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6、罪有應得

矮個男聽到我的聲音被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桌上的電腦都被他推掉到了地上。他都沒敢往我這邊看,直接奔着窗戶就跑過去了,他宿舍在二樓,看那意思他是準備直接從窗戶那跳下去。

我幾步跑過去伸手抓住他的脖子,就像捏小雞一樣把他捏了回來扔到地上。

他宿舍裡另外兩個人都看傻眼了,我衝那倆人說:“去把門關上,然後坐牀上去,這沒你倆事。”

兩個人趕緊行動起來,一個去關門,一個爬到了二層的牀鋪上,誰都沒敢過來幫忙什麼的。

我拽了把椅子,背朝着門口坐下來盯着那矮個男,他則乾脆趴在地上不起來,全身上下不停地哆嗦着。

“跟我說說姚遠和那個楚……楚什麼來着?”我說。

“楚逸塵。”旁邊牀鋪上的一個男生插了句嘴。

“對。”我衝他點頭致謝,然後繼續盯着矮個男問:“姚遠和楚逸塵,這兩個人跟你到底有什麼仇?尤其是楚逸塵,他爲什麼恨你和姚遠?別跟我說你和姚遠其實是一對。”我問。

“不不不!不是的,我跟姚遠沒關係,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矮個男連連擺手否認。

“你還沒弄清楚狀況啊?想要你的命的不是我,相反的,我是來救你的!剛纔你也看到那兩個玩意了,我實話告訴你,想要你命的哥們來頭可不小,是他媽的無常鬼,我能保得了你一天,可保不了你一輩子,所以你們到底藏了什麼事,趕緊給我說清楚。”我逼問道。

“無常?什……什麼無常?”

“黑白無常!高帽子長舌頭那個無常!他要取你的小命!”我再次強調道。

小矮個眼睛都嚇長了,兩個肩膀不停地哆嗦。

我一看這情況趕緊說:“你可別再尿了啊!痛快點,我問你什麼你就老實回答,我沒準還能救你一命!”

小矮個整個人都堆在地上了,就像一灘泥巴。旁邊兩個牀鋪上的學生也不害怕了,他倆全都從牀邊探着頭往我這邊看,其中一個還勸着小矮個,讓他知道些什麼就說出來,沒什麼比命更重要的。

在沉默了好半天之後,矮個小子終於擡起了腦袋看着我說:“我們……我和姚遠他們……我們幹過壞事。”

“什麼壞事?具體點!”

“其實不是我,是他倆,是楚逸塵,他殺過人,我不想參與的,他倆非逼着我一起去,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矮個男的神經終於崩潰了,他說到這裡竟嚎啕大哭起來,而我還有旁邊牀鋪上的兩個學生也都因他的這番話而吃驚不已。

等哭累了,矮個男也開始斷斷續續地把他、姚遠、以及楚逸塵做過的壞事跟我詳細說了一遍,一切都是從兩年前開始的。

姚遠和矮個男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來到大學之後兩個人也經常在一起。在大一上半學期的時候,楚逸塵這個關鍵性的人物出現了。

起初矮個男並沒有發現事情有什麼不對,他只當楚逸塵是個花花公子哥,因爲同樣是體育系的,所以經常跟姚遠在一起也沒什麼奇怪。

可在聖誕節那天晚上,矮個男在市內一家酒店外看到了姚遠和楚逸塵,他倆一起從酒店裡出來,然後一起上了楚逸塵的跑車,關鍵是這兩個人居然在車裡接吻了。

看到這一幕,矮個男都要發瘋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跟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哥們居然是個gay。所以從那天開始,矮個男就開始避着姚遠。

寒假裡情人節那天,姚遠突然來找矮個男,說要送給他份禮物。矮個男以爲自己的菊花要難保,結果事情跟他猜的並不一樣,姚遠和楚逸塵組織了一場party,party上美女衆多,還有個漂亮的女孩非常主動地挑逗矮個男。

當天,矮個男從19年的處男生涯畢了業,而從那天以後,他便加入到了姚遠和楚逸塵的瘋玩行列當中。

隨着每天接觸的增多,矮個男對楚逸塵的瞭解也越來越多,他發現楚逸塵並不是富二代花花公子,他的錢都是從富婆那裡得來的--除了學生的身份外,他還有另一個身份,他是個職業牛郎,而姚遠也被他帶入了行。

爲了有錢玩,姚遠跟着楚逸塵一起鬨着那些醜陋、肥胖、歲數又大的富婆,陪她們喝酒、上牀、甚至吸毒。時間久了,姚遠漸漸開始對女人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憎恨,他也將這種憎恨告訴給了矮個男和楚逸塵。

去年年初的一天,楚逸塵突然說他找到了一個好玩的事,並把姚遠和矮個男都叫上了。

三個人一起去了夜店,楚逸塵利用他的帥氣外表很快釣上了一個美女,然後他利用自己的“業務能力”把美女灌醉,還誘惑她吸毒。等那美女已經“嗨”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了以後,楚逸塵就把那美女帶到一箇舊倉庫。之後他又不知道從哪找來一羣地痞混混,每人收10塊錢,讓他們隨便上那個美女。

矮個男嚇壞了,他想要阻止,可是楚逸塵卻命令那些混混架起矮個男,並將矮個男強行按在那美女身上……

矮個男成了罪人之一,之後他也沒有了阻止的立場,只能窩在倉庫的角落裡目睹所有的罪行。等所有人都玩夠了,楚逸塵就把那女的往街上一扔,然後開着車帶着姚遠和矮個男離開了。

從那天開始,每隔幾個月,楚逸塵都會帶着姚遠,用同樣的方式發泄他們倆對女人的憎恨。

在今年夏天,楚逸塵的瘋狂遊戲終於玩大了,在那些痞子混混施暴的過程中,那個女人突然吐起了白沫,身體也劇烈抽搐起來。當時在場的那些混混全都嚇跑了,楚逸塵他們也都沒敢靠近,等那女人不動了他們才一點點湊過去,可是那女人早已經斷了氣。

第二天,楚逸塵退了學,從此沒有再在學校露面,也沒有再來找過姚遠和矮個男。而從那天開始,姚遠也老實了,矮個男則每天都在膽戰心驚中度過,只要有空他就要關注一下網絡,關注一下那件事是否被警察發現了,是否還有下文。

就在兩週之前,矮個男突然做了個夢,他夢見了楚逸塵。楚逸塵又打扮得瀟灑帥氣,並邀請矮個男還有姚遠參加一場音樂派對,他說這場派對是爲了三個人的友情而精心準備的。

一開始,矮個男並沒有把這當一回事。可是第二天,他又做了同樣的夢,而且夢得更加具體,楚逸塵甚至告訴了他派對的具體時間、具體地點,還讓他們帶一個女伴來,說這樣才刺激。

夢醒之後,矮個男找到姚遠,沒想到姚遠也做了同樣的夢。

姚遠說他會去參加那個派對,他相信楚逸塵絕對不會害他,既然託夢過來,就肯定有重要的事情。結果,在派對的第二天,姚遠失蹤了,隨後矮個男又聽說了跟姚遠一起去參加派對的女生滿身是血去了警察局。

但是,噩夢並沒有就此停止,每天晚上矮個男依舊能夢到楚逸塵,夢到他不停地追問:“爲什麼你沒來參加party,少了你,姚遠就不開心了,就少你了,就少你了……”

矮個男終於將姚遠和楚逸塵的事情全講完了,在宿舍裡的另外兩個小子全都聽得呆若木雞。

最後我旁邊右側牀鋪上的男生先開口問:“我們應該報警嗎?”

我立刻衝他搖了搖手指說:“不報,該死的人是那個楚逸塵,姚遠估計也是罪有應得,不過他嘛……”我看了眼跪在地上那個小矮子。

“你們覺得他像是個能幹出壞事的人嗎?”我問旁邊牀鋪上的兩個人。

他倆對望了一眼,然後一齊衝我搖了搖頭。

“那就是了。”我說:“如果報警,他就算進了監獄那個無常哥們八成也不會放過他,不過從我個人的觀點來看,他確實有罪,但罪不至死。”

我的話似乎讓矮個男看到了一絲希望,他跪着朝我蹭了兩步,抓着我的腿問:“那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稍微想了下,然後問:“那個被你們害死的女人,你們把她怎麼樣了?就丟在現場了嗎?”

“沒有,我們……我們把她埋了。”

“埋哪了?你還能找到埋屍的地方嗎?”我問。

“在郊區高速路邊的荒地裡,我想我應……應該……應該還能找得到。”矮個男結巴着回答。

“好,穿衣服,帶我去埋屍的地方!運氣好的話也許能救你一命。”我命令說。

夜裡十點半,我開着車,帶着矮個男一起上了高速,然後按着他的記憶找到了埋屍的地點。因爲他只記得個大概,太具體的地方也忘記了,所以我倆在路邊荒地這一帶邊找邊挖,一點一點的探。

找了十多分鐘,忽然我的鍬好像挖到了什麼東西,我趕緊加速挖了幾下,一隻手從土裡露了出來。

根據矮個男的說法,他們害死的那個女人是在夏天時候被埋的,現在過去好幾個月了,屍體肯定都爛得只剩下骨頭了,不可能還有手。我又深挖了兩鍬,等小臂都露出來之後我便抓着那隻手往出拽。

我只是稍微用了下力,整條手臂就被我從土裡拽出來了,跟手臂連接在一起是從正中分劈開的半具屍體。

毫無疑問,這屍體就是幾天前失蹤的姚遠!

我趕緊又在附近繼續挖土尋找着,沒多一會,姚遠的另外半邊屍體也被我挖了出來。而就在我準備繼續挖找那具女屍的時候,矮個男突然“啊”地喊了一嗓子,我連忙轉頭朝他那邊看,原來在他面前站着一個光溜溜的女人,或者更嚴格來說,那是一個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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