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左手並沒有出現不正常的變形,也不像是外力牽引,他們都是自願朝着我衝過來的,就爲了那套裙女說的一句話。
抓住我就能得到財神的賜福?
那根本不是賜福,只會要了這些人的命--這廟裡供奉的根本不是什麼財神爺。而是一個寄生在人身上,用人的貪婪做誘餌來達到食人目的的惡鬼!
我不想傷到這些人,但也不能就這麼被他們逮住,所以我只能轉頭朝着招財寺的後院跑。好在後院那邊並沒有人堵截我,在跑到後院圍牆邊時我直接蹬着牆壁向上一躍,兩隻手很輕鬆地抓到了不足三米高的圍牆邊,再一用力便輕鬆翻過了牆頭。
等那些信徒追到後院時我已經翻到了寺外,並在這些人繞出來繼續追我之前跑進了後山的樹林之中。叼女系扛。
我在山裡觀察着招財寺這邊的動靜,在確認寺裡並沒有人追出來之後,我立刻給孫玄之打了個電話。讓他暫時帶着兒子離開郡府。另外我也找他要了他在郡府裡那個熟人的電話號碼,我需要找一個對本地情況比較熟悉的人來了解一下招財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孫玄之並沒有多問。只管告訴給我號碼,然後說他馬上就帶兒子回龍道總堂,具體的情況等我有空了再告訴他。
我答應了一聲便掛了電話,隨後撥了孫玄之那位朋友的電話號碼。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說話的是個男人。
我先自我介紹說我是孫玄之的朋友。接着我便開門見山地告訴了他我在招財寺中看到的一切。
“還有這種事呢?”對方聽後驚訝地嘆了一句。
“確實就有這種事,我親眼看到的。跟孫玄之是朋友,應該也是道法圈子裡邊的人吧?”我問。
“我只是個幫人看風水的,陰陽道術什麼的我並不擅長,不過那個招財寺確實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寺院的地點並不是生財位,從風水的角度來講他們應該會賠到一分錢都不剩纔對,但是這幾年那寺院卻發展得越來越大。”對方說。
“你知道這個招財寺是誰建起來的嗎?”我問。
“好像是一個女的,姓王的,具體叫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姓王?
我突然想起來我在劉憶家裡的便籤本上看到的那個“王”字。本來我以爲那個全身長膿瘡的老頭是姓王的,劉憶在便籤本上記下來的號碼也應該是他的,可現在聽孫玄之的朋友這麼一說,我開始懷疑那便籤本上記下來的或許另有其人了。
“那個姓王的女人平時在招財寺裡嗎?”我繼續問道。
“不知道,我在招財寺剛竣工的時候去看過一眼,姓王的女人去剪綵來着。之後就再沒見她露過面,也不知道她到底住在哪。”對方說。
“她長什麼樣你還記得吧?”
“記得個輪廓。個頭大概一米六,挺胖……不對,應該是特別特別地胖,估計得有三百斤,感覺寬度都要超過她身高了。當時她戴了個墨鏡,長相我說不太清楚了,反正這個體型的女人估計整個郡府你都找不出第二個了。”對方回答。
“那招財寺這幾年裡就沒有鬧過人命官司之類的事嗎?”我又問。
“沒,完全沒有,如果不是你跟我說,我都不知道那個招財手能害死人。其實就算你跟我說了,我也不是特別相信。因爲我身邊有好幾個人都得到財神的賜福了,他們手上長了些小疙瘩,看起來雖然難看了點,但財運確實轉好了,也沒見他們出什麼大事。不過也可能跟他們沒靠這財運去大把賺錢有關,誰知道呢。”對方說。
“其他的你還知道什麼嗎?比如招財寺的財神到底是什麼?或者那些信徒會集體做什麼古怪的事之類的?”我繼續問。
“這個我也沒聽說,大家都是去求財,我只知道財神不是誰都會賜福,要去見財神就得提前預約,還要交相當多一筆錢,這本身就算是一種賭博了,跟中彩票差不多。運氣好,被財神看上了,你就能把這筆錢賺回來,運氣不好的就天天去財神像腳下跪着磕頭,看財神什麼時候心情好賜你個小疙瘩什麼的。”
“你也去了?” Wшw● ttκá n● ℃o
“去了。花了五萬,燒了三炷香,磕了幾個頭,可惜財神爺貌似看不上我。不過聽你這麼一說,倒是應該算我運氣好了,沒惹上什麼麻煩的東西。”對方笑着說。
“那東西確實不是好玩意,不碰就對了。”我對他的話表示了贊同,然後結束道:“多謝你告訴我的這些信息,我再去招財寺看看吧,可能那個姓王的就住在那寺裡。”
“不客氣,孫玄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後有事就儘管給我打電話,叫我吳二就行。”對方仗義地說道。
吳老二,這個暱稱倒是挺好記的。俗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說不準我什麼時候真就用得上這個吳老二了。所以我也沒敷衍,客客氣氣地向他再次道謝,並說我這邊的事情解決了一定登門拜訪之類的,然後才掛斷了電話。
雖然有了一條模糊的線索,但具體應該怎麼找那個姓王的大胖女人我心裡還是沒有譜。所以我乾脆就在招財寺附近的樹林裡藏了一下午,一邊注意着寺裡那些信徒的動向一邊等着天黑。
隨後的整個下午,陸陸續續又有兩、三百人進到寺內,而且沒有任何一個人從正門出來。我只有一個人,沒辦法前後門都看着,但停在寺院側門的汽車並沒有一輛開走的,這足以說明今天進入寺內的人都沒有離開。
我一直等到天徹底黑下來纔再次來到招財寺的院牆外,虎爺幫我先在院牆周圍查看了一圈,確認沒有放哨站崗的人之後我才翻身躍過院牆,再一次進入招財寺內。
寺內除了正殿的方向有燈光外,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後院更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我先是小心地摸到正殿的側面透過窗子朝裡面看了眼,正殿的古怪佛像前整整齊齊地跪着好幾百人。不過這些人並沒有閉眼唸經,而是虔誠地擡着頭望着正殿中央供奉的古怪佛像,就像在等待着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在佛像前面的供桌旁邊站着套裙女,她手裡拿着簽名本,一會盯着本上看,一會又擡起頭朝着人羣裡張望。在這個動作重複了十幾次之後,她開始朝着人羣裡點指着,並念出一個人的名字。
被點到名字的人就像中了五百萬彩票一樣興奮地跳了起來,然後一邊喊着“多謝財神”一邊狂喜地跑到了套裙女面前。
套裙女衝那人點了點頭,然後朝着正殿後身示意了一下說:“恭喜您成爲今天的第五位幸運者,請跟隨工作人員去見財神吧。”
“多謝財神賜福,多謝財神賜福!”這個“幸運”的男人一邊說一邊衝着套裙女連連點頭,然後便繼續興奮地朝着大殿後身一路小跑。
我沒有繼續在窗口觀望,而是繞到了正殿後身。
剛剛那個幸運的男人這時也從後門走出來了,和他一起出來的是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但那個人顯然不是什麼工作人員,那分明是今天被我砍掉了左手的四個男人中的一個!不過他的左臂現在已經重新接好了,看起來跟普通的人手一樣,而且不是球拍狀的古怪模樣。
他是被二次附身了?還是本來就是招財寺的人?
我突然覺得這事好像另有文章!
我並沒有打草驚蛇,而是藉着黑暗小心翼翼地跟着這兩個人朝着招財寺的後身走。那西裝男將幸運兒帶到了劉憶失蹤之前所在的那個跨院,並將他領進了跨院左側的一間普通小屋裡。
因爲院子太小了,我怕冒然進行去會被發現,所以就在跨院外面觀察了一下。還沒等我搞清楚這裡面有什麼名堂,那西裝男就從小屋裡又走了出來,並直奔正殿的方向去了。
我等他走遠了便溜進了跨院,來到剛剛的那間小屋門口。
屋裡亮着燈,但窗上的烏玻璃卻讓我沒辦法看清屋裡的狀況。我只能將耳朵輕輕貼在木門上,聽裡面有什麼動靜。
不過聽了半天,屋裡根本沒有一丁點聲音,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
我等不下去了,乾脆輕輕地將房門推開了一道縫隙朝裡掃了一眼。
屋裡的方桌上放着一根蠟燭,燭光雖然微弱但足以讓我看清屋內的情況,剛剛被帶進來的那個幸運兒並不在小屋之中!
我索性徹底推開門走進了小屋裡,然後四下找了找,很快便發現在小屋的木牀上殘存着一縷縷的陰氣。我來到牀邊,伸手在陰氣殘留的位置摸了幾下,在牀頭的一個小小突起物很快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對着那小東西上下左右鼓搗了一番,沒有反應,於是又向下按了按,結果一下把那個突起物按進了牀板裡,緊接着木牀隨着一陣咯楞楞的齒輪響動而向上翻起來整個貼在了牆壁上,牀下的地面也隨後左右分開,一條向地下延伸的臺階展露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