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王富貴立刻跟當地警察那邊聯絡一下,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尤其是那個參與到這件事裡的局長是什麼來頭。而在王富貴跟本地警方進行溝通的這段時間,我也把整個事情的前後過程仔細回想了一下。
在我提出要去看守所見田雷之後,王富貴就立刻跟本地警方進行了溝通。這個過程應該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當田雷在看守所裡突發狀況之後,一切似乎都變得有些不正常了,而最不正常的就是那個孫越。
按理說我想去田雷家裡瞧瞧,警方只需要把他家的地址給我就可以了,並沒有必要安排一名警察跟着我們一起行動,反正他家的取證早都已經做完了。
不過根據導演帽所說,田雷似乎在外還有幫兇。也可能警方覺得只有我和王富貴兩個人過去會有危險,所以要給我倆配一個保鏢。可是一個保鏢真的夠用嗎?而且孫越自我介紹的時候好像提到過他是技術組的,只專門負責現場調查取證,並不是作戰人員。
當時我並沒有想太多,可現在這個孫越突然消失了,他的去向則讓我有了諸多猜測。
他也和王富貴一樣被附身了嗎?
如果他被附身了。爲什麼他沒有對我發動攻擊,而是玩起了失蹤?
他是打算在我逮住他之前逃走,然後把身上附着的惡魔“傳染”給其他警察?所以那些警察纔有了各種反常的舉動?
顯然事實並不是這樣的,就算孫越行動得再怎麼快,他也不可能剛從田雷家裡跑掉就立刻把身上的惡魔“傳染”給其他警察,或者是那位局長。而從時間上來推算,我覺得好像是我們進入田雷家的同時,警察那邊就已經採取了行動。
這樣做的意味着什麼呢?來華向技。
聯想到田雷家地窖中的那個將我困住的特殊圖陣,我覺得這個孫越並不是來給我們當保鏢的,也不是什麼嚮導。而是專門過來看着我和王富貴,確保我能順利找到地窖,並且進入圖陣當中。
他準備利用那圖陣殺了我!
這個孫越有可能是聶政的人,也許在警察內部也有聶政的內線。不過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在這些警察進入田雷家的地窖進行取證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被圖陣裡跳出的惡鬼附身了!很可能在電視臺裡發生爆炸事件之前,這些惡鬼就已經在警察局裡傳播開了。
如果一切都跟我猜測的一樣,那這些惡鬼操控警察打算幹什麼?田雷的魂又跑到哪去了?真的去了地獄嗎?他又打算從地獄裡得到什麼?
這些疑問我都想不出答案來,不過我懷疑接下來的事情很可能會跟電扯上關係。另外那六芒星的圖陣有三男三女的符號。這意味着整個獻祭的過程應該需要爲惡魔獻上六個人的靈魂,以及六具屍體。
田雷之前殺的都是女人,而且屍體都被警方找到了,我猜那應該是他在進行試驗。就像很多連環殺手,在真正開始殺人之前都會先拿動物練習技巧。現在他已經能夠熟練運用惡鬼的力量來殺人,而且開始向那些對他懷有敵意的人進行打擊。
王富貴一直在打電話跟本地警方進行聯絡,可是電話打了一圈卻始終沒有進展。不但沒有人告訴他爲什麼警察會突然把導演帽、田雷他們接走,反而有人追問王富貴現在在哪,接下來要去哪。
王富貴並不傻,他知道這裡面有文章,所以他立刻打算聯絡他自己部分的人,看看能不能派人過來支援,可是他的電話卻莫名其妙地無法撥出,似乎有人已經開始對他的電話做手腳了。
我索性把他的電話搶過來拆掉電話卡,又把他的手機丟在地上用力踩了一腳。
所有的線索暫時中斷了,在明確下一步行動的方向之前,我倆決定先從田雷家這邊離開,免得有麻煩的人或者東西找到我倆。
這個決定顯然是非常明智了,就在我倆返回公路附近的時候,有兩輛警車從市區的方向開了過來,並且轉向了田雷家所在的那個區域。還好我和王富貴並沒有走大路,而是選擇走一些不顯眼的有遮蔽物的小路,那兩輛警車裡的人並沒有發現我倆。
那兩輛警車在田雷家那邊轉了一圈之後立刻返回到公路上,不過它們並沒有開走,反而停在了路邊,有幾名警員甚至下了車、跳進路邊的水渠裡,看樣子他們是認準了我和王富貴並沒有走遠。
我倆就藏在公路對面一片荒地的樹林後面,有兩名警察正朝我們這邊走過來。
要對付這兩個人並不難,但王富貴並不希望我跟警察起衝突。雖然比拼陰陽道術我未必吃虧,但子彈這東西可不是鬧着玩的,萬一這些警察接到了“格殺勿論”的命令,或者乾脆派武警部隊來收拾我,到時候就算我有再大的本事恐怕都難逃一死。
王富貴嚇唬人的本事絕對一流,聽他說完這些我徹底打消了對警察動手的念頭,然後跟着他一起壓低了身體,利用荒草的掩護一點點向野地裡倒退。
那兩個警察穿過樹林之後也來到了荒草地,不過他倆並沒有朝我們這邊走,只是站在原地四下張望了一陣。
王富貴索性趴了下來,也把我一併拽得緊貼在地面上。
這種姿勢、這個角度讓我沒辦法看到那兩個警察的動向,不過聽聲音他倆應該沒有走過來的意思。畢竟這片荒草地的面積大得很,沒有警犬幫助,他們貌似也很難確定我和富貴是不是就藏在這裡。
只要再等一等,那些警察應該就會走了。而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竟然不適時宜地響了起來!我用最快的速度掛斷了電話,但還是晚了。從公路那邊立刻傳來了草木被踩過的沙沙聲,那兩個警察正在迅速朝我這邊走來。
王富貴皺着眉看了我一眼,然後用極低的聲音問我:“你怎麼沒關機!”
“現在就別埋怨了,這兩個人怎麼辦?我必須動手了!”我象徵性地徵求了一下王富貴的意見,不過在這同時我已經喚出了虎爺。
“你別衝動,你我的身份是不能跟本地警察起衝突的,就算他們對咱倆有惡意,回頭你也沒辦法把這事解釋清楚。總之不能動手,想辦法離開這!”
他說得倒是容易。不能跟警察動手,還要從這荒地裡逃走,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不動手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我倒是能做到不打傷那兩個正在朝我們逼近的警察。在簡單思考了一下戰術之後,我衝王富貴點了下頭,然後稍稍擡起身子看了眼那兩個警察與我們之間的距離。
就在我擡頭看向他倆的一瞬,這兩個警察也看到了我,我們的目光剛好碰撞到了一起。這兩個人在看到我的同時便朝着我快速跑了過來,同時還拔出了手槍,這情況顯然不妙了!
我連忙用手掌從百寶包裡捻出了兩張符紙,然後一邊念着破局土咒一邊將符紙朝那兩個人扔了過去。符紙在半空中“噗”地一聲炸開了,一大團灰土如同沙塵暴一樣在荒地裡飄散開來,遮天蔽日!
“砰砰”的槍聲立刻響了起來,我趕緊趴在地上免得被子彈擊中。
在趴下的同時我也喚出了燭龍,並且拽着王富貴繞到燭龍的身後,藉着煙霧的掩護爬到了燭龍的背上。
“抓牢!”我衝王富貴大聲喊着,並示意他抓住燭龍隆起的背脊。
王富貴趕緊聽我的話緊緊抓住燭龍的背脊,然後衝我用力點了下頭。
我再一次捻出一張符紙,並用左手拍了一下燭龍的後背,示意它可以起飛了。就在燭龍那巨大的身體騰空而起的同時,我也將之前拿出來的那張符紙丟了出去,在半空中再一次形成了一團煙霧彈。
燭龍用力拍打着翅膀,隨後猛地一個加速,垂直地衝向高空。
這突然的加速差一點把我從它背後甩下去,好在我及時抓住了它的背脊,並將上半身緊緊貼在龍背上,這纔沒有掉下去。
很快燭龍便飛到了手槍子彈絕對夠不到的高度,在它將身體平穩地懸停地空中後,我也趕緊開機看了眼剛纔是誰的電話。
來電話的人是柒月,我立刻把電話撥了回去。
電話接通後柒月並沒有問我之前爲什麼掛電話,而是直接問道:“是常樂吧?”
“是我。”我說。
“他們去發電廠了!”柒月急促地說道。
“不會是核電站吧?”我皺起眉頭問。
“不是,具體的地點我也說不太清楚,你現在在哪?我讓我的狼去找你。”柒月說。
“我在天上呢。這樣,你讓你的狼留在那個公園裡等我,我現在就過去!”我說。
“好,那我先去發電廠那邊看看。”
“小心點,他們不好對付,尤其是那些警察,他們會開槍的。”我提醒柒月道。
“放心,我心裡有數。”柒月信心十足地應了句,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我確實沒有必要爲柒月擔心什麼,她這幾年一直在躲避聶政的追殺,而聶政的人可不是隻懂得陰陽道術,他們也用槍的,柒月應對這種局面應該比我經驗豐富得多。
所以我只管讓燭龍趕緊朝公園那邊飛,在路上我也給小艾打了個電話,讓他也趕緊到電視臺那邊跟我匯合。我有種預感,在發電廠裡我還會再次見到田雷,而且在那裡等着我的必將是一場死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