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文想起小時候的記憶,姐姐白曉華,確實是實力低微的底層覺醒者。
沒想到,姐姐居然是隱藏的大佬。
“後來呢?姐姐失蹤之後,去了哪裡?”白曉文問道。
白源堂嘆了口氣:“她遇到了意外。”
白曉文臉色猛然一變。
白源堂緩緩說道:“曉華一直照顧你和曉君的生活,在你們有了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之後,她就來到星聯幫助我。在一次宇宙秘境的探索之中,她遭到了敵人的暗算,中了不可逆的詛咒,導致靈魂逐步消解。”
“不可逆的詛咒?連爸也無法消除嗎?”白曉文問道。看白源堂的出場,應該是非常厲害的強者。
白源堂嘆息道:“和棋盤裡的棋子相比,我確實有些實力。但是我這點實力,在棋手面前並不算什麼。”
“棋手,到底是誰?”白曉文問道。他當然理解白源堂的隱喻。
白源堂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說道:
“這個棋局,已經佈下了不知多少年,每一個棋手都是你難以想象的大人物。我呢,只是一個好運的後來者,本質上只是一個凡人而已。
“事實上,爲了獲得對弈的資格,我已經放棄了我的實體形態。爲什麼需要曉華幫助我?就是因爲我沒有了實體,雖然有下棋的資格,卻沒有落子的能力。我需要曉華幫我落子……儘管她的力量很微弱,但只要給我一根槓桿,我就能撬動整個棋局。
“這也是對頭盯上曉華的原因,”白源堂露出了後悔之色,“曉華的身份暴露,是我交的一筆沉重的學費。我沒想到,他們的監控觸角,竟然延伸到了靈界之中……所以我一直不敢貿然和你接觸。”
“現在你和我接觸,是可以避開對手的監控嗎?”白曉文問道。
白源堂點頭:“進化者的試煉之地,其實是一種鏡像空間,不屬於正常的靈界位面。你在擊殺試煉怪物的時候,是不是發現它們的靈智都有所欠缺,而且死亡之後不掉落材料?這就是了。即便如此,我也是謹慎再三,以一顆意識種子,直入你的識海,和你進行靈魂交流,以防萬一。”
停頓了一下,白源堂又說道:“曉文,你是我最後的希望了。”
白曉文微微皺眉,說道:“爸爸所說的棋局,到底是什麼意思?棋局走到最壞的結果會是怎樣?”
白源堂指了指自己的虛幻影像:“最壞的結果,其實就是現在這樣……而你,也會步曉華的後塵。”
白曉文追問:“那麼我們獲勝的條件是什麼?”
不知道獲勝條件,就無法知道自己努力的方向到底對不對。
白源堂道:“我也在尋找。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只要找出靈界的幕後管理者,就離破局不遠了。”
“我們該怎樣找出靈界幕後管理者?”白曉文再次追問。
白源堂道:“你現在只是剛剛踏入進化者的行列。雖然起點很不錯,但想要有幫助我落子的能力,還差得遠。我對你的第一步要求,就是提升自己,達到你姐姐的巔峰實力。”
白曉文腦海中浮現出姐姐白曉華的身影。
身姿修長挺直,像是一棵白樺樹。她有一頭瀑布般的披肩長髮,笑起來很暖,似乎可以治癒所有的傷痛,驅散所有的陰霾。
“姐姐她……靈魂已經消散了嗎?”
白源堂說道:“那個詛咒十分惡毒,她想盡辦法也無法破解,只能用我留給她的一個手段,遁入一個覺醒者位面,躲藏起來。後來,她遇到了一個叫做喬蕊的華夏女孩。”
“喬姐?”
白曉文一凜。
喬蕊在和白曉文初遇的時候,表現很奇怪。
白曉文表面上不在意,其實早已將喬蕊初始時的反常表現,記在了心裡。
尤其是喬蕊對他、對小君,似乎有種莫名的關懷,這也讓白曉文心中有些疑惑。有的時候,白曉文甚至懷疑,喬蕊是被他的姐姐白曉華附體了,但是他又沒有證據。
白源堂道:“在喬蕊不知情的情況下,曉華悄然依附在了她的身上。她並沒有選擇奪舍,因爲詛咒來自靈魂層面,就算奪舍,也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反而會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孩。曉華只是想借着這個女孩,得到回地球的機會。”
停頓了一下,白源堂續道:“在曉華離去之後,我對於地球上發生的事情,其實所知不多。按照時間推算,她的靈魂在三年之前,應該就已經消散了。”
白曉文緩緩坐在了雲霧之中,下巴擱在膝上,手臂抱着雙腿。
他努力把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
後悔、悲傷、難過、失落……種種感覺襲來。
“曉文,你是哥哥哦,要保護妹妹。我是大姐,當然要保護你和小妹啦。我、曉文和小君三個人,永遠都不要分開。”
“這個謎語的謎底啊,一定是妞對不對?女孩站在你的身邊當然是‘妞’啦。”
“不要氣餒啊曉文。你總有一天會變得很聰明很聰明,連姐姐也比不過你。這是爸爸說的。”
“放心吧!姐姐一定會把爸爸和媽媽找回來的,再也沒有人說我們是沒有爸媽的孩子了。”
……
“初次見面,我叫喬蕊。”
“曉文學弟,我一見到你就感覺很親切。我比你大了兩歲,可以做你的姐姐嗎?”
……
【我真傻。】
【我初次和喬蕊見面的時候,是兩年前。那個時候,應該是曉華姐臨時取代了喬蕊的意識,和我的最後一次見面。】
【喬蕊第一次見我就落下了兩滴眼淚。那兩滴眼淚,不是喬蕊流的,而是曉華姐流的。因爲她已經支撐不住,馬上就要靈魂消散了。】
【她只是想聽我叫一聲姐姐而已。】
白源堂推算白曉華靈魂消散的時間是三年前。
假如這個推算沒有錯誤的話……白曉華額外堅持了一年!
直到親眼見到白曉文,白曉華才終於放下了執念,煙消雲散。從那以後,喬蕊就再也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除了對他和小君有莫名的關懷之外。