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這個?”我看着那一袋包子問道。
這並不是我在沒話找話說,我確實非常喜歡喜歡吃小籠包,小時候我家巷子口有一家專門賣小籠包的店鋪,我每天早晨都特別積極去買包子,一次能吃二十幾個。現在我肚子確實有些餓了。再看到喜歡吃的東西,心情自然舒暢。
“周圍就只有這家包子店在賣吃的。”柒月一邊面無表情地解釋道,一邊將包子交到我的手上,隨後她又問:“之前你說你的一個朋友有辦法救那些孩子。你能帶我去見見他嗎?”
“當然!我本來也想去跟你說這個事的,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先到屋裡坐一下吧,具體的情況還要跟你詳細解釋一下的。”我邊說邊打開房間門,把柒月讓進了屋子裡。
旅館的房間並不大,進門除了一條狹窄的過道便是牀了,根本沒有椅子這種東西。柒月進到房間裡也只能坐在牀邊。
我沒着急吃東西,而是先給習麟打了個電話。
習麟不接電話的怪病似乎完全治癒了。電話只響了一聲他那邊就接了起來。我關心了一下習麟兩位母親的狀態,又問了一下東勝家人的情況。
習麟告訴我一切良好,他從湯溪村帶回去的亡魂已經讓他的兩位母親完全恢復了狀態,有她們在那裡保護東勝一家肯定萬無一失。池亞何劃。
他那邊的情況問完了。我也把我這邊遇到的事情跟習麟簡單說明了一下。接着我便轉入正題,問了一下他能不能帶着柒月救出來的孩子到兩位老爺子那裡,看看老爺子能不能幫忙把糾纏在那些孩子身上的鬼魂分離出來。
習麟似乎有些爲難,他說兩位老爺子並不愛管陽間事,不過他還是願意幫我探探老爺子的口風,如果老爺子願意幫忙他再聯絡我。想了想後,他又提議說或者我可以跟他一起到老爺子面前去求求情,因爲他覺得我現在在老爺子面前說話好像比他要好使得多。
這是錯覺,絕對是錯覺!我如果比習麟說話好使,估計我現在手裡也能拿上一個招魂鈴了。
不過習麟這個提議也未嘗不可,我也確實很久沒去拜見兩位老爺子了,而且我也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被關在地府裡的一個人。
於是我跟習麟約定好了明天下午出發去見老爺子,這樣我就有一上午的時間給老爺子買禮物--見大人物無論如何不能空手的。
在掛斷電話之前,我問了下習麟是不是可以把他的身份告訴柒月。畢竟他曾經叮囑過我不要對任何人講他的這個秘密。習麟覺得柒月這個人無疑是對付聶政的關鍵,他和柒月早晚都要見面,只要見了面他的身份立刻就會暴露,所以我也不需要隱瞞什麼了。
習麟那邊鬆了口,我這邊說起話來也不必顧忌太多了。於是在結束通話之後我也把習麟的情況跟柒月簡單說了一下,隨後我又一邊吃包子一邊把虎爺、燭龍、我身上的壺金子、以及之前與死亡助理的那番較量都跟柒月簡單地說了一遍。
這故事講起來是真的長,我已經儘量精簡了,但等我把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完也已經到了夜裡9點。
柒月一直認真地聽着,等我說到最後一次在地獄裡跟艾生平的那次見面後,她這才插話問道:“你其實最開始並不是在針對聶政,只是想找沈宏宇這個人,對吧?”
其實我在跟柒月講述我的經歷時也發現這個問題了,我原本真的沒打算特意挑戰聶政,只是因爲兄弟會、因爲那次變種朱雀的事讓我想到了或許有人在針對艾生平,而通過艾生平我知道了沈宏宇這個人。
至於後面爲什麼我會莫名其妙地跟聶政結下樑子,我想我也只能將這一切總結爲一個字:緣!
這可真的是緣分。其實包括這次我回來讓九公主幫我查聶政那三個成員的過程也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機緣巧合。至於最後我找到湯溪村破壞了青龍的復甦,這其實根本不是我最初的目的。於是在各種孽緣的推動下,事情發展到了我必須要先搞定了聶政才能考慮沈宏宇的地步。
不過對於柒月的問題,我還是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覆:“確實我是想找沈宏宇的,只是現在她排在第二位。”
“我聽說過她這個人。”柒月立刻給我送上了一個好消息。
“沈宏宇?”我忙問。
“嗯,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去見過聶政的高層,當時沈宏宇也在,她是聶政裡我見過的爲數不多的女人,所以我們多說了幾句話。可惜我當時眼睛已經看不到了,沒辦法告訴你她長什麼模樣。不過只要我再遇到她,我肯定能認出她的,因爲她身上的氣息很特殊,命數也很特殊。”
“命數怎麼個特殊法?”我好奇地問。
“她會以一種非同尋常的方式死去,具體怎麼死我說不好,有點像靈魂出竅之後就不再回來的感覺。時間的話,我記得好像今年,具體的時間大概是十月份左右吧。”柒月說。
“十月,那很快了,再過一個多月就是十月了,所以我很有可能在未來的一個多月裡逮住沈宏宇,還把她送進了地府?”我問。
“這個我說不清,我只知道她的命數,但不能確定是不是你殺了她。在聶政裡的人會有什麼結局誰都說不清楚,教我學習陰陽咒術的那個人估計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死在他身邊的一條狗的手上……”
“別這麼說自己!”我嚴肅地喝斷了柒月的話,“我見過太多比畜生都不如的人了,你是個好人,就衝着你願意把那些小孩救出來,你就是個好人,其他什麼都不用說。”
對於我的評價,柒月不置可否,她只是衝着我輕笑了一下便跳過了這個話題。
她問了一下明天如果事情談妥了,我要怎麼和她們匯合。我想了想索性就讓她們繼續留在這家旅館,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我都會在明天晚上天黑之後過來找她們,並親口告訴她那些孩子是不是有得救。
敲定了這些細節,我便連夜讓燭龍送我飛到了習麟家。在休息一夜之後,我抓緊時間給無常老爺子買了禮物,然後便和習麟一起去了陰陽界以西,兩位老爺子所住的那棟漆黑古宅。
不巧的是兩位老爺子並不在家,倒是範破代替二老招待了我。
幾個月沒見,範破有了非常驚人的變化,他眼睛裡那股銳氣沒有了,人也平和了,跟我見面後嘴角始終掛着微笑,跟習麟說話的時候也同樣笑呵呵的,似乎對於傳人、陰差之類的執着都被他放下了。
我很好奇地問了一下到底是什麼讓範破有了如此大的變化,他怎麼突然就想通了。
範破很坦率地告訴我,他其實並不是放下了什麼,而是看清了現實。
我又繼續問他是怎麼看清的,他也如實地回答說他跟一個和他一樣被關在這裡的人較量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也讓他知道了自己的極限,知道他就算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突破這個極限,所以他放棄了。
範破這隨意的一番話我卻聽得非常認真。
我連忙問他跟他較量的那個人是不是我和習麟之前抓回來的那個光頭老妖,範破點了點頭,還問我是不是也有興趣跟那老頭較量一下,過一過招。
這是當然的!
除了要問兩位老爺子能不能救那些小孩之外,另一件我想要辦的事就是跟光頭老妖見上一面,看看能不能從這個曾經跟鼎盛時期的燭龍戰成平手的老頭身上挖點東西出來。
於是我用力點頭說:“必須過一過招!他在哪?”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跟我來吧。”範破邊說邊起身朝大宅後面走。
習麟並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他甚至還緊跟着範破一起過去了,給我的感覺好像在我過來之前他已經不只一次跟那個光頭老妖較量過了。
在大宅後面有三塊足有4米高的大石頭,這三塊石頭在一片空地上擺出了一個三角形,在石頭上分別貼着三張薑黃色的符紙,雖然這裡在陰陽界內,但我的眼睛依舊可以看到從這三張符紙上所發出的微光,這些微光連在一起,在三塊石頭周圍形成了一個圍欄。
範破走到兩塊石頭之間彎腰從那條微光形成的圍欄下面鑽了進去,隨後他整個人也消失不見了。我和習麟跟着範破先後鑽進了圍欄之內,過程中我並沒有察覺有什麼異樣,也沒有那種穿過時空隧道的光影效果,我只是鑽過一條線,來到了三塊石頭之中,而這時我也在空地的中央看到了我想見的那個光頭老妖。
不過現在我好像並不能再叫他光頭老妖了,他並不是光頭,而且看起來很年輕,似乎死了之後他的魂又回到了他最意氣風發的那個年紀。此時他正盤腿坐在那裡閉着眼睛,好像在修煉什麼功法。
還不等我說話,這“老妖”突然睜開眼睛衝我一笑。
“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