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儀在隊伍頻道里嘀咕了一句:“這蛇母也太真實了。”
白曉文卻沒有被蛇母嘉格莉拉的笑容迷惑,搖頭說道:“我的實力增長,就讓你下定了決心?恕我直言,這一點並不能成爲你轉變立場的理由。在此之前,七聖器已經有四件出世,其中三件都有了契合的主人。那三人的實力同樣暴增,你爲什麼沒有在那時轉變態度?”
“先知閣下,如果非要我給一個理由,那就是你的特殊身份。”
蛇母嘉格莉拉微笑說道:“原本我是不在意你這個先知的身份的,因爲你沒有得到守護教派的傳承。現在就不同了,你拿到了傳承,大主君的勝算已經降低了許多。”
“從明面上看,大主君仍然佔據着優勢,深海蛇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聯軍作爲防守一方,根本無力守護漫長的海疆。”白曉文冷靜地說道,“即便守護陣營和深淵陣營的勝算是五五開,你作爲深淵陣營的三大領主之一,地位尊崇,又有什麼理由背叛呢?”
背叛己方陣營,是要有充足的理由的。最常見的背叛理由就是利益或是地位,就好比跳槽到競爭公司,對方肯定是開出了比現在更高的薪水/職位才行。
嘉格莉拉在蛇人中,怕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投靠守護陣營,根本不可能得到更高的地位了。
蛇母嘉格莉拉嘆了口氣:“好吧,那麼我就把轉變立場的原因,原原本本地告訴先知閣下。”
“先知閣下剛剛說的深海蛇人,其實並不準確。我和我的部族,並不屬於深海,我們是兩棲類的蛇人,並不喜歡幽深黑暗的海底。對我們來說,潮溼的泥潭,長滿蔓草的沼澤,纔是真正的家園。”
“相信先知閣下已經注意到了一點,我和你曾經見過的普通女性蛇人,有很大區別……”
說到這裡,蛇母嘉格莉拉揚起了八條手臂:“沒錯,我們泥潭蛇人是有着多條手臂的,這纔是正常的蛇人形態。那些所謂的深海蛇人,只有兩條手臂,不過是轉化過來的畸形種族罷了。”
白曉文心中一動。
他想起了死靈湖寶地空間,在內部隔絕法陣中,他也曾見過蛇人,尤其是蛇人女性,似乎都是這種多條手臂的外形。
初入黑潮位面,見到只有兩條手臂的深海蛇人時,白曉文心裡還一度產生過困惑——這和泥潭蛇人似乎有些區別。不過他當時並沒有深究這一點。
現在看來,以蛇母嘉格莉拉爲首的泥潭蛇人,應該是黑潮位面世界的“原生部族”,而作爲天外來客的大主君意識體,通過祭壇轉化出來的深海蛇人,屬於“人造部族”。
“你們歧視轉化蛇人?”白曉文問道。
嘉格莉拉聳了聳肩:“也不算歧視。不過隨着大主君麾下製造的祭壇數量越來越多,轉化蛇人的數量,已經漸漸超越了我們原生蛇人……這一點讓我很憂慮。”
白曉文迅速明白了過來:“原本他們是異類。但當他們的數量過於龐大後,你們就成了異類。”
“先知閣下真是聰明絕頂。”嘉格莉拉笑吟吟地說道,“不過,還有一個原因,促使我背叛大主君。”
“說吧。”
“作爲阿莫塔瓦的真正祭司,我有一種感覺,現在復活的大主君,並不是我們的先祖阿莫塔瓦大人。那個傢伙,不知道是什麼來歷,但祂佔據了阿莫塔瓦大人的遺骸,這是一種褻瀆。”嘉格莉拉認真地說道。
白曉文微微點頭。
“果然,先知閣下也知曉一些內幕。不知是否可以告訴我,讓我印證心中的猜測?”嘉格莉拉媚笑。
白曉文點頭道:“我可以告訴你,目前佔據在阿莫塔瓦遺骸中的意識,不屬於黑潮位面。”
“呼……看來我的想法並沒有錯誤。”蛇母嘉格莉拉舒了口氣,“那麼,這就是我背叛大主君的理由。”
“你既然很早之前就察覺到了大主君並非阿莫塔瓦本身,爲什麼還一直留在祂的手下?”李淑儀看着蛇母那暴露的裝扮和勾人的媚笑,就一陣不舒服,找了個茬。
蛇母嘉格莉拉笑着說了四個字:“爲了生存。”
白曉文點頭,他已經明白了嘉格莉拉的心態轉變過程。
在天外來客意識佔據阿莫塔瓦遺骸後,蛇母察覺到了不對勁,但因爲天外來客太過強大和神秘,深淵陣營處於絕對優勢地位。爲了保護族羣和自身安全,蛇母選擇了隱忍裝傻——她就算和守護陣營聯手,也無法奈何大主君。
直到白曉文再回黑潮位面,殺瓦扎塔斯、聯合大陸諸國,又取得了古代守護教派的傳承,一系列的輝煌戰績,讓蛇母意識到了機會,所以她才積極投靠到了白曉文這一邊。
白曉文心中也暗暗留了個心眼,蛇母這種牆頭草,是那種唯勝利論的性格,誰強就跟誰,絕對不會逆勢而行。萬一深淵陣營有優勢,她又難免要倒回去,所以不能全信。
當然,留心眼不代表不合作,現在雙方有合作的基礎。
“你能夠爲聯軍做什麼?”白曉文問道。
“我知道大主君的行動計劃,接下來祂的主要攻擊目標,就是莫亞大礦坑的地脈支柱。我可以幫你們創造一個機會,伏擊大主君!消滅祂的邪惡意識。”嘉格莉拉道。
“嗯……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想要找到這樣的機會,並不容易。”白曉文道。
“所以需要我們隨時保持聯絡。爲了安全起見,這塊鱗片信物就留在你這裡吧,我會讓哥里克告訴你,如何進行溝通儀式,和我進行聯絡。”
蛇母也算是很小心謹慎了,萬一被神秘莫測的大主君發現了她的背叛,等待原生部族蛇人的,恐怕是一場大清洗。
雙方又約定了一些暗語、暗號等等,就結束了這次會談。
蛇母嘉格莉拉的影子在黑煙之中緩緩消散,白曉文則是從腐水先知哥里克那裡,學會了溝通儀式並得到了一批施法材料。
隨後,白曉文先行返回卡美洛王城,然後前往矮人王國——那裡已經成爲新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