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依輕嘆了口氣,突然說道:“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了,這快一年來,這具身體連續被人下了兩三次的毒,雖然最後都能夠死裡逃生,不過是藥三分毒,喝了這麼多藥說是對身體無害我都不相信,你老實說吧,我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徐晴,你我認識也有好些年了,我不想你騙我。”
對上夏依依赤城的目光,風晴依只覺得亞歷山大,最後,她只得道:“依依,你的身體確實有點損傷,不過只要好好休養,一兩年內就會全好的,所以我才勸你兩三年後再要孩子,到時候你的年紀也夠了,生孩子負擔沒有那麼重,這裡醫療設備太差,生個孩子就跟鬼門關裡走一趟一樣,太危險了。”
夏依依還是不信:“當真?”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發誓。”風晴依伸出兩根手指,發起毒誓來。
“行了,我相信你就是了,你也別發誓了。”夏依依鬆了口氣,道:“我也不是信不過你,我只是想給晉王生屬於我和他之間的愛情結晶,要不然我們二人結婚了卻沒有自己的孩子,我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風晴依斜了她一眼,故作漫步盡心的說道:“依依,你在職場上可是很雷厲風行的,怎麼這會反倒多愁善感起來了?”
“以前眼裡只有工作,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根本就不懂什麼是真愛,現在才明白,當你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是時時都會爲他着想,想給他生孩子,最好是兒女雙全,有屬於彼此的愛情結晶,這樣一來,婚姻也會更加的牢固。”
風晴依默,當日她選擇和徐振遠訂婚,甚至連婚期的日子都定下來了,還不是一心一意的愛着他,想跟他把生活過好,過個一年的二人世界就計劃生個大胖小子,沒想到是徐振遠先被背叛了這段感情,先一步退離他們共同的同甘共苦。
“在想他?”
風晴依沒問也猜到夏依依問的他是誰,除了徐振遠還能是誰。
她搖搖頭,難得心平氣和的說道:”我和他早就成爲了過去式了,就算我沒有出車禍,然後因緣際會的來到這裡,我和他也是一拍兩散。”
夏依依笑道:“你也說了他不過是個渣,放下過去,好好地享受當下,有時候入宮爲妃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無聊,我覺得你跟皇帝挺配的。”
風晴依斜了她一眼,道:“你幸福你的,少給我當媒婆張羅男人。”
夏依依但笑不語。
日子就這樣波瀾不驚的過了三個月,眨眼之間就到了春節。
春節到,一年到頭都在忙忙碌碌的人們都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打掃房屋,張燈結綵,買布裁剪新衣服,好不熱鬧。
晉王府的僕人婢女也紛紛忙碌着,腳下不停的張燈結綵,到處聽到小廝的吆喝聲,比起往日,過春節的晉王府更加的熱鬧,有人氣。
夏依依透過窗子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對希香說道:“希香,我看外面也蠻熱鬧的,你同我一塊出去貼對聯吧。”
希香好笑道:“姑娘,你就行行好別爲難奴婢等人了,外面正下着雪,你身子纔剛好不久,若是在外面逛一圈不小心染了風寒,奴婢等被懲罰事小,害的你病重纔是罪無可恕的。”
夏依依苦笑,她不過是病了一場,這些人就把她當成了易碎的瓷娃娃了,就生怕她磕着碰着就碎了。
“哪裡就這麼容易出事了,我身子可好着呢,而且今年也不是特別的冷,雪下的不是特別的猛。”
“也許是老天也見不得姑娘受罪吧,所以今年的雪下的特別溫和,不會太冷。”
希香迎合道。
希香把人攙回來坐着,給夏依依舀了一碗薑湯,道:“姑娘,這是奴婢一大早去熬的薑湯,你喝了,去去寒。”
夏依依無奈的接過,把碗裡的薑湯喝完之後,說道:“以後不要準備這些東西了,我身子已經完全好了,看起來比你的還要硬朗。”
“是,是,姑娘的身體確實比奴婢的還要硬朗,就當是奴婢害怕你再次生病行了吧。”希香像哄小孩子一樣的說道。
夏依依哭笑不得。
希香給夏依依點了一個暖爐,道:“姑娘,明日就是大年初一了,按照皇室的慣例,各位王爺都要攜妻帶口的進宮請安的,你是王爺的未婚妻,是要一同進宮的,奴婢已經給你準備了進宮的宮裝。”
夏依依道:“遠在封地的皇親也要回宮嗎?”
希香點頭:“只要不是有要緊事拌着,遠在封地的各位王爺也是要回京的,一來給太后和皇上請安,二來也是借這個由頭大家聚在一塊樂呵樂呵,高興一下,一年到頭的也就只有春節大家才能見上一面了。”
夏依依點點頭。
對聯貼完,殺雞宰鴨祭祖過後,這個大年三十也算是正式的開始了,大曆王朝的大年三十跟現代過年也並沒有什麼區別,一到黃昏時分就聽見各種爆竹聲在響,還能聽到下人的歡呼聲,也許是圖個熱鬧,拓跋璟也沒有下令禁止他們的吵鬧了。
也許是被熱鬧的氛圍給感染到了,夏依依的心情也非常的好,轉頭對拓跋璟說道:“爺,用完膳,我們也一塊點爆竹吧。”
拓跋璟替她披上了衣服,說道:“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們就玩一下。”
夏依依淺笑道:“謝謝爺。”
大年三十的年夜飯非常的豐富,不過卻只有夏依依和拓跋璟吃,至於琴氏她們也只有在旁邊幹看着的份,根本就不夠資格上桌來吃。
被琴氏幾人和十來個美婢看着,夏依依多少也是有些不自在的,本來是想讓她們也下去吃飯的,不過這到底是大戶人家的規矩,她以後要成爲晉王妃的話,就必須適應這樣子的生活。
拓跋璟抓着她的手,柔情的說道:“怎麼了,這些菜妒不合你的胃口嗎?”
夏依依回過神來,搖頭道:“只是覺得這菜也太豐富了。”
“這是規矩,吃不完自會有下人吃的,你儘管吃就是,要是不合胃口我們再換,你身子纔剛好不久,是應該好好補補。”
夏依依笑道:“哪裡就這麼嬌貴了。”
拓跋璟道:“在本王心裡,你就是最金貴的。”
夏依依雙頰有些發燙,低首吃着碗裡的米飯。
拓跋璟柔情的看着她,突然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本王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
“是,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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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魚貫而出,琴氏反而落在後頭,目光非常複雜的看着被拓跋璟千嬌萬寵的夏依依。
拓跋璟銳利的眼神猛然的看向她,不怒自威的說道:“琴氏,你有話要說不成?”
琴氏才猛然的回過神來,她竟然看夏依依看的出神了。
她忙斂去眼裡的怨恨,斂眉低首道:“妾身這就下去。”
等琴氏離開之後,夏依依說道:“爺,看來你那羣侍妾並不是特別的喜歡我啊。”
拓跋璟替她夾了菜,道:“不過是一羣拎不清自己身份,妄想飛上更高的枝頭變成鳳凰的山雞罷了,你無需管她們,若她們安分守己,本王可以留她們在府裡頭好吃好喝的供着,若有不識相的直接攆出府去就是了。”
這就是爲人侍妾的悲哀,她們連同房妾室都不算,遇到好一點的主人,興許還能有她們的一口熱飯吃,若是女主人是個善妒的,等到她們韶華老去,只怕也有被髮賣或者是孤獨終老的命。
“爺不覺得對她們太過殘酷了嗎?”夏依依試探的問道。
拓跋璟抓着她的手,道:“別怕本王,她們於本王來說不過是一羣不相干的女人而已,唯有你纔是本王愛的女人。”
夏依依心裡一暖,她也不是聖母瑪利亞的去同情琴氏她們,只是害怕會在她們的身上看到自己未來的影子,畢竟她也不敢保證現在對她一心一意的拓跋璟,會不會等她韶華老去的那一刻還能不能一心一意的待她。
當年漢武帝許下他若當上帝王,必鑄金屋以藏阿嬌,那金屋確實鑄了,只可惜好景不長,阿嬌從一個囂張跋扈的皇后最後只能在冷宮中度過,而拓跋璟對她的愛,真的能維持到白頭到老嗎?
拓跋璟擡起她的下巴,柔情萬丈的看着她,道:“在想什麼?”
夏依依回過神來,暗自覺得好笑,自從愛上拓跋璟,她就變得有些多愁善感了,性子很多時候都不太像她。
她搖了搖頭,道:“只是覺得今夜的年夜飯特別好吃而已。”
拓跋璟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道:“別瞞本王。”
對上他的眼睛,夏依依的心柔軟了下來,道:“爺,我只是在想,愛上你,我反而變得更加的會胡思亂想了,這樣的我不知道是好是壞?”
“有本王在呢。”
“我只是在害怕,等我韶華老去的時候,我的下場是不是如同孫主子和琴主子她們一樣?”
拓跋璟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沉聲道:“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胡說八道了?她們不過是一羣無關緊要的人,而你是本王唯一的王妃,她們如何能與你相提並論了?”
夏依依對上他陰沉的臉,心裡反而有些甜滋滋的,她覺得她有些無可救藥了,對拓跋璟的愛太來勢兇猛了,比她想的還要深。
“爺,今天是大年三十,不要生氣,剛剛是我說錯話了。”夏依依忙陪不是。
拓跋璟只是深深地看着她,道:“不,你不是那種無緣無故會說這樣子話的人,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亂嚼舌根?”
“我是皇上欽賜的未來晉王妃,除非是那些不長眼的,要不然誰敢在我面前胡說八道了?”
拓跋璟深深地看着她。
夏依依嘆了口氣,道:“爺,我也不過是害怕失去你而已,你是當朝晉王,而我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而已,我們二人的身份實在是太過懸殊了,雖然憑我的本事,我敢保證就算離開你我也能活的有滋有味,只是這裡到底是空了一塊了。”
拓跋璟握着夏依依的手,一個用力,夏依依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就直接進了拓跋璟的懷抱裡。
拓跋璟拿下巴抵着夏依依的肩膀,聲音低沉魅惑的說道:“都快和本王成婚了,還在這胡思亂想,是不是覺得本王會用對付孫氏等人的手段對付你?”
夏依依輕咳了兩聲,並沒有否認。
拓跋璟眼神一柔,說出口的話卻格外的冷然:“本王說過,誰都不許傷害你,就連本王也不能傷害你,若誰傷害了你,本王必十倍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