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AA決賽，不是在燕大，而是在七棵樹體育館舉行。主辦方還特意邀請來了著名主持人夏可，也算是很有牌面了。
進場觀看比賽的，百分之八十是大學生，而且都是來自京城大學圈。這一場對決，一支是外地的黑馬隊伍，另一支是京城本地的老牌強隊，對於京城大學圈的學生們來說，支持誰？他們心中是有一個隱約的偏向的。
當然這個偏向並不明顯，除了那些純燕大的學生之外。
另外百分之二十的觀衆，除了媒體記者之外，就是來自各地公會的觀察員，他們負責在大學生聯賽中觀察併發掘好苗子，並將其簽入公會隊伍，跟另一個時空的球探差不多。
對靜海大學校隊來說，也算是半個客場作戰。不過白曉文已經做好了這種心理準備，他們就是一路客場打過來的。
“白曉文同學，靜海大學的全國排名是30+，作爲一支在全國賽墊底的隊伍，你們一路走來擊敗了很多對手，現在終於站到了決賽的舞臺上。請問你此時此刻，有什麼想要向在場的觀衆說的？”
賽前有簡短的採訪環節，這不是媒體記者們的採訪，而是由主持人夏可提出幾個問題，目的是炒熱決賽的氣氛。
第一個問題，夏可提的比較平緩，一開始就特別尖銳也不好。她已經在心裡默默準備了好幾個敏感問題，激起兩支隊伍之間的火花。這樣比賽才更加好看。
站在臺上接受採訪的白曉文，隔着夏可瞥到了歐陽恆。
歐陽恆看向白曉文的眼神，絕對稱不上友善，燃燒着熊熊的……敵意。
沒錯，是敵意而不是所謂的“戰意”——這兩者是有區別的，白曉文的精神感知非常敏銳，清晰地把握住了歐陽恆的心態。他的眼神向臺下一掃，在燕大校隊的剩餘四人中看到了喬蕊。
“聽喬琦說過……歐陽恆也是京城大族，和喬系不分伯仲。兩家似乎有意聯姻，撮合歐陽恆和喬蕊。而喬蕊學姐對我很好，難免要惹歐陽恆的嫉恨。”
不知怎的，想到歐陽恆和喬蕊的聯姻趨向，白曉文心裡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想這麼多，其實沒有必要。喬蕊學姐對於我，感覺更像是姐姐對弟弟的關懷，至於男女之間的感情還談不上。另外，喬系多半也不願意讓喬蕊學姐和我在一起，拋開門戶不談，我身邊已經有了淑儀。”
雖然靈能時代下，覺醒強者一王N後很常見，但女方家庭強勢的話，肯定是不願意看到自己家女兒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
這縷念頭在白曉文腦海裡轉了不到0.1秒就被強行驅散了。
夏可向白曉文提問，後者頓時成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靜海大學校隊，目前的排名確實是全國聯賽墊底。大家說我們是黑馬，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今天的比賽之後，將沒有人再提起黑馬二字，我們……”
白曉文語速放緩，眼眸一一掃過自己的隊友。
李淑儀，向輝，韓旭，馮子昂……
“……將加冕爲王。”
場館中沉默了一會兒，隨後零星的掌聲響起，緊接着掌聲好似傳染一樣，瞬間席捲了整個觀衆席。
“嘿，隊長的臺詞雖然有點中二，但好像有種很強的感染力啊！難道說帥就是正義，長得好看的人說什麼都有道理？”馮子昂嘀咕道。
“……什麼中二，本來就應該有這種氣勢。”向輝說道。
“我覺得……隊長在藥劑師比賽之後，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了，你看他在登臺之前還拿出一個畫卷嘰嘰咕咕地吟詩，恐怕是犯了文青病啊。”陳國威叨咕道。
李淑儀以手扶額。
臺上，夏可有些驚喜，她本來還擔心白曉文低調來着。
“白曉文同學，你的意思是，你有信心戰勝衛冕冠軍燕大？”
白曉文點頭。
夏可笑着說道：“我瞭解了一下，你和燕大的隊長歐陽恆同學，目前分別是虛擬對戰平臺新秀暢銷榜的一二名，針對你們的兩個角色，通靈王子以及海軍元帥，虛擬對戰平臺的玩家們分成了兩派，對於誰更強力，爭執不下……有沒有這回事呢？”
這波廣告的軟植入有點6。
白曉文配合地笑了一下：“有這回事。不過我們兩個的角色誰強，僅靠這一場比賽並不能完全定論，畢竟比賽比拼的是團隊……覺醒者因爲定位不同，是沒有絕對的強弱之分的。”
“好，感謝白曉文同學的回答……”
夏可轉而看向歐陽恆，問出了類似的問題。
歐陽恆冷着臉說道：“剛剛白曉文的話我不敢苟同。覺醒者當然有強弱之分，比賽就是最好的試金石。在玩家平臺上，通靈王子的角色定價是99元，超過了海軍元帥的三分之一。作爲中級覺醒者中定價最高的頂級模板，你總得讓粉絲們覺得物有所值吧？”
頓了頓，歐陽恆露出了一抹挑釁的笑：“如果你領銜的隊伍無法勝過我，那你的角色定價，可就有些虛高了。”
對於歐陽恆的挑釁，白曉文並沒有動怒，微微一笑：
“歐陽學長這麼有自信，不如我們直接選守擂模式打一場怎麼樣？”
觀衆席上響起了陣陣歡呼聲，雙方劍拔弩張，一上來兩位隊長就要單挑，實在有夠刺激的。
歐陽恆哼了一聲：“好啊，你倒是問問規則是否允許？”
夏可趕緊說道：“兩位同學，決賽的模式是隨機抽取的，不能直接指定。”
歐陽恆攤了攤手：“規則是這樣就不多談了。另外，單挑是我最看不上的一種比賽模式，毫無團隊可言。未來覺醒者戰鬥的趨勢是小隊協同作戰，能夠在團隊戰中奪冠纔是對一名隊長能力的最大肯定。”
白曉文笑了笑，沒有揭破歐陽恆的強撐。
經過對陣江南大學和清大的兩次一穿五，白曉文早已證明了自己在守擂模式上的實力，力壓同儕，無人可抗衡。歐陽恆要是願意守擂模式單挑，白曉文就得懷疑一下他的智商了。
“好，看來兩位隊長都對己方信心十足，那麼我們就期待一下他們稍後的精彩表現吧！”
夏可先說了句場面話，她其實是有點懵逼的，沒想到歐陽恆對白曉文的敵意這麼重，都不需要她誘導，臺上已經有了一絲火藥味，這可不多見，還是趕緊進正題吧。
“第一場比賽，猜枚環節開始……”
猜枚結果是歐陽恆勝。白曉文雷打不動，禁用了SOLO賽征服模式，下面輪到歐陽恆了。
在衆目睽睽之下，歐陽恆稍稍猶豫了一秒鐘：“我選擇禁用守擂模式……在團戰中一決勝負，纔是真正精彩的比賽。”
一陣低低的“切”聲響起，觀衆們又不傻，當然知道歐陽恆在害怕什麼。
不過，歐陽恆眼觀鼻鼻觀心，沒有絲毫的動容。他早就做好了承受噓聲的心理準備，不管怎樣KOF模式必須得禁掉。
競技比賽，菜是原罪。只要能贏，一切好說。強行碰對方的強項，最終輸了比賽，也沒有人會說歐陽恆雖敗猶榮，只會說他鐵頭娃。
兩人把SOLO賽的兩種模式禁掉了，接下來的抽取，將從四種團戰模式中選擇。
一聲鑼響，最終大屏幕上模式鎖定下來。
夏可笑道：“第一場比賽，將採用真實殺戮模式。下面請歐陽恆同學禁用地形……”
“禁用平原。”這次歐陽恆選的很快。
白曉文隨後禁用了水戰。歐陽恆的職業特性，在水戰環境下會有很強的增益。
夏可按動按鈕，禁用了兩個地形之後，開始抽取比賽地形。最終，大屏幕上的圖標顯示出了一片高樓大廈的場景。
“比賽的最終地形爲：城市。請雙方選手依次入場，等待比賽開始……”
在等待時間內插播了廣告，等在網絡直播和電視機前的觀衆們，紛紛殺向了虛擬社區的評論區，以及虛擬對戰平臺的留言版塊，開始了一場大討論。
“歐陽恆太讓人失望了，居然禁了KOF模式，他這是自認單挑打不過白曉文啊。”
“看來通靈王子角色的價格高是有原因的。”
一片“慫逼”的彈幕留言中，也有人比較冷靜地分析：“說慫的都省一省，燕大有兩個英雄職業，團戰無敵，憑什麼要和靜海大學單挑啊。”
“是的，歐陽恆禁掉KOF模式，是很明智的選擇。”
“就算這樣歐陽恆也贏不了，我們家曉文是最強的。”
“坐等歐陽恆被我文狂虐。”
“樓上的都沒睡醒吧，燕大團戰無敵，五個位置都佔優勢。”
“白曉文的腦殘粉而已，別去管她們。”
……
白曉文的支持者衆多，其中一大部分是女生，始於顏值，忠於顏值。只有少部分男生，是被白曉文的實力折服。
白曉文的魅力畢竟不是男女通殺的那種，既然有女生喜歡他，當然就有男生討厭他。黑粉們沒有統一的組織，尚未形成氣候。不過隨着時間發展，他們已經開始有意識地抱團，從各個方面黑白曉文。
要從白曉文本人身上找黑點並不容易，英雄職業實力強大，大學生聯賽未嘗一敗，長相也是英俊帥氣，身材修長，又是剛剛在國際藥劑師大會上奪魁，各方面簡直完美。
所以黑粉們另闢蹊徑，挖掘白曉文的黑歷史。毆打未成年少女、霸凌同學，還有殺害同胞（趙志雄）……
黑粉們是不會管前因後果的，截取片段大做文章是他們的強項。
鄭姐已經發現了這種苗頭，不過她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針對這種所謂的黑歷史進行辯駁澄清的話，只會被罵成洗地黨和水軍，沒什麼道理好講。
現在，鄭姐只能幫助白曉文做好正面宣傳，對於影響力還不大的黑粉陣營，最好的辦法就是不予理會。
……
很快，靈能訓練場中，城市地形生成，兩支隊伍先後進入。
白曉文等五人，出現在了一棟高樓的天台上。
白曉文第一時間就開啓了精神感應。
“找到他們的位置了嗎？”李淑儀問道。
白曉文搖搖頭。
“那就是說，他們和我們的直線距離至少在一千米之外。”馮子昂分析道。
“不，還要考慮到精神力屏蔽的因素，”白曉文淡淡說道，“喬蕊學姐的精神屬性和我相近，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屏蔽探察的。”
精神特長者，就像是一支戰艦的雷達，可以搜索一定範圍內敵人的蹤跡。另一方面，精神特長者也可以將精神力籠罩全隊，讓敵方的精神特長者無法探測。
雖然探測不到燕大校隊的位置，但白曉文也有信心，不會讓對方探測到己方的位置。
精神特長者就是一支隊伍的眼睛和耳朵，一支完善的五人隊伍，必須有精神特長者，這是標配。
“先下去吧。在高處不安全。”白曉文揮了揮手，一行人沿着大廈的樓道，迅速下樓。
這座城市戰場空無一人，除了地形比較特殊之外，和其他地形的勝利條件是完全一樣的，殺死對手全部五人。這也是CUAA聯賽的簡單之處。
若是換做職業聯賽，首先城市地形就會有所變化，有很多生成出來的虛擬市民。其次勝利條件也有所不同，比如戰鬥雙方必須保證，儘量少對市民們造成誤傷，或者是保護與摧毀某座建築等等……
CUAA聯賽是採取職業聯賽規則，不過具體難易度，要比職業聯賽更加簡單明瞭。
幾分鐘之後，靜海大學校隊踏上了城市街道。街道上到處都是廢棄的車輛，看起來雜亂無章。
“不知道敵人在哪裡，該怎麼走呢？”李淑儀提問。
“先找到城市規劃地圖再說。根據賽前信息，這座靈能訓練場生成的地圖，直徑是3公里，”白曉文說道，“對於覺醒者來說並不大，可能下一個轉角就會遇到他們。保持警惕。”
韓旭當仁不讓地走在了前面。
在一個公交車站臺，五人找到了城市規劃圖。按照地標建築，白曉文很快得出了他們目前的位置，在城市的西南部區域。
砰！站牌的玻璃框轟然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