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湖。
花叢中亭子屹立,花香環繞。
其內兩人喝着茶聊着天。
他們的聲音打破了這裡常年不變的寧靜。
不似白芷到來的拘謹。
“黎族的人可能知曉仙庭?”江浩有些意外。
黎族對古老之地有些瞭解,沒想到能追溯到奈何天。
確實是極爲古老。 шшш ●TTkan ●¢o
仙族都沒有對方古老纔是。
“是有這麼一回事,但是那時候的黎族能否活到現在也是兩說,若是沒有那就得指望有留下記載,且不曾遺失。”紅雨葉回答道。
“那就幾乎等於沒有了。”江浩開口說道。
很多古老存在都不知道仙庭的事。
若是能夠進入那個秘境,或許還能試一試問問奈何天。
可惜對方秘境已經消失了。
但東極天應該是知道的。
只是死寂之河的那位並不知曉。
很久沒有去找他了,不知道他要何時離開。
沒有再多想這些,江浩提醒道:“天道築基要來天音宗成仙,明月宗的人會來。
“而且不是普通強者。”
“多麼不普通?”紅雨葉喝着茶問道。
江浩思索了下道:“應該很強吧,晚輩是不敢與之硬碰硬了。”
“你一個返虛後期,也算強者嗎?”紅雨葉反問道。
江浩沉默。
紅雨葉放下茶杯道:“明月宗對天音宗沒有太大惡意,有惡意你說你們守得住嗎?”
江浩立即道:“並非天音宗,而是擔心巨靈族。”
紅雨葉看着江浩,讓他繼續往下說。
“因爲七彩石的緣故,巨靈族已經把天音宗當成他們的了。
“所以其他人針對天音宗,會被巨靈族阻攔。
“而明月宗來了,給巨靈族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亂來。
“所以爲了不嚇跑他們,需要一些東西讓他們有足夠的希望。
“至少讓他們感覺天音宗的好處遲早是他們的。
“最好是七彩石的反饋。”江浩認真道。
紅雨葉並未開口。
江浩繼續道: “巨靈族這樣天然的盾牌,不用可惜了。
“這樣我們就能暗中發展,而不會被打擾。”
“主要是爲了讓你暗中發展?”紅雨葉問道。
“都是爲了宗門。”江浩開口說道。
宗門安穩,他自然就安穩。
紅雨葉沒有拒絕,開口道:“聚會還有什麼?”
江浩又說了一些事情。
不管是古老之地,還是仙庭內應,亦或者是其他。
紅雨葉都沒有太大的興趣。
哪怕人皇機緣,她也只是點頭。
如此江浩便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最後提及上安道人沒有什麼消息。
如此紅雨葉方纔開口,問上安若是與魅神見面他是否會有所動作。
“不會。”江浩搖頭道:“我做的一切雖然是爲了阻止他們過早見面,但是我只做到這裡。
“他們提前見面或者過晚見面,對我來說都毫無關係。
“安靜的等待結果就好。”
紅雨葉點頭,沒有再問其他。
如此江浩方纔詢問是否可以回去。
陣法已經領悟了幾個月,還是要回去種花。
不然自己何時才能晉升絕仙中期?
絕仙之後,晉升太過困難。
紅雨葉點頭之後,江浩便起身要離開。
看着眼前之人,江浩作揖。
望着沉默的紅雨葉,江浩突然感覺這裡有些安靜的過分。
一時間他感受到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感覺自己站在一條路上,眺望四方。 шωш✿ тt kān✿ Сo
一切寂靜無聲,沒有人影,沒有生靈。
自己便是這條路的唯一。
回頭望去,方纔發現這並非一條荒蕪道路。
而是
長生路。
恍惚間,江浩感覺到了孤獨。
一種無法言語的孤獨。
這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眺望過去,一切都只在記憶之中。
下一瞬間,江浩感覺長生何嘗不是一種極致的死亡。
天地寂滅,唯我獨生。
看似活着,其實承載着天地滅亡。
這一刻,江浩心神巨震動。
他一時間有了茫然。
甚至懷疑自己可能是錯的。
他就這樣站在原地。
望向回頭路。
這條路並非時間之路,也非大道之路。
走過的道,走過的時間,都印在這條路上。
非時間或者某些道意可以磨滅的。
超越了時間,無視因果,似真也假。
這一眼他看到了日月交替,四季更迭,從無到有。
寂寞的成長,直到周圍淨是牽掛之人,又到他們一一離開,獨當一面。
最後站在山峰之上的只有他與一道紅色身影。
歲月在他心神中流逝。
一切似是而非,觸手可及又遙不可及。
這並非道。
而是心境的變化。
一瞬間,江浩彷彿跨越了人生無盡道路,最後一步步走出,落在原地。
周圍虛無散去,露出亭子樣貌。
清晨的微風,吹動着百花,吹亂了眼前之人的髮梢。
兩人四目相對。
江浩發現對方衣服都換了一件。
看着對方江浩發現,那種寂寞之感消失了。
不知道是自己的感覺消失了,還是眼前給他的感覺消失了。
但他的心變了,平穩無暇。
大道氣息愈發明顯。
猶豫了下,江浩問道:“現在是幾月了?”
“六月。”紅雨葉望着眼前之人道:“現在你應該是一百三十七歲。”
“又打擾前輩了。”江浩開口說道。
紅雨葉微微點頭,而後道:“你在明悟什麼?”
“沒有,只是莫名的發呆。”江浩回答道。
不知道是否錯覺,那一瞬間感覺眼前之人應該走在長生路上。
那種寂寞孤獨的感覺,無法理解。
不過他確實有了些許明悟。
長生盡頭,便上無盡虛無。
那虛無盡頭呢?
江浩沒有多想。
紅雨葉看着眼前之人,隨後一指點出。
一種江浩感覺玄奧的大道力量呼嘯而來。
隨後點在他眉心之中。
瞬息之間,江浩感覺身體倒飛了出去。
砰!
整個人撞擊在樹木之上。
一種熟悉的疼痛,讓江浩不由得齜牙。
只是觀察四周時,發現自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撞的是蟠桃樹。
江浩起身,坐在座椅上,沉默不語。
“一百三十七歲了。”
江浩低頭嘆息道:“人老了嗎?
“總感覺發個呆就要過去幾年。”
他本以爲七十年能攢滿修爲與氣血。
如此看來,有些不可能了。
發呆一兩次就是好幾年。
多來幾次,幾十年就過去了。
難以想象。
打理了下院子,江浩方纔走了院子。
三年過去了,天道築基或許要來了。
收拾好了,江浩往靈藥園走去。
剛剛過去就看到了妙師姐。
她一臉的氣惱。
看到江浩,就立即跑了過來道:
“師弟,你這些年去哪了?”
“閉關了。”江浩回答道。
他左右看了下,牧起師兄不在。
這下有些麻煩。
“牧起做任務去了,別看了。”妙聽蓮有些不滿道:“礦場那邊時常有事,他過去了。”
“那師姐不過去看看嗎?”江浩問道。
“不行啊,師父讓我在靈藥園盯着,最近巨靈族的人不知道幹嘛,似乎興奮了許多。
“指不定就要跑來惹事。”妙聽蓮說道。
聞言,江浩有些意外。
妙聽蓮繼續道:“七彩石最近時常爆發光芒,一些弟子靠着七彩石晉升了幾次,不過身上有了一些七彩印記。
“這就讓巨靈一族興奮。
“說他們身上也有。
“到時候都是自己人。
“一些巨靈族還帶着宗門弟子,到處找人挑戰。
“宗門也不管,就容易傷到靈藥。
“我就來這裡盯着了。”
“爲什麼有了七彩印記要挑戰呢?”江浩問道。
“不知道啊,反正他們要打。”妙聽蓮嘿嘿一笑:“我最近可是專心在爲師弟找那位仙子。
“只要再找到一次,就能把人給你帶來。
“到時候師弟可不要求着我給你介紹。”
江浩呵呵一笑。
不過最近妙師姐沒有給他找其他師姐師妹,也算不錯。
應該多謝那位仙子。
“這些年除了巨靈族的事,師姐還聽說什麼事嗎?”江浩問道。
至於巨靈族的事,應該是掌教的手筆。
具體怎麼做到的就不得而知。
自己發呆三年,她能做很多事。
“發生挺多事的,有一些人從海外過來了,而且說要拜訪師弟。”妙聽蓮有些擔心道:
“還是不一般的人。
“連宗門都不敢懈怠,八成是仙人。”
“仙人?”江浩略微意外:“爲什麼要拜訪我?”
“不知道,但是可能跟那些傳聞有關。”妙聽蓮左右看了看道:
“就是你院子的花。”
“妙師姐都知道了?”江浩驚詫。
“我看起來像只會給你找道侶的白癡嗎?要知道我對靈藥的理解比你多多了。”妙聽蓮認真道:“去你院子的時候,我就感覺有神物,再打聽打聽,強者世界的認知,我們也是知道一些的。”
江浩點點頭:“所以他們是爲了花而來?”
妙聽蓮聳肩:
“我只負責給你找道侶,其他的我負責不起。
“你可是首席,我就是普通內門弟子。”
江浩:“......”
妙師姐說的真輕鬆。
不過海外來人,確實要見見。
“還有什麼人來了嗎?”江浩問道。
“明月宗的人來了,不過來了什麼人就不得而知。”妙聽蓮聳肩。
隨後她突然擡頭道:“我感覺現在是吉時,得回去推算了,走了,靈藥園交給你了。”
說着就快速離開。
江浩感知了下,發現山海印記又少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賢弟弄的。
補齊之後,江浩找到了程愁。
這麼多年過去,程愁依然是金丹後期。
後期應該快了。
此時木隱也跟了過來,他依然是和尚模樣。
雙手合十,沒有了先前高高在上的佛法氣息,反而像融入了世俗。
修爲即將返虛中期。
“提升的速度很快。”江浩開口道。
其實木隱與林知他們相差不多。
也就比韓明小個十幾二十歲。
如今的韓明應該返虛中後期了。
木隱也一點點趕上了。
“想下山了?”江浩開口問道。
“是。”木隱認真道:“師兄覺得我能下山了嗎?”
“能。”江浩點頭道:
“但需要再過一年,一年之後我送你下山。”
“好。”木隱不悲不喜。
“這麼多年了,師弟也要外出了啊。”程愁有些感慨。
如今身邊就剩下一個林知跟小依。
小依還小,林知不知何時會離開。
之後江浩詢問程愁是否有人要拜訪他。
“是,對方說等師兄有空,隨時通知他們。
“他們會第一時間過來。”程愁說道。
人仙親自過來?江浩有些心驚。
什麼人如此看得起自己。
“知道是誰嗎?”江浩問道。
“說是海外天下樓的人。”程愁說道。
天下樓?江浩想到了陶先生。
隨後道:“帶我過去。”
另一邊。
朱深與唐雅住在天音宗客房。
他們來時,有些意外。
這裡居然有很多巨靈族。
不僅僅如此,還有諸多明月宗強者。
雖然他們修爲不差,可也不敢造次。
當然,天音宗也非常客氣。
脈主相迎。
只是想要見那個人,發現見不到。
對方身爲首席第十弟子,地位極高。
只要閉關,就不能打擾。
“陶先生說的那個人到底有什麼特殊?”唐雅有些好奇的問道。
“陶先生知道的東西不少,你別問。”朱深喝着茶提醒道。
“你們就喜歡打啞謎。”唐雅坐在椅子上往後靠着看着天花板。
他們來這裡已經一年多了。
什麼事都沒有做,只是安靜的等待着。
等天道築基,也等那個首席第十。
可惜一個都沒有等到。
突然,有人靠近這裡,提醒道:“兩位前輩,江師兄過來了,詢問你們是否有空。”
聞言,朱深立即起身道:“有空。”
說着就帶着唐雅一同出去。
唐雅也整理了下衣服,不敢有絲毫怠慢。
陶先生說的事,她都會全力去做。
出去的時候,他們就看到一位青年站在門口。
返虛後期修爲。
可對方看起來平和寧靜,如同蒼古枯井。
此子不簡單。
朱深第一時間做出結論。
隨後過去笑道:
“江道友。”
江浩看着兩人有些意外,居然是陶先生身邊的人。
“兩位前輩折煞晚輩了。”江浩行了見面禮。
“不折煞,不折煞。”唐雅跟着行禮道:“你不用這麼客氣。”
江浩:“”
爲什麼唐雅會這般客氣?
以前自己是笑三生的時候,也沒見她這麼客氣。
笑三生還活着的時候,唐雅是見過的。
江浩起身好奇道:“不知道兩位前輩是有何要事?”
“是這樣的,我們先生早就聽聞道友不凡,這次讓我們過來遊歷的同時,也讓我們送一些海外特產給道友。
“小小心意。”說着朱深遞出一個儲物法寶。
江浩隨手接過。
看了下,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心意 也算小嗎?
直白的一千萬靈石。
行吧,南部能力範圍內,自己也能護他們一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