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死後,黃巾軍殘餘部隊,就像是抽掉了骨頭一樣,再也無法支撐。
白曉文一句“降者免死”,就讓剩餘的數百黃巾軍士卒,放下了武器。
檢視士卒,幽州軍五千人馬折損過半,白曉文的心頭肉翼騎兵,也損失了超過百人。
這可都是錢啊。
白曉文嘆息,隨後命令士卒打掃戰場。好在死去的翼騎兵,鎧甲武器等等都可以回收,重新訓練的話,很快就能補足人數。
當然,翼騎兵的撫卹要花費不少錢財,白曉文對此當然不會吝嗇。
如今翼騎兵算是經歷了戰鬥的洗禮,他們本就是沙場老兵,適應能力是很快的。
黃巾軍的營地的錢糧鐵器,繳獲並不多。這支敗軍,本身就是靠着郭才的“走私”勉強養活,能吃飽飯就不錯了,哪有多少餘糧。不過平白得了數百青壯,還都是百戰之餘的老卒,已經不錯了。
“黃巾軍營地繳獲的輜重,全部押解到幽州府庫,我一毫不取!”白曉文說道,“俘虜交由白三娘將軍的翼騎兵看押,不容有失。”
“是。”塞西莉亞當即答應。
白曉文看了兩名幽州武將一眼,他們對於白曉文的分配,都低頭不語。
事實上,焦觸、張南的心裡都有些忐忑。
這一戰,他們帶出的五千人馬損失大半,如果不是公子袁熙率領翼騎兵突然出現,他們兩人恐怕也難以活命。
至於功勞,殺死張角的是公子袁熙,他們就算是袁紹部下,也不敢跟公子搶功啊。
白曉文也不需要起什麼壞心,只要把實情報告上去,兩將肯定要受罰,說不定還得背上一個帶兵無方、平庸無能的考語。
參考大將軍袁紹對待屬下的涼薄態度,焦觸和張南都覺得自己很可能要涼涼……
“焦觸、張南,你們過來。”白曉文說道。
兩將對視一眼,默不作聲地走到白曉文面前。焦觸首先單膝跪倒,張南看了他一眼,趕緊也有樣學樣。
焦觸:“末將恭賀公子,得此大功,名動天下,計日可待。”
張南:“……俺也一樣。”
焦觸:“末將粗讀詩書,亦知忠義二字。若蒙公子不棄,焦觸願今後追隨公子,唯公子馬首是瞻!”
張南:“……俺也一樣!”
焦觸:“末將未曾想到敵軍兇殘如此,此戰損兵折將,罪莫大焉。請公子救救我等!”
張南(熱淚盈眶):“俺也一樣!”
白曉文原本還想着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這兩員武將,這麼知趣。
不知道是高魅力的影響,還是擊殺張角帶來的聲望紅利,初步顯露端倪?
反正,兩員幽州武將納頭便拜,這是好事啊。
既然你們知趣,那就不用過分敲打了。
白曉文咳嗽了一聲,和顏悅色地上前攙扶:“焦將軍、張將軍請起。”
“天下豈有不敗的將軍?此戰二位將軍固然有錯,但也不能都怪你們,是你們帶的兵太少了啊!”
白曉文嘆了口氣,“所謂獅子搏兔,亦盡全力。發現黃巾賊端倪時,我斷定對方必有所恃。本欲讓你們多帶兵馬,一戰功成,只可惜……”
白曉文沒有繼續說,顯得有幾分爲難的樣子。
焦觸、張南當然清楚,讓他們帶五千人馬出征,就是來自官渡大營的命令嘛。二公子爲尊者諱,當然不能直指父帥的過錯。
白曉文繼續說道:“因爲擔心兩位將軍這諸多幽州將士,我才強令白三娘將軍,領着剛剛成軍的翼騎兵,在後掠陣。如果兩位將軍能剿滅賊寇,那是最好,我也不需要違背父親命令,私自派兵……”
焦觸感激涕零,再次跪地叩謝道:“我二人能活命,全仗公子周全。”
張南趕緊跟着跪地磕頭。
白曉文再次把兩人扶起,勉勵道:“兩位將軍,切勿因此戰,折了銳氣。方今亂世,大丈夫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封妻廕子,豈不快哉?袁熙若能得兩位將軍相助,大事可期。”
兩人再次發誓效忠不提。
作爲兩人的上司,又是此戰的最大功臣,白曉文想幫兩人遮掩罪過,其實很簡單。
只要在寫往官渡的報告信件中,把擊破張角的功勞,分潤一些給他們就夠了。
至此,白曉文算是徹底掌握了幽州的軍事大權。
至於財政方面的權利,還有長史趙融掣肘。不過,白曉文已經通過閆柔,嘗試去接觸別駕劉和,若能得劉和歸心,那麼架空趙融,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些位面原住民的文臣武將,都是首領級,收的越多越好。
雖然不能用他們來幫忙打BOSS——原住民參戰會降低不少評分導致獎勵縮水——但是,能夠調用這麼多原住民首領爲自己所用,代表覺醒者在本位面的搞事能力會更加強大,當然就能謀取更多好處了。
尤其是關係到陣營勢力領袖的地位問題,一般的不入流小勢力的領袖,是不會獲得近乎無限制的停留時長的。只有麾下謀士如雲,猛將如雨,跺跺腳位面都要抖三抖,纔算是“陣營勢力”領袖!
白曉文的通盤計劃,基本完成,非常滿意。
在打掃戰場結束之後,白曉文又命人將張角的屍首以棺木裝載,帶兵前往距離最近的襄平城,稍事休整。
遼東四郡大小家族,在見到招賢榜文之後,有相當一批人因爲袁氏名望,趕過來投靠。
白曉文接見了這批人。
白曉文擊殺張角的事情公開,讓這批家族代表大爲震驚,紛紛讚頌白曉文的功績。
相信這消息風傳之後,遼東四郡的其他觀望狀態的家族成員,也會迅速趕來投靠白曉文,這就是聲望崇高帶來的影響力。
不過,白曉文也得到了一個意外消息……在獄中的郭才,不知從哪裡聽說了張角戰死的消息,居然自盡了。
“雖是賊寇,亦是忠義之士。厚葬。”白曉文說道。
他嘆了口氣,又想起了張角臨終之前,吟誦的詩句。
漢室傾覆,天下大同。彼蒼者天,待我何薄!
張角發動黃巾起義,憑道術對抗大漢朝廷,本意是好的,想要拯救萬民於水火煎熬之中,創造一個大同之世。
如果沒有這樣崇高的目標,也無法收攏郭才這樣忠心的追隨者。
只可惜,張角是修道奇才卻不是軍事奇才,統率能力有所欠缺。黃巾軍缺乏嚴明的軍紀,作戰不力、名聲敗壞,漸漸失了民心,更失去了爭奪天下的氣運,否則張角也不需要靠道術違逆天數了。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生不逢時!
三國時代,羣星薈萃,是一個大爭之世,良臣猛將層出不窮。
想想看,可有哪一個時代,中原在分崩離析的情況下,還能把北方烏桓、南方蠻族、西方羌族、東方高麗……等等各地的異族人,全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唯有三國!
東漢朝廷允許各地諸侯徵募私兵的那一刻起,張角的敵人就不再僅僅是東漢朝廷,而是整個天下,各鎮諸侯,是應運而出的無數良臣猛將!
如果張角出生在其他時代,說不定真的可以有一番作爲。
白曉文也沒有爲郭才哀悼,那樣太過虛僞。下令厚葬之後,這件事也就揭過不提了。
白曉文又捲了一波錢財……哦不,確切的說,是接受了一批遼東世家的犒軍金銀之後,下令班師。
攜大勝之威,回到幽州北平城。
鎮守城池的閆柔將軍,以及別駕劉和、長史趙融,帶着其餘幽州城大小官員,出城迎接。
別駕劉和已經聽從閆柔之言,歸順白曉文。
讓白曉文感覺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關鍵還特別舒服的是,長史趙融緊跟着劉和,表露了忠心——這樣一來,也沒有必要再花費心思架空他了。
幽州,已在我掌中!是該開一波寶箱慶祝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