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不及去思考現在到底是個什麼局面,我抓住女人的胳膊把她推回到她之前所待的地牢裡,然後在外面把門閂插好,以免那野小子從這裡跑出來對我不利。關好了這對母子。我立刻順原路回返,就在我爬回井裡的同時,有一個人也嗖地一下跳到了井底,那雙大腳就落在我的面前。
我根本沒擡頭看那人的臉,直接探手抓住對方的腳踝,然後用力向後一拽--因爲那雙腳的尺寸已經說明了跳下來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丁當。
那人“啊”地驚呼了一聲,整個身體隨之向後倒了下去,頭也重重撞在了井壁上。
我以爲這一下足可以把他撞暈了,可沒想到這傢伙在倒下去的一瞬便重新爬起來,然後伸手過來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力氣大得出奇,我感覺我的手骨都要被他給捏斷了。
我咬着牙忍着疼,趕緊用左手去抓他的手,並用更大的力量迫使他鬆手。
一個人的力氣就算再怎麼大也畢竟有他的極限,而窮奇的力量則可以輕鬆突破人類的極限。被我捏住手腕的這傢伙疼得嗷嗷直喊,他趕緊鬆開了我的手,然後擡腳過來踩我的臉。
我可不想被那雙好像大蒲扇一樣的黑腳給踩到。我也趕緊鬆開他的手腕,然後整個人向後倒退了一米。
那個人沒有繼續留在井裡,我沒看到他用什麼方法離開的,但速度絕對夠快,我看到他雙腳離開井底後便再次鑽出來,可當我整個人鑽出那條暗道時,那人已經沒影了。
我趕緊手腳撐牆一點一點爬上去,回到外面之後我一眼就看到了丁當。她倒在了地上,身上並沒有看到明顯的血跡,不過這並沒有讓我放心,我還是趕緊從井裡爬出來然後跑過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還有氣!
“丁當!丁當!醒醒!”我一邊叫着她一邊快速檢查着她有沒有受到嚴重的外傷,我摸到她後腦勺好像腫了個包,除此之外似乎沒什麼了。
很快丁當就睜開了眼,“有個大塊頭……打了我的腦袋。”丁當緊着鼻子說道。
“我看到他了。被我嚇跑了。”我回答了一句,然後便擡頭朝四下看了看。
就在我擡頭的同時,林子裡立刻傳出樹枝折斷的聲音。而且離這裡並不遠,貌似那大塊頭在跑開之後還在回頭觀察我,看到我也在找他他這纔再次開跑。
不過他弄出這麼大動靜來我肯定不會放他走了。
“虎爺,留下來保護丁當!”我喊了一聲,然後直奔着剛纔傳出樹枝折斷聲響的方向跑了過去。
那大腳怪雖然力氣夠大,但跑貌似並不是他的強項,我想可能跟他光着腳沒穿鞋有關。我很快便追上了他並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背影。他穿的衣服又髒又舊,頭髮也是又長又髒又亂,跟那野孩子幾乎沒有什麼差別。
我加快了速度追到了他的身後,然後跳起來一腳正踹在了他的後背上。共團巨血。
那大塊頭哎呦了一聲,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我跟過去用膝蓋頂住他的後心,然後用左手抓住他的手腕朝着反關節的方向用力一扭。
“啊!”
那大塊頭痛苦地喊叫了一聲,隨後竟然喊道:“放手!放……你放開我!”
他竟然會說話,這個結果可着實讓我感到有些意外。不過這樣的發展對我來說倒沒什麼壞處,跟一個不會說話的野人比起來。我更願意和一個能正常交流的人好好聊一聊,看看這間山林舊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然,我不會這麼容易就把他放開,在鬆手之前我朝着他的肩膀打了一拳,先把他的胳膊打脫臼--這是我最常用的一招,同樣也是最好使的一招。
劇痛讓這個赤腳的大塊頭又在地上嚎了好一會才慢慢安靜下來,他整個人也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他終於意識到只有這種方式才能真正減輕疼痛。
他停止反抗了,也到了我的提問時間,我輕輕踢了一下他的屁股問道:“地牢裡那些人是怎麼回事?我的意思是,那口枯井下面的死人。”
他哎呦了一聲,但並沒有開口回答。
“敬酒不吃是吧?”我問了他一句。
他好像沒聽懂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乾脆用最直接的方式抓起他脫臼的胳膊搖晃了幾下。
“別動我!別動我了,你想問什麼我都說!”這下他總算明白了我的用意。
我放開了他的胳膊,等他從疼痛中緩過勁來我又把剛纔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我說,我告訴你,我全都告訴你。”赤腳大塊頭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嘟囔,可突然間他完全不管脫臼的胳膊,竟猛地撲過來張口咬我的腿。
我見識過那野小子生吃老鼠,這大塊頭會生吃人估計也不會是什麼新聞,我連忙向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他這一口,接着立刻反身回來朝着他下巴猛踢了一腳。
這一腳踢得絕對結實,那大塊頭的牙齒髮出咯噔一聲咬合響,血頓時從他嘴裡飆了出來,他也疼得躺在地上一邊喊一邊打滾,在他身邊的地方我清楚地看到半截舌頭,顯然是剛纔那一腳讓他自己把自己的口條給咬掉了一半。
事情發展成這樣並非我的本意,不過到了這地步我也甭想再從這傢伙嘴裡問出什麼了,於是我走過去攥緊左拳猛地在他下巴上來了一拳,只一拳下去他兩隻眼睛就翻白了,整個人也躺在地上不動了。
爲了穩妥起見,我特意過去拍了他臉幾下,在確保他已經徹底昏過去之後我才把他扛起來返回林中那棟舊樓。
丁當和白虎還在枯井這邊,我把大塊頭扛到井邊後直接將他丟了下去,隨後我也跟着跳到井下,接着再將他拽進側面的地牢裡。
地牢裡非常的安靜,那女人和野孩子都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估計他倆都很懼怕這個赤腳的大塊頭。我拖着這個笨重的大傢伙來到最裡面的牢房門口,然後拽開門閂,打開了那扇鐵門。
女人和野孩子互相抱着蜷縮在牆角,他們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地上的赤腳大塊頭身上,即便他依舊處於昏迷的狀態也可以讓兩個人害怕到不行。
我抓起赤腳壯漢的頭髮,把他的臉擡起臉給那女人看,接着又按着他的下巴掰開他的嘴,讓女人看看這傢伙只剩下半截的舌頭。
“如果你是在害怕他的話,那完全沒必要了,我已經把他收拾了。”我嘗試着用眼前這個最好的實例證明來安撫地牢中的女人。
女人愣住了,她好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會看看我,一會又看看地上的大塊頭,磨嘰了好半天她才試探着往地牢門口挪動了幾步,然後戰戰兢兢地伸出手來在壯漢的頭上戳了一下。
壯漢的腦袋被戳動了一下,女人被嚇得連忙把手收回去。
不過赤腳壯漢並沒有因此而醒過來,這也讓女人有了勇氣再來戳一下壯漢的頭,當他連戳了幾下那壯漢都沒有反應後,女人的眼淚突然滑落了下來,但她的眼神中並沒有悲傷,有的只有憤怒。
她返身回到牢房裡拿出一根棍子,然後便朝着壯漢的腦袋猛砸過去。
我並沒有急着阻攔她,任由她用棍棒連續敲打了五下。她並沒有停手的意思,而且越敲使得勁越大,如果繼續下去這壯漢估計就要被敲死了,我這才伸手攔了她一下,她也隨即丟下棍子回到地牢抱住野孩子嗚嗚嗚地哭起來。
她哭了足有半個小時才終於停下來。
我先把她腳踝上的鎖鏈扯斷,然後試探着問道:“你知道自己是誰吧?我看你好像不是野人。”
女人紅着眼睛衝我點了點頭說:“我不是瘋子,他瘋了,他完全瘋了。”
“到底怎麼回事?”我知道現在好像並不是問這些問題的好時候,不過我的好奇心已經讓我完全沒辦法等下去了。
“他以前是我男朋友,我跟他分手,他不同意,就把我一直關在這還強姦我。”女人簡單地說明了一下。
“那他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你男朋友是幹什麼的?”我繼續好奇道。
“他不知道這地方,他是被抓過來的,我以爲他會救我,結果他瘋了,完全瘋了。”女人繼續說着我完全聽不明白的話。
“那他是被誰抓過來的?這地方還有其他人?該不會是被鬼抓來的吧?”我不放棄地問道。
“是個男的,他說他的車壞了,讓我們載他一段路,結果就被他帶到了這個鬼地方。”
這次女人的回答我終於可以聽得懂了,因爲我也遇到了相同的情況。
那麼問題馬上也來了:這女人和他男朋友是被鬼抓到這裡來的?十年前的車禍跟他們有什麼關係?那一家三口又是怎麼回事?
疑問太多讓我一時間竟找不到什麼切入點來提問,我索性選了最關鍵的一點來提問:“你是哪年被抓的?年份你應該還記得吧?”
“我是……01年,2001年被抓的。”女人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