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薰看了她一眼,笑道:“李答應是越發的做人了,現在連晉王也想巴結了不成?”
李答應也不惱,反而笑道:“公主說笑了,本宮是皇上的人,自然是爲皇上分憂的,至於晉王,本宮倒是想巴結一下他,那也要看人家領不領情了不是,晉王可不同其他的文武百官,本宮說一兩句還能聽得進去。”
拓跋薰把玩着保養的非常好的蘭蔻,笑道:“原來李答應也有自知之明啊。”
李答應笑道:“本宮一向都有自知之明的,要不然怎麼能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內生活下去?當然,這一切都歸功於皇后管理得當,本宮可不像某些人,狐假虎威的,平白的惹人生厭了還猶不自知。”
拓跋薰姣好的臉蛋變了下,笑的越發的虛假了:“李答應是在說本宮?”
李答應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公主,想來你應該誤會了什麼吧,本宮就算向天借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擠兌了公主你啊。”
拓跋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紅豔的嘴脣勾了勾。
皇后適時的開了口:“李答應,你少說兩句。”
李答應站起身,恭敬的應道:“是,皇后。”
夏依依站在一邊,儘量的縮小着自己的存在感,饒有趣味的聽着一羣女人的舌槍脣劍,她算是見識到了何時沒有硝煙的戰爭,三個女人一臺戲,這麼多女人湊在一塊,又豈是一場戲那麼的簡單。
後宮缺什麼都不缺女人,這些穿着精緻宮服的女人,每日醒來不是精心的打扮在皇上面前邀寵便是閒來無事的就想算計着較爲得寵的宮妃,日復一日,平白的蹉跎了青春年華,等到韶華老去,對鏡看着衰老的容顏,也只能暗自垂淚。
希貴人道:“李妹妹現在有了皇后護着,是越發的肆無忌憚了,本宮看着着實羨慕的緊。”
皇后撩眸看了希貴人一眼,也就是這一眼,看的希貴人有些心驚肉跳的,立馬乖順的笑道:“娘娘,臣妾也就是隨口說說。”
皇后執起杯子,優雅的喝了一口,道:“希貴人,你我和各位姐妹都是專門伺候皇上之人,大家同是姐妹,就該互幫互助,互相扶持,只要把皇上伺候好了,皇上開心,我們也開心了不是?”
希貴人站起身,誠惶誠恐的說道:“是,皇后。”
皇后也沒再看她一眼,反而看向了夏依依,道:“夏姑娘在雲悅酒樓幫忙還算順利嗎?本宮聽說這家酒樓選取員工很是嚴苛,女子者不單要貌美如花,還要手腳勤快,能識字,能算數,條件一出,京中多人都是望而卻步的,夏姑娘能夠進去,想來應該有什麼過人之處吧。”
不待夏依依說話,一旁的拓跋清雅就故作天真嬌憨的笑道:“娘娘,夏姑娘初來乍到,從小又無父無母的,她也說了打小隻求溫飽根本就沒上過學,又怎麼會算數?想來是九皇叔見她執意自己賺錢,這才託關係把她送進去的吧,想來應該廢了不少的銀子了,說是自食其力,最後還不是靠了九皇叔,女人啊,成了*蕩婦還想在人前立貞節牌坊。”
夏依依嘴角勾了勾,站起身,態度恭敬的說道:“郡主想來誤會了什麼,民女確實沒上過學,不過小時候村裡來過一位先生,他也算是學識淵博,最重要的是還會算數,他生怕民女這些窮苦人家的孩子在外會吃不會算數的虧,這不別的幾乎不教,就教了民女等人如何算數,因緣巧合之下便進了雲悅酒樓了。”
拓跋清雅看了她一眼,道:“這事兒還真是湊巧的很啊,事事都被你佔全了,與九皇叔的相遇,初來京城就能進酒樓的機緣,夏姑娘還真是好運加身啊。”
夏依依斂眉低首,應道:“謝郡主的讚美。”
拓跋清雅眼裡的惱色一閃而過。
皇后把杯子放下,道:“夏姑娘還是個小福星啊,看來本宮可得多多把你選入宮,也好在你身上沾一點福氣的好。”
拓跋清雅在旁冷哼,道:“娘娘,你可別忘了,夏姑娘家中父母因她早年就喪了,不是個克父克母的掃把星還是什麼?”
夏依依擡眸看了她一眼,嘴脣動了動,想要說什麼,不過最終還是被她忍了下去。
皇后看了拓跋清雅一眼,道:“清雅,不可造次了。”
在拓跋清雅的冷嘲熱諷中,時間過的也飛快,沒一會的功夫轉眼就到了晌午十分。
陳公公奉拓跋恂之命親自來請皇后移步品用膳的偏廳。
皇后看了看並不是很烈的太陽,笑道:“有衆位妹妹陪着,只是嘮嗑一番這便到了晌午了,想來大家肚子都餓了,那便走吧,也省得皇上等久了。”
一行人氣勢浩蕩的又移步了偏廳,拓跋恂、拓跋睿和拓跋璟三人已經坐在那裡了。
以皇后爲首的衆位嬪妃紛紛行了禮:“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
拓跋恂道:“都起吧。”
殿內伺候的宮人也紛紛行禮:“奴婢等參見皇后,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參見各位娘娘,娘娘們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后道:“都起吧。”
拓跋睿和拓跋璟兩人同時起身,虛虛一禮,道:“臣弟拓跋睿,臣弟拓跋璟見過皇后娘娘。”
“謝皇后。”
衆人紛紛落了座之後,便有妙齡的宮女捧着精緻的菜餚魚貫而入。
席上,拓跋恂對夏依依道:“夏姑娘,別拘着,多吃一些,要是有喜歡吃的,跟皇后說一聲就是了。”
夏依依起身,恭敬道:“是,皇上。”
席上坐着的宮妃見皇帝對夏依依的態度良好,都不免想到了拓跋清雅說過的話,看着夏依依也不由帶上了探究的目光。
拓跋璟夾了一道菜,放進了夏依依的碗裡,旁若無人的說道:“吃吧。”
拓跋璟的這一舉動,投注在夏依依身上的目光更多了,有些是探究,而更多地羨慕和嫉妒。
李答應笑道:“怪不得聽旁人說晉王對夏姑娘格外的不同,現在親眼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拓跋璟語氣淡然道:“她初來乍到,心裡難免彷徨,本王自然要對她多加照拂一番。”
李答應只是笑笑,而其他宮妃也是作壁上觀,看着夏依依是否如傳言般的得盡拓跋璟的恩寵。
坐在拓跋璟身邊的拓跋睿也不遑多讓,夾了菜,伸長了胳膊放進了夏依依的碗碟裡,聲音溫柔的說道:“吃吧,你素來好吃,權當這裡是自己的家就是了。”
如果說拓跋璟的舉動,那些宮妃還帶着探究的目光,而拓跋睿的舉止她們看着夏依依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變了。
皇后拿着筷子的手緊緊一握,姣好的臉蛋僵硬了下,嘴角邊恰當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下來。
拓跋恂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裡快速的閃過一道暗芒,執着筷子也夾了一筷子的菜放進她的碗裡,笑道:“朕也給皇后夾菜,學兩位皇弟也體貼浪漫一回,也省得皇后把眼睛都給瞧直了。”
皇后心裡一驚,忙斂去了臉上的失態,略帶些靦腆的笑道:“皇上就會打趣臣妾。”
拓跋恂溫潤的笑着,只是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片陰鬱,拿着筷子的手緊了一下。
“難得見兩位皇弟待女子如此的溫柔,臣妾也是一時驚訝才顯得失態了,還望皇上贖罪。”許是注意到了拓跋恂的異樣,皇后以退爲進,乖巧的說道。
拓跋恂伸手扶住皇后欲要行禮的身體,道:“皇后無需多禮,別說是你覺得驚訝,就連朕見了也是驚訝非常,暗道朕的兩位皇弟變得如此的解風情了。”
此話一說,席上的衆人不管出自真心還是假意,都非常配合的笑了兩聲。
一餐飯下來,衆人心思各異,不過表面上還是維持了該有的平和與溫馨。
餐後,拓跋恂看向了拓跋璟,道:“九皇弟,夏姑娘難得入宮一趟,今日便讓她留在宮中同皇后說說話,解解悶,可別把人給悶壞了。”
拓跋璟躬身道:“皇上美意,臣弟本是卻之不恭,不過她初到雲悅酒樓去辦公,若總是無故缺席的話,只怕那裡她也不好交代,身在其職,謀其事,無故的缺席恐也不好。”
拓跋恂爽朗一笑,道:“閨閣女子還是學些琴棋書畫的好,執意的在外拋頭露面總歸是不好的,堂堂晉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家財萬貫,難道還缺了一個女人的吃飯錢嗎?”
拓跋璟抱歉道:“皇上,她是個奇異的女子,本王不想利用手中的權勢把她束在本王看得見的地方,既然她想要海闊天空,本王助她成爲翱翔天際的雄鷹也無妨,循規蹈矩的女人太多,本王助她成爲能夠與本王比肩的女人不是更好嗎?皇上,你說呢?”
拓跋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是低喃,又似是對拓跋璟說的:“雄鷹?這個詞好,朕喜歡,只是九皇弟不怕她成了翱翔天際的雄鷹之後,就脫離了你的掌控,飛的更遠了嗎?”
拓跋璟輕笑兩聲,自信非凡的說道:“臣弟尾隨其上就可以了。”
拓跋恂打量了他一眼,道:“闊別一年,九皇弟倒是讓朕刮目相看了,只是九皇弟你應該清楚,你的王妃只能是出身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她,只能成爲晉王側妃,這是朕對你最大的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