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玄傳法之後,對白曉文說道:“練成內視之法,不是朝夕之功。貧道先行取閱天書,就不等待公子了。”
白曉文盤膝閉目,入定之中並未迴應。
葛玄說完,取過天書第一卷,同樣是盤膝坐定。他向南方默默祝禱了一陣子,隨後閉上眼睛,準備閱讀天書。
忽然,白曉文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這就是內視之法麼?有意思,閉着眼睛,靠着第三隻眼,居然可以比肉眼看得更細緻入微。”
葛玄嚇了一跳,睜開眼來。
“公子……你已經練成內視法了?”
白曉文說道:“不太確定,不過應該是的。”
葛玄還有些不信,遞過手中的天書第一卷:“公子姑且試之。”
白曉文接過,閉眼,想象之中,額頭上有第三隻眼張開。
原本空白的帛書之上,密密麻麻、比螞蟻更小,如同灰塵一般的文字顯現出來。如果用肉眼來觀看的話,一定看不清這些灰塵般大小的文字,但現在,在精神高度集中,見微知著的內視狀態下,卻可以做到。
“太平金闕……帝晨後……聖帝……君師輔歷……”
白曉文讀得有些斷斷續續,在這種狀態下,別說一目十行了,連正常的閱讀都做不到,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辨認。
在閱讀過程中,白曉文的精神力竟然也在加速消耗,只支撐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不得不退出了內視狀態,揉着眉心喘息。
葛玄的眼睛微微睜大了幾分,一臉震驚之色。
他沒想到,白曉文居然真的掌握了內視之法!這纔多長時間?就算原本有基礎,那也足夠驚人了。
白曉文緩過勁來,揉着眉心睜開眼睛的一瞬間。
葛玄輕輕咳嗽了一聲,收起了驚愕的表情,重新變得一臉淡然:
“看來公子確實已經掌握了內視之法,已經有了閱讀天書的資格。不過,公子所學尚不熟練,要勤加修行纔是。”
白曉文剛想回話,卻得到了一條靈界規則提示信息:“你閱讀了《太平要術》上卷:《太平經》。”
“你獲得了特殊技:元力(不可用)。”
白曉文注意看個人屬性面板,上面果然多了一道“元力”的能量槽,不過顯示是灰色,處於不可用的狀態。
白曉文趕緊查詢:“我該如何激活元力能量槽?”
靈界規則提示信息並沒有給出答案,只是丟回一句話:“請自行探索。”
白曉文按捺住心頭的疑惑,先和一旁的葛玄聊天。
“道長,這三卷天書,到底寫的什麼內容?我學識淺薄,只能通讀開篇的幾個字,可以說是如墜雲霧,不辨東西。”
葛玄說道:“我聽恩師提起過,三卷天書《太平要術》,共分上、中、下三卷。
“上卷太平經,分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部,卷帙浩繁,說的是強身固體、自我修持之法,是爲根基。
“中卷太平術,講的是呼風喚雨、驅雷策電、請神驅鬼、寫咒畫符等等諸般道門手段。
“至於下卷,恩師並未細說,只是對我說,若不徹底掌握上中二卷,則下卷便是水中月、鏡中花。”
白曉文問道:“那我什麼時候才能讀完上中兩卷呢?”
葛玄笑着搖頭:“這兩卷天書,文字不是重點,蘊含的道韻纔是關鍵,所以不是讀完就萬事大吉的。每次以內視之法閱讀天書,其實也是感悟道韻的過程,哪怕讀過百遍千遍,也難說能領悟完整。”
“那以道長之見,感悟天書,何時才能小成?”白曉文小心地詢問。
“公子不必着急,你的天資,已經算是上佳,現在內視之法剛剛學成,讀起來艱難晦澀,純屬正常。只需每日靜心修持,內視之術便會隨之精進,到時候閱讀天書,必將事半而功倍。只要勤勉,短則半年,長則二三年,必能小有成就。”
白曉文心裡苦笑了一聲,他哪有這麼多的時間。
“道長需要多久,才能讀完上中兩卷?”白曉文問道。
葛玄捋須說道:“貧道對內視之術掌握精熟,數日之內,便能讀完。”
“既然如此,上中兩卷天書,就暫時交付道長閱讀。”白曉文說道。
花費強徵詔書,奪來這三卷天書,也不知道是虧了還是賺了,如今看來,至少短期內很難收回成本。
但是,白曉文並不後悔,這三卷天書本身的價值暫且不論,他和葛玄搭上線,將其留在身邊,纔是最重要的。
把兩卷天書交給葛玄,白曉文也不怕,他已經看出,葛玄這種修道人,講究的是問心無愧。白曉文把天書交給他,是對他的信任,葛玄自然不可能做出攜書而逃、不告而別的事情來。
心有所虧,就難以寸進。
果然,白曉文這一表露信任的舉動,讓葛玄頗爲動容,白曉文終於開啓了葛玄的好感度提示,而且一下子就提高到了朋友級。
當然,葛玄的好感度,早在之前就積攢了不少,比如白曉文打斷張角無雙技、救了他性命,不過沒有達到朋友級而已,處於隱藏狀態。現在算是臨門一腳,水到渠成。
葛玄拱手說道:“公子之信任,貧道感激不盡。”
“好說,好說……道長在讀完上中兩卷之後,還請助我補全咒符註解。”白曉文把張角的那一頁殘缺註解,也交給葛玄。
葛玄對白曉文的印象變好,自然而然也就以朋友之道勸說:
“公子,貧道有一言:天書上卷雖然沒有法術,卻是成道根基。中卷雖然記載法術繁多,但都是小術。對於修道之人來說,術法只需用於防身就已經足夠,對大道的領悟纔是根本,切不可因小失大,重術而輕道啊。”
“道長之言,我銘記於心。”
白曉文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隨即反躬自省,身爲覺醒者確實都是投機取巧、急功近利之人,這是靈界探索的時間限制決定的。這種心態,對於修道肯定沒有幫助,反而大大有害。
【如果成爲勢力之主,時間寬裕了,我是不是也要改變一下做法?】
白曉文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隨即馬上自我否決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行事方法,強行改變自己,屈就他人的想法,並不明智。
白曉文又掏出一物:“道長可識得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