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白虎,它也還算是老實,在衝到另一個警衛身邊後。用它的大巴掌一下子把那警衛給按倒在地,接着又狠狠地踩了一腳。這兩下估計也夠那哥們喝一壺的,不過總算不會傷到性命。
這兩個拿槍的警衛搞定了,剩下的就容易多了。
二樓的槍聲把護士嚇得夠嗆,她整個人都驚呆在了原地,擡起頭左右看着,但她不可能看到白虎,只能看到兩個警衛接連倒下。
跟着護士一起過來的那個警衛也慌了,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會看二樓發生了什麼,而在他擡頭的時候,我已經壓低了重心衝了過去。那警衛發現了走廊這邊有動靜,可他把頭低迴來時看的人並不是我。而是蒙着枕頭套的斌總。
趁着警衛選錯目標的這一瞬,我如法炮製,用手刀將他放倒,同時奪下了他手裡的電棍。
那女護士我認得。雖然醫院的護士也輪班,但這女的給我灌過三次藥,她那張好像土豆一樣的臉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出於報復的心態,我直接開啓電棍,朝着她腰上來了一下,她頓時兩眼一翻白,全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四個跑出來查看情況的人都倒下去了,貌似整個活動大廳這邊也沒有後續的人出現。
二樓的平臺也就三米多高。我拽了張桌子踩上去,再輕輕一跳便用胳膊攀住了平臺的邊沿,接着再用力往上一撐便輕鬆上到了二層。隨後我讓斌總也站在桌上,再把他一起拽到平臺上來。
我去查看了一下被白虎弄趴下那兩個人的情況,他倆還有鼻息,我也鬆了一口氣。
這兩個人身上各有一串鑰匙,我也沒管那鑰匙是不是開他們家裡大門的,直接把它們通通收走,之後又去了二樓的警衛值班室。
值班室裡的電腦屏幕上有4個監控畫面,有活動大廳的,醫院正門內側大廳的。重病號的房間區,另外還有一個灰色的大門。那大門上面有着一個特殊的章紋,那章紋的具體圖案我看得不是特別清楚,不過那大概的輪廓卻讓我想到了死亡助理行動的那個路線圖。
我趕緊把斌總叫過來,指着監控屏幕上的那扇灰色大門問:“你見過這門嗎?”
斌總盯着大門仔細看了會,然後搖了搖頭。
我也沒見過這扇門,不過一個有監控專門對着這個地方,說明它肯定非常重要,而且那門上的章紋跟死亡助理肯定有關聯,這絕對不是什麼巧合。
我記住了這扇門,不過我並不打算現在就過去,當務之急還是找出路離開這家詭異的瘋人院。
我在值班室裡找到了打開大閘門的鑰匙,同時還找到幾套警衛穿的棉服。我和斌總都換上了警衛的衣服,然後拿了鑰匙從值班室出來。
這個二樓嚴格來說應該算是一層半,這是在一層的中段添加了一個獨立的小空間。從值班室出來之後有一條獨立的通道,打開閘門是向上的樓梯,真正到了二樓之後又是一條同樣的l形走廊。
走廊裡只有昏黃的壁燈,牆壁上方的馬賽克玻璃投出奇怪的影子,給這條走廊裡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好在我不怕鬼,因爲我身後就跟着最兇猛的一頭。
我從沒有到過這地方,不過走廊上並沒有岔路,只要沿着走廊一直走便可以了。我和斌總順着走廊沒走多遠,一扇熟悉的門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那是院長辦公室的大門,之前存放我所有東西的盒子就放在院長的辦公室。
我示意斌總不要有其他動作,我自己走到門口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下里面的動靜,屋裡非常安靜,好像並沒有人在裡面。我輕輕推了下門,門並沒有鎖,只是門軸發出的吱呀聲讓人難免覺得有些心煩。
辦公室裡黑咕隆咚的,因爲窗子的北向的,所以投進來的光亮非常的微弱,我和斌總手上都沒有照明的工具,我也並不敢開燈,只能摸着黑在辦公室裡到處找了下。
很可惜,我並沒有找到我的東西,不過辦公室裡卻有大量的紙筆,我直接拿了一個記事本放在身上,又順了根鋼筆。雖然現畫符多少有些耽誤工夫,但有了這些東西多少讓我心裡多了些底氣。
從辦公室出來之後,我和斌總並沒有再去其他地方,直接跑到了樓梯口下到一樓,在穿過一個圓形大廳後,我倆到了醫院的大門前。
大門看起來好像並沒有上鎖,起碼我沒有看到鎖頭在哪裡,可我過去推了一下,那大門只是向外動了一下,卻根本沒有被推開。
我又用力推了兩下,但兩扇大門只是發出咣噹咣噹的響聲,卻根本推不開。我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大門應該是從外面被門閂給插上了。
不過我有白虎,它可以穿門出去,再把門閂打開。我是這麼想的,也這樣對白虎下達了指令,白虎直接衝着大門猛的一躍,可是它的頭卻砰的一聲撞在了門板上!
我情況可不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以爲到這地方我就穩穩可以逃出這醫院了,卻沒想到會被這麼一扇門給擋住。
“斌總,跟我一起撞!”我對斌總說了句,然後我和他再加上白虎一起有節奏地用身體去撞擊大門。
不過幾次嘗試之後我便放棄了這個打算,因爲那扇大門實在太厚重了,而且門閂也不像是輕易就能弄斷的。
門走不了,窗子倒是有,可是太高了,屋頂目測超過7米了,那窗子就算借白虎的力量我都夠不到,這條路走不通了!
我站在門口撓了撓頭,這時從樓上有腳步聲過來了,聲音很雜,似乎來了不少的人。
這情況不秒了!
我不能讓白虎上去把那些人統統幹掉,雖然這醫院很古怪,但這並不代表我可以隨便殺人,我可不想成爲第二個死亡助理。
我趕緊拽着斌總往一樓左側的走廊裡跑,轉過了彎之後,堵在前面的是一道金屬閘門,我拿出鑰匙挨個試了下,很快便打開了大門。穿過門再走幾步,我倆又回到了活動大廳裡,之前被我放倒的護士和警衛都還躺在地上。
這時腳步聲已經從走廊那邊追過來了,我想了想,乾脆再次從桌子翻上大廳的二層平臺,拽斌總上來,然後又沿着之前的路線從警衛辦公室繞回到二樓走廊的院長辦公室。辦公室的窗子並沒有上鎖,我推開了窗戶,一股冷風瞬間灌了進來,讓我呼吸都感覺有些困難了。
我退後了一步吸了一口屋子裡溫暖的空氣,然後再次回到窗臺邊探頭向外面看了一眼。
窗臺距離地面很高,大概有普通樓房三層樓那麼高了,下面白花花一片雪,我也不知道雪下面到底是什麼,如果是石塊,估計我的腿肯定會被摔斷。
不過我似乎並沒有選擇的餘地了,一樓根本沒有供我逃出去的路徑,我唯一的選擇就是從這裡出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下了決心,然後便對斌總說:“趴到我背上,我揹你跳下去。”
斌總聽後頓時一愣,詫異地看着我說:“從這裡跳下去?還揹着我?你瘋了嗎?”
他這個問題問得還真夠瘋子的,我可不想聽一個瘋子這樣跟我說話。我索性不跟他多費脣舌,直接拽過他的胳膊往肩膀上一扛,然後弓背將他背了起來。隨後我翻身騎到了白虎的身上,讓它幫我做這個緩衝,接着我便命令它從窗口跳出去。
白虎並沒有任何畏懼,它直接穿過窗戶一躍而下。
在急速的下落之後,白虎的兩隻前腳輕飄飄地落在了雪地上,我甚至沒有感覺到一絲絲震顫,倒是我背後的斌總被嚇得“啊”地大叫了一聲。
“後面有動靜!在後面!”
我聽到了有人在喊,不過這些已經無所謂了,我逃出來了,接下來只需要繼續跑!我索性也不下來了,就讓白虎徑直往前跑,也不管前面到底是山還是其他什麼地方。
白虎跑得飛快,幾秒鐘便跑到了醫院的後院牆那裡。院牆只有兩米多高,我根本沒有下來的意思,直接就讓白虎跳過去。白虎也沒辜負我對它的期望,它兩條前腿一擡,後腿用力一蹬地,整個身體騰空而起,這高度肯定可以輕鬆跳出去。縱狀歲巴。
可就在我覺得已經穩穩能逃出去的時候,白虎的頭好像撞在了一面透明的牆壁上似的,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白虎的身體瞬間被阻隔在了半空中,我和斌總則因爲慣性繼續往前飛,可我只飛了一小段距離也一頭撞到了什麼東西上,身體被完全阻住,那感覺就好像被一輛疾馳過來的大卡車給撞到了一樣,全身的骨頭好像都要碎裂了。
不過斌總並沒有停下來,他在我的頭上嗖的一下飛到了牆的外面。
我和白虎一起被彈落回了地面,我的頭好像要爆炸了一樣,我伸手一摸,是溼的,應該是撞破了頭,流血了。
毫無疑問,這家醫院裡有一些特殊的佈置,這佈置可以阻止鬼魂跑出去,對鬼來說,這就是個有進無出的牢房,就連白虎這麼強力的東西都逃不出去。而我的命是壺金子給續的,所以我也相當於是個半人半鬼的存在了,所以我也同樣沒辦法逃出去。
“喂!你怎麼沒出來?”
斌總的聲音從牆外面傳了過來。
我趕緊撐着地爬起來,然後跳起來兩臂扒住牆頭往外面看。
斌總就站在外面的雪地上,再往遠處看就是黑漆漆的大山了。我伸手往牆外夠了一下,但我的手只伸出一半便被一道透明的牆壁阻擋住了,我完全出不去。
我不知道斌總到底能逃多遠,但他真就成了我現在唯一的希望。我趕緊從口袋裡把我從院長辦公室裡順的記事本和鋼筆拿出來,然後寫下了我家裡的電話,還有我爸媽的名字,還有吳鑫的名字,接着便將記事本丟到了斌總手裡。
“你逃到市區裡,按這個電話去找人,讓他們來救我,我的命就靠你來救了!”我對斌總大喊道。
斌總看了眼記事本,然後衝我用力點頭道:“放心吧,你幫了我,我也會幫你,我一定會帶人來的!”
說完,斌總轉身便朝着黑漆漆的大山裡跑去,不一會便沒了影。
我真不知道把希望寄託在一個瘋子身上到底有多大意義,不過這也是我唯一的選擇,此時,在我身後也傳來了更多的呼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