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入青銅宮殿。
宮殿只有一座,雖然空曠,但是陳設簡樸,有石質桌椅、石牀、陶碗等等生活器物。
而且,宮殿雖然長久沒有人居住,但殿內卻非常乾淨整潔,幾乎看不到灰塵。
在一處角落,有一隻略微傾斜的玉盤。
傾斜玉盤的邊緣,似乎有一滴露珠,將滴而未滴;下方則是立着一個竹筒,裡面蓄滿了清水,看樣子就是收集的玉盤露珠。
左慈說道:“這應該是‘承露盤’,採集仙露,飲一口神清氣爽,對於修道之人來說,足以充飢。”
白曉文笑道:“我聽說過‘餐風飲露’一詞,沒想到是真的。這個竹筒裡的,都是仙露嗎?”
左慈微微點頭:“此物既然是我等三人發現,合該分享。”
說罷,左慈上前,拔出頭上木簪,虛虛一劃,頓時竹筒裡的清露像是一條水龍一般飛出,凌空分成三段,化作三團拳頭大小的水球。
葛玄連忙取出了三隻水囊,將三團水球全部收納其中。
滴答。
在左慈取走竹筒裡的清露之後,承露盤邊緣的那一點露珠,終於再次滴落下來,落入空空如也的竹筒之內;下一滴露珠,又開始緩慢醞釀凝聚的過程。
看樣子,如果竹筒裡面的清露是滿的,承露盤的露珠就不會滴下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理。
葛玄將其中一隻水囊遞給了白曉文:“公子,請收下吧。”
白曉文本來覺得這東西不算戰利品,帶不出靈界位面,沒什麼意義;可在接過水囊之後,看了一眼,卻是驚了個呆。
【玉露(30滴):特殊物品,飲用一滴,一個自然日內無需進食,同時恢復100點能量(包括且不限於:元力、鬥氣、罡氣、魔力等等)。】
後面並沒有“無法帶出三國位面世界”的提示!
換言之,靈界規則認可這是白曉文的“戰利品”或者說獎勵物品。
白曉文大爲開心,當然是毫不客氣地收入囊中。
看來這個廣成子洞府,真的挺特別。死神奈戈爾召喚歌莉婭的時候,就吃癟了。按照白曉文的理解,這個地方恐怕已經半脫離於三國位面世界了。
在承露盤的側牆上,白曉文看到了兩柄劍。
不知爲什麼,在仔細看那兩柄劍的時候,白曉文感覺心神略微有點震動,有種把劍拿起來的衝動。
左慈勸誡道:“那是雌雄劍,是廣成子仙師的殺伐之器,就如落魄鍾一般,是不能輕動的,否則必受其害。”
白曉文一凜,收攝心思,隨即說道:“可我聽說,廣成子仙師是用板磚的。”
左慈笑着搖頭,隨後再帶兩人繼續前行。
前方的空地上,有一隻紫色的蒲團。
“這隻紫蒲團,是打坐時用的,使用紫菖蒲編織,可以安魂定心。”左慈說道。
白曉文眼前一亮:“這會不會是解開玉簡的關鍵?坐在紫蒲團上,用內視之法觀看玉簡,說不定能解讀出來。”
葛玄點頭道:“公子說的有理,我覺得可以一試。我們三人之中,修爲最高的是師尊。要不然就請師尊來試一試?”
左慈也不推辭,盤膝坐在紫蒲團之上,頓時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安詳的氣息。
左慈手捧玉簡,瞑目半晌之後,睜開了眼睛,搖頭說道:“不行。”
葛玄、白曉文也隨後坐上蒲團試了試。
這蒲團果真有安魂定心的功效,坐在上面,凡俗之念彷彿全部消散了。
可惜,不論是葛玄還是白曉文,坐在蒲團上,內視玉簡,都一無所獲,玉簡仍然是一片空白。
忽然,左慈的聲音響起:“你們過來。”
原來在兩人嘗試的時候,左慈已經將青銅宮殿內部遊覽了一遍。
左慈站在一個傾斜石盤的旁邊,說道:“依我看,此物纔是解開玉簡之謎的關鍵。”
白曉文看了一下,這傾斜石盤的周圍刻着天干地支、十二元辰等等符號,正中央有一根銅製長針,和石盤表面垂直。
“這是……日晷?”白曉文也算是博學多才。
左慈道:“這不是普通的日晷,而是‘旋照晷’,可以聚焦日光投影,將玉簡內部的內容投射出來,並加以放大。然後我等再用內視之法觀看,必能成功。”
白曉文恍然。聽左慈的解釋,這“旋照晷”相當於顯微鏡和投影儀的結合體。
當然,是道門的特有產物,相當於靈能器物,不能等同於地球普通的顯微鏡、投影儀。
“那該怎麼操作呢。”白曉文道。
左慈說道:“仙家寶物,不是凡俗之力所能驅動的。幸好我們之前闖河圖大陣,曾經得到過一些物品,恰好合用。”
左慈隨即取出了三塊微微發光的薄片。
葛玄也取出了三塊。
“這個,我也有。”白曉文認了出來,這是河圖大陣的黃石力士殘骸中,找出的仙晶殘片。說着,他也把自己的三塊殘片取出。
左慈點頭說道:“這九塊殘缺仙晶,應該足以驅動旋照晷。不過,旋照晷運轉的時間有限,我等必須把握住機會。”
葛玄、白曉文都點頭表示明白。
左慈接過玉簡和九塊仙晶殘片。
他先將九塊仙晶殘片,分別置入石盤邊緣的凹槽之中,然後用力一拍。
嗡嗡嗡……
旋照晷的石盤,緩緩旋轉了起來。
一線光芒,從銅針的頂點投射而出。
左慈手持玉簡,迎上了那一線光芒。
光芒直接透過了玉簡,投射在了宮殿穹頂之上,形成了好大一片光幕。
三人都仰着頭觀看。
說是觀看,實際上是閉着眼睛,用內視之法,閱覽穹頂光幕。
在白曉文的內視之下,穹頂光幕一開始模糊不清,後來漸漸變得清晰,有了文字的輪廓;最後則是聚焦爲清晰的文字。
右起第一行,三個大字:太虛經。
“天地開闢貴本根,乃氣之元也……”
白曉文並不懂經文真意,不過和閱讀太平經的感覺差不多。讀穹頂光幕文字,總有一種莫名的道理涌過心頭,彷彿這天地都是由一根根可見的線串聯而成,而他有一種可以抓住天地運轉的脈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