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餓鬼爺爺跳出來之後並沒有衝我過來,而是轉頭朝着校門口的方向跑。不過它只跑了幾步就停了下來,伸手將路邊的一棵樹連根拔了起來,然後整根塞進了嘴巴里,就像嚼甘蔗一樣把那棵樹嘎巴嘎巴給嚼了!
這一定不會是幕後操控一切的真兇!這傢伙除了個頭大之外跟其他的小餓鬼根本沒有什麼差別。
在學校裡的人沒有受到生命威脅的情況下,我也不需要再去過多地消耗靈力了。我擡手朝着那大東西一指。燭龍便第一個衝了過去。
燭龍的塊頭可比那餓鬼要大得多,但是餓鬼爺爺看到燭龍之後不但沒有害怕,反而張開大嘴迎了上去,似乎在它眼裡燭龍根本不是什麼威脅,而只是一隻超大號的火雞。
燭龍根本沒跟這大塊頭客氣,直接一口火球噴了過去。我以爲這一下就足夠秒殺那餓鬼爺爺了,卻沒想到那大餓鬼竟然張開嘴巴一口將燭龍噴出了火球給吞進了肚,隨後又猛地一躍,一下子抱住燭龍的脖子。
燭龍立刻用爪子進行還擊,只一爪下去便將那大餓鬼的肚子抓開了三道大口子,沾滿了黏液的各種石塊、木頭、泥巴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從大餓鬼的肚子裡漏了出來。
不過這大塊頭好像根本不知道疼,甚至毫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受傷了。愣是用蠻勁向旁邊一擰身子,像個摔跤手一樣將燭龍給摔得側躺在了地上。緊接着這個餓鬼爺爺做出了一個讓我非常吃驚的動作,它竟然用兩隻手扯開了自己的肚皮,就好像在敞開自己身上穿着的一件皮外套一樣。宏歲長才。
當肚皮完全張開之後。它猛一下用自己的肚子包住了燭龍的頭,直接把燭龍的腦袋裝進了肚子裡。
我趕緊吩咐虎爺和窮奇過去幫忙,可是這兩個傢伙誰都沒有動。不知道它倆是對燭龍仍舊心存芥蒂不肯幫忙,還是覺得燭龍完全應付得來,總之無論我怎麼說,它倆就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着熱鬧。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很快解釋了這兩個傢伙不去幫忙的原因。那餓鬼爺爺身上的皮膚迅速變紅了,全身上下很快就冒起了煙。接着,一團明亮的光透過它的身體映照出來。讓它變成了近乎半透明的狀態,然後火焰燒透了它的外皮,瞬間就將那餓鬼爺爺變成了一個被火點着了的大燈籠。燭龍也趁勢猛地一甩頭,這餓鬼爺爺一下子被甩到了半空中。
燭龍顯然被惹惱了,不等那餓鬼爺爺落下來,它便猛地騰空而起,然後在半空之中將這隻餓鬼直接撕成了碎片。
我也連忙晃了下左手,將這些碎片化成陰氣,然後連帶着實驗樓周圍的陰氣全部驅散一空,整個校園裡也瞬間變得靜悄悄的,聽不到半點聲音。
壺金子這時也晃着腦袋、搖着尾巴一顛一顛地跑了回來,那興奮的樣子跟它兇狠的外形超級不相稱。
“剛纔那個什麼葉氏集團的人呢?”我朝壺金子問道。
它被我問得一愣,然後便一臉茫然地左看看、右看看,顯然它只顧着玩得自己開心,根本不知道自己剛纔到底把人都趕到哪裡去了。
“算了。”我衝他一擺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喊道:“葉氏集團的!這邊安全了,快出來吧!”
喊聲剛落,就有個人從遠處一個花壇後面探出頭來朝我這邊看了眼,在確認危險真的已經過去之後,那人這才戰戰兢兢地走出來,跟在他後面的還有幾個相似打扮的中年人和兩名學校保安。
在他們朝我這邊走過來的時候,消防車和警車的警笛聲也從校門那邊傳了過來。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趕緊從虎爺的背後跳下,然後讓它們幾個全都隱去身形。
葉氏集團那幾個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不過他們誰都沒向我問東問西的。只是再次確認了一下我是不是願意跟他們一起去見葉氏集團的董事長。
我皺着眉頭問道:“你們難道不好奇剛纔追着你們跑的那東西是什麼嗎?”
“那應該是您使用的法術吧?”那個一直負責跟我交涉的中年男猜道。
“除了那隻三頭犬,你們還看到別的了嗎?”我再問。
“看到了一羣黑壓壓的東西,具體是什麼我還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它們劫走了趙洪君教授?”他問。
“應該是,不過趙洪君到底是死是活我也說不清楚。就算他活着,我也不知道他會被抓到哪去。”我坦白道。
“這個我也許能回答您,不過一切都得等您見到我們董事長之後由他親自跟您說,畢竟這也算是我們集團的一個機密,我們幾個是不可以隨便泄密的。”中年男道。
消防車和警車停在了實驗樓前的小廣場上,雖然後面的搜救工作教給這些人就可以了,不過我還是決定繼續留在學校觀察一段時間,以防那些餓鬼再次出現。至於要不要去見葉氏集團的董事長,我告訴他們一切都等天亮之後再說。
他們沒對我糾纏不休,而且還替我搞定了警察和消防隊,讓我可以不被打擾地在一旁看守着。
等到快午夜的時候,習麟終於回來了。他看了眼實驗樓廣場地面上留下的大坑,然後皺着眉頭用詢問的眼神盯着我。我趕緊向他說明了一下情況,習麟聽後也再一次緊皺起了眉頭,但什麼都沒跟我說,我也並不打算多問。
習麟召了幾百鬼厲鬼跟班,並讓它們分散在學校裡的各個角落。有了這些傢伙代替我們巡邏,我們乾脆又返回實驗樓裡,然後隨便找了間教室休息。
好消息是,那些餓鬼一整夜都沒有再出來搗亂,我也一覺睡到大天亮,之前損耗的體力和靈力都得到了充分的恢復;不過壞消息是,趙洪君也沒有回來,警察和消防隊員也沒有找到趙洪君,倒是在學校裡發現了不少殘缺的屍體。
暫且不管警察如何調查,葉氏集團的那幾個人在天亮之後便又找到了我,並將昨晚的問題再次提了一遍。
習麟的氣好像沒消,但我還是把情況跟他說了下,並強調說也許那位葉氏集團的董事長能知道趙洪君被劫走的原因。
習麟並沒有提出異議,於是我便答應了那幾個人去見見那位董事長。
一個小時之後,我們跟着那中年人一起到了機場,然後登上了一架豪華私人飛機。剛一進機艙,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立刻笑着迎過來道:“歡迎歡迎!我如果沒猜錯的話,您一定就是常樂吧!”
他說話的態度很殷勤,不過話說對象卻選錯了,他徑直朝着習麟走了過去並伸出了右手,完全無視了我。
我清了清嗓子道:“抱歉讓你失望了,我纔是常樂。”
那小夥愣了一下,然後連忙笑着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我聽趙教授提過您,不過看來是描述得有點偏差啊。”
“他到底是怎麼形容我的?”我很好奇地問道。
“我想現在恐怕並不是聊這些的時候吧?我相信您一定更關心我一直出資支持趙教授進行研究的情況,對不對?”他很巧妙地避開了那個稍顯敏感的話題,同時這話也讓我暗暗吃了一驚。
在我的想象中,葉氏集團的董事長應該是個五、六十歲、發福禿頂的中年男人形象,可是依他剛纔的話來看,我面前的這個年輕人顯然就是我們要見的那位董事長了。
他顯然也從我的反應中看出了我的疑惑,於是笑着說:“很多人都跟您的反應差不多,其實葉氏集團是我爺爺白手起家打拼出來的,之後我爸從我爺手裡接過了集團,再後來就是我接班,我算是個富三代了。”
“哦?那咱倆還挺相似的,我也是從我爺手裡接過了家族企業的招牌。”我笑着應了一句,話裡多少帶了些刺。
“那可真是太巧了!我想咱倆應該會有很多共同語言的,畢竟都是活在陰影下面的人!是不是總會有人拿你去跟父輩比較,說你這裡不行,那裡不對?其實我們也在努力,可惜沒有人看到你努力了多少,只盯着你從父輩手裡拿了多少。”
“這個還真沒有,可能是我努力得足夠多吧?”我很違心地說了句,然後也不給這富三代反擊的機會,直接換了個話題道:“咱們還是說趙教授的事吧,我覺得他突然遭到襲擊應該不是偶然,聽你的員工說,你好像希望趙教授給你找一個答案出來?”
富三代笑着衝我一點頭,然後轉身走到機艙內的沙發牀旁邊,拿了一個資料夾遞給我說:“就爲了這個。”
我把資料夾翻開看了一眼,然後就完全愣了在原地。那資料夾裡放了一堆文件,在這些文件的最上面是一張照片,那照片裡是一具身穿僧袍的乾屍,而且在屍體的額頭上還有一隻閉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