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島基地市覺醒者協會表態配合之後,對博圖公會的賬目盤查就沒有了障礙。
盤查與章展等四人的賬目往來,其實難度並不高,因爲有章展這個活口,可以通過章展的靈界規則提示信息之中的靈能點(或是靈能物品)的收受情報,作出有針對性的盤查。
事情的後續發展正如白曉文所想的那樣,博圖公會並沒有頑抗中央的意圖。
就在中央喬公批示的第二天,就有了證據確鑿,批捕趙延年的風聲傳聞。
當天下午,一個意料之外的人來到了靜海大學,找到了白曉文。
白曉文和隊員們的訓練剛剛結束,走出靈能訓練場的時候,看到了來人。
靜海市覺醒者協會副會長。
準甲級公會,光輝公會的會長。
向輝的父親——向天。
“你怎麼來了?”向輝臉上的疲憊消失,細長的劍眉挑了起來,眼眸一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就像是一隻懶散無害的獵豹突然露出了獠牙,又像是一隻團成了球,進入防禦狀態的刺蝟。
“我怎麼就不能來?”向天威嚴地咳嗽了一聲,“我是來找你同學談事情的。別這麼沒大沒小!”
向輝哼了一聲。
向天側臉看向白曉文,原本威嚴的神色迅速變得和藹了起來:“白曉文同學,你好……還認識我吧?”
“認識……向叔叔好。”白曉文點點頭。
當初的高階惡魔入侵事件的後續調查中,他見過向天。老實說,那並不是什麼美好回憶。
不過,那次調查事件和向天沒有關係,是另一個副會長傅義平的主謀。白曉文對向天也沒有什麼惡感,更何況他是向輝的父親,所以白曉文還是很客氣地打了個招呼。
“能不能借一步說話?”向天道。
“好。”白曉文沒有拒絕。
“你也過來吧。”向天轉而對向輝說道。
向輝的眉峰皺了起來,在短暫思索幾秒鐘之後,他突然說道:“到底是什麼事?要是跟我沒有關係,我過去做什麼?”
向天有點惱了:“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向輝可不怕他老爹,語氣頗爲冷淡地說道:“我還得吃飯,先走一步了。”他也不管向天有些難看的臉色,一把拽起已經進入看戲模式的陳國威,將其拖走了。
場中的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
“曉文,我去休息大廳等你。”李淑儀很懂事地告退。
韓旭和馮子昂也明白了過來,紛紛退散。走廊裡,只剩下了白曉文和向天兩人,相對而立。
向天打破了沉默:“呵呵……向輝那小子被慣了一身臭毛病,家教無方,讓你見笑了。”
“其實他挺好的,雖然有些傲,但並不自大,勤奮上進,有股不服輸的勁,是個很好的朋友,”白曉文笑了笑,“向叔叔這次來找我,應該有事吧?”
向天笑着說:“是有一件事……有人託我傳話給你。你可能不明白,在我這個位置上,一些拐彎抹角的關係難免會找上門,有時候我也是身不由己……”
“我大概明白向叔叔要說什麼了……”白曉文其實剛剛就有了隱約的猜測,見到向天這麼費勁地鋪墊,更是瞭然於心,“是博圖公會託你來找我的?”
“確切的說,是臺島基地市協會的副會長,一個老朋友,”向天嘆了口氣,“不過你也算沒有猜錯,他傳話的目的正是爲了趙延年的事情。”
頓了頓,向天說出了條件。
“五萬靈能點,一件S級道具外加一件封裝的黃金裝備,以及今後保證不再與你爲敵的靈界規則公證誓言……只換你的一個簽字。”
“和解?”
“是的。”
白曉文靜靜地看着向天:“向叔叔在答應傳話的時候,跟你那位老朋友,是怎麼表態的?”
向天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了:“我只負責傳話,不保證一定能成……不過,白同學,我覺得這個條件你不妨考慮一下。冤家宜解不宜結,如果你們雙方能達成協議,趙延年可以脫罪,你也能夠安心。”
“我不認爲我能安心。殺子之仇,不共戴天。一份靈界規則公證誓言,算不了什麼。”白曉文淡淡說道。
“如果你拒絕了和解,纔是真正的麻煩。趙家可不止趙延年一個,他倒了,趙家不會倒。”向天說。
“我不害怕這種麻煩。”白曉文道。
向天忍不住說道:“白同學,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我覺得趙延年的刺殺也算是事出有因,畢竟你殺了他兒子……你要是堅持不放過趙延年,趙家死了一個未來新星,現在身居高位的一根中堅支柱又要折斷,他們會甘心嗎?”
“向叔叔,我從來沒說過我是正義的一方,”白曉文平靜說道,“我也不想辯解當初爲什麼要殺趙志雄,因爲這沒有意義。不管是誰,想殺我都必須付出代價,只有這樣才能讓宵小之徒膽怯。趙家如果不甘心,那就讓他們來好了。”
其實,白曉文不同意和解,還有一個深層原因。
他和喬公,其實並沒有什麼關係,喬公的批示,也不是白曉文託人求來的。
這次事件,導火索是白曉文點燃,但在喬公作出批示之後,就已經脫離了白曉文的控制。
換言之,白曉文和對方和解的舉動,未必是喬公所希望看到的。
喬公關注這個輿論事件的原因,白曉文有好幾種假設性猜測,無需一一細說。
但作爲“受害者”的白曉文,不接受和解,也不再推波助瀾,讓事情自然發展,纔是最穩妥的做法。
向天並不理解,他以爲白曉文有喬公的關係,有和解的空間。看到白曉文堅拒,他最終嘆了口氣:“那我就這樣回話了。白同學,過剛易折啊。”
“謝謝向叔叔提醒……”白曉文淡淡說了一句,忽然轉開了話題,“向叔叔,其實向輝很需要你的關心。”
向天一愣,他沒想到白曉文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遲疑了一下,向天笑道:“那小子……還是算了吧。今天你沒看到麼,他見了我,跟見到仇人一樣……唉,一言難盡。”
“那是因爲你根本就沒有關心向輝,甚至是在利用他。”白曉文的措辭忽然變得尖刻。
向天沒想到白曉文這麼直接,臉上有些掛不住。
不過沒等他說話,白曉文就繼續說道:
“你這次來找我傳話,希望我與對方和解,讓對方欠下你的人情,這我可以理解。不過,你爲什麼要讓向輝留下,參與到我們的談話中來?”
“原因很簡單,你覺得我和向輝是朋友,你想利用這一層朋友關係。作爲晚輩,我當着向輝的面,很難拒絕他的父親,多了一層顧慮。”
向天神色複雜地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也許吧。不過,向叔叔……我要提醒您一句,向輝很聰明,他直接抽身走人,並不是因爲叛逆,而是看破了你的來意,以行動來告訴我他的選擇!”白曉文眼眸直視向天,“您和向輝之間的隔閡很深,也許您可以從自身找一找原因。抱歉,作爲一個晚輩我說話有些過分,得罪之處請諒解。”
向天走的時候,眼神很複雜。
襲殺事件的後續調查進度很快,就像是熱刀子切黃油一樣順暢。
趙延年利用職務之便,以公會補助的名義,向章展、趙宥等四名覺醒者發放額外好處,唆使四人圍殺白曉文的犯罪過程,證據確鑿。
另外,趙延年謀殺覺醒者邰水生的指控,也被提了出來,檢方收集到了有力證據。趙延年將面臨多罪並罰的處境。
就在白曉文拒絕和解之後的三天之內,趙延年被批捕。
雖然臺島趙家多方轉圜,但無奈喬公批示的力度太大,他們也無力迴天,只能儘量降低對趙延年的量刑。
最終,趙延年被判處終身監禁,不得減刑、假釋,並沒收所有財產(包括靈能財產)。這個在臺島基地市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前途被一刀斬斷,就此謝幕。
但是,事件的餘波並未平息。
在襲殺事件落幕之後,華夏各個基地市的覺醒者協會,都接到了中央指示,紛紛開展了“打黑除惡”專項整治活動,約束各個公會的自由裁量權限,尤其是“執法權”。
轟轟烈烈的專項整治活動,持續了半個月才收尾。按照華夏宣傳部官博的總結,這是一次成功的行動,勝利的行動,社會風氣爲之一清,爲春季道路清理工作的勝利完成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云云……
拋開這些虛的不談,白曉文卻能明白,這次行動的主旨有兩個,一是加強對公會的管控力度,回收了部分公會自主權。二是華夏國覺醒者之間的內鬥情況變得極少。
很明顯,官方希望覺醒者之間的恩怨,交由覺醒者協會去處理,而不是自行快意恩仇——至少,在地球華夏的土地上必須如此。
至於靈界位面的廝殺,不屬於華夏的土地,官方當然是鞭長莫及。
就白曉文個人來說,還是很支持官方做法的。想想看,當初他剛剛晉升覺醒者的時候,一個小小的區級富豪——周奕家,就敢指使覺醒者搞暗殺,秩序也太過混亂了。如果不是他的英雄職業給力,被幹掉的可能性肯定超過九成。
當然了,以白曉文如今的眼界看周奕家,算是小小的區級富豪。而在普通人眼裡,周奕家自然是一座難以抗衡的大山。
覺醒者在地球位面,還是需要一個安定的後方環境的。在靈界位面的探險,精神已經是高度緊繃了,回來之後還要處處防備其他覺醒者的偷襲……長此以往,誰能應付過來?
一些無政府狀態的混亂國家,就是這樣混亂無序,覺醒者時時刻刻都要小心其他覺醒者的算計。這樣的國家,總體的覺醒者實力都很差,產生覺醒者的比例也小。沒有強力的組織定期清理,荒野區變異獸肆虐,人民的生活也是極其悲慘的。
這樣的環境,當然也會熬出來少數厲害的高手,但這樣的覺醒者高手往往都有些心理變態,最常見的病態就是嗜殺……就不多談了。
由此看來,喬公當時的批示,也許真的是借題發揮?白曉文現在更願意相信這一點。不過不管怎樣,喬公的批示還是幫了白曉文一個大忙,這份也許是無意之間的恩惠,白曉文也是會記在心裡的。
……
“好的各位,又到了大家喜聞樂見的通靈王子教學時間。我是白曉文,這次仍然會給大家講解通靈王子的一些使用技巧,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這是來星芒直播平臺的第二週了。不得不說,星芒的人氣流量,是比不上鯊魚直播平臺的,白曉文直播間裡的觀衆數量,只有以前的幾分之一,大概兩三萬。
這些粉絲,有相當一部分是白曉文粉絲團的成員。
由於通靈王子這個恥度很大的英雄名稱,現在的白曉文粉絲團,有了一個很響亮的名字——王子後援團!很多女粉絲甚至想要把團名直接定爲“王子後宮團”,少量像吳夢辰之類的男生粉絲拼死抗爭方纔作罷。
人氣的減少,主要是大部分在鯊魚平臺的觀衆,還不知道白曉文換平臺新開了直播。
隨着白曉文直播的持續進行,越來越多的老觀衆都知道了他的新平臺直播間號。白曉文的人氣漲幅也在穩定提升,直播間的彈幕,每天都有大批的“鯊魚大軍前來報到”刷屏,這都是從鯊魚平臺分過來的流量。
白曉文此時位於覺醒者對戰平臺的虛擬界面。
在掃描個人資料的時候,白曉文有意將一些裝備隱藏,將資料模板調整到和玩家平臺的通靈王子一致。這樣打出來的戰績,才更能令人信服。
當然,白曉文也在很早之前,就跟觀衆們說明了這一點,他隱藏了一些實力,爲的是應對接下來的CUAA全國賽。
很多人都希望白曉文能更新角色模板,他們也想玩更加強力的通靈王子。白曉文也作出了承諾,在全國賽結束後,會在玩家平臺更新一次模板資料,屆時會包含暗金裝備的獨有技能。
還有一更在寫,大概一點鐘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