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昂身形顫顫悠悠,手指指向了左雲軒。
“你……”
左雲軒嘆了口氣:“吳師弟,你知道四個師弟之中,我爲何最不喜歡你?就是你太過迂腐,不如長孫師弟他們懂得變通。原本四人之中,只剩你一個,我是打算重點扶持你,作爲我的左右臂膀的,可惜你太不懂事。師弟你若有來生,希望會變得聰明一點吧。”
嗤啦一聲輕響,長劍抽出,吳昂頓時血濺當場,噗通一聲摔倒在地,沒了聲息。
左雲軒長劍歸鞘,略略吐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略略想了一想,左雲軒便蘸着地上的鮮血,寫下了一行字,隨後一掌擊向窗櫺。這一掌他使了個“吸”字訣,窗櫺像是被外力推擠,豁然洞開,左雲軒身形輕盈,悄無聲息地縱出窗外。
……
西風客棧之外,一處陰暗角落。
白凰小隊四人趁着夜色,靜坐在角落之中,還多了一個屠夢嬌。
和白凰小隊四人的輕鬆神態相比,屠夢嬌顯得心事重重,偶爾偷看一眼白曉文,又迅速將目光收回。
白曉文盤膝而坐,眼眸一直微閉,忽然睜開。
“好狠。”
白曉文重重吐了一口氣。
“怎麼了?”
“結果如何?”
隊友和屠夢嬌不分先後地開口詢問。
白曉文瞥了屠夢嬌一眼,對隊友說道:“吳長老用我教他的方法,詐出了真相……左雲軒親口承認了他是主謀指使。隨後,吳長老堅持要告發左雲軒,結果……被左雲軒殺害。”
“啊?!”三名隊友都有些懵逼,而屠夢嬌更是僵直當場,一臉難以置信之色,口中喃喃說道:“騙,騙人的吧……”
白曉文搖頭說道:“通過陰影刺客的視角,我還看到了後續。左雲軒果真是梟雄人物,他在殺死吳長老之後,悄然潛出房間,裝作沒事人一樣,邀人一同回房下棋,然後面對吳昂長老的屍體,演了一出悲憤欲絕的戲碼。”
劍歌位面的高級首領,靠着耳力聽覺探察附近的敵人,而不是精神掃描。所以,不用呼吸的陰影刺客,才能一直躲在潛行狀態下,沒有被左雲軒發現,旁觀了這一幕。
當然這不代表陰影刺客可以爲所欲爲。劍歌位面的武者都有強大的戰鬥直覺,一旦陰影刺客潛行到對方附近,即將發動攻擊的時候,就會被察覺,施以雷霆打擊。當時對戰秦暉,就證明了這一點。
說到這裡,白曉文站起身道:“我們離開這兒吧。要不到明天,這筆賬就會記在我的頭上。”
“爲什麼啊?”隊友都有些不解。
白曉文道:“左雲軒存心嫁禍,在吳昂的屍體之旁僞造了血書,寫的是‘殺人者白文’五個字。這麼明顯的線索,都不需要左雲軒的有意引導,那些本就和我有仇的正道人士,自動就會把兇手當成是我。”
李淑儀氣道:“這老傢伙忒不要臉了。”
白曉文收回陰影刺客之後,一行人便要從西風客棧撤離。忽然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四下裡一個個正道武者的身影出現,飛檐走壁,口中都喊叫着捉拿魔頭白文。
“正道武者們應該是被左雲軒蠱惑,認定隊長殺了吳昂,所以出來抓捕。”喬蕊道,“他們的速度好快。”
“那左雲軒應該是賊喊捉賊的心態,不會知道我們真的在昌西城吧。”李淑儀說道。
白曉文搖頭:“還是別抱有這種僥倖,先離開昌西城再說。”
四人快步前行,屠夢嬌懵懵懂懂,猶如身處夢魘,但看到白曉文挺直的背影,卻是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不過,白凰小隊這次的運氣顯然比較差,剛走過兩條巷口,就遭遇了兩名正道武者。
“站住!”
低喝聲響起,兩名正道武者抽出兵刃,攔在了面前。白曉文毫不猶豫,直接下令出手,屠夫帶着一股腥臭的惡風從天而降,轟砸落地,巨型權杖砸出。李淑儀、韓旭也同時撲上,喬蕊的靈魂韻律竹笛聲,也開始奏響。
量那兩個正道武者不過高級精英實力,怎能抵擋住火力全開的白凰小隊?其中一人一個照面就被李淑儀刺中要害秒殺,另一人見勢不妙,運轉輕功試圖飛檐走壁逃竄,不過卻被白曉文凌空一發惑心咒符給打了下來,隨後屠夫巨棍掄死。
就這麼一耽擱的工夫,身後破空聲響動,數道黑影奇快如風,追逐過來,顯然是聽到了打鬥之聲。
白凰小隊各自開啓鞋子的加速技能,暫時脫離身後追兵的視野,一直向西逃竄。
不過,覺醒者的鞋子加速技能時間很短,終究比不上劍歌位面武者的輕功,在真氣接續之下源源不斷地加速。在逃出昌西城之前,白曉文一行人又遭遇了兩撥正道武者的阻截,其中還有一名正道長老,正是徐全!
好在屠夫、怒爪、骷髏勇士等等召喚生物圍攻之勢猛惡,將徐全驚退,衆人這才逃到了昌西城郊外。
夜色入水,一片昏黃。在稀疏的農田隴上,白曉文四人大步疾奔。
“咦,那個屠夢嬌不見了。”李淑儀說道。
白曉文道:“她跟着我們,對她來說不是什麼好事。一旦被人發覺,她立刻就會變成背叛宗門、背叛正道武林的妖女,這種壓力不是一個涉世不深的弱女子所能承受的。”
陡然間長笑聲響起,數道黑影急速逼近。
白凰小隊沒了加速技能,根本跑不過這些身懷輕功的武者,只能停下備戰。那幾道黑影趕到了前頭,截住了四人去路。
藉着昏黃的月光,白曉文能看到爲首那人便是徐全,這個老傢伙當真陰魂不散。
“白小魔頭,老夫倒要看看你們能往哪裡跑!”徐全捋須冷笑。
白曉文心裡暗暗吐槽,明明在西風客棧都是“大魔頭白文”,怎麼見面就成了小魔頭?難道是欺負我年輕麼。實際正是如此,誰看到白曉文的面相,都不好意思把大魔頭三個字套在他頭上,畢竟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徐老頭,在昌西城你逃得很快嘛,這次可不要打到一半就跑。”白曉文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