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都到衛生間去!進到那個符陣裡!”我大聲衝那兩口子喊道。
這倆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還是聽話地跑到了衛生間裡。
客廳牆壁的另一邊是臥室,我開門繞了過去,果然那影子已經穿過牆逃到了臥室裡,並且移動到了臥室最裡面的陽臺門口。坑豐呆巴。
我沒有跑過去,而是扔出幾張符。符紙並沒有奔那鬼影去,而是直接扔到了陽臺的門上,那鬼影因爲畏懼而逃開了門口,而我則趁機將牆壁,臥室的門等等這幾個方向都布上了符陣,封住了這鬼影的退路。
它無處可逃了,我便拿出封鬼的盒子,然後從從容容地念起了收鬼咒。
鬼影掙扎着想我擺脫我的控制,可是這根本就是徒勞,它只掙扎了兩秒便被收到了盒子裡。我將盒蓋一扣,再將封條一貼,這“吃人”的鬼影就算被我收服了。
我輕呼了一口氣,然後轉身走出臥室,又到廚房那邊瞧了一眼,尤其重點看了一眼那口正在發出咕嘟咕嘟聲響的大鍋。鍋裡飄出陣陣肉香,我拿勺子翻了幾下,裡面並沒有陰氣飄出來,更沒有看到嬰兒之類的東西。
“可以出來了。”我衝衛生間那邊說道。
過了一會,這兩口子戰戰兢兢地推開了門,男的先探出頭來問:“沒事了?”
“基本上算是沒事了吧。”我回答道。
“基本上?”男的顯然還有些怕,而且半個身子依舊躲在衛生間裡。
“沒事了,可以出來了,起碼在你家裡鬧騰的鬼已經被我收了,至於能不能除根,這還得再觀察。總之現在是沒事了。”我說。
“哦哦,好的。”男的點了點頭,然後才和他老婆一起出來。
我把剛纔我所看到的鬼影子跟兩個人簡單說了下,又給他倆看了一下我用來封鬼的盒子,兩個人這才放下心來,臉上也掛上了笑模樣。
骨頭湯快要好了,兩口子就留我在他們家裡吃了晚飯再走,我也正有此意所以也沒拒絕。在他們繼續熬湯煮飯的這段時間,我也在他們家裡布上了鎮鬼的符陣,這樣就算鬼患沒有根除,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也可以保他倆平安。
又等了一個小時,骨頭終於燉好了,兩口子用了一個大湯碗盛了滿滿一下濃濃的骨頭湯。湯碗一上桌,男主人立刻拿湯勺將湯分盛到小碗裡,一邊盛一邊說:“大師,來嚐嚐我的手藝,不是我自誇,真就不比飯店的廚師差。”
我剛要點頭應一句,男人卻突然“啊”地驚叫了一聲,手裡的湯碗和勺子全都丟到了桌子,他自己也嚇得連連倒退。
我趕緊站起來拿過勺子在大湯碗裡攪了幾下,碗裡面竟然浮出了一隻手!一隻煮熟了的人手!因爲燉煮的時間很久,上面的肉都已經燉爛了,輕輕一碰肉就掉下來一大塊,露出灰白色的骨頭。
很快,冷森森的陰氣開始從這手骨上散出來,當它沉回到湯裡後,那陰氣也隨之消失了。
我趕緊又用勺子攪了幾下,但那隻手卻沒有再出現。
怪了,這可真是奇怪了!
從那手的大小來看,那應該是個成年人的,再加上剛剛那個孕婦的鬼影……莫非這屋子裡曾經燉過人?而且燉的是個孕婦?
“這房子應該不是二手房吧?”我問。
兩口子在那愣了好一會才過神,之後男的纔回答說:“不是二手的,一手房,買之前我還來看過的。”
“是嗎?”我有些懷疑。
兩個人又對望了一眼,但卻說不出下文來。
“這房子你倆先別住了,是去你倆父母那兒,或者在外面住幾天旅館都行,這裡我得好好檢查一下。”我說道。
兩口子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同意搬走了,並將房門的鑰匙留給了我,畢竟誰也不願意一直在鬧鬼的房子裡多住。
當天晚上兩口子就搬去女方家的父親那裡,跟孩子一起住了,我則把之前佈置的符紙全都撤了下來,然後在這裡過了一夜。不過一整晚過去什麼事都沒發生,鬼並沒有出來惹事,我想它們還是怕我,尤其是怕我身上附着的那頭大玩意。
隔天早晨,我讓羅威幫我查了下這兩口子家的樓盤是哪個地產公司的,說來也巧,這個開發商還是個熟人。
之前調查人皮拉鍊那次怪事的時候,我認識了富成建業的老闆林海東,而這片社區的開發商正是富成建業,這可省去了我不少的麻煩事。
我有林海東的電話,所以直接聯繫上了他,並問了下這棟樓盤的事。
林海東對我的態度依然是非常的客氣,他說他也只是宏觀上把控一下,具體的情況他也不太清楚,不過他給了我一個人的聯絡方式,是負責這個樓銷售工作的一個姓劉的經理,有什麼事我可以直接找劉經理問。
我向林海東道了謝,便準備掛斷電話。
但林海東忽然叫住了我,說還有個事。然後他說道:“就是西橋街‘萬人坑’的事,我一直都在查呢,骨頭我找到了,當時您有事一直聯繫不上,所以我就請別人給做法安葬了。然後我又接着查了一下,據說當時組織運骨頭的是一個姓齊的,現在估計應該有60多歲了,他好像在黑龍江那邊開了個很有名氣的風水堂。我聽時康說你一直在找一個叫外號叫死亡助理的人,不知道這個姓齊的能不能對你有幫助。”
黑龍江姓齊的老頭……我並不認識這一號人物,而且死亡助理也就30多歲,這齊老頭肯定不是我要找的人。不過我還是向林海東道了謝,並客套地說了句“我有空會去拜訪一下這個齊老頭”。
當然,去不去找齊老頭都是以後的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找那個劉經理。
我等了十分鐘,留出林海東幫我提前打招呼的時間,過後我再把電話打過去的時候,那個劉經理對我是客客氣氣,說通俗點,基本就是把我當祖宗一樣對待的。
我和他約好了20分鐘在他辦公樓門口見,等我到那的時候,一個穿着西裝的小眼睛矮胖子立刻迎了過來,並咧着嘴笑着說:“您一定就是常大師了吧,一看就是器宇不凡,年輕有爲……”
雖然我知道這傢伙完全就是爲了討好林海東而奉承我,不過我還是非常喜歡聽人恭維我的,所以我也沒打斷他。到了辦公室,劉經理把我讓到了上位,他自己則拽了個椅子坐在旁邊,並親自給我倒水、沏茶。
等好聽的詞基本都說沒了,這劉經理也終於轉入正題問:“不知道常大師這次過來有何指教?”
“幸海路那個半年前開盤的樓,是你負責的對吧?”我問。
劉小胖子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才連連點頭說:“是我,是我負責的。”
“3號樓3單元3樓的303號門,那套房子賣出去的時候是新房嗎?”我繼續問。
小胖子的眼珠子在眼眶裡滴溜溜地亂轉,明顯是在想對策,他腦門上都冒出了汗。
“放心,我不是代替你們林總過來追究什麼責任的,我只想知道那樓裡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我把事平了,然後咱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明白了嗎?”我安撫着小胖子道。
“明白了!明白了……”劉胖子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低着頭開始沉默了。過了好一會,他似乎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他說:“那樓裡死過人,就在你說的那房子裡,有個人死在裡面了,死的特別慘。”
果然,我就知道那屋子不對勁!
“死的是個孕婦?”我問。
劉胖子茫然一愣,然後連忙搖頭說:“不是!是……是個男的。”
“怎麼死的?”
“自殺的吧,反正警察是這麼說的。”
“什麼時候的事?”
“樓還沒開始賣呢,那時候室內剛做完簡裝修。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有個流浪漢半夜混到那房子裡了,然後就死在裡面了。”
“你說死得很慘,怎麼個慘法?”我接着問。
“那屋子裡有一些邊角廢料,他好像是用那些廢料把自己的肚子給剖開了,內臟什麼都滿地都是。我當時去現場看完,差不點把頭天白天吃的飯都吐出來了,我是想象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自己把自己挖成那樣!”
把自己的肚子挖開……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因爲就在前不久,我剛剛就親眼看到一個人把自己的肚子硬生生割開,還翻出了自己的腸子。
“你知道死的那個人叫什麼嗎?”我加快了語速問。
劉小胖子搖頭表示不知道。
“你也是花錢買通警察那邊,讓他們別把這事給你抖出去,對吧?”我問。
“嗯……倒是有,不過也沒真買通!”劉小胖子遲疑了一下,最後給了我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別廢話,那警察叫什麼名?我去找他聊聊。”
“這不好吧?”劉小胖子爲難了起來。
“別廢話了!快點說!”我沒好氣地催促道。
劉小胖子估計是被我突然的翻臉個嚇到了,他哆嗦了一下,然後趕緊痛快地把那個他買通的警察姓名告訴給了我。記下名字之後我便離開了劉胖子的辦公室,然後給姬玖嵐打了個電話,並把我要查的事情在電話裡跟她詳細說了一下。
姬玖嵐十分爺們地答應幫我這個忙,這也讓我更加確信她“掰彎者”的綽號絕非浪得虛名--九哥就是講究,九哥純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