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俊峰,只有這麼一個名字想找人恐怕不那麼容易了,不過習麟又詳細問了一下這個石俊峰是在什麼時候認識的馬良,孫茹芬告訴我們說這個石俊峰好像是跟馬良在一個福利院長大的。
名字加上曾經待過的福利院,這兩條線索湊在一起感覺依然不夠用。不過我和習麟還是願意去嘗試找找看,畢竟這也是我們目前手頭上僅有的線索了。
習麟向孫茹芬道了謝,又保證說如果找到馬良一定會將他帶過來,之後他才和我一起離開孫茹芬的病房。在出發去找石俊峰之前我倆特意去找了一下負責治療孫茹芬的大夫,也就是之前帶我們上頂樓的那個男大夫。
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辦公室裡喝茶,雖然同樣的精神病院,但跟小艾待的那一家比起來東林精神病院明顯管理更正規一些,醫生的辦公室也沒有那種陰森壓抑的感覺。
見我們過來他很客氣地將我們讓進屋裡還打算親手給我的習麟倒茶。我連忙示意他不用忙了,爲了節省時間我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孫茹芬她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她的情況還算穩定吧,起初她總是說自己可以看到那個人,就是……你們知道的。後來她不說這話了,不過每天都感覺有些奇怪。其實我們也給她做過心理狀態評估。她的心理狀態完全是正常人的水平。但是她給人的感覺就是讓人沒有辦法放心讓她出院,你們也跟她說過話了,應該能明白我的感覺吧?”醫生問道。
我衝他點了點頭道:“她確實有點奇怪,不過她的奇怪應該不是因爲馬良的那件事,也許她在來到這裡之前就是那種狀態了。因爲她的眼睛有些特別。”
“眼睛?我們這還……還真沒有眼科,我也從來沒想過這個方向。”
“不是,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無所謂了,還是說孫茹芬的事,她爲什麼總是盯着電視看廣告啊?”我把話題又轉了回來問道。
“就是因爲那個人唄,她說那個人總會過來看她。而且那個人只能看明白廣告,所以她就一直看廣告希望那個人能過來跟她一起看,還有她覺得房間裡太安靜了會讓她感覺很害怕,這麼多年裡她的屋子裡一直都有點聲音的。”大夫解釋道。
我覺得他的解釋並沒有什麼問題。而且他一直關注着孫茹芬也可以證明這個女人完全沒有機會離開這家醫院跑去新城網咖上網。
該瞭解的都瞭解過了,該問的也問完了,我和習麟也離開了東林精神病院。木私來圾。
下一站我倆找去了東林的市福利院,根據我們的瞭解那家福利院從40多年前建成到現在都沒有換過地址,中間只是翻新過了幾次,所以我們倆並沒有耗費多長時間就找到了那裡。
在跟福利院內的員工進行簡短交流之後我們見到了院長,院長是一個60歲上下的女人,我們向她問起了石俊峰的事,這女人立刻笑着點頭說她知道石俊峰,不僅是知道,她跟石俊峰之間的關係也非常的好,用她自己的話來說石俊峰就跟她的兒子一樣,而石俊峰每次見到她也都是喊老媽的。
這對我們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我以爲接下來要找到石俊峰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可當我詢問起石俊峰現在的住址和聯繫方式的時候這位院長卻突然皺起了眉頭。
我連忙問她發生了什麼事,那院長嘆氣回答說石俊峰其實已經有十五年沒有回來過福利院了。
院長對我們解釋說石俊峰8歲的時候被送到福利院,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是很難被領養的,再加上石俊峰的脾氣特別臭,平時也從來不給人笑臉看,所以他一直到讀了大學纔算是真正離開福利院開始獨立生活。
雖然離開了福利院,但石俊峰每到過年的時候都會回到福利院來探望他認識的所有人,對他來說福利院就是他的家,這裡的院長、工人也都是他的親人,這種探望從他讀大學開始就始終沒有斷過,就算後來他因爲工作的原因去了南方也沒有中斷過。
可是十五年前那年過年石俊峰並沒有出現,之後的幾年裡他也始終沒有再在福利院露過面,院長也給石俊峰打過電話,可是他的電話已經換了新主人,石俊峰就這樣消失了。
院長在石俊峰消失後的第三年曾經報過警,可是警察並沒有煉調查,因爲在警方看來石俊峰的情況並不能算作失蹤。
院長其實也知道自己的擔心其實並沒有任何根據可言,那隻不過是她的一種直覺,所以她也沒有繼續在警察那裡糾結,只是默默地在心裡祈禱着過年的時候石俊峰可以跟平常一樣出現在福利院的門口喊她一聲老媽。
可惜院長的這個願望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實現。
關於石俊峰的事情院長只說了這麼多,而我也從中聽出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石俊峰從十五年前開始不再與福利院進行聯絡,這個時間點也剛好是馬良的鬼魂不再到東林精神病院看望孫茹芬的時間。
孫茹芬給出的線索果然是真的,如此說來我也只能得出唯一的結論--馬良去找石俊峰了,而石俊峰也從那時開始着手幫馬良還魂。
想到這裡我立刻詢問了一下院長關於馬良和石俊峰這兩人的關係。
院長說馬良還是嬰兒的時候就被人丟在福利院了,因爲身體畸形相貌也醜陋的關係根本沒有任何人家願意收養他,就算在福利院裡馬良也經常被人欺負,只要沒人看着馬良必然會跟人打架,而原因多半都是因爲有人嘲笑他。
不過在福利院裡也不是所有人都欺負他,石俊峰就是第一個站出來維護馬良的人,院長說馬良其實是個非常善良的孩子,除非到了忍無可忍的程度不然他很少跟人打架,後來馬良去敬老院工作也是她幫忙給安排的。
正因爲她對馬良的性格脾氣十分了解,所以當她得知道馬良竟然在養老院裡殺人的時候才倍感吃驚,她完全無法想象馬良竟然會做出殺人、吃肉的恐怖事情。就在提到馬良之後,院長也突然回憶起一件事,她告訴我們說在馬良出事之後的第一年石俊峰曾經信誓旦旦地說過要爲馬良討回一個公道,他認爲馬良並不應該是那樣一種死法,他是被人欺負的。
我見過馬良的亡魂,他那兇暴、殘忍加變態的樣子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跟善良這個詞聯繫到一起,或許這個院長並沒有看到人的本質,也可能馬良這個人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單純,也可能石俊峰的內心也和馬良一樣是扭曲的……總之,聽到這裡我已經幾乎可以確定那個庖丁就是石俊峰了。
從福利院出來之後我和習麟直奔市公安局,並利用之間王富貴幫我們鋪墊的關係讓警察直接幫我們尋找石俊峰的身份證使用記錄。
我其實並沒有對此抱有太大的希望,而結果也證明了我的判斷是對的,警察這邊完全查不到石俊峰的身份證使用記錄,貌似在15前他不再去福利院的同時他就選擇了進一步人間蒸發,而當年的身份證貌似並不像現在這樣功能多樣,估計他可能連二代身份證都沒有更換便玩起了失蹤。
一個消失了15年的人現在想要找出他過去的行蹤其實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即便我們有警察這個堅強後盾也很難辦到,唯一的好消息是我們知道石俊峰的樣子,接下來倒是可以讓警察去新城網吧還有江邊烤肉店那邊找找人,看看是不是有人知道石俊峰這個人。
這種大範圍撒網捕魚的工作更適合交給警察去做,而我和習麟也得休息一下了,畢竟昨天晚上在那瘦小子他家裡並沒有休息好,今天晚上無論如何我也不想再熬夜了。
說到做到,入夜之後我找到了家酒店倒在牀上就開始睡,習麟貌似也沒有外出的打算只想好好睡一覺恢復一下體力。
這一覺我睡了足足14個小時,隔天早晨起來感覺好像脫胎換骨了一樣,整個人都清醒了,腦子好像也比平時轉得快了。可是這種“重生”並不意味着好運就會降臨到我的頭上,隨後的整個白天我和習麟一直跟着警察在四處尋找石俊峰,但是就跟我之前所想的一樣,要找一個15年前就消失了的人實在是太難了。
在黃昏的時候習麟跟我說他打算晚上再去一趟新城網咖,因爲那個庖丁知道如何讓鬼回魂,或許在學府城那邊遊蕩的鬼魂可能會有石俊峰的線索。
我覺得習麟的想法是有其道理的,至於能不能有效果我就說不好了。習麟也同樣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在常規尋人方法沒有收穫的情況下任何新的尋人方式都是值得去嘗試的,反正這對我們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
於是在入夜之後我和習麟一起到了學府城這邊,然後在網吧周圍找了個稍微僻靜點的地方喚出了習麟的惡鬼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