了。”
“可是你那雞和豬現在賣了太可惜了,特別是那母豬,都懷了崽吧,要是等到年底賣,它們都長大了。要多賣不少錢的。”吳天蘭惋惜道。
“算了,都賣了吧,反正我也沒空回來喂。”曉嫺擺擺手道。
吳天蘭認真想了想,提議道:“曉嫺,要不這樣吧,你將雞和豬都趕到我家去吧,反正我家還有一個豬圈是空的,那頭肥豬正好和我家肥豬放在一塊,母豬放在那空圈裡。雞窩更是寬敞的很,我先替你喂着,養到年底賣了再給錢與你。對,就這樣定了,反正你現在也不急着那幾個錢用,賣了可惜,有些母雞都要開窩下蛋了,別賣啊。”
曉嫺想想,這個提議也不錯,沒再推辭,就應了,然後兩人又商量了一會兒其他的細節。
她起身去洗漱,吳天蘭回家去做早飯,讓珠兒幫忙曉嫺收拾東西。
曉嫺帶着珠兒一起,將屬於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放進一個木頭箱子中,有孃家的嫁妝,嫁妝很少,王南華送的物件。康宜文的衣物全部整理好放在單獨的箱子中。考慮到他要很久才能回來,擔心衣物會被蟎蟲給咬了,特意多放了些樟腦球在箱子中。
吳天蘭做好早飯,喊曉嫺過去一起吃了。
她正準備回家時,只見康慶昌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見到她,他明顯鬆了口氣。
“曉嫺,你今天沒開鋪子啊?”康慶昌問道。
“嗯,康伯伯,今兒沒開,準備將東西收拾下搬過去。”曉嫺輕輕點頭應道,並改了稱呼。
康慶昌聽到曉嫺對他的稱呼,臉色立馬就變了。
“曉嫺,你喊我什麼?”
曉嫺垂了垂眸子,乾乾道:“康伯伯。”
“曉嫺,你昨天不是說過,往後要當我的女兒嘛,那爲何喊我康伯伯,難道你是在騙爹嗎?”康慶昌傷心的說道。
“這……爹。”曉嫺想了想,只好又改了口,反正在這個世上,自己已經沒有爹了,多一個像他這樣的爹,也是不錯的。
康慶昌這才滿意的笑了:“嗯,這纔對。”然後又問了她的打算。
曉嫺如數告訴他了,聽說她要搬走,他沉默了半晌道:“那也好,反正離你娘遠一點兒也好,只是往後一個人住在那裡,可要多注意些,要保護好自己。”
“爹,您放心吧,以前宜文也教了我一些防身的本事,一般人是欺負不了我的。”曉嫺說道。
然後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康慶昌說讓康宜武趕牛車過來幫曉嫺搬家,然後他先回去了。
曉嫺看着康慶昌蹣跚的步伐,心中有些酸楚。
就在她準備開院門時,聽到了馬車的聲音,扭頭看去,這馬車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